君权神授的历史考察
人们对秩序的渴求使他们对王权寄予厚望,并赋予其神圣的权力。公元前27年,屋大维自称“元首”,此后不久被元老院授予“奥古斯都”称号,意为“庄严神圣”。他家所有的门柱都用特制的月桂树装饰,正门的阳台用橡树叶装饰。虽然奥古斯都凌驾于所有人之上,“但是,他还是一个人,他绝不是东方之神”。苏维托尼乌斯记载得很清楚,比如东方各省经常把自己的庙宇献给罗马统治者以示忠诚,但屋大维不接受任何省份为自己建造庙宇,除非是以他和罗马的共同名义建造;另一个例子是“当人们尽力使他成为一个独裁者时,他跪下来,把托加从他的肩膀上扯下来,露出他的胸膛,乞求他们不要坚持这样做”;这绝不是因为屋大维不想当国王,不想拥有独裁权力,而是因为政治家的精明。他深感时机尚未成熟,贸然行事无疑会重蹈凯撒的覆辙。这比谦逊更狡猾。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元首的政治是成功的,为罗马带来了两个世纪的和平,也让这座城市更加宏伟。正如奥古斯都所说,“他发现了一座砖造的城市,却交付了一座大理石造的城市。他让罗马在人类理性可预见的未来成为一个安全的城市。”然而到了三世纪上半叶,罗马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繁荣,经济衰退,商业萧条。最严重的是政局动荡,政权更迭频繁,奴隶和平民起义不断爆发。全副武装的军事将领成了政治局势中的风云人物。戴克里先就是在这种背景下登上王位的。武力夺权的人把共和国当成多余的外衣,开始抛弃它,实行赤裸裸的君主制。戴克里先在国内镇压了高卢和非洲起义,在国外击退了德国人,打败了萨珊波斯帝国,然后公开模仿波斯皇帝的行为,用豪华的宫廷仪式装饰自己。他头戴珍珠王冠,身穿金袍,脚穿宝石装饰的鞋子,要求每一个遇见他的人向他下拜,亲吻他的袍边,把自己比作上帝。正如威尔·杜兰所分析的,他这样做是因为“他的王位不是正统的。为了巩固它,平息人民的起义和军队的叛乱,他竭力运用他的神力和威严,使他们不敢持有狂想”。
到君士坦丁统治时期,罗马帝国的君主专制制度更加完善。戴克里先把自己比作“朱庇特之子”,迫害基督徒;君士坦丁制止了这种迫害,并试图将其作为君主制的精神支柱,从而开始了基督教长达80年的转变过程。313年颁布的米兰法令允许基督教在罗马帝国公开传播。325年召开的尼西亚会议制定了所有基督徒必须遵循的“三位一体”东正教教义;392年,狄奥多西一世指定基督教为罗马帝国的国教。罗马帝国不仅在政策上改造了基督教,而且在物质支持和教会组织建设上也进行了改造。在君士坦丁以前,教会财产的存在虽然成为事实,但不被法律承认;313年的米兰敕令第一次确立了教会财产的法律地位,并作为团体机关的财产写入罗马法。教会不仅被赋予了接受遗产的无限权力,神职人员也被赋予了免税特权。于是,大量不信神的人争夺祭司职位,严重影响了帝国政府的财政收入,以至于罗马皇帝不得不一再重申,禁止将祭司职位授予拥有300 solida以上的人。与此同时,教会根据罗马帝国的行政区划逐渐建立起系统的组织,教会和帝国最终合二为一。罗马帝国实际上是基督教的自然王国。“基督教皇帝成为上帝的代理人,他们把他们的臣民置于基督的统治之下;异端已经成为不可容忍的叛国罪,帝国内部的基督教传教活动成为确保公共秩序的手段之一。”罗马帝国衰落的根本原因是奴隶制生产方式的危机,这是军队、权力和宗教都救不了的。476年,西罗马帝国的历史走到了尽头。随着君主制的衰落,西欧也陷入了长期的混乱。
民族大迁徙拉开了中世纪历史的帷幕。在匈奴西进的压力下,居住在莱茵河以东、多瑙河以北的德意志人利用罗马帝国的衰弱,纷纷迁徙、定居、建国。这一过程始于公元375年,一直持续到公元568年伦巴第的建立。民族大迁徙是对文明的野蛮征服,日耳曼人迁徙和建国的过程也是掠夺和破坏的过程。它不仅摧毁了西罗马帝国和罗马奴隶制,也摧毁了罗马帝国的中央集权官僚体系,使西欧社会陷入了长期的无政府状态。德国人对文明的破坏程度,从当时民众的描述中可见一斑。
416左右,阿基坦的普罗斯珀哭着说:“我们屈服于汪达尔人和哥特人的刀下已经十年了,人民灭绝了,连儿童和少女都被他们杀害了。”“上帝的圣殿被投入火焰;所有的修道院都被抢劫了。如果海洋的波涛淹没了高卢的元叶,造成的损失会比这小。”他指出,西哥特人抢劫罗马别墅,抢走银器、家具和牲畜,瓜分珠宝并喝光所有的酒,抢劫教堂的文物,最后放火焚烧房屋。在众多野蛮人中,汪达尔人的破坏力最强,以至于“汪达尔人”成了恶毒破坏的代名词。
政治动荡不可避免地影响人们的思想。奥古斯丁对上帝之城和人之城的描述,无疑是当时混乱局面的反映。他说“神所拣选的人”有资格成为神之城的居民,地上的城只能是“神所遗弃的人”的居所,但两者都被神所控制;地球上城市的王座是上帝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设立的,谁登上王座也是受上帝意志支配的。奥古斯丁的论述奠定了中世纪西欧君权神授的理论基础。同时,他也认为,在现实社会中,无法区分谁是选民,谁是逃兵,但到了最后,上帝会将他们区分开来。这一理论充分显示了奥古斯丁作为思想家的狡猾和机智,既解释了当时的社会混乱,又给人以美好的向往和追求。他的理论看似合理,实则是画饼充饥;上帝似乎无所不在,无所不能。事实上,他没有做任何具体的事情。在现实生活中,他还是要靠实力树立权威。
西欧的封建君主政体就是在这样一种混乱的状态下产生和发展起来的一种权威。就像Kizo描述的那样:“在一个不可预知的时代,或者出于无知、残忍和腐败,一些人产生了私欲,社会无法从个人意志竞争的战场中自拔,因为社会缺乏一个自由组合的广泛的共同意志。这个时候,人们会狂热地希望出现一个能让世界平静的国王。任何具有绝对主权特征之一的制度都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如果居安思危的计划向社会提出,社会就会支持它,热情地拥护它,就像逃亡者去教堂寻求避难一样。”恩格斯也说过:“在这种普遍的混乱状态中,王权是进步的因素”;皇室代表混乱中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