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三个时代的姨妈生活散文。

姑姑走了,是八十六个春秋。独自来到这个世界,也独自离开这个世界。

我姑姑出生在民国,出身名门,在姐妹中排行第二。我这辈子用过《袁大头》、《关锦蝉》、《人民币》,在私塾里学过,走过四川,下过厨房,上得厅堂。

我姑姑擅长做饭,做女工,懂书,会送礼物。在那个小脚的年代,我姑姑是把腿绑起来的,但是她没有把脚绑起来。结果她有一双又宽又粗的脚,进出大厅。她难免被老头训了一顿,他气得只哼了一声。有时候我会噘嘴,“我脚好。我为什么要把它扎得那么小,走着走着风就能把它吹倒?很难受。”

据说我姑姑出生的时候八字很硬,缺石头。所以村里供奉了一块有神话传说的大石头,帮助她健康成长。她选择的名字也包含了石头这个词。后来,她的性格,脾气,生活,似乎都和石头有着不解之缘,有着石头的元素。

祖上是小康之家,老人是民国时期“红榜”上的显赫人物。他说话做事很有分寸,也很爱面子。在这样一个有着封建思想传统的家庭里,要求孩子从小就明白“天地君师”的秩序,学习“三纲五常”,像一个大家闺秀,像一个大家庭的孩子。在一个家庭里,老人说的话就是圣旨,全家人都要遵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就这样,姨妈十三岁的时候,他把她许配给了一个商人的二儿子。不像现在,我先问了女儿的意愿。当年,父亲的命令是不能违背的。如果我违反了他们,我将犯下大逆不道的罪行,并被九大家族嘲笑。他以后还会想在人前露脸吗?很尴尬。但老人把姑姑许配给了别人,说是低头,儿女是公婆,关系亲密如泥。我姑姑早先并不知道这件事,但是当那个已婚男人来的时候,她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姑姑看到这一幕,气愤地跑去和老人理论。“我不愿意。我们这里是两姐妹(我大姨妈已经嫁给那家的大儿子了),过去是两个嫂子。以后,我们会为琐事争吵。”

老人说:“你怎么敢犯错?你是我养的,还是我是你养的?如果不服从,会不会违背?”

“我不去,我就不去。”阿姨流着泪说。

老人私下在想,养女不教,会不会犯错。那我以后怎么在人前说话?我连自己的孩子都管不住。我越想越不对劲。我起身请了家人,摆好了八仙桌,说起了姑姑。老人说:“养女有病,长大了不听你的劝。这一次,我邀请你来。按照我们家的规矩,只要我答应的事情,哪怕是错的我都会去执行,何况是我自己的女儿。你怎么看?”

“就是,你说得对,别毁了我们的家风。”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老人喝了一口水,然后说:“这次就算死了,也让她死在那个房子里。没有商量的余地。”

大妈一个个听着这些话,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我以最大的勇气跑到这一幕,当场说:“如果非要我嫁到那里,我绝不出门,愿意守一盏孤灯,斋戒念经。”然后他跑到村里一个信奉儒家的大师那里,发誓要做孔子的终身伴侣,从此不再谈婚论嫁。

这样,老人也无话可说,也给老人一个台阶下。当时老人对家人说:“没关系。我们就当她是儿子吧,一个脑袋一半女人。”就这样,家庭财产按照“三一三剩一”的方式分割,三分之一给了女儿。“这些家庭按照老人的意愿分割财产。

从那以后,姑姑建了几栋小木楼当讲堂,走上了斋戒诵经的道路。

解放后,按照阶级成分,姑姑被定为贫农和下中农,弟弟却被定为地主。在多次竞选中,她都被批评,只有我姑姑给弟弟送过汤和水。后来人们想,我姑姑真聪明。如果她嫁给了对方,无疑就是地主,她会留在父母家招女婿,做地主。即使刚刚踏上素食之路,她也跳出了山界,躲过了很多运动的非议。

随着新时代的到来,大妈分了责任田和自留地,一年360天都在自己的土地上挖坑生活。农闲的时候偶尔去趟四川,带回陶瓷锅碗瓢盆、茶叶、五香豆豉之类的东西,一村一村的要一点钱,维持生活。其实这就是从计划经济到商品经济的萌芽,换句话说就是思维方式的转变,第一代的实践就是最好的例子。

由此,姨妈也学会了自己做豆豉,用麦麸煮醋。亲戚朋友经常吃她姑姑煮的醋,好吃又香醇。村里的孩子,一有惊吓,就会尽快赶来,让阿姨三招五分二分的给他们好好按摩。看到阿姨按摩的娴熟动作,让在场的人都觉得有一股神奇的力量从阿姨身上流淌出来。最生动的记忆是小时候吃的太多。按照现在的医学理论,我不吃了。按照方言,我是食物的根。因为胃胀晚上睡不着,父母很担心。我叫了阿姨,阿姨往肚子里滴了点蜂蜜,然后不停地用手拍。过了一段时间,蜂蜜黏黏的,肚子好像也翘起来了,特别难受,但是过了一段时间,肚子不胀了,舒服多了。我姑姑知道很多偏方,比如中风引起的口型歪斜,狼疮等。她用几包当地草药就能治好,可惜这些民间偏方没有流传下来。当我想起这些的时候,难免会有一种遗憾和遗憾。

我姑姑的剪纸、刺绣等手艺在村里都是一流的。谁需要花的图案(刺绣用的模具)就找她剪。她拿起剪刀,不一会儿就射了出去,看得人拍手叫好。我们姐妹年轻时穿的衣服非常鲜艳,这使孩子们刮目相看。他们哭着回家向父母要。其实阿姨拿各种颜色的布,拼凑成一个图案,俗称“百衣”,并不是什么贵重的布料。

小时候喜欢和阿姨一起睡,听她讲故事。当时觉得她是故事之王。为什么每晚都有那么多故事不能讲?基本上我的童年都是在姨妈的故事里度过的。那时候我姑姑下楼拿东西,经常会偷偷溜进她的堂楼,把孔子雕像前的供品放在口袋里,然后躲起来吃。但是时间久了,她就会意识到,告诉我们把它交给上帝后再交给你,所以不要偷。对上帝不礼貌,上帝也不会支持你,那你以后上学就是文盲了。

看到姑姑对上帝的虔诚,我感到一丝敬意。每天起床,先梳洗,然后给神上香,念经一会儿。吃完饭,漱完口,洗完手,就去给神上香,念经,不管刮风下雨,天热天冷,从不间断。

后来我在外地读书工作。姑姑老了,我给她买了煤,接了电灯,叫她不要再下地了。不过我姑姑平时爱捡柴火,用柴火做饭,不烧煤。她说烧煤就是烧钱。她很少用电灯,因为灯一亮,钱就亮了,她很尊重钱。生病期间,她问起我在外地工作的情况,很想我。我还专程去她床边等了一段时间,可惜因为工作忙没有多陪陪她。她听说我有孩子了,就一直说,这下好了。人们想要一份双一的工作,如果他们有了孩子,他们将有一个家,他们将不再四处奔波。最后没有见到最后一面,留下了很大的遗憾。这一直是我心里的一个结,至今难以散去。

昨天在我的梦里,姑姑依然带着她那慈祥的笑脸,清晰可见。一觉醒来,姨妈已经离开我们十几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姑姑的人生道路上,只留下了一块无字的碑,但她倔强的脾气,是她骨气的体现,是她信仰的永恒。

我喜欢我姑姑和她的倔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