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克文化中“丁克”家庭的经济社会学视角

家庭作为社会细胞的一种形式,随着社会政治、经济和文化生活的发展而变化。近年来,在商品经济大潮的冲击下,传统的生育观念发生了变化,不生育的“丁克家庭”在中国悄然出现并扩大。人们对理想家庭模式的选择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著名经济学家加里·S·贝克尔曾说:“生育行为是社会学、人类学、经济学、历史学甚至政治学的一部分,但我认为经济分析是最有说服力的工具。”

西方微观经济学认为,人口的生育行为是家庭经济的一种生产活动,孩子是家庭生产的特殊产品。生产力水平就是生育水平,包括孩子的素质。人口的生育行为和生育率主要取决于两个方面,即宏观的社会经济条件和微观的家庭生育决策和行为。前者对生育率的变化具有决定性和根本性的影响,后者是生育率波动的微观基础。

人口的生育行为是以家庭为基础的,所以在结婚组建家庭的时候,就要对要不要孩子和孩子的数量做出必要的决定。家庭生育行为是满足家庭多种功能需求的理性行为,目标是效用满足最大化。家庭应该分配他们的稀缺资源,如夫妻时间,消费品和家庭产品,以最大限度地发挥其效用。但是,对于每个家庭来说,生育行为都是判断和权衡事件利弊的结果。如果把孩子看作是家庭的一种消费品,那么“丁克”家庭就是在权衡了孩子的成本和效用后产生的。直接成本

孩子的成本主要包括两部分:直接成本和间接成本。直接费用包括新生儿的衣、食、住、行费用,子女教育费用和各种文化娱乐活动费用,此外还有官方或父母补贴的结婚费用。父母在抚养、培养孩子时,要支付孩子从怀孕到独立的各种抚养费用、教育费用、医疗费用。一般来说,一个孩子大学毕业大约需要22年。在此期间,衣食住行、教育费用总计约20万元,对于一般家庭来说,无疑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间接成本

间接成本是指机会成本,因为父母失去了接受教育和通过抚养和培养一个新孩子带来收入的机会。包括母亲在怀孕和哺乳期间失去的工资收入,母亲因为照顾孩子失去的教育和工作机会,也就是父母失去了一些稀缺的资源——时间;其次,怀孕和哺乳期间,父母的流动性降低,收入损失;再次,由于孩子的照顾和抚养,父母等家庭成员的消费水平下降,时间流失。时间对于成年父母来说尤为重要,间接成本主要以表现形式体现时间的损失。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尤其是在西方发达国家,时间对于家庭来说是一种稀缺资源,父母时间尤其是母亲时间的机会成本在子女的数量成本中占有很大比例。所以,随着时间价值的增加,孩子多的父母对孩子数量的需求就少了。

直接成本和间接成本都是父母做出的牺牲或损失。对于整个家庭来说,在初始阶段,当工资率上升时,已婚男女都会增加劳动力供给。此时,替代效应越大,家庭花在市场劳动上的时间越长,花在非市场活动上的时间越少。因为夫妻在劳动力市场上花费更多的时间,可能会获得更多的货币收入,家庭满足需求的购买力增加,从而导致对市场商品尤其是消费品的需求增加。同时,由于夫妻花在非市场活动上的时间减少,花在家庭生产活动上的时间减少,生产家庭商品(如孩子)的时间也会减少,对孩子数量的需求也会减少,这样夫妻就可以在市场上购买更多的消费品来替代家庭商品。

如今,随着高科技的快速发展和知识的快速更新,生活节奏加快,人才竞争加剧。这种无形的压力使得人们无法在个人发展和养育后代之间取得良好的平衡。日益激烈的市场竞争和生存压力,使得越来越多的人期望从养育后代的压力中解脱出来,不愿意在养育子女上花费太多的时间。生孩子,养孩子,会牵扯人的精力,影响工作。为了在事业上有所作为,人们必须专注于此。这种情况在高学历阶层尤为明显。美国经济学家莱宾斯坦将子女的内在效用分为消费效用(子女作为“消费品”给父母带来的快乐和情感满足)、劳动的经济效用(子女作为劳动力给家庭带来的经济收入)、保险效用(子女作为潜在保障来源的效用)、经济风险效用(子女承担家庭经济成败的效用)、长期维持家庭地位的效用和为大家庭做贡献的效用。子女服务的效用,西方微观人口经济学认为,父母花了抚养、培育子女的成本,必然要从子女身上获得效用和收益,也就是对子女服务的需求。比如情感利益,子女作为父母快乐的源泉,给予父母快乐、温暖、友情、娱乐等精神上的收获;孩子工作后,挣钱养家;在家做家务或照顾年幼的弟妹,在父母年老时为他们提供生活保障服务,做出经济贡献,使父母获得劳动经济利益。同时,孩子成为父母未来潜在的保险效用。孩子也可以丰富和发展父母自身。养育孩子的经历会让父母变得更加成熟和有责任感,鼓励他们坚持不懈地追求未来的目标和个人抱负,提升自己。父母从观察孩子的生长发育中获得快感,对孩子的天赋产生自豪感,发现自我反思的同化效应;另外,孩子是夫妻之间的纽带。生儿育女可以加强家庭成员的凝聚力倾向,使婚姻和生活完美,使后代繁衍延续,对维持家庭地位和扩大发展长期有用。因此,儿童作为特殊消费品,为父母和社会提供多样化的服务,父母对儿童服务的需求与日俱增。

如果孩子的净成本为正,即父母投入的养育费用大于孩子可能提供的收入,那么孩子就相当于耐用品,父母主要从孩子身上获得心理收益或效用。如果净成本为负,即父母投入的养育费用小于子女可能提供的收入,那么子女可以视为耐用产品,父母可以从中获得现金收入。孩子的净成本与孩子的素质密切相关。一般来说,净成本越大,孩子的素质可能越高。孩子质量越高,家长对孩子质量的要求越高——对孩子数量的要求越低。

一般来说,家庭收入水平越高,花在提高一个孩子素质上的钱就越多;家长对高质量的孩子有更大的偏好,他们会投入更多的金钱和时间来提高孩子的素质。正是由于儿童数量需求的减少,儿童质量的影子价格下降(即在保持数量不变的情况下,质量提高一个单位的成本),儿童质量需求相对增加。对孩子质量需求的增加增加了孩子数量的影子价格(即在保持同样质量的情况下多生一个孩子的成本),导致对孩子的需求进一步减少。

选择丁克家庭的人群有三个明显的特点,即年轻化、高学历、高收入。这部分高学历人群也可以说是“知识人口”部分,承担着提高国民文化整体素质的社会责任。“丁克”家庭的受教育程度普遍较高。因此,这一层次的父母受教育程度无疑会远高于愿意多生孩子的低文化程度父母,他们不生孩子,会打断文化资本的代际传递,不利于对社会教育投资进行自然补偿和储蓄。孩子有保险效应,尤其是在缺乏社会保障的农村。传统的家庭养老模式是主要的养老方式,“养儿防老”也是很多农村父母生育的主要动机。但是,随着城乡人口流动的发展,子女作为父母的养老保障效力越来越小,因为社会保障制度的不断完善和城市收入的增加,提高了父母在晚年维持和提高家庭生活水平和提供自身经济保障的能力,他们对子女的依赖日益减弱,效力在降低。所以孩子成本的增加,有效性的下降,最终会降低孩子的需求。

现代家庭中,父母尽力为孩子提供最好的衣食住行,付出的成本越来越高。此外,独生子女的娇生惯养、自私自利的心理,父母对子女的疼爱心理,父母获得的服务效用都在逐渐下降,导致夫妻对孩子的需求下降。

随着科技的进步和家庭平均收入的增加,人们改善社会进步的愿望增强了。这种欲望可以看作是丰富其他商品包括文化娱乐的欲望,与用家庭收入养孩子的欲望是对立的。所以家庭收入和孩子数量呈负相关,使得夫妻对孩子的需求下降。另外,模拟消费迎合了人的生理和心理需求,人的口味和爱好也逐渐从儿童转移到社会。父母对子女服务需求的效用是边际的。

宽松的社会文化环境和贫瘠文化的影响。“丁克”夫妇主要是白领。他们往往文化素养较高,看问题更理性,更容易接受西方国家的一些生活理念和生活方式。欧美人的思维观念和东方人不一样。他们强调个性活力和浪漫情调,热衷于自身的实现和发展,偏爱自由、玩乐和享受。自然他们对投入时间精力财力生孩子兴趣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