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罗那有哪些历史故事?

欧洲大陆最辉煌的大城市是谁?不是巴黎,不是柏林,不是罗马,而是巴塞罗那。

加泰罗尼亚的首府拥有让都市人深深着迷的所有元素——活力四射的街头生活、光怪陆离的城市建筑、体育运动,当然还有西班牙女性——这不是一个绅士的城市,而是一个歌手和舞者的城市,在这里,即使是古板的德国人也会脱下礼服,加入这个城市最受欢迎的舞蹈和疯狂的派对。

巴塞罗那是城市建设的奇迹。

任何研究这座城市的人都会对他的地图惊叹不已:这是一座怎样的城市!城市研究者对城市肌理的分析绝对不会落后于巴塞罗那,他通常和华盛顿、芝加哥、纽约、巴黎、罗马打成平手。

每一个伟大的城市都有自己伟大的时代和伟大的故事,比如罗马的改造计划,巴黎的改造计划或者华盛顿的计划,而这些都掩盖不了巴塞罗那城市建设的辉煌——罗马的改造计划只是一场属于城市权贵们的审美运动;霍斯曼在巴黎做了什么?拆除旧房子,拓宽道路,旧城改造,但他改造了巴黎;华盛顿、纽约、芝加哥,这些美国城市,只是在一张白纸上快速画出他们的网格系统,这正是他们一直擅长的;欧洲大陆出现巴塞罗那这样的新城市,真的是一个奇迹。这座城市诞生的故事不是一个计划,而是一场起义:巴塞罗那,一座城市的所有商人、建筑师和市民,呐喊着,向首都马德里和欧洲大陆反击。

欧洲大陆上只能诞生一个巴萨,不是拼贴城市,而是级联城市。

这座城市独特的气质和风格让我揭开了它的历史,一次次被震撼。

它像地层化石一样,一层一层积累,每一层都记录着一个时代的故事,保存完好。你可以读到这个城市的不同断层,了解不同时代的故事。你可以很容易地把巴塞罗那分成三层——中世纪的老城区,19世纪中期切尔达的扩建计划,1992年巴塞罗那奥运会复兴的滨水区,以及不同的城市断层。

老城区保留了城市最传统的记忆,扩建的区域显示了城市的实力和野心。1992年巴塞罗那奥运会彻底改变了这座城市在欧洲的地位和形象。

这种明显断层式的划分,在欧洲大陆的任何其他城市都很难出现。特殊的历史机遇赋予了这座城市独特的风格,巴塞罗那在欧洲大陆上独树一帜。

在这三个时代的巴塞罗纳断层中,切尔达在19世纪中期的扩建规划无疑是最精彩、最辉煌、最独特的。

然而,这段历史在中国的规划教材中却被简略提及。

接下来要揭开的是一部在华人世界从未被提及的戏剧性的城市史。

(1)18世纪的巴塞罗那是一部荒诞的城市发展日历。

18世纪初,西班牙陷入波旁王室和哈布斯堡王室为争夺西班牙政权的内战。波旁王室极度保守,中央集权,而巴塞罗那所在的加泰罗尼亚政权是一个非常自信和团结的文化区域——即使在今天,巴塞罗那最流行的语言还是加泰罗尼亚语,而不是西班牙语。

在18世纪的政治斗争中,加泰罗尼亚政权选择效忠哈布斯堡王室,并提供军事支持。可悲的是,加泰罗尼亚政权在这场斗争中站错了队,战争最终失败,波旁王室赢得最多。

历史再次告诉我们,站错队的代价是惨痛的。

1714年,经过13个月的持续勇敢抵抗,加泰罗尼亚宣布向波旁王室投降,随之而来的是长达一个世纪的政治文化压迫。

1716年,新中央政府颁布了Novo Planta法令,从政治上彻底废除了加泰罗尼亚现有的政治制度,但直接服从马德里中央政府的直接控制。经济上,对加泰罗尼亚征收重税,实施残酷的文化压制——加泰罗尼亚所有大学关闭,加泰罗尼亚语被禁。

在这段历史中,巴塞罗那这座城市处于非常畸形的发展之中,长期政治对城市形态的畸形压迫在世界城市史上是非常罕见的。

畸形的城市建设和公共生活——马德里对加泰罗尼亚的野蛮镇压赢得了巴塞罗那人民的不断反抗。新政权的所有军事设施和办公设施都成了种族仇恨和愤怒的目标。马德里中央政府不得不更加严格地镇压和控制这座城市。在东部港口附近的高地,已经修建了一座八角形的军事堡垒,可以随时监控整个城市。强大的火炮可以直接轰击巴塞罗那老城区的任何一个角落。市内建有大量军事设施,包括部队、派出所、监狱等。在18世纪的巴塞罗那,这些暴力机器和军事设施的规模一度堪比城市。

变形的城墙建筑——我认为18世纪巴塞罗那的城墙是欧洲大陆上最不寻常的。

欧洲城市建造城墙的历史悠久。城墙对于城市总是有着特殊的意义。它们不仅标志着城市政权的诞生,也象征着城市公民的权益。城墙内的人和城墙外的人处于两种完全不同的社会地位——某种程度上类似于我们今天的户籍制度。

在欧洲大陆上,几乎每个城市都曾经有自己的城墙,但所有的城墙都是用来保卫和保护城市的。只有十八世纪的巴塞罗那城墙不是外部的,而是内部的,目的是严密监督和控制城市居民。

在马德里市中心,沿着城市的外围建起了曲折的城墙。这些石墙有相当强的防御能力,包括炮台、护城河和星形瞭望塔。城墙把老城、军事设施、港口和高地上的堡垒围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坚固的防御体系,但这个坚固的体系是向内的。

所有这些建筑都是巴塞罗那人民憎恨的对象。这种仇恨是如此之深,经过150年的斗争,城墙终于被废除了。当* * *正在为如何推倒这个庞然大物而头疼的时候,巴塞罗那的居民们却像狂欢一样,拿起铁锹和锄头冲向城墙,以至于当时城内的铁。

畸形的城市发展——除城墙外,城市被一条宽约1.25 km的* *带包围。在环城* *带,严禁任何城市建设和* * *活动。这条宽* *带是城市建设的完全真空带。

在接下来的一个半世纪里,城市建设从未越过雷池。为什么是1.25 km?这是城墙上炮火的有效射程。

18世纪的巴塞罗那成了真空中的城市。

虽然城墙的状况越来越差,经常发生坍塌,城市内部越来越拥挤,城市环境越来越差,以至于马德里* * *每年都拨出财政资金对城墙进行维修和保养,并写进了城市法,但在城墙外广阔荒凉的土地上却没有修建任何建筑或规划, 因为任何超出城墙范围的建筑工程都不仅仅是建筑工程,而是代表着* *到马德里的中心部分。

瓶中的成长——虽然边境管控严格,但在马德里中央政府的关怀下,这座城市从未停止过快速的成长。当时的巴塞罗那曾是欧洲大陆的纺织中心,工业的发展为城市带来了新的人口。

1717年,巴塞罗那的城墙建造完成时,只有37000人住在低矮的房子里。1800左右,同一个城建区居住着13万人,而在1860,人口达到65438人。19世纪中期,巴塞罗那是欧洲人口密度最高的城市,是当时巴黎的两倍。这个城市的生活条件和卫生条件极其糟糕。

这种恶性发展让巴塞罗那这座城市不堪重负,并开始导致这座城市的工业地位迅速下降。

被禁锢在瓶子里的城市向内生长到了极致,终于开始挤压制约城市发展的瓶壁。

(B)打破然后站立:经过一个半世纪的压制后的城市重生。

65438+1940年代期间,巴塞罗那城墙上布满了高密度的贫民窟,老城区内工业建筑和居民建筑混杂,街道狭窄,居住条件极差。

城市关于推倒城墙的声音越来越强烈,为了推倒旧束缚的象征,满足城市新发展的需要。

这一次,巴塞罗那对首都马德里的反叛并不是在行政系统内部发起的,而是由巴塞罗那的商人阶层,带领着城市中的贫苦工人,以恢复加泰罗尼亚之光的名义发起的。这不仅是为了解决一个半世纪以来的社会公正问题,也让投机商人看到了城市扩张带来的巨大资产增值的可能性。

1854年,在城市的不断抵抗下,马德里中央政府终于做出了拆除城墙的皇家决定。1865,城墙拆除基本完成,城墙上拆下来的石头基本用来铺路面;当时,巴塞罗那被城市建设的完全真空地带所包围。只有在远处有五个分散的村庄时,巴塞罗那将新的城市发展区定位在老城区和村庄之间的真空地带,并推出了雄心勃勃的新计划。

历史的车轮在巴萨和马德里的角力中继续缓缓向前滚动。

1859年,巴塞罗那在拆墙后组织了一次城市发展规划竞赛。竞赛的最后两个备选方案来自安东尼·罗维拉·特里亚斯和lldenfons切尔达。

罗维亚的规划充分尊重老城区,迎合巴塞罗那当时非常保守的加泰罗尼亚贵族的审美观念,以再现加泰罗尼亚文化占主导地位的中世纪辉煌为理念,延续老城区的轴线,设计了五条放射状轴线和复杂的城市公共空间。在Rovia的规划中,新巴塞罗那被设计成一个类似罗马或巴黎传统精英的巴洛克城市。

切尔达的计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他的方案中,体现了早期现代主义的追求,反映了一种隐含的社会变革。在他的方案中,城市贵族的审美被放在了最底层,他倡导一个现代的、平等的、开明的城市:贫穷的工人、有权有势的人、商人、医生都应该享受同样高质量的城市空间,阳光、洁净的空气、便捷的交通是城市为所有居民提供的同样的福利。

与罗维亚复兴中世纪辉煌的理念不同,切尔达希望实现一个平等的加泰罗尼亚城市,体现在空间上大量使用无差别的城市街区,即切尔达倡导的“一个平等细胞的加泰罗尼亚城市”,550个街区覆盖9平方公里的范围。

他的规划与老城区没有任何联系和呼应,充分显示了他的社会理想,对城市高效发展的渴望和对投资的需求。

在他的理想模型中,街区的理想尺度是113.3米,中间隔着20米的城市道路。

每个街角的建筑通过倒角(称为xamfrans)提供了更好的交通空间、公共空间以及良好的采光和通风。

从任何角度来看,切尔达的方案几乎都是罗维娅方案的另一个极端。

(切尔达的巴塞罗纳扩张计划与Rovia的计划形成鲜明对比。)

和花园城市的创始人霍华德一样,切尔达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城市规划师,而是深受两位法国哲学家和政治家影响的社会学家。早年在马德里学工科,与马德里中央关系很好,后来回到家乡巴塞罗那。

在巴塞罗纳组织的这次城市招标中,切尔达并不在最初的官方邀请名单上,但这位“自发”的设计师亲自参加了最终的设计比赛。

在1859的方案的上一轮评估中,切尔达的方案被挂在罗维亚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里,但很少有人鼓掌。

由于当时各城市的统治阶级都是保守的加泰罗尼亚贵族,罗维亚的方案无疑在1959的竞争中胜出。

然而,一年后,事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1960年,马德里中央委员会彻底颠覆了比赛结果,提出将切尔达的方案作为最终实施方案并强制执行。

事情的发展相当奇妙。中央政府向地方施压,要求改变申办,正是这一难以想象的事件改变了巴萨未来的命运。

这是由于切尔达的朋友们在马德里政界的出色运作,还是因为切尔达的计划中描述的属于新时代的激进巴萨获得了认可?但无论如何,这座城市的发展轨迹,在这样一场改标事件中,在今天我们的视野中,已经走向了巴塞罗那。

这已经是一段精彩的历史了,但当我在马德里第二次读到它的时候,我终于拼凑出了这段历史的全貌。

这次申办变更事件,并不单纯是西方城市史上一次影响巨大的“棘手”事件,而是马德里中央当局与巴塞罗那权贵之间的政治斗争。

事实上,马德里中央委员会对新巴塞罗那的规划始于1854决定拆除城墙之时。切尔达从1854在马德里参与了这一规划,马德里中央委员会将这一新城的建设视为用新文化取代巴萨根深蒂固的加泰罗尼亚传统和排外的旧文化的重要契机。新计划被视为“和解”的机会,但这种和解是与巴塞罗那人民的和解。普通的城市居民,如商人和贫穷的工人,被中央政府吸引,而那些根深蒂固的精英需要进一步削弱。马德里希望通过平等的城市空间改造原有的社会结构,获得城市平民的支持和拥护,剥夺地方精英在城市空间的特权和利益。

面对马德里中央的一厢情愿,巴塞罗那的统治精英自然揭竿而起,奋起反抗。他们组织了自己的“官方”城市规划招标,并邀请了大量的规划师和建筑师——属于马德里的切尔达自然没有被邀请。

这是一个妙招,申办活动的大力策划引起了巴塞罗那各界的广泛关注。迫于形势的压力,马德里中央政府* * *不得不明确命令切尔达带着完成的计划参加这场戏剧性的申办活动——结果自然是落选。不幸的是,巴萨的精英们还没来得及为他们的胜利欢呼,皇马* * *中央政府就动用了杀手锏,强行更改申办,将切尔达的方案作为实施方案。

巴萨扩区的申办过程一波三折。

一个看似简单的城市规划过程,是在两种完全不同的政治立场和利益的不断挤压下产生的。

切尔达计划的实施有着深刻的经济、政治和文化变迁背景。在实施过程中,新的政治力量逐渐形成,新兴中产阶级与传统的加泰罗尼亚贵族之间的权力斗争愈演愈烈。可以说,切尔达方案满足了小资产阶级对理想生活的追求,也满足了当时城市普通居民对改善城市生活环境的需求。

虽然巴萨的精英在城市未来的争夺战中失败了,但这种失败是城市的幸运。

这一机遇不仅带来了广泛的政治和经济变革,也为巴塞罗那城市空间的未来发展确定了框架。正是1859的规划风暴和切尔达的规划,成就了我们今天所熟悉的巴萨。

1.在路网上,巴塞罗那的扩建规划是欧洲唯一一个如此大规模使用网格和对角线的城市。后来的发展也证明巴萨做了正确的选择。虽然新扩建区在规模上与老城区形成鲜明对比,但扩建区的规模还是很舒适的。

2.监管规划。

该计划为巴塞罗那城市空间的未来发展建立了一个强有力的控制框架,这在以前欧洲任人唯亲的城市美学运动中从未出现过,无论是在罗马还是巴黎。

也许是因为切尔达的社会学家背景,他的规划没有把重点放在那些城市美丽的宫殿、广场、喷泉和主轴线上,而是为城市寻求一个快速发展、平等高效的现代城市发展框架。虽然最终的方案与切尔达的想法相差甚远,但切尔达的方案所形成的监管框架却形成了巴萨今天的独特气质。

3.城市完整性和多样性的统一。

正直和平等是切尔达的追求,也是这个计划的出发点。但是,最终的实现,恰恰形成了城市在整体统一下的丰富性。在扩张区中间新兴资产阶级聚集的区域,商人花了很多钱支持有才华的建筑师建造自己的房子。虽然街区整体造型有限,但各家在建筑设计上力求与众不同,尤其是每条街道的拐角处,成为了重点设计和展示的空间。

正是这样一个在整体统一下追求个性的过程,使得以高迪为代表的一大批建筑师有机会大有作为。《米拉公寓》等一系列经典作品就是在这种背景下正式产生的,形成了今天巴塞罗那的独特气质。

理想规划与现实发展的偏差

自切尔达规划方案提出以来,巴塞罗纳扩展区的城市发展密度逐渐增加。

在切尔达最初的构想中,整个城市都是架空的,庭院中间是一个开放式的花园,建筑密度低,阳光充足,空气清新,街道上绿树成荫,不会再有巴塞罗那老城那样拥挤杂乱的城市空间。

在实际建设中,切尔达的低密度空间思想逐渐破灭,每隔一段时间就调整城市控制和发展的规划法规,让街区以更高的密度发展。

从切尔达提出规划方案时的1859到1889,巴塞罗纳市政府按照塞尔达最初的想法控制着扩建区的建设。

规定街区建筑密度不得超过50%,剩余空地要变成花园,建筑限高5层。

从1891到1932,随着大量移民的涌入,城市人口快速增长,城市发展密度限制逐渐放宽。建筑密度限制在73.6%,可以建七层的房子,逐渐允许夹层、半地下、红线。

1933之后,建筑管制继续逐步放松,街区内采光天井、院落面积进一步缩小。

1976之后,随着工业的衰落,城市开始再次清理过度拥挤的房屋,复兴了一些衰败的街区,使得街区密度逐渐趋于合理。

虽然在实施过程中,城市建设的密度不断突破原有的规划理念,也导致了20世纪巴塞罗那城市空间的过度拥挤和衰落,但切尔达对巴塞罗那的控制因素一直延续,形成了今天巴塞罗那的独特气质。

走在今天的巴塞罗那扩展区,我们依然能感受到那个时代新兴阶层与城市贵族之间的斗争,这段历史已经永久固化在巴塞罗那的城市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