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台诗案前后苏轼人格对比?
以乌台诗案为界,苏轼的诗歌作品在创作上既有继承性,又有明显的差异性。在贯穿始终的“回家”情结背后,我们可以看到诗人的笔触逐渐转向了中年的无奈和老年的旷达——越来越老,越来越成熟,变得平淡。
首先,在题材上,以前的作品主要体现苏轼的“特定的政治忧患”,后来的作品则以“广阔的人生忧患”为主。
苏东坡,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过去对人生的态度一直是嫉恶如仇,一说到恶,就是“像台湾的苍蝇,吐出来。”在杭州,他在一首送给孔文仲的诗中,流露出对权贵官场的蔑视:“我是麋鹿,但我怕我不高人一等。”不仅如此,他还为监狱里的犯人呻吟,为没衣没食的老人吞咽。他写农村田园诗的时候,题目是《吴中天赋谈》:“流汗赤膊,价贱如糠。卖牛交税,拆房子,不像明年饿肚子那么肤浅”;他在唱《春到山中花遍地》的时候也写过农民的粮食。农民吃的竹笋不咸,只是因为“三月无盐”,直指朝廷垄断;他写到被招募的人挖运河接盐船,他的笔法更犀利:“人如鸭猪,抛泥溅水”;他控诉朝廷贫弱,他渴望“尧舜之王”,渴望有一天“弓如满月,望西北,射天狼”。他询问道:“冯唐什么时候会被送上云端?”他轻佻:“谁怕了?一场烟雨就是一辈子!”
然而,“世界是一个大梦。人生几度秋凉”。东坡行云流水的作品引发了乌台诗案。梦后黄州的贬谪生活使他“讽刺与残酷,笔锋犀利,紧张与愤怒,这些都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灿烂的温暖、善良、包容与和谐。很甜很成熟,很透彻很深入。”下棋的时候,他悟出:“你下了就有输赢,下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在幽林幽山之间,他豁然开朗:“千山吹笛夜凉,路暗娇百花。不知人是不是在改变世界,酒是没有归宿的。”他不再执着于“奋斗有当时之志”而是“舟楫自此死,江海寄余生。”所以苏轼漫游赤壁时,面对“江上清风,山中明月”,感叹“天地之间,万物自有其主,非我者,为世人所理解。”他飘然独立,只想做一个孤独的洪:“拾尽寒枝不肯活,孤沙洲冷。”
其次,文化上,前期提倡儒家,后期提倡道家。
前期在做官的道路上急于求成。即使他有“回家”之心,也是“回天地如船”,“功成身归”。他有儒家倡导的社会责任感,对民间疾苦深表关切:“秋收庄稼不满眼,麦种奇缺。我总是以这个国家的人民为耻,刺在皮肤里。人生五千卷,无一字救饥”;他渴望在战场上展示自己的伟大。“为什么不在他的太阳穴上微微结霜?”冯唐什么时候会被送上云端?“特别是在密歇根州徐州的时候,他的入世精神一直很强。苏轼在政论文章中多次阐述《易经》“天道康健,君子自强不息”的思想,希望“天子终有一日,发奋图强”,积极改革,为改革呐喊。
后来特别是两次被贬后,他更加崇尚道家文化,回归佛教,企图摆脱宗教。他意识到自己和宫廷权贵“不是一家人”。人们追求的所谓“名利”,对他来说已经是“鹤骨霜化,心灰意冷”,只能埋头苦干,并没有“望西北而射狼”的远大志向。"可怜的猿扑进了森林,马也筋疲力尽了."对于经历了宦海沉浮的苏东坡来说,他说出了发自心底的最真实的感叹,“忧一场东南雪,人生何其清?”受佛教“平常心即道”的启发,他在黄州、徽州、儋州等地过着真正的农民生活,并乐此不疲。当王太后允许他住在太湖边时,他喜出望外:“十年梦里送西风,此行真是为田舍翁。”最后,他可以乘船旅行,他是“徒劳地游荡。”久旱之后,苏东坡和农夫一样开心满足。他写了一首诗:“雨下三尺,自然无心,不可捉摸。我会忘记它,然后去睡觉。我会躺下来听墙上的人说话。腐儒百年辛辛苦苦,耕田不为大众所怜。将视为跨越西北山泉千步。大家都知道我没钱。”
再次,在风格上,之前的作品气势磅礴,奔放如洪水决堤,泻千里;后期作品空灵隽永,简单轻盈如深柳,白梨的花很远。
就词而言,真正属于豪放风格的作品不多。据朱镜华先生统计,类似作品约占苏冕全部词作的十分之一,且多集中在当时创作主流的密州徐州:有“文笔有千言,胸中有万卷,令你尧舜。这有什么难的?”你用理的时候为什么不躲在我这里,清闲的看?他身体健康,但10岁就去世了,打仗前锋芒毕露;一曲《江城子密州打猎》,绝不能用“十七八个持红獠牙的女人”悠闲地唱,而必须用“东州壮士立掌,吹笛击鼓为节,颇为壮观。”这些作品虽然在数量上不占优势,但却真实地反映了苏轼在那个时期积极的为官态度。
后期的一些作品既有乡土人情的风格,又有待客的韵味。如咏物抒情、缅怀风景、怀古情怀、送礼远离、田园风光、谈禅论理,几乎包罗万象,绚丽多彩。这部分约占苏轼全诗的十之八九。虽然也有“人间如梦,一瓶还在月上”的大慨叹,但更多的是“花酒摊来了又走了,一点酸楚开了花”的小遗憾。他逃离了仕途,开始静观自然:“森林破碎,山竹掩映,蝉鸣小塘。”他越来越觉得难以用言语来承受心中的痛:“在人前很难低声说出其中的深意”;他把自然和人类融为一体:“春色分三份,尘埃分两份,流水分一份。细说起来,好像不是华阳,不过是一点点眼泪。”其间大有庄子之味而化为蝴蝶,我忘乎所以。至此,他驱逐了所有对现实和政治的不满,歇斯底里的咆哮,以及针砭时弊的批评。它的题材越来越广,风格越来越平淡深远。
接下来的采访探讨了苏轼前后期诗歌发生如此巨大变化的原因。
木斋先生对这个问题的论述已经很精辟了,现在直接引用:“诗案对诗人的思想和创作有着深刻的影响。有人说,诗案是苏轼人生的转折点:苏轼从“奋发有为”、“为君子”变成了“从创作聊起”的艺术人生。案前作诗主要是为了深刻反思一个官员的一生;后来,他痛苦的心灵在自然界找到了归宿,找到了新的人生境界。又说黄州时期,“苏东坡精神寄托的对象,暂时从名利转移到东坡,转移到自然。这是对统治集团的一种疏离,有其积极意义。“诗案对苏轼来说就像一场噩梦。梦后黄州贬谪使苏皖摆脱了特定的政治悲哀,重新认识了社会,重新评价了人生的意义。”
现在从王老师的角度,我们就这个问题做一个小的拓展。
首先,生活环境的变化是苏轼作品变化的客观原因。乌台诗案后,苏东坡流亡黄州,远离官场。在黄州,他在给他的好朋友张春的一封信中写道:“住在和尚的家里,喝衣服和蔬菜,与和尚一起吃饭,这很简单。为了害怕它。贫穷太大,不合理,但不可能贫富。我担心在未来的岁月里会有饥饿和寒冷。但是,俗话说,到时候自己处理。安可以事先担心吗?我第一次见到太守的时候。既然御都门不出,不必读书,但佛经将太阳送走,不再走近笔墨砚台。”我们可以看到,苏轼表面上在黄州、徽州、儋州等地过着流亡生活,但他的流亡与他人不同。他“住在和尚家”,“和和尚吃饭”,“只用佛经送走太阳”。这说明他在日常生活中逐渐成为了一个佛教徒。
其次,倡导佛道思想。乌台诗案是苏轼对儒家官方思想的深刻怀疑。当他仕途失意时,自然倾向于想到佛道。他在《安国记》中写道:“二月我要去黄社。博物馆简陋,衣食略给,大门紧闭,灵魂呼唤。退而求其次,另辟蹊径。相反,它从来就不是一种姿态,也不是中道。这不是它被冒犯的唯一原因。想新,可能会失去另一个;如果你触类旁通,自讨苦吃,你会后悔的。于是我感叹:道不足以抗气,性不足以克习惯。不锄其根,则知其终。虽然你现在改了,但是还会再改。回归至诚佛,求洗。去城南。它叫安国寺。有茂林秀竹和北池谢挺。‘静坐焚香一两天’是深刻的自省。然后物我相忘,身心俱空,求罪生起,得不到。纯洁的心灵。从秋天开始染的;里外无所附。私人娱乐...”“归真佛僧,求一洗”,“忘事,身心空”。这说明他的内心已经开始疏离儒家,逐渐倾向佛道。
第三,儒道佛的融合。表面上看,苏轼弃儒从道,但实际上,儒家的观念已经深入他的内心,而且苏轼把佛道的产生与宋代传统儒家“富则济世,贫则独善其身”、“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思想统一起来,所以他的作品谈禅论理,追忆往事,感悟当下,包罗万象。苏轼在黄州时,畅游人间:“吾命无所待,已投此世。想想都是弄巧成拙,尘与尘不一样。看生物兴趣,互吹等待蚊蚋”;在徽州时,他孤傲冷漠:“胜则喜,败则亦喜。”在儋州,你自在,自在,危机四伏:“春牛春枝,无限春风来海。”春天上班,我把它染成了肉一样的粉红色。春天来了,春风让你清醒。不像世界末日,卷起白杨如雪花。"
苏轼一生不幸,一生多事。宦海沉浮,两次流放。乌台诗案是苏轼生涯的低潮,但却是其文学创作生涯的重要转折点。这种对仕途和坎坷现实的不满,使他走出了市井法庭,把精神世界更多地放在了佛禅之中,从而在更大意义上成就了东坡式的“洒脱、空灵、超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