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琦杂文读后
邱琦,出生于1976,中学教师,现住庐山风景区一座大山里。她真诚矜持,很少与外界接触。教完之后,在家照看孩子,看书,逛山,想地球。这和她阅读了大量的艺术、文学、哲学、自然科学的中外书籍有关。从倪青的许多文章中,我们可以看到外国作家如梭罗、卡尔维诺、邵青·阎娜、王尔德、伍尔夫以及古诗、《诗经》和绘画艺术对她的影响。
邱琦的人文主义倾向是独立和自由。也是不同的,边缘的,独特的,独特的,独特的。因为文学不是叶笑言的命运,她也没有文学意识。邱琦只从生活和文化的土壤中吸取养分。她追求的是精神自由和人格独立。所以邱琦说:“平日里,自然文学和美术方面的书籍是我的主要阅读对象。但我每年都会看几本小说和哲学著作。我想明白一些事情。似乎只有这样,我才能观察自己和环境,找到更适合自己的生活。”所以,除了工作和生活,她从文化的沃土、艺术的色彩、节奏、自然的怀抱中走向生活本身。而她出版的这本散文集,可以说是她见证事物、感悟人生的记述。邱琦的广泛阅读和吸收,以及他对生命和自然的体验和探索,虽然不是为文学做准备,但却萌发了“无心插柳柳成荫”的美丽风景。
读了邱琦的《轻羊毛》,发现她的散文里有庄子式的自我关照(品明月,山风吹,山外);有萨特对人和事物客观存在的凝视、洞见和自觉反思(精灵、行走、猫、蓝影、凌霄);还有尼采孤独的拥抱和对生命挥之不去的纠结。(窝,空瓶,回家的方向,山里的小屋);在她的散文框架风格中,往往有线条和色彩脉络让人印象深刻;有音乐流动的旋律、舞蹈起伏(狂欢、破解、夜读、女人削苹果)等元素。可以说,邱琦对中西方文化的广泛涉猎,奠定并滋养了她丰富的文学背景和独特的看世界的眼光。
《光——我在山里的日子》是叶笑言的第一部散文集。一出道,她就以独立的写作品格和女性叙事风景,在散文叙事艺术的枝头摇摆。如果说,这本散文集中的短文,是夜空中闪烁的星星;然后她的长篇叙事就像荒野中的篝火。她用女性独特的眼光、思维和不同的、不同的语境讲述、描绘、抓拍身边的生活和世界。
当我遇到“倪青”的时候,我有一种回归生活本真,找到人生真谛的感觉。它像一个流动的声音或一缕自由的风,对我说话,并注入我的身体和血液:
“光线从枝叶中溢出,树木和隐藏在森林中的老别墅变成了透明的亮片,红色、绿色或黄色...阳光从天空的中心发出。米斯利充满诗意和温暖的语言总是让我感动。这里的每一株植物,每一个物种,每一扇窗户,每一片小瓦片,都被古老的阳光照亮和迎接过。在森林的光影之间,树木发出无声的声音,树干上的丝绒苔藓似乎发出轻轻的摩擦声。树叶沙沙落下,在头顶和脚跟上飞舞...一种被阳光和树影封住的奇妙的厚度,让每个走在山路上的人都感到宁静和快乐。”(《慢慢走在山间》)
读邱琦的作品,一定要和她的文字保持距离,不必在意她写了什么,怎么写的。这要看你在她一把把的文字里知道了什么或者遇到了什么。
《石头的问题》讲的是一颗在冰川世纪坠入人间的石头,或者说是四世纪冰川的遗址,沉睡在时间的河流和岁月的咬痕中。这块石头的存在是偶然的;遇见一个孩子,一个老人,一对年轻的恋人,一个中年人,一个画家,一个科学家,也是偶然。但在不同的人眼里,它折射出不同的神秘色彩,推给读者的阅读观感是这块石头巨大的孤独和深深的悲伤。——因为,在作者的笔下,这块石头是从天而降的一滴泪!
一个轻诗意的童话,从事物的表层和深层的叙述,从多重视角的转换和女性的叙述声音,从远古历史和岁月的引人入胜的思想中,作者抽离、展现、审视和探询的是世俗尘埃和世界影像中的生命和世界的本源。作者从这个童话的整体结构逻辑出发,理性地潜进自己思想感情的最深处,通过她对这块无声无色、无知无觉、无梦无眠的石头的凝视、想象和追问,用充满活力和张力的活跃语言,从事物和时间的偶然性维度,阐释了人的存在和偶然性。文章借助隐喻、象征等手段,对生活场景和人们的未来寄予深切的关怀和美好的祝愿,并在字里行间呈现出多种指称语义和“意蕴”的审美韵致。足见一个女人看事情复杂细致的心思和理性思辨的色彩。
《猫》是一部以散文和诗歌语言为框架的寓言小说。文笔轻松轻松,妙笔生花,有多层阅读的意味。站在更高的山上,作者用宁静的语言、从容的语言和不加修饰雕琢、不见风浪的语言,借一只具有动物属性的猫,在棚子上违建一个“拆”字;运用复调结构、明暗多线交织、片段拼贴、步步铺垫不留痕迹的手法,用一条清晰的线写出一只被遗弃的流浪猫生活在黑暗地下室的故事。同时用三条交织隐藏的线来抹去三个家庭的生活现实。画面平静,但背景嘈杂,叙事平静。小说通过情节主线的交织和经过细节的润色,用缺席的在场和背景,以及猫与人、猫之间的微妙关系代替前景,完全融入小说的叙事陷阱,形成一种无形结构下的内呼外唤的暗流和对整个故事的某种控制力;作者站在社会文明背景下的性别泥潭与困惑的叙事场景中,以女性的眼光审视女性自身,从女性的生命图景与生活情境中拆除、清除束缚女性生命与生存现实的藩篱与障碍,从而踏上以“人”为“爱与存在”的生命意向的女性自我追求与自我解放之旅,开启女性的独立、自由与生命最大化。
这部寓言小说通过对人类性别世界的洞见和探索,在哲学、美学和生命科学的意义上对女性寄予了遥远、光明、温暖的遐想,对完美主义和理想主义进行了深刻的美学探索。作者以其荒诞的叙述和徘徊的生死思考,将读者引入人类生存现实的泥沼,使人们实现自我,寻求自救。
《身体的记忆》描述了一次医院手术的经历。她不仅仅是一个经历过痛苦的人,似乎亲身经历过生死。通过触觉、视觉、听觉、味觉、幻觉和拼贴以及意识反应的影像碎片,从生育、疾病、衰老等女性身体的各种痛苦和生命信息中,体验和慰藉此时、此地、此地、此生的人生痛苦和辛酸,以及人生的诸多纠结;亲身感受生命的脆弱,体会生命的轻与重。这原本是女性沉重而悲伤的心情,但在作者的笔下,却散发着人间亲情爱情友情的甜蜜温馨。身体的信息,生命的节奏,是一曲跌宕起伏、高亢激越的生命交响曲:“当又一个春天来临的时候,我会带上自己的身体记忆和生命人格,再一次灿烂地微笑,轻盈地举起双臂,将双腿高高地踢向天空,奔跑跳跃。”
生活在这个颇为个人化的时代,生活在五光十色的人群中的邱琦,努力收缩自己和生活本身,走回生活的内在台阶,就像在树叶的叶脉上爬行一样,轻轻地,轻轻地,不带起一粒灰尘。她在自己的生活秩序中独自说话。在她生活的内在方面,她捍卫和抵制她内心外部的噪音和灰尘。在尘烟纷杂的世界里,她是一个缺席的女人,似乎偏离了时代的主旋律。她躲在安静、悠闲、赤子之心的群山怀抱中,阅读、沉思,记录自己经历、目睹、感受到的个人故事。但是,邱琦不是游于污垢之外的柔弱女子,在野外是孤独的,是平静的;她只是拒绝违背自己内心的自然、精神自由和人格独立;不想在世俗的尘埃中流入人们的视野。在《淡淡的牛仔布》的大量零散文字中,可以看出她的用心超脱尘埃,文笔从容、淡定、热烈、明快:“我看过吴冠中先生的一部作品《爬藤》,他的爬藤有一种恬淡的诗意和梦幻的意味,每一行都有丰富的表达和探索。藤蔓在画家的笔下获得了怎样的灵魂,获得了怎样崇高而清晰的自由。”(《爬藤》)。
读《光》时,我觉得叶笑言的文字并不像她说的那样“光”。因为在她笔底流淌的人事故事里,不仅有思想感情海岸线的起伏,还有她血液里理性哲学的不稳定因素。每一个字都是精神的礁石。在秋的灵魂的原野上放牧的,不是晨钟暮鼓般悠长宁静的生活,而是起伏跌宕的内山和绿沙般的精神。
邱琦的散文呈现出简单与丰富、简单与复杂的特质。在倪青的叙事中几乎没有重大事件。她从一滴水中找到了天堂。他作品中的人、事、物、景,从一片树叶、一根藤蔓、一片雪花,向读者传达心灵的纯净、精神的升华、灵魂的洁净(树叶、雪为羽、攀缘的藤蔓、精灵);一颗糖果唤起梦幻般的人间冷暖(“苏苏的花糖”);一个空瓶,交织着茫茫世界中人与时间的纵横,是亲情与乡愁的血液(空瓶);一件布衣,与物从事原始定向,绽放关于美好的结构、秩序、品质、意向的绚烂花朵(布衣);一朵云反映了人们(在云下)从脚下的生活现实中去探索和憧憬更广阔、更遥远、更丰富的精神世界的美好心境。邱琦的作品敏感、轻快、直率而深刻。而且文字闪烁,语言震撼。在她的文字里,有对美好事物的无声思考,都指向人的精神深处,都能震撼心灵,激发深邃悠远的思考。她从世界的起源和人的存在出发,对人的未来和世界的未来进行了审视、追问和探索,对人和世界寄予了美好的精神希望。
当代散文在同化思维、固化语境、软化、矫情、塑幻的叙事范式中,呈现出僵化的散文模式和陈腐虚假的语言味道。如果说真诚、质朴是散文语言的精髓,那么叶笑言可以从传统文化的滋养和世界文学扑朔迷离的叙事星空中走回自己;她以与生俱来、回归自然的心态,形成了以文字的真精神、文字的根性为核心的叙事语境。这是这本散文集的高贵之处,也显示了叶笑言文字的从容、自由和尊严。
邱琦从文化和生活的沃土走向了她自己和生活本身。文学、哲学、自然科学、美术、舞蹈给了她一个阶梯,让她看到了什么是岁月的云雾深处,哪里是历史的起源,哪里是人的根;中国古代文学和世界文学的光辉激发了她的诗歌才华。她的内心世界是一个深邃而美丽的丰富宝库。物理世界里一片飘落的雪花,树梢上鸟巢的微微颤动,岩石上一片如梦似幻的青苔绿,都饱含着她在女性视野下的慈祥目光和人性悲悯,以及她对事物和世界的理性审视和反思。让我读,仿佛总能触摸到宇宙中的神秘之美,说不出的神奇和永恒。从她话里的意思,我也感觉到作者年轻灵魂的喘息声似乎就在我身边。
怀着一颗敬畏和感恩的心,我把目光和思绪埋进了这本散文集的阅读中,文字的真谛和词根所蕴含的清晰脉络、磁性现实、跳跃的哲学肌理和语言肌理瞬间穿透了我的灵魂。我看书的时候,里面会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哦!”。
燕卷河,一条伊听得见的,闪烁着生命之波的河流,从脚下向天空隐去。留给读者的是“青山白云”之类的文字景观和理性哲学的灿烂星光。
我觉得,到了文学的秋天,没必要花太多时间在写作上,也没必要对文学有太多责任。保持她写作的良心、本真、美好、温暖,是很难能可贵的。
落笔的时候,我还想说,任何一种书写的人物,既是一种叙事模式,也是一种文学的枷锁。愿秋天在她写作的真实的树林里是愉快和绿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