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的【历史的黑暗角落】是怎么描述反派的?
乞丐型恶棍
因为一时的饥荒而乞讨为生是值得同情的,但乞讨为生成为一种习惯性的职业,进而滋生出一种群体心理和文化方式,必然成为社会公害,毫无积极意义可言。乞丐心理的基本点在于用自浊自弱的方式一点一点快速占有他人财物。乞丐型反派没有明确的归属概念。他们认为世界上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也是自己的。只要他们愿意牺牲自己的人格形象来博取人们的怜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有可能转化为自己的。他们的脚会一直踩在滑轮上改变所有权。在他们得到之前,他们的语气真诚到让人落泪。他们得到后,马上翻脸不认人。当然这种做法会被人诟病,而面对非议的方式就是耍流氓自救。他们会对天发誓,刚才乞求的东西是他们生的,是反伪恩人打破的。恩人以为这种情况下,他们会停止布施,会大声喊发生了抢劫。呼喊呼唤围观,无聊的围观者喜欢听违背常识的戏剧性事件。于是,一个不需要抢劫的劫匪,抢了一个不能被抢的被抢人。多么不可思议又耸人听闻的故事。乞丐型反派作为这个故事的主角,带着郁闷的施舍看了很久,深感满足。与市面上的流氓不同,乞丐型反派从不嫌弃自己的悲惨,或秀自己的残肢,或秀自己的破衣烂衫,或强调衰老。一切似乎都走到了他们生命的尽头,把好人骗到了人性的最后一道防线。
乞丐一旦结成团伙,谁都不好对付。《清钞丐》载:“在江苏省的淮、徐、海等地,各县及邻省有数百个团体乞讨,以光绪初年为最多。”最诡异的是,苏北这些威武的乞丐,身上还带着盖着公章的护照,在一个地方乞讨成了一种公务。乞讨之后,他们必然会去政府乞讨,然后盖个公章,就成了下一站乞讨的“签证”。政府虽然也皱眉,但也不忍心执着。是穷人,乞讨又不违法,就一个个盖章。从这个例子联想,只要有人愿意下决心通过乞讨来得到什么,他迟早会达到目的。看似贫穷却渴望见到,居高临下却贪得无厌,一旦获得,就会立刻行骗,这就是乞丐的基本生态。
流氓恶棍
所有的反派都是满嘴流氓气。当奴隶反派最终被最后的主人驱逐,当乞丐反派终于有一天不愿意扮演悲伤的角色,当这些反派完全丧失了社会取向,甚至假装价值原则,成为社会秩序最放肆、最没有逻辑的骚扰者。这就是流氓恶棍。
流氓反派的生命力来自无耻。西方有人说人类是唯一有羞耻心的动物,不适合流氓。明朝历史上有个叫曹钦成的人,明明知道自己当上了吴江知府,还要委托宦官魏忠贤为父。最后连魏忠贤自己都受不了阿谀奉承的丑行,骂他是人渣,撤了官职。他竟然当场说:“君臣之义已决,父子之恩难忘。”很快魏忠贤的阴谋被揭穿,曹钦成作为共犯被关进死囚牢房。他与此事无关。他每天在监狱里抢其他罪犯的饭吃,吃饱了。这个曹钦成,一开始无疑是个奴才反派,但当他失去主子,下了死牢,自然就变成了流氓反派。我是一个县长。那又怎样?你竟敢从凶手的嘴里抢食物塞进去!你会打电话吗?我吞下去了。反正迟早要斩首,但还是不敢打。——人到了这一步,真的可以说是进入了某种境界。
尚未入狱的流氓反派比其他类型的反派更活跃。他们交替玩弄陷害、造谣、离间、窃听、恐吓、欺凌、食言、被出卖、引蛇出洞、西进等手法。像变戏法一样,别人满眼都是泪,自己却是笑着笑着,完全不放在心上。他们的一大优势就是不仅精通流氓技术,而且熟悉这个世界的正常规则。所以他们善于故意混淆两者,诱导无知的好人误以为有理由和他们争论。我觉得他们不知道真相,但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以为他们一时误会了,其实他们从来没有误会。你跟他们讲道理,他们要鄙视的就是一切。当你知道这个秘密,只想回去的时候,他们却热情地交出了一个最正常的真相,让人觉得最终鄙视真相的是你。屈的《中国乞丐史》引用了许多雷均瑶的《画皮诡道》中收集的例子,结论是:“你若不理这种人,无论如何也免不了要被捆起来。”这种说法可能会影响到许多读者。反观我们身边,有的人相处多年,而有的人,自称是他们的门生,很快就会滋生出无穷无尽的麻烦,很可能就是流氓。
流氓反派乍一看好像是年轻人居多,其实不一定。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时间积累的结果,所以他们很可能年龄大了一点。谢国桢曾经描写过明末江苏太仓沙溪一个叫顾的人。他做过家奴,卖过私盐,在衙门混过事。他的人生经历极其丰富。他老的时候组织了一群小流氓,不断地戏弄农村的老百姓。史书对他的评价是三个字:“老了,累了”,简要概括了一个真正到位的典型流氓反派。那些在市场上耍流氓的年轻人,一般都不在我们的范围之内。
文人小人。
当上述小人获得了一种文化载体或文化面具,就成了文人小人。我想,在中国历史上,很难举出一大批文采好的小人。当宋真宗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捉到鱼时,他一直皱着眉头。宋代有个叫丁伟的书生,当即吟了一首诗:“鱼怕晚捉鱼。”这首诗非常巧妙,宋真宗立刻高兴起来。要做宫廷的文化侍从,起码要有这样的技能。至于这样的文化随从是不是文人,要看他做了多少坏事。
文人其实就是文化流氓。不同于一般的流氓,他们也要注意提升自己的文化形象。他们时不时愿意写点书法和传说,装成学术代,擦个文化招牌,装个名人的老师,宣传自己交了个大师的朋友。更重要的是,他们对文化性格的基本经纬略知一二,所以总是花大力气打扮得慷慨激昂,仿佛他们是民族气节和文化性格的最后代表,是今日见不平路而互助的义士。有时候,他们会据理力争,把事情搞砸,得到一个主持正义的好名声。作为文人,他们特别知道议论的重要性,所以在造谣的方式方法上花了很多心思。古代有野心的王莽是天下最正直的人,也是这些人把他推上了皇帝的宝座。到了现代,正是这些人把大量偷来的水泼在弱女子阮身上,让她哑口无言,不得不写下“牛逼话”的遗言自杀。这些人不道德,不专业,不要脸,却要时不时的装扮成道德捍卫者,把自己最怕被说的特质栽赃到别人身上。他们手里握着一支笔,却除了阿谀奉承和诋毁之外,几乎没有为中华民族的文化建设做过什么像样的事情。记得一位对世界有深刻认识的当代艺术大师生前曾深有感触地说:“如果一个文化人一生没有成就什么真正的文化事业,却还在文化圈里骗了一点外号,那么他只能靠投机过活,到了晚年继续做一个文学怪才。”文人型小人在中国这个文化落后的国家尤其具有伪装性和破坏性,因为他们把其他类型小人的乡土污秽,经过装饰后,转化为一种普遍的社会污染。想象一下,一群街头流氓看到衣着整齐的行人就扔石头,泼脏水,大吵大闹。这种很容易看出来的邪恶行为,如果几个手舞足蹈、挥毫泼墨的人换成哪个杂志的文艺腔调,有多少人能看出来?可能都算是文学评论和艺术探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