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卡:黄昏与你搔头。
发夹似乎是一个很古老的名词。在想象中,你可以把长发松松地卷起来,插上一个独特的发簪,诠释“古典”二字,甚至可以不搭配古代服饰。
?清代学者李渔在《随想爱》中感叹:“一簪一耳,可伴你一生。”古人对小饰品的珍视和喜爱,就像现代婚姻中的钻戒和戒指一样。看看发夹寄托了怎样的白头不渝的感情。
一块牌匾换成了冯柴
北宋政治年间,京都城内流传着一首脍炙人口的歌曲《采芳词》。人们不知道这首悲伤的歌曲是谁写的,只知道它来自皇宫,而碑文则取自皇宫中的谢芳花园。歌中唱道:“如梦,不曾* * *。穷酸寂寞如钗。山隔,夜是云碧。燕儿来了,杳无音信。”思念远方恋人的女人轻叹,寂寞如钗头凤。
这首悲伤感人的歌曲在四川广为流传。几年后,南宋诗人陆游入蜀,得此调,触动心弦,才有了千古绝唱《钗头凤》的出现。
如今浙江绍兴的沈园,曾是南宋富商的私家园林。花园里有一个葫芦池。宋朝时,池畔用碎砖砌了一堵墙。墙上嵌有石碑,右侧刻有陆游题写的“钗凤”二字。为什么诗人按照“采芳词”的格律填写时要更改词牌的名称?
北宋末年,金兵南侵。陆游当时还小,带着家人逃走了。当时,陆家与陆牧的哥哥唐红交往甚多。在唐红的膝下,有一个与陆游年龄相仿的女孩,名叫唐婉。她英俊温柔,但不善言辞却善解人意。在战火纷飞的岁月里,这对青年男女毫无猜忌,意气相投,一起度过了一段纯真而珍贵的时光。他们是秘密出生的,也得到了双方家庭的允许。陆家决定和一个祖上金凤钗结婚,过了年,如愿以偿地结婚了。金钗成了陆家收新娘的礼物,也是陆游夫妇约定一生相守的证据。
然而,尽管他们感情深厚,这段婚姻只维持了三年。陆游仕途的关键时期,陆游携夫人与诗去游园,却对功课不感兴趣。陆牧渐渐对唐婉产生了厌恶,三年后以唐婉无子为由,强行将他送了出去。陆游愚蠢,孝顺,懦弱,只能和妻子离婚。离别之日,举手之劳,两情依依,泪流无声,订婚的金凤钗也黯然失色。几年后,陆游在沈园偶遇唐婉,她正和丈夫赵士程在游园。突然,她遇到了他,她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己相处。她只是匆匆一瞥就过去了。陆游深受感动,在墙上题了“钗头凤”,说:
红酥手,黄腾酒,满城春柳。心情不好的东风邪,这几年心情都很忧郁。不对,不对,不对。春旧如故,人空疏,泪红悲。桃花落,闲池亭,山盟虽在,难托书。莫莫莫。
陆游把《采芳词》中的“钗头凤”二字改成了新的词牌名,曾经海誓山盟的信物一定还在他的脑海里。同样,这个冯柴也在唐宛心上划了一道致命的伤疤。次年,唐婉故地重游,发现了这个挥之不去的词,慢慢平复的感情和屈辱再次受到影响。她的题词应该是调和的,题词还是“簪凤”:
世态薄,人情恶,雨送晚花易落。清风干了,泪残了,想牵挂了。难,难,难。人变得不一样,今天不是昨天,病魂往往如隔千里。号角声冷,夜色朦胧,人们害怕提问,眼泪在假装快乐。藏起来,藏起来,藏起来!
写完诗不久,唐婉就病逝了。留一对“钗凤”给后人凭吊。可以说,陆游的诗对唐婉产生如此大的影响,正是因为词牌的一语双关。情侣们互赠信物,是为了能够看到事物,想到人,从彼此开始。一首《凤首簪》的诗,带来了唐婉生命的终结,一个凤首簪,成了此生的余生。
发夹作为爱情的东西有多大分量?或许在古人的首饰盒中是首屈一指的。
给妻子的发夹。
“爱的誓言”二字,“爱”的人,真情实感,“信”的人,凭证。既然“定了”,就不能后悔。有海誓山盟的信物不多。男方的彩礼除了私人馈赠,也属于信物的范畴,而且是很严肃的信物。
中国家庭的婚姻必须符合“六礼”制度,其中最关键的一项是在“那吉”(结婚)后接受彩礼,这意味着双方订婚。彩礼价值高,代表男方的诚意。以翡翠首饰为主,陆家给唐婉的祖传金凤钗是最常见的一种彩礼。也许是因为玉贵,所以强调订婚的严肃性,是坚硬的,坚不可摧的。但就发夹本身而言,它的意义更大。
有一种古老的戏剧叫《柴静记》,自宋代以来一直在上演。什么是柴静?唐代李山甫的诗《苦女》说:“不知绣衣,闲来自伤。”穷人用简单的荆条做发夹,好冷,却导致剧中主角尴尬的经历。
南宋时期,温州有一位名叫王的学者,他家境贫寒,但才华横溢。钱与王有婚约,王太后把作为自己的用人。虽然孙如泉,一个非常富有的人,提出了婚姻,钱遵守她的诺言,嫁给了王,一个贫穷的学者。王参加中考后,因拒绝结婚得罪了宰相,被发配到偏僻的地方服役。孙汝权对不忠,截获王的信,将其改成“离婚证”,并联合钱的继母,强迫她改嫁。玉莲不服从,投河自尽。幸运的是,他获救了。五年后,历经种种波折,两人终于重逢,永不分离。柴静仍然佩戴着玉莲的头像作为象征。
无论是冯柴还是柴静,代币的价值不在于它的价值,而在于它的意义。发夹的象征意义重大。远在周朝,就已经很有象征意义了。西周第11代皇帝的皇后是齐国的公主。姜皇后因为周宣王早卧,脱下发簪留在永祥受罚,说是国王嫉妒,是自己的错,表示自己没有资格做皇后。周宣王对这种撤簪劝证的举动非常感动,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成就了王玄中兴。
簪的前身叫“符”,新石器时代的河姆渡文化就已经有刻纹装饰的符了。在众多古代饰品中,它可以算是唯一实用的装置了。和其他动物不同的是,人类的毛发会不停的长,这是一个不小的麻烦。我们祖先的发型有三种——垂发、碎发、编发(编发),编发是编发的工具。
它不仅实用,而且值得夸耀。当然也越来越受到重视。从周朝开始,女子年满15岁,可以出嫁,称为许配。这时候就要把原来的“发髻”或“双钗”梳起来,用发夹横着固定,以示成年,结婚。
“礼”是人生大事,意味着女人的身份从小女孩变成了待嫁的女人。仪式结束后,她的言行举止也要庄重恭敬,符合女性道德的规范。被许配的女子被视为双喜临门,仪式更加隆重。同时在发髻上系一根缨线,要留到结婚那天,由丈夫解开,表示托付终身,尊重服从。如果不让她嫁人,二十岁的时候也要进贡,把头发梳成发髻,插上头发。结婚叫结婚,老婆叫结婚。钗、钗,后世称之为钗,当然会受到女性的珍爱。
迟至清末,光绪皇帝的玉龙还有一枚慈禧传下来的玉簪,是乾隆皇帝的遗物,见证了她的高贵身份——光绪的妻子,但光绪不喜欢她。戊戌变法失败,光绪被囚禁在台湾。玉龙前去探望,但光绪不仅冷冷地命令她跪下,还转身把她推出去。由于用力过猛,玉龙头上的玉簪掉在地上摔碎了。玉龙为此向慈禧哭诉,慈禧大怒,成为光绪最后悲剧的导火索。玉簪象征着皇室对首席官员玉龙的尊重和认可,玉簪的断裂也造成了他们之间真正的决裂。
发簪,形似巨针,一端五彩缤纷,另一端锋利坚硬。它可以传递爱,也可以传递伤害。
飞走告别。
中国人会把各种各样的想法寄托在创作上,这些想法是温暖的,潜移默化的。这是表达感情的信物,更是如此。发夹的形意结合特别巧妙。
簪的出现比簪晚,起源于春秋时期,西汉后期开始普及。汉代的仕女喜欢把头发梳成高高的发髻,宫廷里有专职理发师叫“追师”。他们用人发、马尾辫等发材在原来的发髻上堆积组合,梳成高耸的高髻。这时候单个的发夹就不太适合固定和支撑巨大的发髻了。发夹比发簪长,发尾是双股的,可以夹住浓密的头发,对发型的造型力很强。很快,多情的古人就从这种造型中产生了强烈的情感。
?古诗词中有大量类似的表达,浪漫又伤感。与簪不同,簪是女性专用的一种首饰。发卡是单股,发卡最多是双股或者。发簪是发簪的变体,或者说是连体发簪,可以拆开组合,其“爱”的含义更加明显。相比簪,簪更有可能是相聚与离别的见证。
在日本歌舞伎大师玉三郎班多的新作《杨贵妃》中,一个行走的发卡成为整部作品中唯一的道具和线索。剧中,一身白衣的杨贵妃遇到方士,跟随他来到长安,俯瞰故都。贵妃摘下头上的簪,放在钹盒里,请方士带回来...哀悼被送到柴进,沉默胜过声音。这和白居易《长恨歌》后半句的诗,无论是内容还是意境,都非常吻合:“唯有旧事多情,金钗送。”钗留一股(盒)一扇,钗破金(盒)分钹。“我们的灵魂属于彼此,”她说,“就像这金子和这贝壳”,在某个地方,某个时间,在地球上或在天堂,我们一定会在一起。.....“金钿是一套完整的发饰,包括簪簪,指的是金钗。
《长恨歌》中对钗有两处特别的引用,一是玄宗《幸福》开篇的“她发之云,她颊之瓣,她动之时冠之金涟”,二是杨贵妃《玉死》之时的“崔金乔阙于骚头”——人生沉浮,两者对比,字义无穷。
簪子散在盒子里,两人离开。白居易同情恶业鸳鸯,不忍看他们的爱情毁在马尾坡。因此,他在长诗《长恨歌》中,编了玄宗退位思念费阳,请方士寻找费阳灵魂的情节,将这首诗的情感推向了高潮,在悲剧的结尾留下了一丝希望。
古代有恋人之间送别的习俗,即女子将自己的发簪一分为二,一个给自己,一个给对方,为的是将来再次相见时合成一个发簪,永不分离。两个发卡在发卡头有开合机构,可以合为一个发卡,也可以分为一个发卡。每个男人和女人保留一个,他们做出承诺。但由于前途未卜,形势多变,到了“离别”的时候,又充满了悲伤。虽然“分别”的目的是有朝一日“相聚”,但在礼教之下,这种意图往往会落空。无论是宋代吴倩的“镜破何处,庭前草青”,还是纳兰性德的“宝钗因彼此分神,何以湿?”
曹雪芹写的宝钗这个名字也是一语双关。《红楼梦》第六集,贾宝玉在幻境中看到黛玉和宝钗写的一首诗。诗中说:“玉带垂林,金钗埋雪。”雪叫薛宝钗,但最后埋在雪里的是金钗,意味着她将孤独终老。
《红楼梦》中人称“金陵十二钗”,平民女子称“京女”。发夹是女性的代言。在制作发簪的时候,当然会尽量选择珍贵的材料,发簪要精致。得到漂亮发簪的女性,大多是将发髻梳理定型后戴在正面明显的位置,称为“头脸”;如果是戴在太阳穴上,那叫抚太阳穴;把它戴在头发的背面叫做“挽发”。
巧手做簪,都是珍贵的爱情。发簪可以横着插,斜着插,也可以从下往上插,数量视发髻高度而定。东汉时,一个女士高髻所需要的花簪数量最多达到12。发夹不仅是双股的,而且插入时是成对的。现在出土的文物中有很多花纹相同但方向相反的真花,可以看出是为了对称插戴而制作的。可想而知,古人看到簪就想到“成双成对”,爱情和装饰的关系是如此的相通。
随情而变。
白居易写《长恨歌》时,李阳的信物不是别的,而是簪。这个设定是有历史依据的。这里我还想说一下这个著名的走位发夹。
宋代费阳传说中记载,唐玄宗为了表达对费阳的爱慕之情,特地命人从丽水(金沙江)取上等紫磨金,雕琢成“步摇”,亲自戴在费阳的太阳穴上。这在唐人杂记《安史演义》中也有记载。
走位是女神首饰的一种。光是听到一个名字就已经很美了。然而,这也是文学和有意义的预期。布瑶原本是女性的礼仪装饰品,只有到了汉代皇后巡庙时才佩戴。直到两晋南北朝时期,布瑶仍属于“禁物”范畴,为贵族所独享。汉代的走法是这样的:以金为凤,下有枭,前有篮,彩玉垂下,行摇。西汉马王堆帛画和顾恺之《一幅妇女史图》中的妇女,都穿着醒目的树枝状台阶。汉代还出现了一种“六足瑜伽”——六股珠玉的步摇。总之,布瑶的外表光彩夺目,美轮美奂,难怪被风流的唐明帝发现,献给美人。
除了炒作,历史上还有很多著名的宝钗。《西京杂记》记载了秦汉时期的故事,讲述了汉武帝爱舞妓李夫人的故事。一天,李夫人的头皮突然发痒,汉武帝拿起她头上的玉簪来挠。消息传开,玉簪得了个外号——玉抓头。宫里的嫔妃都爱上了玉簪,以至于当时的玉簪身价百倍,成为簪的首选。魏晋诗人范钦在他的诗《情诗》中写道:“你为什么要结婚?金薄画搔头道
《玉簪》这个故事,讲述了一个真玉簪和一封假情书引发的家庭危机。明朝的大臣李廷黻把他的女儿许配给了一个世交的儿子王玉林。表姐秀英的求婚没能萌发邪念。孙媒人受贿借秀英玉簪。秀英结婚那天,用伪造的情书偷偷把她安置在新房里。当王玉林看到它时,秀英受到了冷落和羞辱,不明所以的秀英变得沮丧。真相大白后,王玉林为自己无辜的妻子感到愧疚,要好好学习,参加考试,于是请来凤冠官为秀英谢罪。剧中,这玉簪本是一件美好的东西,却被错配后差点酿成家庭悲剧。但是,当王玉林第一次看到“证据”的时候,就立刻认定妻子和别人进行了金钱交易,根本没有给秀英解释的机会,因为玉簪是经典的信物。
范钦的《情诗》里还有一句话:“离别如何告慰?耳后龟甲。”这个东西也是一个代码。韩乐府《倡歌思》云:“思在海南。离别时,你不知道送我什么礼物,只有用那只镶珍珠的乌龟发夹来表达你的迷恋。送给我后,我小心翼翼地将发棒缠在玉指环上,以表达对你深深的眷恋。然后听说你变心了,我生气的把头发发夹弄断了。毁掉它,也想毁掉我们的感情。从今以后,不要相思病,相思病君!”诗中,女子精心为远方的恋人准备了一枚玳瑁簪,作为一生的承诺。听说对方已经有了新的发展后,她又伤心又生气,把发夹毁了,和自己的爱情一起烧成灰烬,发誓要和他一刀两断。
古代女性得到珍贵信物时,往往会成为她们对爱情忠贞不渝的催化剂。唐代陆龟蒙的《小目录》记载,南朝时,年轻的皇帝萧宝娟对舒菲潘玉儿宠爱有加,不遗余力地为她修建了金壁辉煌的仙宫。地面用金子锤成了莲花,这样她走路的时候就可以一步一步的长出莲花。为了让来自街头的她重温旧梦,她还在宫里设了一个集市。这么深情的小皇帝送她爱心发夹也是不寻常的。他花了654.38+0.7万买了个九鸾琥珀簪,九夫妻绕簪飞。
这段被宠坏的爱情,因为南七的毁灭而结束。当打算把她许配给大将天安时,用肃穆的声音说:“过去,当你遇到一位大师时,你现在是低人一等。死后,我也不会受辱。”他上吊自杀了。苏轼感慨“玉女奴不会东失”,朝臣口中的未必是小三。潘玉儿最终没有兑现自己的承诺,为了心中的爱人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九銮琥珀链流传到唐朝,属于唐懿宗的掌上明珠同昌公主。可惜同昌公主英年早逝,这个宝钗也失踪了。
很多金玉珠宝做的发夹,很难比较哪个贵,哪个轻。就连看似便宜的铜发夹也不容小觑。有一种“镀金铜簪”,在铜簪表面涂上一层薄薄的金液,原则上不贵,但连嫔妃都被它吸引。因为“铜芯”和“铜心”只是谐音,作为“爱与信”的证据,并不完全是同一个结。再加一只金蝉,就叫“知行合一”。
发夹是两情相悦的纯洁爱情的象征,也是鸳鸯分离后重逢的凭证。在古代生活和文学作品中,小发卡随处可见。这种典型的爱情象征往往扮演着贯穿戏剧、关乎人生的“秘密针线”的角色。
虽然会让你开心难过,但毕竟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