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真事|女大学生被拐后……”

01

有时候,人的命运就在一瞬间改变了。

如果不是苏月11年前有了去农村支教的想法,她也不会在旅途中被人带走,卖到那个荒凉僻静的小山村。

那一年,她才21岁,新闻专业大三学生。

那天车坏了,中途又换了一辆车。黄昏时分,司机停在一个破旧的服务区,方便乘客三三两两下车。她从厕所出来,没走几步,突然感觉身体被人拎起来,一条满是氨水的毛巾捂住了口鼻。

巨大的恐慌袭来,她像一条频繁死亡的鱼一样扭动着。很快,她的后脑勺又挨了重重一击。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绑着,像一只待宰的鸡被锁在黑暗的房间里。小房间只有一个极小的窗户,很高,只能透过一点点光线。她看不到外面是什么样子。

在小房间的角落里有一张小啊木桌子,上面有一个装满熏香的神龛,提供一个彩绘的神的雕像,在灰尘的光线下,他的表情看起来很狰狞。

刹那间,一万种可能性闪过她的脑海。他们是要杀了她来祭祀神灵,还是把她卖到妓院,或者做她的活体器官移植?

她该如何自救?这辈子她还会再见到父母吗?

颤抖的恐惧从内心迅速蔓延到全身,她控制不住地颤抖。

当她饿得头晕目眩,奄奄一息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深蓝色上衣的老妇人走了进来。

当强光直射进来时,她眯起了眼睛。

老妇人走过来,举起一只胳膊说:“跟我来。”

她站了起来,双腿发软。

穿过一个散放着鸡鸭的小院,老婆婆带着她进了一间破旧的瓦房。她迅速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贫穷的农民,只有一张高高的木床和一张低矮的方形木茶几。

老婆婆让她坐在木床上,床边的瓷碗里有两个黄包子。

老婆婆拿起一个馍馍塞到她手里:“吃!”"

她抬起被绑的手,乖乖地把包子送到嘴边,心想吃饱了就有力气逃命了。

02

老婆婆告诉她:“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儿媳妇了。不要试图逃跑,你也逃不掉。”

一个黑乎乎、摇摇晃晃的身影从里屋闪了进来。

“这是我儿子。”

过来慢慢抬起脸,这是什么脸!脸上大部分长满了深色的麻子,左眼的上眼睑斜挂着,贴在下眼睑上。左眼只看到一点豆子大小的星光,左鼻孔鼻子缺了一大块,露出一个不对称的巨大鼻孔...

这样一张怪物的脸让她颤抖,吃了一半的馍馍掉在了地上。

她含泪摇头,泪流成河。

老婆婆的声音慢慢落下:“别怕,时间长了你会习惯的。我儿子在外面工作的时候脸被烧伤了。我为你付了很多钱。你要是跑了,我就杀了你。”老妇人拿起小面包,塞回手中。

当晚,老婆婆叫来两个男村民。他们一句话也没说就把她捆了起来。她的双手被绑在床头,双脚被固定在杆子的两端。

她躺在床上,躺在一个大信封里。

老妇人又黑又瘦的儿子扯破了她牛仔裤的拉链,裤子褪到一半,他迫不及待地想进入她。

那个丑陋的怪物的脸带着热气咬着她的脸和脖子,她觉得自己已经在千千死了十次了。

她不知道自己被绑了多少天。每天晚上,瘦子都会过来蹂躏她。

牛仔裤早就褪色了。她每天光着脚躺在床上,除了尿尿,他们不让她下床。

她真的不想活了,但是一想到父母,就忍不住了。

她的青春不应该以这样一种无法解释的方式埋葬在这里。

那些残忍的蹂躏变成了她心中最深的仇恨,她忍着一口气,想着如果逃不掉,就算死,也要把他们拖在身边。

03

几天几个月的蹂躏有了结果,素月怀孕了。

老太太和男人一直看着她,她的生活半径一直没有走出院子。

逃跑的计划无法实施,肚子却一天比一天鼓。

每天晚上,她都是双手被绑,和老太太睡在一张床上。

半夜,老太太睡着了,她举起双手使劲打自己的肚子。她要杀死这个在她肚子里记录了羞耻的胚胎。

沉闷的撞击声惊醒了老妇人。她坐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脸,但苏悦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

天亮了,老太太把她拉出了院子。

她抓住机会观察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四面环山的村庄,蜿蜒的小路满是泥土和石头,零星的土坯房掩映在树影中。

老妇人带她去了一户人家。

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妇人抱着一个婴儿坐在门口。

老妇人露出她黄色的牙齿,微笑着迎接他们:“金枝大嫂来了!强子呢?”

她这才知道老太太叫金枝,欺负她的人是强子。

金枝没有回答,黑着脸说,“她还是想逃跑!我会让她看看你家的人,告诉她如果她没有一个好孩子会发生什么。”

老妇人把他们带到房子的后面。

房子后面是一小块平地,大杨树下有一个小草窝棚,很简陋,看起来像是在养动物。

走近时,素月突然看到里面坐着一个半裸的女人,白皙的皮肤上沾满了斑驳的污垢,头发蓬乱,脚腕上挂着铁链,锁在棚子的一根木桩上。

金枝盯着那个裸体女人,对素月说:“看见了吗?跟你一样,我每天都想跑步!现在疯了,孩子还是生下来的!”

她的声音惊动了裸女,裸女赶紧跑过来,跪在地上给他们磕头,喊着“爸妈,来接我,来接我……”

素月的眼泪一下子就决堤了,她的心像锥子一样扎着。她是一个多么年轻的女孩啊。

金枝告诉她,这个女孩和她一样,也是大学生。被卖到这里后,她不服命,天天想着跑,怀了孩子就放弃了。

此后,婆婆一直把她关在这个窝棚里,后来女孩被折磨得疯了。很疯狂,也不影响生孩子。婆婆的家人日夜守护着她,直到她生下一个孩子。

老妇人怀中的婴儿是这个疯女孩生的。

回来的路上,金枝还在没完没了地教训她。

她告诉她谁家的媳妇在她逃出来被抓回来后被活活打断了腿,谁家的媳妇老老实实生了孩子,踏踏实实过日子,家里人会把她当自己人看待。

素月渐渐意识到,如果不把孩子生下来,她就不被信任,也就没有逃脱的机会。

04

和所有母亲一样,十月份怀孕后,苏月生下一名女婴。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苏月从来没有想象过孩子的长相,性格,名字。

她应该只是完成一个任务,强迫自己不要对子宫里的胎儿动丝毫感情。

她总有一天会离家出走,她不能带着孩子。

生产第一天,金枝宰了一只鸡,熬成一锅浓郁的鸡汤,让素月喝了三天。

金枝说,“是个女婴。身体好了就得再生。”

苏月的眼泪滴到碗里,却没有说话。她拿起碗,喝了所有的汤。

生完孩子后,苏月的生活空间大了,可以出去院子里活动,但晚上不能出去,一分钱也不能碰。

素月去打水的时候,经常遇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小伙子每次见到她,总是低着头胆怯地看着她。

素月明白,她在城市里长大,练过舞蹈,长相和气质都是山野农村妇女无法比拟的。

她假装不会打水,故意在桶里晃了几下,扔不下去。

看到小伙子还站在旁边,她轻声说:“救救我!”

他点点头,迅速帮她把两个水桶都装满了水。

“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是水笙。”年轻人闷声闷气地回答。

“我叫苏月。”

“我知道,你是从刘家买的。”

苏悦心里咯噔一下。

她平静地问:“是啊,我来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我们村叫什么。”是哪个省市?"

“山西省瓦亮山村。”水生愣了一下,说,“你不想出去。这周围都是山,没人会带你去。你出不去了。如果你迷路了,你在山里找不到尸体。”

素月尴尬地笑了笑:“嗯,谢谢你水生。”

那次谈话后,水笙经常在离金枝家不远的山坡上放羊。素月出门拾柴的时候经常遇到他。

他问素月:“你家是哪来的?”

素月道:“青岛!在山东省,在海边,特别漂亮!你没有见过大海,是吗?”

水笙摇摇头:“明年,我想出去工作。”

“你不上学吗?”

“上学有什么用?我奶奶说让我出去打工,赚钱,回来买个媳妇……”

苏月抓住机会教育他:“买卖人口是违法的。为什么不好好学习,好好工作,认真谈一个喜欢你的人呢?”

水笙茫然地说,“我们这里一半以上的媳妇都是买来的。这里这么穷,不买媳妇,谁愿意嫁?”

“但是买它们的女孩多可怜啊。他们再也见不到他们的父母了。既然这里穷,你又这么年轻,为什么不去别的城市住呢?比如青岛,比如北京。我读书的城市在北京,大城市工作机会多。只要肯吃苦,就能改变命运……”

她和水笙谈了很多。她告诉他大城市四通八达的地铁,熙熙攘攘的游乐场,还有情侣成双成对外出的电影院...

每一次,水笙都被迷住了,他呆滞的双眼闪烁着一丝渴望的光芒。

05

九年后素文逃走了。

那时,她已经为刘家生生了两个孩子。

女儿八岁,儿子四岁。

她似乎已经成为这个村子的一员了。

放羊、喂猪、割草、耕田,这些农活都比金枝熟练。

她说着标准的山西话,晚上睡觉不洗脸,穿着带着酸臭味的肚兜不戴胸罩,脸颊晒得黝黑,身材结实。

没有人担心她会逃跑。她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还有两个孩子在拖她的后腿。

她的行动终于自由了。

强子身体不好,家里两个孩子需要照顾。金枝老了,还得让她跑很远的路去城里拉煤卖鸡。

外出次数多了,素月记住了逃跑路线。

聚会那天,金枝让她去抓两只鸡来卖。

素月道:“我拿草。让她也看到这种兴奋。”

曹儿是她的女儿。过去,金枝不让她带着孩子去很远的地方。但是那天,金枝同意了。

素月把草拿到聚会上,把鸡卖了100多元,加上她这两年偷偷攒下的,一共500多元。

素月拦了一辆拉货进城的面包车,给了她五十块钱让人拉她进城。

市场位置偏僻,没有到市区的专车。想进城,要么赶驴车,要么跟着这些拉货的私家车。

货车司机很高兴顺便赚了五十块钱,就把它们带走了。

面包车绕道出了市场,走了一条长长的弯弯曲曲的黄土路,窄得只能容下一辆车。

素月坐在后座,怀里紧紧抱着草,心直扑腾,生怕半路上遇到瓦良村的熟人,把他们从车上拉下来。

在瓦良村生活了几年,她知道这里的人有多无知,谁家的媳妇逃跑了,全村人一起追着堵。

面包车翻过黄土路,走上了蜿蜒的山路。天快黑了,离瓦良村还很远。

汽车司机是一个看上去有点文艺的年轻人。看起来他不超过二十岁。素月紧紧拦住孩子,怕司机对她和孩子图谋不轨。

他们终于在黄昏完全结束前进入了这座城市。虽然城市荒芜,但至少可以看到宽阔平坦的柏油路。

一进入城市,这个年轻人就把车停在了路边。

苏月的心突然一紧。

但我听到那个年轻人说:“我已经进城了。我必须在天黑前赶到商店。我再也受不了你了。天黑前再拦一辆车!”

素月暗暗松了口气,抱着孩子下了车。

她想尽快给家里打电话。

家里的座机,父母的手机号码,这些年来已经被她脑子背了上千次。

她假装不小心跑了几家小餐馆和杂货店,没有座机。

她不敢问别人,因为她担心这里的人会有瓦良村的耳目。

没有再耽搁,她抱着草跑了两个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车站。

最近买了两张去其他城市的长途车票,她带着小草上车了。

第二天,当金枝带领村民来到县汽车站时,苏月和女儿已经上了开往太原的火车。

看着在明亮的列车上来回穿梭的乘务员和穿着蓝色制服的警察,她终于有了安全感。

她的邻居是个小姑娘,长得像大学生,也像她男朋友。她试图借她的手机。

小女孩眨着圆圆的大眼睛,把手机递给她:“阿姨,你用吧!”"

她感激地接过手机,紧张得喉咙发紧。

电话能接通吗?父亲还活着吗?

电话只响了几秒钟,然后一个苍老而熟悉的声音传来:“喂?”

是我父亲的声音。

“爸爸……”她刚吐出两个字,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小女孩和她的男朋友投来惊讶和同情的目光。草紧紧地拉着她的袖子。

“月,月!是你吗?你在哪里!告诉爸爸!”

她告诉她父亲她将在八小时后到达太原火车站。

父亲很激动,告诉她下车后哪儿也不要去。最好在有工作人员的地方等他。他将马上开车去太原见她。

挂上电话,她哭得死去活来。

小女孩关切地问:“阿姨,你遇到什么困难了?”

她看着女孩年轻的脸,心里百感交集。

我面前的女孩和被拐时一样年轻。如今,29岁的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看起来像个村妇。

如果告诉她自己曾经是北师大的大学生,女生会不会认为自己是在做梦?

06

素月一出出口,就看到父母举着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她的名字,和哥哥叔叔伯伯一起过来接她。

她先认出了这家人。

她跳起来喊道:爸爸!妈妈!

当她的父母听到她的呼唤时,他们含着眼泪,张开双臂,穿过人群冲向她。

我走近一看,她手里还拿着一根小黄毛,我妈眼神迷茫。

草儿拉着素月的衣襟,怯生生地叫道:“妈妈!”

母亲眼中的迷茫突然变成了最深的怜悯。她紧紧地拥抱着素月,像是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她在素月耳边轻声说:“回家真好。”

素月回家后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报警。

她恳求父母:“妈妈,那个村子里有很多和我一样的女孩。有些人被折磨疯了,有些人残废了...我想救他们。”

“孩子,你现在最应该想的不是如何拯救别人,而是如何开始你的新生活!你说你经历了这么多,怎么还这么幼稚?”母亲的眼里满是苦恼和焦虑。

在父母眼里,她今天的所作所为,和九年前坚持在四川支教一样无辜。

妈妈含着泪,把安排告诉了她:“我和你爸爸商量好了,我们帮你把草养好。就说是资助的贫困生吧。将来,你还会再嫁的,你还年轻!”

她知道父母想帮她埋葬过去,开始新的生活。然而命运已经改变,她不想再欺骗自己。

在家呆了一段时间,亲朋好友都知道她回来了。没有人当面问她什么,但她能感觉到别人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

她的父母故意把她和曹儿分开。她偶尔会带曹儿出去玩,曹儿在外人面前也不能叫妈妈。

曹儿还小,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她能感觉到爷爷奶奶不喜欢她,他们之间总是有一种遥远的隔阂。

晚上睡觉的时候,曹儿偷偷溜到她床上,躲在她怀里,小声说:“妈妈,我想奶奶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她摸着孩子的脸,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看到她的同学在网上组织十周年聚会。她非常想念以前的同学和老朋友,但是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勇气出现在大家面前。

其实她在qq群里连说一句话的勇气都没有。

她总是默默的待在群里,默默的看着同学们拍出充满小资气息的旅行、办公、生活的照片。

这些年她本该过这样的生活,但九年前的那个晚上,她把这一切都撕碎了。

我不能回去。

她不再是那个天真无邪,不屈不挠的年轻女孩了。

时间给她留下了无尽的创伤和遗憾。

晚上,她总是做噩梦。她梦见自己又被绑架了。在漆黑的风雨中,她和许多女孩被扔进一艘旧船,在翻滚的黑色海浪中沉浮,像货物一样,不知被运往何处,无尽的恐惧包围着她...

她总是梦见儿子坐在木门槛上,含着泪哭着找妈妈。

是的,她想念她的儿子。

疯狂地思考。

她曾经以为回到家就解脱了,但其实她回来的每一天都是在煎熬中度过的。

07

忙碌是最好的治疗。

苏月告诉父母,她想出去工作,去北京,避开小城的闲言碎语。

她的父母虽然对她很绝望,但也不忍心看着她一路憔悴。

于是,在一个远房表妹的安排下,苏月进入了北京一家比较大的报社,重拾新闻专业,成为了一名记者。

她选择进入媒体,家人却认为她放不下自己的专业,却不知道她心里早有打算。

苏越脚踏实地的勤奋和努力赢得了报社领导和同事们的称赞。别的小姑娘,出差几天,喊头疼脑热,扛不住包,抗不住机,但苏悦像男人一样有着无穷的体力和精力。

只有苏越知道,这其实是那九年在山野生活的磨炼。

在报社工作了半年,苏月有几个好同事,正在和社会现实版的主编谈话。

她觉得时机已经成熟。

她把自己的故事告诉了同事。

不刻意夸大,她直截了当的说法,已经让那些年轻的同事们痛哭流涕,义愤填膺。

“素月,告诉我,我们怎么帮你?”

“太过分了,警察不敢管,我们管!”

“实在不行,联系几家媒体,先把孩子救出来!”

那些热切的眼神,愤怒的话语,让素月感到无比温暖。

她知道自己的方向是正确的。

社会版总编辑与报社总编辑商量后,决定以瓦良村拐卖妇女案作为现阶段系列报道的主题。同时,同事陪同苏月到派出所报案。

在媒体的监督下,警方成功立案。

半个月后,警方出动警车将苏月和几个同事拉到山西。

开了一天一夜的车到了瓦梁村外的县城。

他们把便衣警车停在村外隐蔽的地方,大部分留在县城等待。我只在当地收拾了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拉了几个人,悄悄进村。

苏月集中注意力,给司机指路。在她住的地方附近,她指挥大家下车。汽车停在水笙经常来放羊的房子后面的山坡上。

苏月和两个便衣警察躲在远处看了很久。

在院子里,金枝背对着鸡,在一张石桌上为鸡劈草叶。苏月的儿子离她几米远,蹲着玩泥巴。

强子不在家。

两个便衣警察看到了机会,豹子飞过去,抱起孩子就跑。

孩子本能地尖叫:“奶奶!”

金枝回头一看,大惊失色。

她疯狂地追出院子,用刺耳的声音喊道:“来人啊!抓人!”

两个便衣男子把孩子塞进面包车,司机猛踩油门,面包车颠簸着下了坡。

从后视镜里,他们看到一大群村民拿着杆子、锄头、棍子追着车跑。几块石头砸到我,面包车的后窗碎了不少。

碎片撞在警官的脖子上,鲜血瞬间流出。

他们本来是想借机看看其他几个被拐妇女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把大家都吓坏了。

他们几乎逃离了瓦良村。

08

那期的报道刊登了瓦良村村民拿着锄头和扁担追车,用图文并茂的方式揭露了瓦良村的村容村貌和拐卖人口的现状。

报道一出,在网上热了很久。

那些失去女儿的家庭,也想尽办法带人去瓦良村,亲自验证他们日夜思念的孩子是否藏在瓦良村。

据说有几个女生就是因为这个得救的。其中,包括锁在窝棚里的裸女。

但是,除了苏越,没有人报案,也没有人举证。因此,警方中止了对这一案件的调查。

作为媒体,他们能做的就这么多。

一年后,北京办事处。

苏月正在修改手稿。

前台的女孩走过来说有个年轻人在大厅等她。

苏悦纳闷地走出办公室。

只见一个年轻人笔直地站在大厅中央,整整齐齐的半寸,白衬衫塞在蓝裤子里,看上去干净利落,精神抖擞。

苏月惊呼:“水生!你怎么来了?”

水笙傻乎乎地笑了笑:“你说北京好。所以,我来了北京。”

“你什么时候来的?”素月知道水笙以前一直在镇上帮忙拉石头。

“你走了之后。”

苏悦点点头,眼眶蒙上了一层泪水。

水笙告诉她,他是在网上和报纸上看到苏月写的手稿后在这里找到的。

“素月,你没事吧?”

“嗯,这很好。做着我最喜欢的工作,两个孩子都在身边。我父母也来帮我照看孩子。”

“那就好,那就好。”水生念叨着,像是松了一口气。

素月笑了,水生的状态看起来不错,就像变了一个人。

水笙搓着双手,内疚地说:“素月,我真是个混蛋。那时候见你太难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帮你。我……”

“你有你的困难,我理解。”素月打断了水笙迟来的道歉。

她不怪水笙。他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那种深入骨髓的无知,绝不是几句善意的话就能轻易改变的。

“苏悦,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水生表情很凝重,仿佛在宣布一件积累在心里的大事。

素月把水笙领进办公室,请他坐下来慢慢说。

水笙告诉素月,瓦良村所有被拐卖的妇女都是经过一个叫“桂嫂”的女人之手。而这个女人就住在邻村瓦良村。她的身份在瓦良村几乎是尽人皆知,但这是他们需要* * *守护的秘密。村里人不敢得罪“桂嫂”,谁得罪了“桂嫂”。如果“贵嫂”不把女人送到他们村,那村里的男人就得单身了。

说着,水笙和苏悦拿着笔快速地记录着。

这不仅会成为这个月的头条新闻,她还会带着这些材料去警察局。

水笙的家人仍然住在瓦良村。有些事情对水笙来说不方便做,但她不害怕。

送水生走后,看着他的背影融入城市里纷繁的人群,直到消失,平原月不禁又陷入了沉思:

有多少被拐卖的妇女,一旦被解救,就埋下耻辱,对过去保持沉默。然而,在没有人在身边的那一瞬间,在恍惚的那一瞬间,在午夜时分,那些被撕裂的伤痕依然像噩梦一样萦绕在他们的上空。

这不是又一次羞辱吗?

苏月早在11年前就知道自己的人生被改变了。那么,为了刻意隐藏,带着面具度过余生,不如做个勇敢的人,刺破脓包,让疤痕暴露出来。

如果那些血淋淋的伤疤,臭烘烘的脓汁,能划破无知的藩篱,保护弱者不受欺凌,给无知一个警醒的机会,她会觉得所有的伤害都是有意义的。

(本文原标题:伤疤的意义)

《把真实生活讲成故事:真实故事征集计划第一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