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读历史故事
余的文章和翰林院的文章一样,用典故来谈论历史。于读历史,只看故事,不看文本,所以于的历史充满了好故事;在余加了酱油、味精和醋之后,这些故事就成了散文。历史的脉络被打破,变成散文后,余开始有了深刻的感受。带着感情,这篇文章有些感人。
文章虽动人,余的历史仍未读好;所以有人写文章甚至出书来批判。看了几篇评论文章,觉得很有意思,于是也请余读了《旅人无国界》,其中一篇是北欧写的。看完了,更有意思;因为于对北欧历史文化的无知完全是空白;所以我并不觉得不舒服,而且还和余谈了北欧的历史。听这个单词。
“二”
《旅人无边,北欧》第四部,共八篇,涵盖四个国家:丹麦、瑞典、挪威、冰岛。通读下来,几乎每一篇文章都有无知造成的重伤;于带了很多钱,去北欧国家玩了几天。以余的文笔,写几篇风景游记,马马虎虎,有品位;问题在于,不得不谈论历史。
北欧的历史在中国一直很少介绍;因此,于以极大的精力讲述了北欧的历史。那些想挖出余臭脚的先生们并不熟悉北欧历史。于是情不自禁地谈起了这件事;最能言善辩地谈论历史的是《旅人无国界》第五十七章“历史的诚实”。于参观了奥斯陆的维京船博物馆,于是他做了一个大演讲。
先说维京人;于在《行者无涯》第四部中声称他到处都能读到“萨迦”。这当然是于的吹牛,因为《萨迦》是用古冰岛语写的。那么我们就可以理解于会读英语。然而,于说,展示维京船的博物馆是挪威文化历史博物馆的一部分。挪威语名为Vikingskipshuset,英文名为Viking Ship Museum。显然,这是维京船博物馆。于说,“奥斯陆的维京博物馆”。
这当然是一个小错误,但造成这个错误的主要原因是于根本不了解维京的历史,所以他把维京等同于海盗,简单无知。正因为如此,于绘声绘色地说“海盗就是海盗、、、”等等。稍微懂点英语的人都知道维京是一个历史名词,比如维京时代,维京文化等。,而盗版是一个常见的术语。把维京等同于海盗,就是把竹林等同于竹椅;无知和玩笑无非就是这个。
在不了解历史的情况下谈论历史是于的笑话。下面这段话是:“看看挪威。古代有人在海边抓些鱼,猎些野果,后来学会了种植和造船。他们的生活方式非常落后,无法应对气候变化和人口增长。”这就是余散文文化的典型历史。历史事实是古代北欧人的生活方式相当先进,他们的造船技术、冶铁锻铁、航海技术、酿酒、养猪等。远远超过当代欧洲人;维京人重视知识和智慧,很多人是能言善辩的诗人;他们也有鲁尼字符,虽然有点迷信,也被用来竖立历史事件的纪念碑。
2000年5月,《时代》杂志发表了一篇题为《不可思议的维京人》的长文。在介绍维京人发现美洲的史实的同时,也指出维京人在政治上民主,在经济上编织了一个庞大的贸易网络,一直延伸到今天的伊拉克。同时,他们是锻造和冶炼的大师;已经能够用金银制作最时尚的首饰。英国的一项考古发现也表明,曾经生活在英国的维京人每周洗一次澡,比当地的英国人干净得多。这样的事实,于居然闭上眼睛说:“生活方式很落后”?
于把维京人等同于海盗,首先犯了一个巨大的概念错误。在这个错误的引导下,剩下的都是猜测和臆测。他根本不明白维京这个词本身就是来源于北欧语。Vik的意思是港湾,比如雷克雅未克,结尾的vik是harbor。带有ing后缀的Vik,或者说是ingar的复数形式,意思是“来自海湾的人”,这本身就是一个非常中性的词。在现代英语中,维京这个词没有贬义。
维京人的贬义词,与海盗有关,来自北欧国家与基督教的宗教对立。在基督教一统天下的欧洲大陆,北欧那些彪悍的人不相信基督教的上帝,而相信北欧神话中的多神教,自然是野蛮人;这是典型的胜者为王,败者为敌的说法;基督教最终取得了胜利,所以信奉多神教的野蛮人被称为“海盗”。
八世纪到十一世纪是欧洲大陆黑暗的中世纪。基督教禁锢了人的思想,压抑了人性,同时在教会中聚敛财富。同时,基督教会对异教徒极端敌视,竭力征服迫害。这是欧洲历史常识。正是在这种对立的意义上,维京海盗不可避免地会袭击教堂,杀害僧侣,夺取聚集在教堂里的金银财宝。相反,在不被视为野蛮人的地方,他们是有礼貌的商人。比如在东路上,维京人主要从事贸易,为此他们建立了自己的贸易基地基辅。与基督教的利己主义相反,维京人更能尊重其他宗教。考古学家甚至在一位瑞典国王的坟墓中发现了一尊来自北印度的佛像。
“三”
当余落入常识的陷阱时,他的评论和感受都是十分可笑的。“海盗始于八世纪后期,对被掠夺地区和居民犯下了滔天大罪。但从远处看,客观上促进了航海,促进了贸易。,,,,这就是从愚昧到野蛮,用不文明的方式为文明创造了条件。”在这里,于完全颠倒了历史事实,因为如果你翻开任何一本关于维京人的书,你都可以读到维京人本身就是一个优秀的航海家、不知疲倦的探险家和商人。只有在他们不能交易的地方,尤其是在仇恨他们的基督教地区,他们才成为暴力的征服者和勇敢的战士。据说海盗促进和推动了航海和贸易。于的依据在哪里?
颠倒历史的因果关系是余的特长;因为余不读历史,他只看历史故事,马上就传教卖了。他谈到冰岛时说,有些部落在挪威无法谋生,就像冰岛和格陵兰一样定居在冰天雪地里。这句话自然是有很大缺陷的;挪威人没有来冰岛和格陵兰岛是因为根本难以谋生,更不用说;人口集中的冰岛首都雷克雅未克根本不是冰雪世界,因为雷克雅未克是海洋性气候,既有大西洋暖流,又有极其丰富的地热资源,所以气候相对温暖湿润。这个说法,在这本书里,基本上是个小问题;接下来,大问题来了。
接着,于无限感叹地说,“定居是进入文明的一个入口,无论一开始是什么身份和态度,迟早都会被当地文明同化。”坚定的说,没有商量的余地。我想问一下,北欧人进入冰岛和格陵兰岛,当地的文明是怎样的?你是如何同化他们的?换句话说,西班牙殖民者进入美洲,是不是也“被当地文明同化了”?另一方面,难道当地的印第安人没有文明吗?印度文明是本土文明。按照余的说法,美洲大陆现在应该被印第安文明所主宰。
对历史的无知还在继续。当于在第五十八章《隐士》中介绍冰岛时,更多的无知出现了:“它的历史始于九世纪,因为海盗。在它接受了来自挪威的移民之后、、、、、”这一段好像是引用的文字;但读完这些文字后,余开始大胆地想象起来。联系上一段,据说挪威人移民冰岛是因为他们在挪威很难谋生!在冰岛进行了半天的“文化考察”后,于对冰岛的历史一无所知。
关于冰岛最常见的历史认识是,当挪威国王“美发哈拉德”(860-940)以武力统一挪威时,挪威北部的许多部落酋长联合起来反对“美发哈拉德”;反对派联盟失败后,一些酋长为了躲避美发哈拉德的北军,跑到冰岛生活;后来,一些去了苏格兰的挪威酋长也回到了冰岛。因此,冰岛最早的居民寻求避难,并不是于所说的难以在挪威谋生;不然听起来有点像359旅收复南泥湾。
接着,于说:“即使是今天的冰岛人也能毫无困难地阅读古挪威语文字,但挪威人自己却完全做不到。”这是关于挪威语最大的笑话。众所周知,古代北欧国家的语言是统一的,属于古日耳曼语的一种。它叫北欧语。所谓古挪威语,是受丹麦语影响而形成的“官方语言”。挪威语很有趣,就像中国白话文出现之前,书面语和口语不一样。所谓的古挪威语其实是一种书面语,Bokm?当人们说话时,他们使用一种新的挪威语,尼诺尔斯克语或兰德诺尔斯克语。问题是,挪威人在媒体、文学和官方文件中最常用的是书面语言。余居然说“挪威人自己根本做不到”,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四”
另外,萨迦。北欧文化的源头有一个有趣的特点,就是在古代北欧人眼中,神的世界和人的世界是经纬度分明的。在希腊神话中,往往有一个拥有狗皮和厨房的神,与人类结婚生子;在北欧,这是上帝对人类生活的干预。正因为如此,北欧文化的经典作品通常会把神话和英雄传说区分得很清楚。比如诗意的Eda,前14首都是神话,剩下的都是英雄传说。萨迦致力于书写英雄传奇。
于“考察”了北欧的文化。如果他有什么文化的话,应该多多少少知道两个江田和萨迦。然而,在这篇洋洋洒洒几万字的文章中,并且大谈北欧的历史文化,于却只字未提北欧神话,说明他根本不懂;因为余的特点是,每当他知道一件事,一定会说出来;甚至在维京船博物馆,我抄了一些展览说明,甚至把博物馆的名字都抄错了,所以还是口吐白沫;大展宏图,作出精彩文章。
虽然我不知道阿达是什么,但是冰岛大使给了于一套萨迦文选。这是一件很光鲜的事,让余感动。所以在《行者无疆》的最后几篇里,余不厌其烦地讲那些萨迦书,如何在旅行包里来回携带,如何在夜晚阅读等等。其实这套萨迦文选是商务印书馆几年前在冰岛大使馆支持下出版的中译本。于读过其中一篇,于是他写了一篇《过客无边》,第六十一篇《尼雅萨加尔》。其实这篇文章很可能是没有去冰岛“考察”而写的。
据说,余只读过其中的一本,因为余在谈到萨迦时,有点驴唇不对马嘴的味道。余说,“我知道我的思想受到萨迦的影响。这里的生活节奏缓慢,所有的行动都伴随着漫长的等待”;什么“令人窒息的心灵碰撞”等等。看来这本冰岛大使的书是白送的,因为萨迦的故事,除了尼亚尔萨迦,更像是当代北欧小说,其他的都是英雄传说,比如《维茵兰的萨迦》,讲的是比哥伦布早500年维京探险家如何到达维茵兰发现美洲的故事。这和“节奏慢”“令人窒息”有什么关系?
“五”
更有事实谬误的是,在第61章“冰岛古手稿博物馆馆长、、、”冰岛根本没有这样的古手稿博物馆。冰岛最古老的书是一个叫“阿尼”的研究所。马格努森研究所是为了纪念冰岛学者阿尼。马格努森成立了。什么冰岛古籍手稿博物馆真的无关紧要。在同一章的结尾,博尔赫斯唯一的遗憾是他没有来这里看一看。看来,于虞丘比博尔赫斯要傲慢得多。事实上,博尔赫斯于1979年去了冰岛,并学习了冰岛语。
第60章《把雪射进屋》一文,讲的是冰岛的公社议会,阿尔丁。当然,余并不知道什么是公社议会。但他显然把解释抄错了:“参加议会的地方领导有三十六人”。在冰岛,很难计算参加社区委员会的酋长人数。但相对固定的是,在公社议会中,酋长们共同任命36名法定发言人,这就像一个陪审团。很明显,当余复制这份解释时,他把法律发言人误认为是一位地方领导人。
同章“一群来自北欧的海盗及其家人在此定居扎根”,更是荒谬。冰岛不是北欧的一部分吗?其实北欧这个词是用来涵盖冰岛的概念。不然应该叫斯堪的纳维亚。可见于连最基本的北欧地理概念都没有。
最后一段“这里没有神的庙、、、”。从上下文来看,这段话不仅指公社议会的开会地点,也泛指冰岛。如果是这样,于肯定不会知道冰岛历史上有很多供奉神灵的寺庙;哪怕只是看中文版的《萨迦文选》,至少可以知道,在很多萨迦中,提到了众神的庙宇。Vazdala Sagar Vatnsd?la saga的第15章描述了这样一座庙宇,它宽达100英尺。
在第56章《两难实验》中,谈到瑞典时,写道:“二十世纪初出现在世人面前的瑞典,已经是一个非常富裕的工业化强国了。”又一个可笑的结论。瑞典的工业化直到20世纪50年代才完成,因为避开了二战的战火。二十世纪初的瑞典只是一个农业国。于的散文,一下子把瑞典的工业化提前了半个世纪!
《北欧童话》第54章,说到安徒生故居,“证据是,很少升国旗的丹麦,在那个红屋顶的房子上,端端正正地升了一面国旗”。这简直是耸人听闻;丹麦人只是世界上最喜欢升国旗的国家之一。关于丹麦宗教哲学家克尔凯郭尔,于说“19世纪最耀眼的哲学星座、、、”这有点奇怪。于先生是存在主义者吗?如果不是,克尔凯郭尔是伟大的,但是相比于“最耀眼”的哲学星座,那么相比之下,黑格尔、康德、马克思应该属于比较黯淡的哲学星座吧?
“六”
写了这么多,余在国子监的文章,基本上已经把他对历史的无知和谬误说清楚了。一般来说,当于写北欧历史时,他经常要求与作战。事实上,关公和秦琼的战争并不重要。问题是,战后,开始浮想联翩,甚至开始表达自己的感情。这是最致命的地方,至少比翰林院的文章更致命。因为翰林院的文章,至少是不允许表达感情的。
或者回到维京人的历史。于让打,就是把维京人等同于海盗之后,开始历史地把他们联系起来。一种联想是“挪威人对祖先的这段历史既不感到羞耻,也不感到骄傲”,所以应该“更深刻地理解挪威人的心态”。这种联想完全是基于他对历史的错觉。挪威人,包括其他北欧国家的人,都非常以自己的祖先为荣,尤其是这段多神教的历史。所以,如果余先生能理解维京这个词,北欧国家到处都是以维京命名的东西,维京航空,维京出版社,维京酒店,维京纪念品。在这种情况下,于实际上认为挪威人是否会“向受害国道歉”有点令人担忧。
就于对北欧维京人的用词而言,他用了很多类似“救赎”、“忠义”、“开悟”甚至“放下屠刀成佛”的表述。但是于在说的时候,他好像忘记了,如果维京人是物体,那么这些宗教词汇的主语或者主语是什么?如果维京人是邪恶的代表,正如余所说,那么中世纪的基督教会是拯救他们的善良的化身?另一方面,当程和他的后代的军队一直打到多瑙河的时候;在欧洲人眼里,只是一群强盗。按照余的逻辑,中国是否也应该考虑向受害国“道歉”?
作为一个公共知识分子,于的任何文章都有无数人阅读。理性地说,余文章的宣传程度越高,整个社会的知识面就越广。但更重要的是,宣传的一定是真知识,而不是错误的展览说明。也就是说,于在完全不了解“埃达”的情况下,不应该去讲北欧历史,而只读过一篇关于萨迦的文章。这往往是大量谣言的来源。说到文化,站在谣言源头的往往不是这么正面的形象;因为历史本身最能衡量文化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