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八怪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关中八怪”有时被称为“陕西八怪”,但也不完全合理。事实上,“陕西八怪”的习俗只出现在关中地区,而不是陕西大部分地区。陕西省地理纬度跨度极大。从北到南有三个自然条件和文化差异很大的地区:陕北(主要是黄土高原)、关中(主要是渭河平原)、陕南(主要是秦岭以南汉水流域)。以关中风情概括整个陕西,存在以点带面,一概而论的观念缺陷,近年来表述为“关中八怪”以去除歧义。很奇怪的一件事——蹲着不坐凳子:蹲着讲的是功夫。只有经历了多年的历练,才能蹲久一点,从容不迫,无忧无虑。
第二个怪物——房子的半屋顶:这样既节省了庭院的空间,又解决了住房不足的问题。
三怪——女生不对外保留:“金窝银窝不如自家草窝”的观念长期占据主导地位。
四怪——手帕:雨伞、防晒霜、口罩、墨镜是现代女性的必需品。以前关中女人没有这样的条件。在他们的生活中有一块漂亮的布作为手帕是很好的。
五怪——面条像皮带:它们像皮带,但大约是面条的宽度和长度。
六怪——郭盔似锅盖:关中的郭盔大多和自家锅一样大。翻过来看,郭头盔好像真的像个锅盖,只是厚度随意。
七怪——油辣是一道菜:关中人对辣情有独钟,爱吃辣。而且和其他地方不一样,他们吃的不是干辣,而是油辣。秦花椒非常有名,不仅辣味十足,而且风味独特。
八怪——秦腔不唱不喊:这里的唱是指秦腔的表演。其实秦腔并不是真的在喊,而是演员真的在努力表演。这种奇怪的现象在世界上绝无仅有,关中人的“蹲景”在地球上绝版了。关中人管蹲叫踢腿,历史可以追溯到遥远的春秋时期。关中人喜欢蹲,是从古汉语的“坐”演变而来的。古代人“坐”的本意是跪着,并排坐在座位上,双脚后面跟上屁股的重量。史书记载荆轲刺秦王。始皇帝坐在地上无法拔剑,逃跑时却忘了拔剑,只好拄着拐杖到处走。晋代有个“不劳而获”的典故,也讲到席地而坐的习俗。这种风尚的改变应该是在晋代以后,关中地区基本保持了“坐”的初衷,只是姿势稍有改变,膝盖不着地,大腿压着小腿,变成了蹲的姿势,想蹲就蹲,这种风尚就传承了下来。
蹲是要功夫的。只有经历了多年的历练,才能蹲久一点,从容不迫,无忧无虑。如今,在Xi安的背街小巷,我们偶尔能看到这样的场景:一堆老老少少蹲在周围下棋,几个小时过去了,也不动了。也有人蹲着,打扑克,抽烟,但这样的“蹲场面”越来越少了。
这要看关中的“蹲景”,还是Xi安周边的下乡。记忆中有一幅画面。两位老人在路上偶然相遇。寒暄几句后,他们蹲在路边,抽着烟,挑了块石头纵横画了六条线,玩着树叶和石子。他们玩的游戏叫输党,狼吃娃。你很难找到陕西一些民间事物的源头。这种有攻守、有战略、有斗智的博弈,可能在围棋之前就已经流传开来了。只是这种草根游戏很难诉诸优雅,可能会慢慢被淘汰。然而当天晚上,两位老人不吃不喝地蹲到日落,背影模糊。最近下班走路回家,看到两个中年人蹲在路边玩迷路的一方,拿烟头冰棍当棋子玩。在城市里看到这样的场景,让人匆匆驻足。
农村最常见的“蹲坑场景”就是吃饭、开会、办喜事、办丧事。关中农村的男人,吃饭休闲都爱和大碗老碗一起蹲着。这主要是因为以前信息闭塞,女人可以针脑挨家挨户,找知心姐姐八卦,放回各种消息。男人自以为高贵,不方便到处乱逛,撩起窗帘。于是,他们爱聚集在村头、老庙、碾米厂前,像南山猴子一样顺顺利利地蹲着,搞外交和娱乐活动。听父亲说,这里有个老地主,天天在祠堂的屋檐下度过,吃着和穷人差不多的饭。老楼主唯一的奢侈就是过生日,所以让宝宝端一盘炒鸡蛋也是一种美味。我父亲说老地主家很有钱,但他极其吝啬。到了晚上,他就用玉米秆来点,他舍不得点一盏绿色的油灯。那时候庄稼人更穷。
关中人爱说“站累了,坐在窝里,歇一歇最热闹。”蹲坑在关中是一个奇怪的东西,有传统,有习惯,有落后贫穷的历史因素。中国传统的家一般是“人”的形状,这种房子在关中地区被称为“安建”房,也叫方上。里面住着业主和老人,结构是一个大厅,两边是卧室。一个院落除了楼房,还有一个厢房,在关中叫府子房。房子的结构是一个“人”字,就是半盖的“怪”房子。
你为什么把房子建了一半?第一个因素是贫困。原来这种半盖房子是土木结构,可以节省大量木材,实现关中人少用木材多用土的理念。传统的关中大院门口有一堵叫照壁的墙,左右都是豪宅子房,最里面的房间是前厅。关中有顺口溜,“有钱住北房,避风晴。”北房指的是朝南的房子,一般是公寓,但也有按照院子方向建造的豪宅子房。这种四合院的格局是关中居民的主流。
关中地区是中华文明的摇篮。文明成长起来,摇篮就坏了。光秃秃的黄土地缺少绿色的衣服。虽然有南山秦岭,但满足不了成千上万居民对住房、厨房、仓储的需求。精明的关中农民,因地制宜地修建了府衙的子房,用黄土筑起了三道土墙,在院落的一侧留下了门窗。屋顶只需要少量的大木做檩条和横梁,做小椽子要求低。三面土墙中有一面用了围栏,节省了庭院的空间,解决了住房不足的问题。“半盖房子”是关中的一大景观,也是民生低下的产物。这种房子光线充足,但通风不好。现在农村都建活动板房,建材革命改变了几千年的习惯,建在一半上的房子越来越少。前阵子去太平屿玩,在一个农家院看到了一个盖了一半的房子。我真的觉得是上辈子的事了。
大多数人说的“房子半盖”是指肥料和水不流出来。这种屋檐水滴入自家院子,可以解决缺水问题。但是关中人不需要坑水,也不需要收集雨水。这种说法只是一种托词,不可信。这种奇怪的现象在很多地区都存在,但在关中地区,这种现象更为突出,人情味也更浓。
“两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炕上热”是关中男人的写照。其积极意义是关中男人想家想老婆。在小农时代,这种思想也是正统的。既然关中男人都不差,这里的姑娘自然爱嫁本地郎。符合这个理念的,还有这里的地理优势。八百里秦川自古以来就是自给自足的宝地,风调雨顺,物产丰富,灾害少。所以老百姓小康安于现状,不想出去谋生。
在关中大地上,“一窝金银不如一窝自家草”的观念长期占据主导地位。关中姑娘生在这里,当然不想远嫁。况且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四面都没有能和帝制国家匹敌的地方。东面的潼关将跨过黄河。那里的中原虽然好,但以前是三年小灾,十年大灾。河南人挑着担子逃到陕西。这样的地方可以结婚吗?关中有句谚语“潼关不缺人”;西边是阳关,自古以来就是苦寒之地。在王昭君千年哀怨的琵琶喉前,哪个瓜姑娘(傻丫头)会是自虐的牧羊人妻子?南面是绵延800英里的秦岭山脉。历史上交通不便,民众受教育程度较低,饮食习惯差异很大。如果不逃离战争的灾难,谁愿意进山?“老人不入川”就是陕西人不走唐玄宗的老路;北方有陕北,沟壑幽深,山光水秀,水资源匮乏。信天游有一句经典的话“我们见面更容易牵手!”意思是一对青年男女在黄土高坡上相遇。你深情地看着我,我甜甜地盯着你。如果在情绪很强的时候想轻轻牵手,那就惨了。中间一条深沟缺少鹊桥,过街土沟需要一天。哪个女生喜欢这种环境?既然不能到处走,当然嫁个关中郎也不错,外面的男人更是没戏。这种奇怪的现象在关中风俗中得到最好的解释。以前人们生活环境差,黄土高原风沙大,烈日炎炎。没有庇护所,妇女是不可能出去工作和探访家庭的。有手帕并不奇怪,不是吗?
遮阳伞、防晒霜、口罩、墨镜是现代女性的必需品。以前关中女人没有这样的条件。在他们的生活中有一块漂亮的布作为手帕是很好的。这种自制的手帕在走亲访友、回门(回娘家)、下地干活的时候都有很大的作用。年轻女性佩戴多种图案的手帕,成为风情和装饰品。一般来说,女人把太阳和风挡在头上,在毛毛她们可以挡一会儿雨。关中女人的手帕很大。如果有必要,还可以包起来当手包,其他用途可想而知。最重要的是不要弄脏他们的头发。关中地区虽号称“八水戏长安”,但地处西北,普遍缺水。以前没有洗浴设施,除了夏天其他季节都有问题。不方便洗头,怕伤头,怕生虱子。所以男人剃光头,长头发的女人就麻烦了,只好用手帕把头包起来,怕头洗不干净。
我记得一个五保户老太太。她喜欢用手帕包着头,用一种梳子梳头发。每天要把自己稀疏的头发梳理一下,让它滑向蚊子,再包一条蓝手帕,让人看起来更年轻。但是她每次梳头都会梳理出很多小动物。现场看起来很不舒服。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忍受这一咬的。既然洗澡洗头都不方便,那裹头发当然干净多了。
如今关中妇女已弃Pappa而去,即使在偏远的农村也很难看到这种奇特的景象。但在陕北,羊肚手帕还缠在男人头上。关中独特的地理结构和自然环境,使关中路成为以面食为主的地区。以大米和蔬菜为主的地方的人总是想不通,为什么关中人每天吃面吃不腻。其实在关中,聪明伶俐的关中妇女已经把面食发展到了非常高的水平。关中人做一个简单的面条,有几十种花样,比如棍面、单面、挂面、汤面、酸汤面、热汤面、拉面等等。
就像腰带一样,不过大概是面条的宽度和长度。Xi安有个面筒,一碗面只有一根面,但是一个弱女子也很难吃完这根面。棍面最长。但那是手拉的或者擦的,下来的就是滚的意思。关中路大部分男人娶媳妇,都是看这女人的轧技。第二天见面的时候,女方父母把男方藏在家里,然后让男方看着女方做饭。关中的烹饪当然是面条啦!有些女人知道,有些不知道,但她们都一样。把挂面和水混合,放在案板上用力揉搓。面团揉好后会发光。然后用擀面杖擀成饼,再慢慢擀。提起来能看到对面的图形时,将整块面条对折几次,用刀切成细条,拿起来用手摇一摇,就是又细又长的面条了。关中有句话,媳妇现在不爱听了,就是“挨打的媳妇搓面”,也就是说,好媳妇挨打,好面被搓。当然,关中男人不都是打老婆的,有时候还会被老婆赶着跑过几条街,但关中男人的媳妇大多都能把面捏好。做面的技术在揉面的水平。没有揉好的面,放在水里一煮,马上就成了硬块,再放在水里一煮,就稀稀拉拉了。所以这面条的长度也能看出这媳妇的本事和算计!也是陕西面长的一个原因。每到午饭时间,一个村子里的每个男人都拿出一个大碗,聚在一起,用筷子夹起,吸得香。然后大家评论谁家媳妇做饭好,被夸的人总是谦虚地说:“什么好?”其实心里甜如蜜,落后的男人回家难免会骂懒女人。赣县是陕西最好的面条。很少有人知道乾县,但如果武则天葬在这里,大家都能想到一些。赣县妇女在面条的基础上创造了武功县特有风味的酸汤面。这种酸汤面对擀面技巧要求非常高。面条擀开切好之后,只比五六根头发粗。首先,把面条放在锅里煮。然后用筷子夹到碗里,再熬汤。汤面的精髓一般是在煮肉时将肉焯一下,然后加入各种调味料。烧开后,先把捞出来的面条放在碗里。这样,当完成时,汤就达到了它的最佳味道。因为这种面汤的配料很讲究,一般不吃,只有逢年过节或者有客人来家里的时候才吃。小时候,农家孩子天天盼着过年,因为能吃到奶奶妈妈做的酸汤面。现在的人觉得这种吃法很好吃,但是绝对不卫生,就不把那个碗里的汤倒回锅里了。但面条还是又细又长,让人念念不忘。不过现在很少吃手工面了,大部分都是机器压的,滑滑的味道少了。面条是晚餐。平时农活忙,关中人没时间做饭,就吃些平日早准备的锅盔。关于郭隗的传说很多。一个传说是当年发生了战争,战争的一方是新疆人。到了陕西,干粮没了,只剩下一些面粉。没办法,我就把面粉和水混合,做成饼,放在头盔里用或者烙,做薇甘菊的背皮,时间长了,再铺。战斗胜利后,士兵们让女人们也这样做。还有一种传说是,唐朝修建干陵的时候,服役的军事工匠太多,所以施工进度经常被拖延,被罚吃饭。于是,一个士兵焦虑地把面团放进头盔里,把头盔放在火里烤成饼。现在,郭隗在陕西已经千年了。
关中的郭盔大多和自己的锅一样大。翻过来看,郭头盔好像真的像个锅盖,但是厚度随意。陕西的锅盔关中最正宗,关中的锅盔赣县最有名。现在我看到有人在古城Xi安卖锅盔。我上去一问,那人就会得意地说:“这是赣州锅盔!”赣县解放前叫赣州。
在赣县,女人的技能一个展示在面条上,一个就是这个锅盔。做锅盔,面团要很硬,发酵好,然后按烤的次数加水、面粉、酵母混合,在案板上揉。揉到刀切都是硬的,硬到用手都动不了。你得用木棒揉,然后把面团擀到一定的厚度,这要看女方的意愿了。懒的话就擀薄,一两把火就烤好了。最后放在直径2尺多的大锅里慢慢烤。这样,烙好的锅盔早上外酥里嫩,清香可口,十几八天也不会变质。郭隗应算作“赣州(今赣县)郭隗”。
勤劳的妻子总是喜欢给她们打上厚厚的烙印。厚度8厘米左右,放在那个锅里,用麦秸火慢慢烧,起来来回翻,让两面受热均匀。这个厚度就是考验女人勤奋程度的时候了。
不勤快的女人懒得翻。锅盔的皮已经被烧黑了,但里面还是生的。勤劳的女人来回翻着,烤着烤着,整个厨房都是香味。
割锅盔也是一门学问。赣州的锅盔,因为太厚,所以叫“睁眼锅盔”。咬的时候要用力张开嘴,自然睁开眼睛。不信的话,闭上眼睛,试着把10厘米厚的东西放进嘴里。看看不睁眼不张嘴是不是不舒服!
锅盔刚生下来的时候大概有八厘米左右,熟了以后至少膨胀了十一二厘米以上。为了方便口,切的时候要保证切好的锅盔是三角形的,刀要斜着切,让锅盔的边缘是斜的,吃的时候从斜的薄的部分咬,省去了老眼。
锅盔的另一个优点是耐释放,烙印过程中水分基本挥发,烙印后可以长期存放不发霉。
因为这个好处,锅盔成了关中人出门必备的美食。当他们饿了,他们拿出一块,坐在街上。如果他们吃不完一块,就会很饱。面粉的香味和里面亲人的气味,常常让出门的人忘了家。关中人对辣情有独钟,喜欢吃,而且吃的和其他地方不一样。他们不吃干辣面,吃油辣。秦花椒非常有名,不仅辣味十足,而且风味独特。
现在辣椒只做调料。油辣面很简单,也很有趣。同样是辣椒面,但是各家的味道不一样。常见的做法是辣椒坛子里的拉面装不下,但能装六成。放点盐,胡椒粉什么的。原汁的菜籽油口感最好,油温很有讲究。高的话,辣椒面会糊,糊的味道比较苦;低,没有辣椒的味道,却是生油的味道。油温要控制在八九成热,边倒边搅拌,直到油淹没辣椒面。这时,特有的香味就会四处飘散,满大街都能闻到。
当然,油辣的做法有很多种,每种做法味道都不一样。一小碗油辣不尽。这里的唱戏是指秦腔的表演。其实秦腔不是真的吼,而是演员真的很努力的表演,开玩笑说是“叫破天”。夏天,xi安城墙周围会有很多自发的群众组织唱秦腔。你真的不需要扩音器之类的东西。从远处就能听到。这种唱法可能和关中人的语言特点有关。这是简单,诚实,诚实,坦率和高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