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在历史上是如何管理国有企业的?

从四大利益集团的利益分配来看,洋务运动本质上是一场有利于地方和工商业的分权改革。对于亿万基层民众来说,经济改革就像久旱之后听到了雷声,而且雷声还挺长,但是雨还没下,所以缺乏支持改革的积极性。关键是,中央政府从未从改革中受益。在整个工业化过程中,朝廷的收入仍然依赖于农业税、盐税和关税。在最高统治集团看来,他们要承担改革的成本风险、制度风险和道德风险,却看不到政权巩固的迹象。甚至在后期,改革的要求已经威胁到了政权本身。因此,自始至终,朝廷对变法都是敌视和警惕的,成为最被动的群体。另一方面,发起或参与改革的人成为最大的获利阶层,盛宣怀、李鸿章家族一时暴富,成为权贵腐败的典型。

所以国企缺钱的时候确实很难做生意。所以,每当他们缺钱的时候,比较合理的政策就是促进经济,放松市场。当时如果中央政府有足够的钱,会搞洋务运动吗?好像不太好。因为老百姓没赚到钱,中央也没赚到钱,但还是要承担改革的风险。所以作为组长,中央肯定不会做。

经济上,儒家可以挑毛病,但不能提出替代方案。基本上司马光可以说,可以批评王安石,但也有一些和有限的话。

当司马先生回来的时候,他做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他任命一个名叫李公择的人为财政部部长。李公择只读过小学,对金融知识一窍不通。就像找了一个北大考古系的教授来当财政部长,于是一片哗然。司马光解释说:“这是我想告诉你的方式,中央的政策变了。”从这个细节可以看出儒家在经济治理上是多么无能。自孔孟以来,经典儒家一直找不到理财之道,一再说“以农为本,轻佻宽厚,仁义治国。”儒家激烈地反对法律,甚至冒着生命危险。然而,一旦他们掌握了权力,他们就无法提出一个新颖而有建设性的计划。这是中国历代经济治理的一大冲突点:儒家的“君、君、臣”思想在政治上起到了中央集权的支柱作用,但在经济和思想体系上却无法匹敌。

王安石的想法和桑弘羊基本相似,青苗原创。“王安石变法”的初衷其实有两个:一是尽可能增加财政收入;第二,打击富人,缩小贫富差距。而结果都是一样的:前者的目标短期内会很快实现,但长期来看注定失败;后一个目标永远也实现不了。

基本内容:“两败俱伤”一词出自桑弘羊,意思是国家成立物资装备部和物价委员会,控制重要生产资料的产销。这部法律实施后,国家完全垄断了重要资源的生产和销售,改变了多年来“买卖”和“拉钱”的交易体制。朝廷设海运使一职,财政部门拨付专项采购周转金,由国家垄断。城市易法是国家对城市商品零售的垄断。政府在各地成立城易公司,政府拨款低价收购“滞销品”,在市场缺货时卖出。商品价格由市易公司决定;青苗法是农业领域的一个变革。每年夏秋收获前,农民可以向当地政府借现金或粮食补贴耕种。每笔贷款的利息是20%,一年可以贷款两次。这三项政策中,前两项是“桑弘羊版”的复活,《青苗法》是王安石的独创。

当然你也可以想一想我们的计划经济,基本就明白了。1.价格管制:盈亏法使衙门成为权力空前膨胀的“政府型公司”。它与各地的人们争夺利润。官方进价与市场波动背道而驰,要么远低于市场价几乎被抢,要么远高于市场价接受回扣。交割使得大米运到一些缺粮地区,销售价格翻倍,完全扰乱了正常的市场运行。宋朝官员做生意总是乐呵呵的,等亏法正好给了他们一个中饱私囊的好机会。

价格控制,任人唯亲,偏离市场价格。反正作为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家,我们一直在重复历史。

士发“拥有天下所有的商品”,使政府成为最大的商店、银行和物流中心。其经营范围越来越广,连水果、芝麻都被垄断,城市商业秩序被彻底破坏。宋代学者夏征在《西塘记》中记载,自从夷则法实施以后,商人都拒绝来汴梁经商,大家都绕道京城,因为只要一进城门,所有的货物都有可能被押解到夷则。后来,这些情况反映到宋神宗,连皇帝自己都觉得太过分了。有一次,他对王安石说:“让伊势垄断水果的销售,这太微不足道了。这一条能不能废除?”王安石说:“制定法律,关键在于它是否害民,不应因其琐碎而废之。”

在后世,各种粮票都被视为基于王安石变法的一种理性创新。在这里,我想多提一下政府监管和市场失灵的弊端。

有时候,我们喜欢说市场失灵,市场不好,但任何事物都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所以我们的目的不是抓住一个不好的东西不放,而是比较选择两个方案,选择最好的一个。在这里,我吐槽一下政府的规定。

各级官员把发霉的陈粮发放给农民,但拿回来的必须是新粮。他们放生的时候缺斤短两,收生的时候却故意称体重。一劳永逸,实际利息甚至比向富人借款还高。为了放出这笔钱,中央政府下达贷款指标,地方官员不得不摊派。人们很悲惨。如果发生洪水和干旱,地方政府为了收回本金和利息会到处抓人,农民不得不卖掉他们的土地和孩子。

综上,王安石的影子:从制度创新的角度来看,“王安石变法”的重要性甚至超过了以往任何一次。是最后的建设性探索,是整体配套制度改革的“收官之作”。

一个特别严重的后果是,“王安石变法”的失败给后来的执政者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如此高明的金融大师,在如此发达的工商经济宏观环境下,进行如此全方位的配套改革,却造成如此惨烈的失败结局,令所有后来者对激进变革望而却步。它的失败可以说是历史性的,说明以法家谋略和儒家伦理为基础的治国手段,在经济改革领域是没有出路的,是不进则退的。从北宋开始,南宋、明朝、清朝的统治者基本上都放弃了体制内的制度创新,开始用更加严厉的控制手段来维持自己的统治。他们的经济策略越来越谨慎,趋于保守,最后走进了闭关锁国的死胡同。

所以王安石之后,中国只剩下一个严重的经济问题,那就是稳定。然后有一句耳熟能详的话:稳定至上,哪怕“发展才是硬道理”。

这都是稳定。对了,朱元璋的想法是,人民最好是一棵树,不是流动的,而是像沙子一样散开的。没有人聚集,怎么放大规模?基本上因为王安石的阴影,大家都不敢改革,维稳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连经济都不要了。作为经济-贸易的子集,当然是反对的。所以才会有什么敌人,鸦片战争,都是闭关锁国。

所以里面的人无法沟通,形成反动势力。曾国藩提到了这一点。比如开铁矿,难民就会聚集,然后只要有洪秀全这样读书但失意的秀才,就会发生暴乱。对了,对了,洪秀全专门找农民。而且没有对外交流,比如修长城,封海,这样就去除了外敌入侵。他还派郑和视察哨所,看看其他国家是否构成威胁,炫耀自己的国力。所以,你不得不佩服后世对政治的极端应用。所以在这样的条件下,大家都会搞农业,而且不是产业化。因此,这里可以提到技术进步。没有人和资本的聚集,很难出现在硅谷。所以技术一直停滞在这种模式下。所以,中国技术之所以停滞不前,可以理解为服务于政治,或者说是服务于稳定。当然,这也是经验法则,不能在任何时候、任何国家都适用。这里必须满足一个前提:全球化程度低。一旦全球化程度高了,必然会出现比明清更强大的竞争对手,有被取代的可能。那么势必迫使明清统治者发展经济和技术。比如慈禧太后,后来也只能这样了。然而,当程度较低时,可以牺牲效率并实现稳定性。对了,鸦片战争是结果,不是原因。因为战前清政府已经是人渣了,不是跟日本打仗,清政府就是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