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商周断代工程的批判与质疑

自从夏商周断代项目正式发表了《1996-2000年夏商周断代项目成果报告(简本)》和《夏商周年表》以来,其中的结论被许多主流辞书和教材所采纳,并开始产生影响。

中国提出自己的标准后,国外学者开始批判。但夏商周断代工程才刚刚开始,我国的考古技术和理论水平还有待进一步提高。自夏商周断代工程正式出版《夏商周断代表》以来,国内外对中国的批评声不绝于耳。一些外国人认为夏商周断代工程有“政治背景”,认为中国政府在搞民族主义。一些学者也怀疑该项目的“学术道德”。2000 ~ 2003年举行了三次辩论。斯坦福大学退休教授倪德伟在《纽约时报》上撰文,断言“国际学术界将把工程报告撕得粉碎”。但也有人认为,所谓的“国际学术界”一直忽视中国本土的研究成果,对中国历史没有发言权。也有人说,既然西方社会可以把伊洛特战争800年后盲人艺术家的作品荷马史诗作为正史,那么质疑中国用科学方法计算的年表就是吹毛求疵。国外学术界常把荷马史诗、圣经等艺术作品和虚幻的宗教教义视为信仰史。

中国政府并没有屏蔽这些问题,关于这个问题的介绍和讨论在网上随处可见。中国政府也在这个问题上展开了大规模的辩论,提出各种理由来支持自己的观点,支持工程师进行深入研究。国内外很多学者本着严谨审慎的学术态度,确实对这个项目的结论有些怀疑。一些外国学者不认可中国政府的努力,认为只要这样的研究得到中国政府的支持,就一定有政治目的。有人说这些学者连发表的字都分不清楚,那他怎么能说出三代人的年龄呢?不同意项目报告的大陆学者也被这些外国学者贴上“正义”的标签,形容为“无法与政府对抗”。

没有强有力的论据来证明这个项目是否失败了。项目中的一些成果也得到了国际学术界的认可,如张培宇的研究,但项目内部存在争议。一些背景复杂的中国学者认为,这类项目的成果不必经过世界上各种“背景复杂”的学者检验,只要在中国学术界获得知识就可以了。中国学者不需要外人对历史说三道四,更不能被各种目的的势力阻挠。

2003年4月12日,在芝加哥召开了一个关于年代测定项目的学术会议。美国史丹福大学宗教文化中心兼职研究员蒋·向大会提交了一篇题为《关于西周研究的问题——夏商周断代工程方法论批判》的文章,讨论“工程”关于“与”年代的研究。蒋注意到“项目”使用了OxCal系列样本程序,他说对OxCal系列样本程序的计算方法只有68.2%的把握。

在《东亚史》中,Douglas J. Keenan发表文章质疑周懿王元年是公元前899年。本文对工程研究方法中的错误进行了详细的质疑。文章提到:

.....最近的一些研究计划,包括中国国务院接受的研究计划(指夏商周断代项目),都是基于公元前千年早期的一个“天在丹”的记载。这些研究将这种奇怪的记录解释为日出时的日偏食。这种解释看似合理(黎明开始时,天空因为日食而变暗,然后又升起),但并不确定。很少有日食在日出时覆盖太阳表面,并且大到足以使天空大大黑暗。公元前21,899年4月26日日出时确实有一次日食,这些研究计划将这次日食与这一奇怪的记录(指周懿王的第一天)对应起来。

计算表明,公元前899年的日食使主观亮度(人类观察者感觉到的亮度)降低了不到25%。为了证明这样的亮度降低可以给观测者“又是某一天”的感觉,有研究人员对1997日出时观测日偏食的观测者进行了调查。而所有的观测者都位于亮度降低不到10%(这些地方的观测者没有感觉到“天空又亮了”)或者亮度降低超过80%(这些地方有“天空又亮了”的感觉)。从这些数据中,研究人员得出的结论是“主观亮度降低超过10%会造成‘某一天’的感觉。这个结论是完全没有根据的。事实上,漂浮的云经常会降低25%的主观亮度...

此外,这篇论文还质疑了下一次月食计算的正确性。

另外,有人根据日食路线图做了一个调查,发现日食带的西端在4月21,899日早晨的山东省,陕西省不可能再看到天空。10月6日上午1,8765438,可以在正地看到另一天的天文景象。

2007年3月,《考古》杂志发表了朱的文章《姚公贵与唐在晋》,文中介绍了香港私人收藏的西周青铜器姚公贵,题词为“唐拜晋魏王二十、八年”。

碑文如下:“(姚)夫之妻姚琨,奉王命,应在晋,唯王二十八。”

从筘的形制和铭文特征来看,该器的完成时间似乎不会晚于西周中期早期。那么,显而易见,“王于禁”的“王二十年八祭”应该是他在位的二十八年。

从夏商周断代工程的成果来看,成王用了22年,康王用了25年,都不到28年。因此,姚公贵一出来,断代工程的成果就被否定了,王乘或康王的任职年限也不得不修改。

陕西眉县出土青铜器后,有专家说:“我们把断代工程称为阶段性成果,似乎是对的,否则会很麻烦。”2003年4月4日至7日,美国亚洲研究学会年会在美国华盛顿举行。会议特别邀请“工程”学者赴美讨论。在中国参加会议的有“项目”专家组组长李学勤,考古学家张长寿,碳-14专家邱世华,天文学家张培宇。这场讨论的中心问题始终围绕着“工程”的西周年表研究。许多海外学者对“项目”的结论提出口头和书面质疑。这里举几个例子:第一,“分割线”理论出来的比较晚,大概是在东周各国形成之后,不可能有西周时期与周朝相匹配的“鹑火”概念。所以西周时期不能用“分割线”说。第二,青铜器铭文“李潺”中的“年”字更可能是“年”,而不是“年星”。第三,“工程”否定公元前1044年,选择公元前1046年作为尚可年龄的天文依据,不符合王国维金文月相“四分法”,而“四分法”是学者普遍认可的。第四,“计”不以现代竹书编年史中西周的记载为依据,盲目断定为伪造,但学术界对其真伪尚未有定论。第五,“项目”使用的碳-14的计算程序只有68.3%的置信度。第六,“项目”对一个晋代侯墓的碳-14进行了测量,得到了几个差距较大的数据,而“项目”在不同的论文中使用了不同的数据,似乎有漏洞。

此外,一些海外学者对“工科”的学术道德也有质疑。例如,芝加哥大学的爱德华·沙乌格内西教授问:“公元前899年的周懿王日食是简体版的关键年份之一,中国的报纸和电视都广泛报道了这一事件。但在国外,早已有人指出这次日食及其对西周的意义。一些海外学者觉得《简化版》完全不提国外的学术成果,缺乏一定的学术道德。”此外,美国学者大卫·潘克尼耶在20世纪80年代初通过天文研究提出武王征服的日期为公元前1046年,但简化版对此只字未提。沙乌格内西的批评是有道理的。是的,甲骨文专家董作斌早就指出“天又升起”是黎明时分的日食,并将这一天文现象的年代定为公元前966年。后来朝鲜学者方在1975年发表的论文中进一步指出,公元前966年是错误的,正确的年代应该是公元前899年。

由于华盛顿会议时间有限,与会的“工程”学者未能对上述所有问题作出充分回答,但李学勤强调,“工程”的学术观点不受政府主导,完全由学者决定。他有必要坚持“立项”,实行“民主集中制”,因为“我个人从来不认为科学真理有时掌握在少数人甚至个人手中”。至于“另一天”的问题,李雪芹解释说,“简本”篇幅有限,未能列举前人的作品。张培宇承认关于“田在丹”的报道是不恰当的。

邱世华进一步介绍和讲解了碳-14的背景知识。小泽贤治还批评该项目将武王的砍伐年份设定为公元前1046年,而不是根据“年在鹌鹑火”设定的公元前1027年。原因是中国确定金木水火土五行的年代是战国时期,所以不能认为这句话中的“年”就是木星。2003年4月12日,这场辩论的热情和效果远远超过了前两次,甚至出现了辩论的惊人高潮。在批评“工程”的学者中,斯坦福大学宗教文化中心兼职研究员姜提交了一篇题为《对西周研究的质疑——夏商周工程方法论批判》的文章(以下简称“姜文”)。《江文》最重要的内容是讨论“武王尚可”时代的“工程”研究。《姜文》作者注意到“项目”使用了OxCal系列样本程序,他特意向牛津大学要了这个程序,并用它来核对“项目”公布的为数不多的碳-14数据。这样一来,他计算出的年龄的置信区间就远大于简本出版的“拟合”数据。“姜文”说,OxCal程序系列样本计算法可以获得较窄的置信区间,但只有68.2%的置信度;这个计算程序的准确性受到了国际碳-14学者的批评。

为什么「工程」不用其他置信度为95.4%或99.7%的方法?姜文分析,原因是后者的置信区间比前者长一两百年,达不到“工程”领导规定的“碳14数据精度应在正负20年左右”的要求。但选择置信区间较小的计算方法,可以将武王发作的年龄降低到几十年,从而排除44种说法中的大部分。换句话说,“工程”宁愿牺牲其方法的可信度,以排除更多的观点。

“姜文”还指出,“项目”所依据的OxCal程序的系列样本计算方法并不代表国际公认的树轮校正方法。碳-14的国际专家曾指出,这种算法的过程掺杂了人工成分,得出的年龄并不准确。其人工构成是指C -14的专家需要提供的考古“系列样本”,即一组分期明确、各时期上下年代的考古样本。但是考古学家很难提供这么精确的样本,也很难做到,但是有很多猜测或者人为的成分。《姜文》以李希“工程”考古报告为例。“工程”断代法以西周诸王命名西李所有文化层,如:第一期为“文王迁李,吴王伐吴”,等等。这种测年方法叫做“区间法”。《姜文》的作者曾在李希主持过一次考古发掘,他的报告发表在1992。他所使用的断代方法称为“渐进序列”,即所有文化层都标有大致的年代范围,如:第一期为“前周期”。两者的区别在于,“区间法”要求每个时期在具体年份有明确的上下边界,相邻时期必须在时间上相互脱节,不能错开;而“循序法”则没有这样的要求,只是标注了一般朝代的早、中、晚三个阶段。姜文强调,在商周考古中,“工程”的“分区法”是非常不切实际的,因为出土的陶器、粮食、木材等物品并没有随着新国王的登基而发生变化。此外,从下层取得的样品不一定代表该层的年龄。例如,棺材的木材可能是过去准备的,而不是在死者去世的那一年砍伐的;因此,其碳-14数据不能视为其所属的文化层。

姜文的结论是,创立所谓“工程”的“多学科研究”,主要是利用非书证的研究来解决西周的问题。而在考古地层划分、出土陶器分期、年代误差等方面使用了数百年的碳-14技术,对史前考古很有帮助,不能应用于西周年代学的研究,需要具体的年代要求。从学术角度来说,姜文对“工科”的批评有理有据,非常客观。“工程”犯的错误不是从学术角度,而是从方法论角度,这是致命的。

会上,江向与会人员口头介绍了自己文章的要点(李学勤缺席,华盛顿会议结束后回国),并用自己的计算机和OxCaI测序程序现场复核了“项目”公布的碳-14的部分数据,结果与“项目”明显不同。邱世华同意江的质疑,并表示他个人对简版中的碳-14数据有疑问。张长寿还明确表示,他个人同意姜关于李西部考古分期的意见。在场的沙乌格内西教授对此感到震惊。他气愤地问:既然如此,基于碳-14的西周年表和西李考古还有效吗?参加会议的(曾任“工程”秘书,现为芝加哥大学博士生)于2002年5月24日在国内的《中国传统报》上介绍了会议内容,其中还报道了“工程”专家同意江的观点。该报道立即在国内学术界引起轩然大波。两个多月后,《中国文物报》于8月16日发表了一篇名为《美国之行问答——关于夏商周断代工程》的文章,作者苏慧在采访相关专家后撰写,称张立东的报道不符合事实,“在关键环节引起读者误解”。例如,据和邱士华回忆在芝加哥的那次会面时,他说,“江要求用计算机当场核对资料。根据我提供的条件,发现只差1年。我笑着说,‘有可能再算一次会有2年的差别,但都是在误差允许的范围内,说明不了什么。“当时参加芝加哥研讨会的几位学者说,他们听说过邱士华同意江的观点,他们对邱士华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感到惊讶。

被姜文批评的《九七发掘报告》作者许也有类似的表现。在《中国文物报》上,徐辩称他在报告中使用的分期术语是“时代大约相当于某个国王时期”,但姜文引用时,他“全部删除”。并考证了《发掘报告》,原文为:“第一期:推定时间为文王迁李至伐”,第二期:推定时间为至西周初年成王前期。所以姜文的引用完全忠实于原文。从邱士华在讲座上对自己发言的否认,到许对发表的文字的否认,一些学者对一些“工科”主要学者的学术能力和态度产生了怀疑。

美国汉学家

2013,13 10月初,美国芝加哥大学东亚语言学系教授夏汉仪在刚刚结束的台北中研院第四届国际汉学会议上,对“周断代项目”提出质疑,并断言该项目“复杂版”未来不太可能出版。“夏商周断代工程”首席专家、清华大学教授李学勤回应称,有争议是正常的,“复本”正在修改,过一段时间就会出来。

夏汉仪教授的《夏商周断代工程十年后的批判:以西周诸王在位年为例》摘要中写道:“夏商周断代工程是1996-2000年中国古代文化史上的一项重大研究工程。根据该项目的统计,它包括了200多名跨学科的研究人员,并且几乎每天都在学术和流行报纸上发表。2000年底,夏商周断代工程出版了《夏商周断代工程1996-2000阶段成果报告——简本》(以下简称“简本”),并承诺近期出版大型的“复本”。“简化版”出版已经十年了,“复杂版”还没有出版,恐怕以后也不太可能出版了。尽管如此,全面回顾夏商周断代工程的时机已经成熟。本文是初步的反思。”

爱德华·l·肖内西(Edward l. shaughnessy)说,这些竹简只是为夏商朝提供了一个大致的框架,为后来的商朝提供了绝对的日期,但承认这些日期不一定准确。而对于西周,则完全不同,从王到死于骊山脚下的幽王,这就为西周12位君王的在位提供了一个绝对的年代。

夏汉仪认为,“简本和任何古代史书记载的西周诸王在位年数,都没有统一的方法。如果能在古籍中找到支持,可以引用。如果你找不到支持,你可以抛弃他们。这显然与一般的历史方法不符。除了吴王、商王的年号依据《逸周书》等传世文献,伊王元年依据《竹书》中“天复正始”的记载外,简牍所载西周诸王的年号基本上是根据当时出版的63篇金文所载的年代记录来划分的。简本提出的年代框架和分期不仅不能容纳近年新见的青铜器铭文,而且原63件青铜器的分期也有几处重要错误。简化版的依据错得离谱,连编年框架也丢了。”

李学勤:有不同意见很正常。

“周断代项目”首席专家、清华大学教授李学勤表示,因为没有看到夏汉仪的论文,所以无法做出具体回应。夏商周断代工程节略版出版以来,我听到了很多不同的意见。不久前去世的华侨学者何炳弟就是其中之一。作为一个阶段性的学术成果,我们并没有期望它是最终的,有争议是正常的。"

李学勤说,“周断代工程”报告的复杂版本还没有出来,草稿还没有定稿。“因为我们有很多数据,需要非常精确,所以花了很长时间。另外,还有很多新材料、新数据,要补充,同时吸收一些学术观点和意见。由于‘简化版’出版至今已有十余年,传统版和繁体版之间会有一些差异。然而,这份报告是到2000年的,这是基于我们在2000年所做的工作,因为我们在结束后不会做其他工作。过段时间会出无数本书,估计之后会有争论。科学工作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