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8、19世纪厦门港的历史。
17-19世纪:闽南海商称霸海外华商网络
郑集团崩溃后,中国海外贸易以闽南海商为主的局面不复存在。但闽南商人依靠厦门港和东南亚华商网络,仍能长期主导中国的海外贸易。
清朝攻陷台湾省的第二年(1684),就发布了开海贸的命令,开放了厦门、广州、宁波、云台山等港口。厦门是福建唯一开放的港口,张泉商人需要从厦门出口到海外进行贸易。早在明朝万嘉统治时期,厦门就已经成为粤港的外港。明末,泉州安平港日益繁荣,成为郑之龙兴盛的大本营。但是,由漳州海商扶持的粤港和由泉州海商扶持的安平港,都是港窄水浅,大港在海禁期被封禁后,才成为走私贸易中心。厦门港又宽又深,位于张泉地区的中心。海禁开放后,张泉商人逐渐聚集在厦。在郑成功时代,厦门已经是沿海外贸中心。清初海上贸易之初,厦门的海外贸易一度领先于广州等城市。直到鸦片战争,闽南商人仍然主导着海外贸易网络。当时,一个外国人这样评价遍布中国南北各港口和东南亚重要商埠的闽南商人:“中国没有一个地方像厦门这样有那么多有钱有本事的商人。他们遍布中国沿海地区,并在东印度群岛的许多地方开设了业务。被称为‘蓝头船’的帆船,大多是厦门商人的船,《厦门志》记载:“奉贾者,以卖海为利,视汪洋为巨浸,一年数次北游宁波、上海、天津、锦州,南游广东,反游台湾省。外至吕宋、苏禄、十里、格拉巴,一年一次。刚开始盈利的倍数从十倍不等,所以有造船的甩产,但是一下子变富了穷了,易起易落,舵工以为有几万人干活。"
以厦门为基地的闽南海商之所以能在海外华商网络中独领风骚直至鸦片战争前夕,原因有三:一是厦门是清初南洋海运的中心;二是依托其遍布东南亚和中国沿海港口的闽南商业网络和移民;第三,长期垄断交通,移民台湾。
台湾省被清朝攻占后,海外贸易重新开放。厦门被指定为对南洋贸易的官方航运中心,而广东和澳门被指定为外国商船在中国进行贸易的地方。但朝廷也曾包租西班牙船只前往厦门,可能是因为西班牙船只带来了国内紧缺的白银。似乎清朝并没有禁止外国船只在厦门进行贸易。清初,英国东印度公司的商船多次来厦门进行贸易。到了清朝中期,广东也允许海商对外贸易,厦门驶往南洋的专属特权不复存在。
厦门作为清初南洋海运的中心,对巩固和扩大闽南人在侨商网络中的主导地位具有重要意义。闽南地狭人稠,没有广阔的经济腹地,产品有限,与中国大陆交通不便。成为中国沿海贸易中心的物质条件远不如山东半岛、江浙、广东。明朝中期以后,闽南人开始主导海外贸易,一直到郑时代,确实是一系列因缘会造成的。借助闽南人无畏的冒险、航海和重商的人文精神以及闽南偏远的地理位置,在朝廷普遍压制中国民营商人海外贸易的夹缝中发展起来。正如明末将漳州月港定为中国帆船的起源地,为漳州海商的发展创造了机遇一样,清初将厦门定为对东南亚贸易的起源地后,闽南商人得以率先发展海外贸易和移民,如“格拉巴、三宝垄、十里、班加马辛、池仔、暹罗、柔佛、刘琨、松菊老、丁家禄”。远洋轮船。)都是闽南的摊贩。18世纪以后,广东尤其是潮州以澄海为据点发展海外贸易,开始活跃于东南亚各地。潮州人和闽南人都叫“福佬”,都是有名望的造船人。他们将造船业务扩展到了越南海岸和暹罗的大城府港。到18世纪中叶,潮州人开始通过削价与闽南人竞争,开始取代闽南人参与中国与暹罗的大米贸易。当时广州的贸易规模、人口数量以及在中国经济政治格局中的地位都远远超过厦门。
中国帆船从厦门起航,也使得闽南向东南亚的迁徙远比其他沿海省份便捷。欧洲人在东南亚建立殖民地需要大量劳动力,华商在东南亚的网络扩张也需要大量辅助人员。鸦片战争前,中国帆船是东南沿海人民移居海外的主要交通工具。因此,清初厦门作为官方的海运地,使得闽南人的海外命名在清初开始大规模进行。直到清朝中叶,移民东南亚的华人大多来自闽南。雍正五年(1727),闽浙总督高其琛在奏折中提到:“以前商船出国,每船总报人数只有七八十人,少则六七十人。事实上,每艘船私下运载了200或300人。到了那里之后,所有不在画面中的人都留了下来。还有一种是贪图利润的船夫,载一点货,却偷四五百个水手之多。每人要八两银子或十两以上,运到别处,然后住下。这些人中约有67%居住在福建省,34%居住在广东省和江浙省。”(注:郝玉林,编。:朱批《于之》(46卷)1887上海点石斋版,第27页。)从明末闽南海商开始主导海上华商网络到郑集团建立海上帝国,奠定了闽南海商在海外的主导地位。这一地位在清初得到加强,是因为厦门成为中国的海运之地,使得闽南商人和移民遍布东南亚各大港口。海外唐人街的扩大使中国移民有了更多谋生和发展的机会,从而吸引了更多的闽南商人和移民加入。因此,尽管自清代以来,广东的社会经济发展水平一直高于福建,而且自18世纪中叶以来,广东的海外贸易远比闽南繁荣,广州港也比不上厦门港,但闽南人仍然可以依靠海外闽南移民和商人主导海外华商的经贸网络。巴达维亚是荷属印度尼西亚的商业中心,其历代华人卡皮坦人和华商大多来自闽南。早期越南重要商埠会安的华商多来自闽南:“会安沿岸的直街有三四里长,称为大唐街,街上排满了人。”(注:大山和尚:海外编年史,第4卷,第80页,1984,根据中华书局。)19世纪前期,暹罗的华人多来自潮州,但多从事农耕,闽南的同安人则从事航运和商业。(注:V.Purcell:东南亚的中国人,《南洋资料》译文辑,第1958期,第24、28页。马来半岛各商埠的华商,向来以闽南人为主。新加坡开埠后,主导唐人街生意的依然是闽南人。从16年底开始,华裔菲律宾人是东南亚唯一一个几乎专门从事摊贩活动的华人群体,而华裔菲律宾人几乎都是闽南人。到19世纪中叶,东南亚华人约1.5万,广东人约90万。虽然东南亚的广东人已经远远超过了闽南人,但毫无疑问,东南亚华商网络还是以闽南人为主。直到20世纪中叶,闽南华人仍主导着贸易领域。因此,虽然在西方人发动的鸦片战争打开中国市场后,华商对中国市场的垄断不复存在,但侨商网络仍然能够生存和发展,闽南人在侨商网络中的主导地位也能够维持至今,因为侨商网络的骨干和大本营已经逐渐从中国沿海地区转移到海外华人社区。
闽南海商长期从事南北航运交通和商贾贸易,可能也是由于郑时代陆上五大商网的存在。清代,闽南海商在东南沿海地区,尤其是江南地区,仍然相当活跃。浙江温州府,“浙商云集之地,烟民众多”(注:《清帝高宗实录》第336卷,第13页,中华书局本。温州府平阳县至今仍说闽南语。宁波和舟山一直是闽南海船经营对日贸易的中转和购买地,汇集了大量闽南商船水手。(注:陈锡禹:《清代福建的对外贸易口岸》,载《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第4期,1988。)康熙年间上海港兴起后,吸引了许多闽南海的商人。仅康熙年间,就有12艘闽台船只来上海向日本运送生丝。据1980出版的《上海碑刻资料选编》中的张泉会馆碑文记载,乾隆年间在上海修建的张泉会馆“规模宏大,气象雄伟,群雄并起,实属罕见”苏州是来自福建的富商。“从长门到乔峰,福建人多,中国人多,每个县的房子都装饰一新。当季灯火通明,便是一场盛宴,华丽的衣装随着金钱炫目。粤港澳闽南渊源更深。自明朝中期以来,漳州人的走私贸易最为活跃,他们与葡萄牙商人有着深厚的关系。葡萄牙人在澳门开埠后,闽南商人云集澳门。明末陆兆增奏:“福建汉奸聚澳食,诱乱者不下二三万人。”(注:《崇祯长版》卷三十五,崇祯三年五月。早年,郑志龙随在澳门做生意的岳母黄成到澳门学习葡语,并担任总经理。(注:姜日升:台湾省外集卷1,第3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Blusse,同上,第255页)从明朝末年到19世纪中叶,闽南人一直在澳门十分活跃。谢东裕,闽南诏安人,澳门赴穗行商十三人之一。闽南商人在广州的地位更为突出。广州实行一站式贸易制度后,闽南商人的资金和业务也部分转移到广州。乾嘉年间的广东13大名商中,潘(同文行)、任义和(义和行)、叶以澄(行)、潘礼全(李全行)、(董玉行)、(子)都是福建人,刘东升则是回族、卢广利、梁天宝、太、关等。
闽南商人的内贸网络不仅表现在覆盖区域的广阔,还表现在行业网络的优势甚至行业垄断。例如,在18世纪的出口茶叶贸易中,闽南商人虽然不是原产地商人,也不是以出口茶叶集散地广州为基地的商人,但他们只能在国内外形成茶叶生产、加工、贩运和销售的一条龙网络,引领18世纪早期至19世纪中期利润最丰厚的国际茶叶贸易。18世纪初流行于欧洲的闽北武夷茶,在18世纪后期至19世纪中期出口中国的茶叶价值中,几乎占了一半。是当时中外贸易的核心商品机构闽北武夷茶的种植加工,是闽南商人。他们在武夷山向当地人租山种茶,从闽南招募茶师,开办茶厂加工茶叶,然后把茶叶贩运到广州,在那里与垄断广州出口贸易的十三个商人进行交易,再卖给来广州的外商,再运到欧美。广州的商人大多是闽南人。闽南商人要么直接把茶叶运到巴达维亚与当地华商交易,再由荷兰商人运到欧洲,而巴城和甲必丹的茶商大多来自闽南。
闽南人在中国特别是东南沿海组织的贸易网络是其海外贸易网络的支柱。尤其是在18世纪华侨商业网络本土化之前,华侨商业网络仍然需要依靠中国商品、中国市场和中国帆船。因此,中国东南沿海闽南人的贸易和移民网络更为重要。
长期垄断交通和移民台湾,也有利于闽南人的海上贸易活动。厦门作为17结束后近百年来唯一穿越台湾省的口岸和远东海域重要的通商口岸之一,是台湾省货物国际流通的转运口岸。1684以后,台湾省主要与厦门开展国际国内贸易。作为台湾省经济主要支柱的大米和糖,成为当时远东贸易中最重要的商品之一。通过与厦门的贸易,台湾省的农业经济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商业化,同时也为经营台湾省产品的闽南商人扩大海外贸易发挥了重要作用。厦门商船长期从事中国大陆、台湾省、日本和东南亚的转口贸易,特别是17-18世纪台湾糖畅销国际市场,极大地促进了厦门海外贸易的发展。台湾省的经济发展为闽南人移民台湾省拓展了生存和发展空间。对于闽南移民来说,搬到台湾省和搬到东南亚没有本质区别。虽然在965438+20世纪后期之前,清朝严格限制移民台湾省:欲穿越台湾者需取得保证人,并经当地防务专家批准;穿越台湾的不允许带家属;广东是海贼的巢穴,广东人不准过台湾(此条后来被取消)。但直到1789年官渡建立,闽南人偷渡台湾省,是移民台湾省的主要途径之一。到19世纪初,台湾人口已达200万。1884建省前,台湾省行政上属福建省管辖,居民多为闽南人及其后裔。地域文化特征与闽南没有什么不同,是闽南人社会的海外延伸。台湾省成为以闽南人为主的社会后,闽南人的海外商业活动应该会更加强大,形成更大的闽南语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