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历史的起源和目标

内容简介

《历史的起源和目标》是德国著名哲学家雅斯贝尔斯的一部历史哲学著作。该书突破了由来已久的西方中心论,创造性地提出了轴心期理论。他从宏观上把历史划分为阶段,认为人类发展经历了四个阶段,即史前、古代文明、轴心期和科技时代。其中史前文明和古代文明是间歇期,公元前800年到公元200年是轴心期。他强调轴心期的重要性,提出人类历史上的每一次飞跃都要回顾轴心期,即复兴。

作者简介

作者:卡尔·雅斯贝尔斯

精彩书籍节选

历史的起源和目标

长下江村

一个

轴心时代理论是由德国哲学家卡尔·雅斯贝尔斯在其著作《历史的起源和目的》中提出的。因为突破了西方中心主义由来已久的理论,长期受到西方学术界的冷落,直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才两次讨论。然而,在上个世纪末,当世界即将进入第三个千年之际,中国学术界突然关注起卡尔·雅斯贝尔斯的理论,但这一次关注的焦点不是两千年前的轴心时代,而是所谓的“新轴心时代”。

根据那些讨论文章,卡尔·雅斯贝尔斯认为欧洲的科学技术时代开辟了一个新的轴心时代,而这个新的轴心时代在世界进入第三个千年时已经成为现实。我不想讨论它是否进入了一个新的轴心时代。我想知道的是卡尔·雅斯贝尔斯的意见。他真的认为欧洲科技时代开辟了新的轴心时代吗?这个问题的答案,当然只能在《历史的起源与目标》这本书里找到。

阅读《历史的起源与目标》这本书,我们发现其中确实有“新轴心时期”或“第二轴心时期”的提法,但仔细考察亚里士多德的本意,我们发现他在使用这一概念时非常谨慎,往往带有质疑的性质或明确的否定结论。书中关于“第二轴心时期”最明确的表述,...

阅读笔记

一个

轴心时代理论是由德国哲学家卡尔·雅斯贝尔斯在其著作《历史的起源和目的》中提出的。因为突破了西方中心主义由来已久的理论,长期受到西方学术界的冷落,直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才两次讨论。然而,在上个世纪末,当世界即将进入第三个千年之际,中国学术界突然关注起卡尔·雅斯贝尔斯的理论,但这一次关注的焦点不是两千年前的轴心时代,而是所谓的“新轴心时代”。

根据那些讨论文章,卡尔·雅斯贝尔斯认为欧洲的科学技术时代开辟了一个新的轴心时代,而这个新的轴心时代在世界进入第三个千年时已经成为现实。我不想讨论它是否进入了一个新的轴心时代。我想知道的是卡尔·雅斯贝尔斯的意见。他真的认为欧洲科技时代开辟了新的轴心时代吗?这个问题的答案,当然只能在《历史的起源与目标》这本书里找到。

阅读《历史的起源与目标》这本书,我们发现其中确实有“新轴心时期”或“第二轴心时期”的提法,但仔细考察亚里士多德的本意,我们发现他在使用这一概念时非常谨慎,往往带有质疑的性质或明确的否定结论。书中关于“第二轴心时期”最露骨的表述,大概是《世界历史大纲》第一篇第二章中的一段话:

我们眼前的这段人类历史,就像是深吸了两大口气。

第一次是从普罗米修斯时代开始,经过古代文明,到达轴心期和产生轴心期后果的时期。

第二次是从新普罗米修斯时代开始,也就是科技时代。它将很可能通过类似于古代文明的规划和组织(粗体为原作所有,下同——作者)的构建,进入一个全新的第二轴时期,到达人类形成的最终过程。这个过程还很遥远,很隐蔽。(《历史的起源和目标》,第33页,下面只有页码)

如果我们只是从字面上理解这段话,它很可能被误解为“科技时代”...可能会进入一个全新的第二轴时期”。但这种理解绝对是断章取义。即使没有刻意忽略“可能”这个词,但仍然断章取义,因为这段话完全意味着人类历史上的第二次“大呼吸”包括并将包括以下过程:

科技时代——类似于古代文明的建设——第二轴心时期——人类形成的最后阶段

亚里士多德在这里用的是宏观的历史划分。首先,科技时代是一个“新普罗米修斯时代”。所谓“普罗米修斯时代”,指的是几十万年的漫长史前时间。这个时代被称为“普罗米修斯时代”,因为人类已经学会使用火(以及语言和工具)。既然科技时代被称为“新普罗米修斯时代”,就意味着这是一个相当长的历史阶段。

更重要的是,亚里士多德认为在科技时代和第二轴时期之间,存在着一个类似于古代文明的时代。亚里士多德认为,这个时代从公元前4000年的苏美尔-巴比伦、埃及和爱琴海世界开始,到第一轴时代结束,至少跨越了3000多年。

当然,两次大呼吸的长短是不能机械比较的。毕竟,人类历史正在加速发展。所以,让我们来看看卡尔·雅斯贝尔斯的一些更实际的分析。

首先,从发展趋势来看,今天的新普罗米修斯时代,也就是科技时代,是否通向人类历史的第二轴?亚里士多德认为这种可能性似乎出现过一段时间。在第一章“世界历史的另一个大纲”中,他说:

1500年至1800年,欧洲杰出的精神成就——以米开朗基罗、拉斐尔、达芬奇、莎士比亚、伦勃朗、歌德、斯宾诺莎、康德、巴赫、莫扎特等为代表。——矮化了科技,与2500年前的轴心期平分秋色。在后一个世纪,我们会看到另一个轴心期吗?(第89页)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亚里士多德在这里并没有将科学技术与第二轴心期联系起来,而是以使科学技术相形见绌的“欧洲杰出的精神成就”作为判断依据。这说明亚里士多德判断历史水平的重要标准是精神成就,而不是所谓的科学技术。正是根据这个标准,他判断在公元前800年到公元前200年的600年间,人类历史进入了第一个轴心期。按照同样的标准,他隐约看到,从1500到1800,欧洲似乎又出现了一个轴心期。然而这只是一种假设的语气,亚里士多德随即否定了这种假设。他说:“但最重要的是,第二轴心世界完全是欧洲现象,它无权主张第二轴心的称号。”“的确,对我们欧洲人来说,这几个世纪是最富有成果的时期,这是我们文化不可或缺的基础,也是我们直觉和洞察力的丰富来源。但是,它们不是包括世界在内的全人类的轴心,将来也不会成为这样的轴心。”(第90页)这反映了亚里士多德的中心主义对西方的彻底性,这大概是他的轴心理论长期被西方世界忽视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在第二章第一章《本质更新:科学与技术》中,亚里士多德进一步分析了科技时代与轴心时代的本质区别。他说:在科技时代,“精神本身被科技过程吞噬了。甚至科学也不得不服从技术,代代相传的成果强化了这种趋势。这可以解释为什么那么多科学家在专业之外表现出惊人的愚蠢;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如此多的技术专家在他们的任务之外智力极差。需要注意的是,虽然他们的最终目的是完成这些任务,但这并不是他们生活的全部意义。这也可以揭示在一个越来越没有人性的世界里,快乐缺失的秘密。”(第112-113页)基于这一观察,他严厉批判了黑格尔等人的历史观,认为:

德国理想主义者费希特、黑格尔和谢林将他们的时期描述为历史上最深刻的转折点。这是一种基于基督教轴心理论的解释,这种理论假设已经达到了顶峰和完善。我们认为这是一种极其鲁莽和自负的精神自欺。相反,我们现在所处的情况很清楚,不是第二轴。相比轴心期,最明显的就是现在是精神贫困的衰退期,人性的衰亡期,爱和创造力的衰亡期。只有一点仍然可以和之前的一切相提并论,那就是科技的出现。(第112页)

如果我们对我们的时代进行类比,我们会发现这不是一个轴心时代,而更像是另一个技术时代——发明工具和使用火的时代...(第113页)。

在第二章“世界的现状”中,亚里士多德也表达了同样的意见。他说:“在技术时代出现的同时或者更早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世界现象,那就是精神和心理的衰落已经遍布全球,今天也变成了一场欧洲运动。”“如果我们现在进入一种新的人性的急剧质变,它不是轴心期的重复,而是某种不同于其根源的东西”(第65,438页

从内部来说,它涉及到一些与轴向性能非常不同的东西。那时它很富有,但现在它是空的。如果我们意识到这个转折点,我们就会知道我们只是处于准备阶段,现在的时代是真正的技术和政治变革,而不是永久的精神创造。我们宁愿把我们自己和我们壮观的科技发明,比作发明工具武器,第一次使用牲畜马匹的时代,而不是孔子、佛陀、苏格拉底的时代。(第160页)

这反映了历史起源和目标的一贯标准,即人性和人的精神性。在亚里士多德眼里,精神运动是历史的根本要素,工具永远不会成为历史的起点,永远不会成为“奠定我们新人类基础的精神革命”。(第55页)如果人失去了精神,那就别谈铁了。即使“我们的武器将是飞机而不是石斧,其他一切都将和石器时代一样”,“我们将带着赤裸的原始人躯体归来。”(第37页)从这个标准出发,卡尔·雅斯贝尔斯认为科学技术时代不仅是第二轴时代,而且当今世界也刚好低于历史上第一轴时期的水平。说了这么多,恐怕我们把今天是一个新轴心时代这样的大话强加给亚里士多德也太不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