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基特艺术的特点
从这一点可以知道,最终,这个训马狩猎民族从未忽视的动物形象艺术中的所谓写实,只是装饰程式化的一个支撑和借口。
这种艺术趋势可以从游牧民族自身的生活状况中得到说明。无论是西方的斯基泰-萨尔马特人,还是东方的匈奴人,都没有固定的定居点,也没有豪华的建筑。雕像、浮雕、绘画都是现实主义的表现形式,但对这些东西都是业余爱好者。他们所有的奢侈品只体现在衣服、黄金首饰、传动装置和马具上。这些物件,如钩子、皮带标志、马具标志、剑环、马具环、骑乘配件、各种把手,更不用说地毯,似乎必然会被美化,甚至使徽章图形化。另外,我们刚才说了,北方的游牧民族,无论是伊朗人种的斯基台人,还是突厥蒙古人种的匈奴人,都是在马背上度过一生的,他们在草原上的生活主要是追逐野鹿或驴子,或者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看狼追逐野羊。这是自然的,因为他们的生活方式,爱好和奢侈的个性。在受到亚述-巴比伦的影响后,他们能记住的只有精美的徽章图形和动物战斗图。最后,安德森还注意到,草原上这些猎人的动物形象艺术明显掺杂了巫术,就像古代法国马德林在骨头上雕刻图画一样。
希腊-斯基特的金饰是希腊艺术家的创作,主题上只有斯基特的。这些艺术家为克里米亚半岛的希腊移民工作,或者直接为草原上的君主工作。如果排除这些金饰,我们可以发现他们雕刻的动物在斯基特的艺术中到处都是装饰用的几何图形。根据谢泼德的研究,我们发现了公元前5世纪在卡雅、特罗姆、科斯和伊利沙维托夫斯卡娅的艺术,公元前450年至公元前350年在克里米亚库勒-奥巴的艺术,《彼得大帝的宝藏》中来自西西伯利亚萨尔马特时代(公元前1世纪)的艺术,以及公元元年左右的匈奴艺术在这些艺术中,你可以看到鹿角、马鬃甚至野猫的爪子,它们被雕刻成环形和螺旋形,有时会使动物的高度增加一倍。在西西伯利亚的斯基泰-萨尔马特艺术和鄂尔多斯的匈奴艺术中也有同样意思的作品,马的上唇卷成蜗牛形状。有时候对动物的模仿就是这么全面,它们之间的相互渗透和组合非常巧妙。虽然还是有写实的,但是从装饰的画面上很难分辨出这些鹿、马、熊或者老虎的头像。动物的角和尾巴像叶子一样在顶端展开。于是,动物形象艺术的写实性最终迷失在装饰图案中。
草原上的艺术与邻近的定居者不同,例如,斯基泰艺术与亚述-阿切曼尼艺术之间,匈奴艺术与中国艺术之间,但他们雕刻的内容有一些相似之处,特别是在描绘野生动物的狩猎和战斗场景方面。亚述-阿契美尼德式或者说中国汉代的动物形象艺术是古典的,线条明快简洁。草原艺术注重的是色彩的轮廓和层次,与古典派有很大的不同。亚述人和亚述人,像中国的汉人一样,描绘行走的动物,大多在简单明了的背景下追逐或恐吓对方。草原上的艺术家,无论是斯基台人还是匈奴人,都经常把互相争斗的动物描绘成纠缠在一起的藤蔓。他们雕刻的内容有损伤动物肢体的倾向,常以野猫、熊、秃鹫或鹰以及被其咬伤的马或鹿的扭曲尸体为艺术内容。这里没有速度,没有逃避。就像我们刚才说的,有一些人耐心地,一步一步地互相残杀。似乎受害者最后往往会和凶手在一起。相反,尽管有这种“慢”,但内心的活力很快就会成为悲剧的巨大动力。如果说辉煌耀眼的风格扰乱和繁荣了艺术形式,那么它就抹杀了通常以屠杀为题材的现实主义。
从敖德萨到满洲里、黄河流域的广大地区,草原艺术的不同成分和发展趋势分布不均。草原上的斯基台艺术一度发展到伏尔加河上游的林区,也影响了喀山附近的阿纳尼诺文化(公元前600-200年左右)。这种文化毫无疑问是属于匈奴人的,因为在一个藏品丰富的古墓里发现了一把尖头斧头和一把普通的青铜匕首,上面有一些斯基特风格的动物雕刻,特别是有卷曲动物的,但表现手法相当简单,很差。但根据塔尔格伦的研究,斯开泰人的动物形象艺术只是部分被阿纳尼诺文化所采用,因为其基本装饰仍是按照过去固有的几何图案。在西伯利亚中部的米努辛斯克,情况并非完全如此。在青铜时代(公元前4-3世纪),阿尔泰地区,一个重要的冶金中心,继续生产带有只刻有几何图形的孔的手斧,如克拉·斯诺·雅尔斯克的“尖角”雕刻。但在这个时代也出现了一种动物造型的青铜器,样式简单朴素,不同于其他地方出土的样式复杂的青铜器。波洛夫卡曾经在明辛斯克的地图和年表上寻找草原艺术的起源,这一点非常重要。他曾认为,黑海与北直隶湾(今渤海湾)之间的米申斯克,实际上是草原几何艺术的所在地,阿尔泰的老冶金学家在这里用锤子制作了最早的简单的动物形象艺术作品;后来,这种艺术传播到西南部,斯基台人用亚述-阿切曼尼艺术来丰富它。是不是传到东南就被匈奴人用中国的艺术丰富了?或者,恰恰相反,正如罗斯托夫所设想的那样,米诺钦斯克艺术中动物形象的贫乏是因为去西伯利亚森林途中斯基泰艺术的贫乏,就像阿纳尼诺艺术形式是因为去穆白森林途中斯基泰艺术的贫乏一样,但这是真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所谓的阿纳尼诺文化和明苏辛斯克文化不过是俄罗斯草原上一个微弱的回声。
另外需要注意的是,我们只能证明,在俄罗斯南部的早期文化中,也就是公元前7世纪到公元前6世纪,动物形象的艺术风格还是很简单的。比如克里米亚半岛刻赤和库勒-奥巴墓中的青铜器(公元前5世纪至公元前4世纪的器物),库班、克雷姆斯、乌尔斯基、科斯罗斯卡娅“七兄弟”在基辅附近的切吉林等地。从公元前5世纪到公元前4世纪,草原艺术的风格化似乎变得更加复杂。比如在亚速海米利托尼尔斯玻尔附近的索洛卡出土的文物,在那里我们看到一件刻有斯基特艺术主题的精美希腊金器旁,有动物雕塑家用特殊颜色穿插点缀的螺旋形装饰;在亚速海附近的Elishavitovskaya也发现了同样的古物,那里的雕刻青铜器本身是由雕刻的图案和穿插的枝叶组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