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自清《汉书·史记》读书札记
朱自清
说起中国的史书《史记》《汉书》,大家都知道。这有两个原因。第一,这两本书是最早的系统史。甚至更早,虽然有《尚书》、《吕春秋》、《国语》、《春秋左氏传》、《战国策》等。、尚书、国语、战国策都是文字的故事,不是故事。《春秋》和《左传》都是编年体的历史,但是《春秋》太短,虽然《左传》编排得很好,但是以《春秋》的编年体系,记载的东西难免零散。《史记》开创了一种“传记体”,叙事从黄帝到作者现今,也就是汉武帝时期,历时三千多年。《汉书》采用《史记》体系,但以《汉书》为据。从高祖到王莽只用了230年。后来所有的史书都是用《汉书》的体系写的。二十二史除了《史记》、《汉书》都是如此。这叫“正史”。《史记》、《汉书》是“正史”的来源。第二,这两本书已经成为文学经典;这两本书有许多相似之处,尽管也有许多不同之处。大概从东汉魏晋到唐朝,我比较喜欢《汉书》。唐朝以后更喜欢《史记》,而明清尤然。这是因为两本书的风格各有千秋。但班和马一直说“史”和“汉”是连在一起的,他们的叙事技巧终究是相似的。
《史记》,汉朝司马迁写的。司马迁出生在夏阳(今陕西韩城)。景帝生于中原五年(公元前145),卒年不详。他是他施·司马坦的儿子。小时候在老家只帮人耕田,让牛玩耍。司马谈下诏,带他到京师(今Xi安)读书。他十岁的时候就知道“古文”这些书了。二十岁以后,我到处旅行,我真的游遍了全世界。他去过东部的河北、山东和江浙沿海,南部的湖南、江西、云南、贵州,西部的陕西、甘肃、西康,北部的长城。当时的“汉帝国”,除了朝鲜,河西(今宁夏一带)、岭南几个新开放的郡县,他都来过。相传他此行是受父亲之命,去搜寻史料;但是他们中的一些人出差了。他查了多少文字史料?没有明文,所以他不可能知道。但他看到了许多古代遗迹,听到了许多古代轶事;这些都是活生生的史料,他用来印证和补充自己读过的书。他写《史记》,叙述和描写往往特别亲切有趣,就是这个原因。他的旅行不仅拓宽了他的知识面,也开阔了他的眼界。他能够写出涵盖三千多年的大书,文笔极其内敛,可见他的胸襟是多么宽广。
二十多岁的时候,他考了最高分,当了医生。梁武帝元元年(公元前110),举行禅定大典,骑军十八万,扛旗数千。司马谈是历史学家,本应效仿;但是他病得很重,所以不能留在洛阳。司马迁紧随其后。我回来看父亲,他已经奄奄一息,拉着他的手抽泣道:“我们的祖先,从禹、夏以来,世世代代都是史家;我在周末离开了他,从那以后我的家庭一直在走下坡路。虽然我恢复了世界知名传记的职位,但我失败了;你看这禅礼,我做不到。这是我的命运!除此之外,因为孔子看到了王道的缺失和礼乐的衰落,所以整理文献,讨论诗文书籍,撰写《春秋》。他的成就永垂不朽。孔子到现在400多年了,各国只是打仗,史书记载已经失传,需要查找整理;汉朝统治全国,贤明的大师、圣贤、忠臣、仁人也不得不被记载和表彰。我提了个建议,但我没有尽到责任,什么都没谈。我真的很害怕。如果你能继承你以前的事业,做个官阶,实现我未竟的志向,在后代留名,那就是莫大的孝顺了。想想我说的话。”司马迁听了父亲的遗言,垂下头含泪答道:“虽然我的儿子不配,但你老人家收集的材料我会认真整理的,不敢丢失。”司马谈死于这一年;这一年司马迁三十六岁,父亲的死给他指明了一条伟大的道路。
父亲去世的第三年,司马迁真的下了正式命令。当他有机会看到许多历史书籍和其他书籍时,他开始整理它们。当时史料都集中在太史令手里,尤其是汉代各地的行政报告,他那里都有。一边整理史料,一边忙着改历的工作;直到太初元年(公元前104年),太初历才完成他的著作。天汉二年(公元前99年),李陵接到二司将军李广利的命令,领兵五千攻打匈奴。八万匈奴人包围了他们;他们杀了一万多匈奴人,自己人却死了一大半。箭没了,食物也没有了。等了八天才等到二师将军来增援。没有援军的影子。匈奴派人投降。李玲想着回去也没面子,就倒了。汉武帝听到这个消息,又急又气。朝廷接连说李陵的坏话。汉武帝问司马迁,李陵是个什么样的人?李陵也当过医生,和认识他的司马迁共事过。
他说,李陵是一个忠诚的人,经常想牺牲自己,报效国家。这次敌众我寡,兵荒马乱,但还是杀了那么多人,功劳不小。他一点也不怕死。他的健康很可能是假的,他可能在等待一个为汉朝做贡献的机会。梁武帝听了他的话,以为二司将军是自己的元帅,司马迁却把功劳归于投降的李陵,实在是不敬。他被捕入狱。第二年,梁武帝杀了李陵全家,被司马迁处死。阉割是极大的耻辱,它污染了他的祖先。当他见到亲朋好友时,他沮丧极了,只能在狱中埋头苦干,专心写书,希望能为后人留名。过了两年,梁武帝改变了原来的立场,大赦天下。他出狱了,但很快他就成为了一名官员,一封命令信,并受到了高度的重视。但是他继续写他的书。直到郑和二年(公元前91年)才完成全书,共130篇,52.65万字。他死后,这本书部分流传;当宣帝皇帝到达时,他的孙子杨云将整本书呈献给朝廷,并在全世界出版。汉人称之为太史公书、太史公公基、太史公公基、太史公纪。魏晋时期简单称为“史记”,“史记”成为专有名词。这本书流传时相当缺失,但被后人补充修改了不少。只有和成帝之间,楚编了正名,其余都不好考。
司马迁抄袭孔子。孔子是周末官失时代保存文献的第一人;司马迁是秦火后保存文献的第一人。他们保存的方法不同,但意图是一样的。《史记·列传·司马迁大夫来论史》。司马迁引用父亲的话说,孔子整理六经很有成就,特别重视《春秋》著作。父子二人都信奉孔子的《春秋》。他还引用孔夫子董仲舒的话说:“我有各种醒世救民的理想,我怕凭空发表评论,人们就不理我了;不如用历史上现成的事实来表现,可以深刻理解。“这就是孔子《春秋》的趣味。他想变得聪明;分清人事,明辨是非,善恶,贤良,不择手段,弥补浪费,对后人有指导作用。《春秋》真是礼义大篇,司马迁认为礼优于法治。他认为《春秋》包罗万象,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并不以讥讽为主。正如其父遗言所言,自汉以来,人皆贤良,功臣、世家、名医的传承,是其父子之责所在,应予以记载和表彰。他的秘书对汉事比较详细,这当然是史料丰富,也是因为他关心尊重汉。他排斥秦朝,想继承汉朝三代。这和现代作家说的《春秋》一模一样。他的书确实比《春秋》好。虽然他自称只是“觉解六经异传,有百种杂语依序。”讲而不做,不敢和《春秋》比,那不是太谦虚了。
《史记》虽然比《春秋》好,但并没有用字面的书法,只是据实记载,让善恶自见。书中也有评论,只是作者的抱怨,与大局无关。原来司马迁一直被李陵困扰,更加努力写书。他觉得自己成了一片废墟,只有一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沮丧。他在《仁安书》和《史记·列传序》中引用王霞给韩非的所有圣贤,都是出于愤怒而写的。他本人就是一个愤青作家。天道无常,世道无常,令他唏嘘不已:他同情别人,发了牢骚。这增加了他的书的魅力。这也是后来写论文的人尊重史记的原因之一。
《史记》有五种体例:十二列传,记载帝王的政治痕迹,被编年体。十个表,主要按年代和世代。八大典籍体系的演变。三十户人家,代代相传的后郭生存记七十列传,形形色色的人。历史学家称之为“传记式”,因为这是最重要的部分。古代史要么是零碎的杂集,要么是案件年月的汇编;从史料记载开始,我们设置了一个尺度来控制和获取各种史料。司马迁确实能够通经,整理出几百个杂字,形成家言。他明白“整洁”的必要性,也知道如何“整洁”:这才是真正的创作,而且是建立在叙事的基础上。这样,他“综合了自己文化以来三千年里君臣学者的所作所为”,却反映了秦汉大一统的局面。《春秋左传》虽也可视为通史,但《史记》是第一部有完整规模的书。班固根据其父班彪的意见,评价司马迁“善叙事,辩而不华,质而不俗;其文直,其芯,不空美,不隐恶,故谓之录。”“直”是“简单”的意思;简洁明了,就看你的技巧了。史记130篇,传记占全书一半以上。司马迁的历史观是以人物为中心的。他最擅长描写;多亏了他的笔,古代许多重要人物的面孔仍然活在纸上。
韩曙,韩半谷写的。班固,字,扶风安陵(今陕西咸阳)人。生于建武八年(公元32年),卒于永元四年(公元92年)。他家和司马家一样,也是一家人;《汉书》是继父的事,和司马迁差不多。但是班固的靠谱比司马迁好多了。他的曾祖父是一位学者,才华横溢。当他成为皇帝后,他和刘向共用一个皇家图书馆。成帝赐全套书一册,《史记》在其中。那时候书很少流通,很难得到;班上拿到了这些书,真的像个大图书馆。他家有钱,能招待客人。后来很多学者来他家看书。杨雄是其中之一。班雅的二孙子班彪,既有书可读,又与众多学者交往。于是他投身儒学,成为一名历史学家。《史记》之后,续作很多,但不是自私,就是庸俗。班彪对它们进行了整理和补充,写了六十五部传记。他详细阐述了《史记》的得失,大体属实。他的书似乎只有传记和传记;家庭是传记中的一部分。这本书没有流传下来,但他的儿子班固的《汉书》就是根据它写成的。
《汉书》的名字来源于《尚书》,是由阶级固定下来的。他说当时的唐、禹、三代中都有记载,褒扬功德;直到汉代第六代,司马迁的《史记》才得以问世。《史记》是通史,把汉朝皇帝的传记放在后面,把尧的后代和汉、秦、项平起平坐,实在不够尊重这个朝代。况且《史记》只到武帝为止,没有一段。所以他把历史日期定下来,从高祖开始,最后到平帝复辟时被王莽惩罚。共有12代,230年,写了数百篇纪、表、志、传,被称为《汉书》。班固写《汉书》虽然是根据父亲的注释,纠正了史书记载的不足,但断代的想法却是他最初的想法。他一方面保存了文献,一方面又贯彻了发扬朝代功德的趣味。所以后来的正史都是以他的书为蓝本,名字也叫“书”。他最初的想法影响很大。他的书比历史记录更广泛。天地鬼神人事政治道德艺术文章尽在其中。
书中没有家族团结,是根据班彪的传记写的。汉代的封建制度其实是存在的。没有后郭,也没有家。这种全身融入传记也是一种自然的趋势。至于把“书”字改为“志”,只是避开了《汉书》对“书”字的强调,与得失无关。然而,描述古代学术起源和记录皇家书籍目录的《文艺志》的加入使这一习俗变得更大。《艺文志》的基础书是刘欣的《七观》,刘向和刘欣父子都被指示读过皇家图书馆。他们开始把自己的出身分门别类,编目录,使那些“中国秘书”逐渐流传到世界各地,功劳很大。他们的原作都不存在了,但《艺文志》还保留了刘鑫的大部分《七律》。这是一个后来的书目收集。原来秦火后,书籍逐渐出现,直到他做了皇帝;成帝向天下求遗书时,这些书都聚集在皇室,所以刘父子立下如此大功,班固想到给《汉书》加《艺文志》,是时代的结果。司马迁就没这么幸运了。
史记是一个人写的,汉书是四个人写的。表格和记录由曹大甲和马旭补充;纪,传从昭帝到平帝都有班彪的《列传》作为抄本。从高祖到汉武帝,用的更多的是史记的文字。这样看来,班固自己做的似乎太少了。所以有人说他的书是“抄袭”,不是作品。但当时的版权概念还不太明确,不涉嫌抄袭;历史书不能建在空地上。班固删旧文,正是所谓“言不尽意”。他删掉的东西相当独特,绝不是按自己的速度写的。史书叙述汉事,语焉不详,晦涩难懂。经过他的打磨,它们变得细致而清晰,这是他的独特之处。汉朝“明主,贤君,忠臣,义士”,真的是对他赞不绝口。书中收录了很多别人的文章,所以有人说他是个“华而不实”的人。这些文章一般都和政治学有关,大部分都是世界上有用的著作。当时没有选集和史书可以收藏,不失保存文献的目的。至于收集辞赋,那是当时的风尚,也是他个人的爱好;但是,从现在来看,这些只是文学史料,无法抹去。
史和韩可以说是各有家室。《史记》是“直抒胸臆,详载世事”,《汉书》是“翔实详载世事”。司马迁感情多,意图微妙,但出于文笔;《韩曙》一瞥,情话尽出。但就历史而言,班固可能更客观,更合适。毛明昆说:“汉书用矩”,薛城说:“班式用智”,“班式用智”。晋代傅玄评价班固,“论国体制,是饰主阙而折忠臣,叙教天下贵而卑。”司马迁的《游侠》和《货殖》这两部传记,包含了无尽的人生痛苦,因而是不客观的。总之,《尚书》和《汉书》这两本书,在质量和复杂程度上是不一样的。但是,选择的人是有见识的,选择的人是优秀的,这不是偶然的。机构描述的曲大和其他作品的曲大是一样的,两本书都叫好历史,这不是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