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化的基本精神是什么?

第一,强调知行合一,知行合一。

中国古代哲学体系的核心是伦理道德理论,其宇宙本体论是伦理道德的形而上学实体,其哲学理性是道德实践理性。老子提出:“人随地,地随天,天随道,道随自然。”在他看来,人际关系模仿自然。他将自然人格化、伦理化,人的价值用伦理原则来衡量。从认识论上看,中国传统哲学强调知行合一,认知与道德的统一。认知的目的在于意识和德性。《白虎依桐》说:“学也是语感,用意识去认识自己不知道的东西。”所谓觉悟,就是打开心灵的混沌,焕发德性的潜能。把道德意识作为理解的主要目标,既是中国文化伦理品格的表现,也是对其伦理走向的鼓励。所以,中国对外部客观事物,甚至自然界的文化认识,也掺杂着伦理道德,并不把它当作一个独立的认识对象。如果说西方文化是“知性文化”,那么中国文化可以称为“德性文化”。在这种“向善”的德性文化模式的制约下,中国的“治道”不是法治,而是民治,“民治”特别注重道德教育的作用。“以身作则是教,以身作则是教。”可敬的人和长者应该特别注意以身作则。所谓“父不慈,子不孝,兄不友,弟不恭,夫不义,女不顺。”这种想法的通俗表达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人治先于法治,身教重于言教,这是中国文化的传统。

第二,惩恶扬善,强调教育的作用。

中国文化非常重视“惩恶扬善”和教育的作用。比如中国古代文学一直强调“文以载道”,非常重视文学的教育功能,主张美善结合。宋代理学家周敦颐说;“所以文载道,轮轴饰,而人无用(用),锦亦用。是虚拟车吗?”(“舒同?《文辞》和《朱元璋·公基》)没有认识到文学除了传播政治伦理之外还有其独立的价值。唐代诗人杜甫也说:“一点文笔之小技,不尊道教”(《杨艺华刘少府诗》),因为文章主要讲道教,所以不敢写好,自傲。在绘画艺术中,画家着重表现花木、鸟兽、山川、日月、世间万物,不是为了表现自己的美,而是因为自己的生命节奏和形式可以与人类社会的运行节奏和形式相联系,可以实现伦理道德和思想感情。正如墨竹画家文浩所说,“竹如我,我如竹。“他之所以执着于画‘有罪异草,比万树更省力’的竹子,就是用竹子来赞美卑微的人格。忠实正直,从而鼓励自己的品格。写作就是写人,歌颂伦理道德。在中国的文艺中,自然有一种人格和情怀,“一切情景、文字都是感伤的”,情景交融的作品才是优秀的。中国的文学艺术浸透了伦理道德观念,成为劝善的工具和教育的载体。就连史学也不是以保存历史为主要目的,而是以“鉴赏批判,辨善恶”为目的。司马迁《史记》?《太史公序》说,孔子写《春秋》,是“学明代三王之道,明人事之纪,不疑是非,明是非,犹豫不决,善恶分明,贤而不肖,存乎国,继绝世,补废而为大王”。写历史是为了服从和服务于伦理的需要。中国古代教育也把道德教育放在第一位,把学习文化知识放在第二位。教育的目的是让学生成为有道德的“君子”。子曰:“有余力者,学文学也。”(《论语?孟子也明确指出,教育的目的是“明人伦”,“教人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异,老少有序,朋友守信。”(《孟子·滕文公上》)

总之,中国古代文化,无论是文学艺术,还是历史教育,都以“惩恶扬善”的教化为宗旨,渗透着伦理观念。

第三,强调“忠孝”,充满人文精神。

中国古代文化特别注重“忠”和“孝”的观念。中国古代的宗法社会把天下(国家)看成一个大家庭,封建国家的政治制度是按照宗法模式建立的,君主是整个国家的“严父”。正如黑格尔所说:“中国纯粹是建立在这样一种道德的结合上,民族特色是客观的‘家孝’。中国人民视自己为属于自己的家人,同时又是国家的孩子。”所以中国封建统治阶级提倡“以孝治天下”。他们认为:“是孝顺天梯,却难得有罪;犯错不容易,但善于捣乱的人不在。”(《论语?在他们看来,在家孝顺父母,出门就能忠君,就不会犯错,天下太平。中国古代政治从来没有一个完善独立的法律体系。而是用道德代替了政治,用道德说教代替了法制的执行。此外,中国古代文化充满人文精神,具有非宗教性。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人事和人际关系是第一位的,而不是宗教。子曰:“不能服人,何以服鬼?”“子不讲奇、劲、乱、灵”。因为中国文化充满人文精神,重视人伦,讲究“忠”、“孝”、“仁”、“义”,所以造就了历史上许多舍生取义、精忠报国的仁人志士。因为中国文化强烈的人文精神,所以有中华民族巨大的凝聚力和几千年灿烂的文明。但以孝、忠为核心的封建伦理意识,也是害人害己的精神枷锁。“你要我死,我就得死;父欲子死,子不得不死的封建糟粕也严重阻碍了历史车轮的前进。

第二,强大的生命力和凝聚力

在人类社会历史上,不仅有四大文明古国,还有许多优秀的文化体系。根据英国历史学家汤因比的说法,在人类近六千年的历史中,共有二十六种文明形式,但世界上只有中国的文化体系是长期的、不间断的文化。这种强大的生命力构成了中国文化的一个重要特征。

中国文化的强大生命力表现在许多方面,但最突出的是以下两个方面:

首先,它显示了无与伦比的生命连续性。就世界而言,中国的古文化虽然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文化之一,但不是最早的。然而,在世界上所有古老的文明和文化中,只有中国的传统文化显示出最顽强的生命力。这种无与伦比的生命力,使得中国传统文化成为世界上唯一持续发展至今的文化类型。

人类历史上,发生过很多因民族入侵而导致文化灭绝的悲剧。比如印度文化因雅利安人入侵而雅利安化,埃及因亚历山大大帝占领而希腊化,因凯撒占领而罗马化,阿拉伯人迁入而伊斯兰化,希腊罗马文化因日耳曼蛮族入侵而隔绝沉睡千年。但在中国,这种情况从未发生过。文化界称七大古文化——埃及文化、苏美尔文化、米诺斯文化、玛雅文化、哈拉巴文化、中国文化——为人类原始形态的“母文化”。而这其中,一直延续至今,从未间断,表现出无与伦比的延续性。

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中国古代文化虽然没有受到来自欧洲、西亚、南亚的威胁,但也屡遭北方游牧民族的侵袭,如春秋以前的“南夷”“北帝”入侵,十六国时期的“五朵野花”,宋元时期契丹、女真、蒙古人相继南下,直至明末满清入关。虽然这些勇敢的游牧民族在军事上占了上风,甚至多次建立了强大的统治政权,但在文化上,他们总是自觉不自觉地被以中国农耕文化为代表的先进的中原文化所同化。匈奴、鲜卑、突厥、契丹、女真、蒙古等几乎所有游牧或半农半牧民族,在与中原先进文化接触的过程中都经历了从氏族社会向封建社会的过渡或飞跃。军事征服的结果不是征服者的文化破坏和中断,而是征服者的文化转换和进步。在这个过程中,中国的传统文化从很多方面吸收了新鲜的养分,比如游牧民族的骑射技术,边疆地区的产品和技艺,从而增添了新的活力。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说中国的传统文化就像长江,由高山上的无数涓涓细流汇成奔流不息的大河。它一直不间断地向前发展,直到汇入大海。因此,中国传统文化不仅在发展中一脉相承,而且融合了中国各民族的智慧,形成了具有强大生命力的独特文化体系,成为人类文化史上的一大奇观。

第二,表现出非凡的包容和沟通精神。中国传统文化在自身发展过程中,从来没有抱残守缺,固步自封,而是始终以超乎寻常的包容和理解来丰富和完善自己。中国传统文化的这种精神,首先表现在它对诸子百家的兼容并蓄的学术见解上。中国古代思想家虽各有所尊,但主张“万物相育而不相害,道法并行而不相悖”,并将此视为文化发展的理想境界。所以春秋战国时期,虽然百家争鸣,很难互相反驳,但也互相吸收。例如,吕不韦提倡百家争鸣,这体现在他主持的《吕春秋》一书中。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儒释道能够长期共存,就是这种包容和理解精神的典型体现。所以在中国古代,儒、释(佛)、道三教的神是可以合祀在一起的,在《西游记》、《红楼梦》等古典小说中也可以看到很多三者融合的具体描述。在《大秦景教碑序》中,唐太宗甚至表达了任何宗教都可以融合的思想。事实上,除了儒释道,古代中国甚至以一种大度的姿态接纳了基督教、伊斯兰教等宗教。

正是这种兼容并蓄的精神,让中国文化有了非同寻常的融合。在中国文化发展的过程中,这种融合使中国文化善于有机地吸收中国各民族和不同地区的文化,如楚文化、吴文化、巴蜀文化、西域文化等。,形成内涵丰富的中华文化。匈奴、鲜卑、羯、彝、羌、契丹、辽、金等中国各民族的文化,都流淌在中华文化的血液里。没有这种融合,就没有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英国历史学家汤因比在20世纪70年代初与日本学者池田大作有过一次著名的对话,他在对话中指出:“就中国人民而言,几千年来,亿万人民在政治上和文化上比世界上任何一个民族都成功地团结起来了。他们展示了这种政治和文化团结的能力,并拥有无与伦比的成功经验。”(汤因比:《历史研究》,上海人民出版社,1966版。)

第三,突出的地域性和多样性

首先,由于地理环境的多样性,中国文化具有丰富的多样性。

作为一个幅员辽阔的国家,中国的版图早在两年前就逐渐向东边的大海和西边的流沙扩展。渭南、圣教遍布天下。“中国各地自然条件差异很大,经济政治水平也参差不齐。因此,中国文化自产生以来就呈现出丰富多样的状态,也就是由于环境的多样性。到周末,各具特色的地域文化已普遍形成:从大的文化类型来看,有在湿润的东部发展起来的农耕文化,也有在干旱的西部发展起来的游牧文化;从不同地域划分:齐鲁文化在海东;“四封锁之地”有秦文化;原始的金文化在中间;荆楚大地有楚文化;而长江流域上中下游有巴蜀文化、楚文化、吴越文化。这些文化因地域不同而各具特色。

在中国文化史上,由于人文地理的差异,文化思想也是纷繁多样的:在某一历史时期,不仅各个地区的学术研究都有自己的传统研究领域,体现了文化思想的延续性和地区间的相对独立性,而且在同一领域内,由于地区间的差异也形成了不同的派别。比如清代,江苏、安徽的学者都以研究经典为主,而浙江的学者则擅长研究历史。宋代文坛形成了以黄庭坚为首的江西诗派和以赵旭、徐工、赵师秀、翁卷为代表的永嘉诗派。明末形成了以李东阳为首的茶陵派,以袁宏道、袁宗都、袁中道为代表的公安派,以钟惺、谭为首的竟陵派。清代浙西词派以朱彝尊为首,桐城派以方苞、刘大扎、姚合为首,阳湖派以浑经为首,吴派以为首。这些派别以地域命名,反映了地域文化的划分。

其次,中国文化是在特殊地理位置的半封闭环境中孕育和发展起来的,因而具有独立自足的人文内涵。

中华民族生活在东亚大陆上,东有浩瀚的大海,西北有一望无际的沙漠,西南有巍峨的青藏高原和云贵高原。其地形特征是西高东低,形似一把巨大的躺椅,背靠欧亚大陆腹地,面向浩瀚的太平洋。这种地理环境决定了中国文化是一种大陆文化,是在半封闭的大陆环境中产生的。因此,中国文化走的是一条独立自足的发展道路,与其他古代文明大相径庭。中国古代文化的独特性和悠久性达到了惊人的统一,这是世界文化史上独一无二的珍贵现象。由于中国的地理位置处于半封闭的大陆环境中,中国文化的发生期很大程度上是在与东亚文明圈之外的其他文化隔绝的情况下自行完成的。它具有鲜明的独特性和自主性,与东地中海文化和南方亚文化大相径庭。以文字为例,中国自殷商以来就普遍使用的表意方块字,与起源于美索不达米亚、后来流行于世界大部分地区的表音文字截然不同,成为世界文化史上独一无二的统一特例。在文艺方面,中国的文艺是自成体系的。中国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与古印度的梨俱吠陀、以色列的希伯来诗歌、古希腊的赫里亚特、奥德赛等处于同一时代,但《诗经》中的民族风格和典雅与梨俱吠陀、赫里亚特等接近小说、戏剧的作品不同。哲学上,中国哲学也有独特的范畴体系。比如阴阳,天人,名实,恒常与变化,矛盾论中的一与二,人性论中的善恶,都是先秦两汉提出来的。魏晋玄家学派融合儒道,提出有与无、体与用、精与末、一与多、言与意、动与静、自然与名等。,与欧洲哲学从亚里士多德到康德、黑格尔建立的范畴体系(如实体、数量、性质、关系、场所、时间、姿势、情境、活动等)有很大不同。)就论点和重点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