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台巷,很久以前,你能听到一段历史。

我们住在梅台巷,这是一条老巷子。我第一次来沙市就从各种人那里听说过这个地名。

刚上班的时候,我得找个地方住。在不熟悉的地方走了几步就觉得很遥远。我最初找的几个都是在一个歪巷子里。只记得路上铺着绿石板,下雨的时候经常有水溅出来。带着刚上班的焦虑感和处处不如意的心情,真的觉得这个地方太可怕了,处处局促小气。

后来单位安排了住的地方,大家都把那个地方叫当铺。听起来好像随时都要打包出售,住在那里总是提心吊胆。好在所有住在那里的同事,虽然不在同一个单位,但多少都有所耳闻,慢慢对这个地方有了一点亲切感。但是他们经常听沙市当地人讲他们以前是怎样的,总有一种听人讲故事的感觉。毕竟他们从来没有参与其中,荣耀早就不在了。

现在结婚七年了,我觉得我是沙市地道的媳妇,还住在梅台巷。期间多次想买新房,但王先生总是以各种理由拒绝,所以我的生活还是以这条四通八达的巷子为中心。梅台巷出口向北是北京路,北京路与花园路的交界处是沙市的地标——砂岩,一块中间有洞的石头,矗立在汴河岸边。西边是沙隆达广场。结婚的时候,广场斜对面的时代商场还在,承载着一代又一代沙市人的记忆,引领着一波又一波的时尚。但是,我到了这个城市就再也没有来过,因为从外表上看,就是类似廉价批发的衣服鞋袜,对我来说用处不大。后来,它被重建,成为人民的邮件交换。上面有一个万达影城,接北京路地下通道的人还是很多。好像更时尚了,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广场的两个角连接着北京路的两侧,而不是现有的地下通道。国庆或者元旦大年初一的时候,很热闹,比现在在地下商场buy buy里购物有趣多了——在任何一个城市都一样。然而,这两座立交桥在节假日的盛况在别处却很难找到:因为它们就在广场下面,横跨北京路和中山公园,市内几个大的购物中心都离这条路不远。逢年过节到处都是卖灯笼、气球、泡泡的商贩,甚至很多有新鲜图片的学生或上班族都去批发卖玩。不存在武汉江汉路抓人时让哥哥叔叔买花的那种恶心的铜臭味。晚上晚饭后,老人在公园里散步、跳舞、舞剑,远道而来的亲人在家人团聚后也必然会出来溜达。精力充沛、青春洋溢的年轻人自然不肯错过节日的好机会,最喜欢的当然是喜气洋洋的孩子们。这一幕看起来就像《红楼梦》里的元宵节,父母真的要提防孩子会不会像香莲一样迷路。这时候天桥上必然挤满了人,一个个仰望天空,看着孔明的灯笼在天空中飘来飘去,远远地飞去,像星星一样冉冉升起,寄托着他们的祝福,尖叫着,呐喊着,此起彼伏。在这个城市的中心,烟花在每个人的心中升起,节日的气氛达到顶峰,欢乐的情绪在夜晚沸腾,孤独的人会被感染,暂时忘记自己的苦闷。后来立交桥拆了,市里专门安排了几个地方放烟花。我从未去过那里。不知道有没有那样的场景。节日里广场上还有几个人要放灯,但都是零星的,更增添了几分忧郁。有一次,他们漂流到刚修好的楼里,着火了。他们只好叫了好几辆消防车,结果变成了一场闹剧。渐渐地,没有人穿上它们。

梅台巷往南走就是中山路,是最能勾起老沙市人民感情的路。这条路铺着绿石板,大概是我刚来找房子时走的路。中山路上还有几栋老楼,邮局就是一栋。据说水牢是日据时期修建的。王先生指给我看的时候,说台阶在角落里有个士兵守着,好像以前见过。估计是他手撕鬼子的戏看多了,总幻想着自己能撕一个,可玩笑开不到这里。时隔多年,气氛依然平白沉重。还有一个地方是我刚来的时候工作的地方,现在变成了工行的档案仓库。外面有两根大圆柱,大门框上刻着徐家园的字样,隐约喷着红漆。不知道那时候是不是贵族住宅,但是没人告诉我这个。因为我是公司多年来招聘的第一个小姑娘,同事们都很热情,好像都是满满的家庭故事给我讲——听故事,我很开心。建筑外面看起来最多有三个房间那么宽,里面又深又窄。即使外面阳光明媚,厨房工作人员吃饭的最里面的房间也是漆黑一片,就像晚上一样。于是在停电的中午,我听我姐的一个同事用蜡烛微弱的火苗讲完了这个修房子的故事。这是一个悲剧,情节太悲惨,无法细说。我忘不了的是,当时我同事的大姐就坐在我对面,烛光摇曳,情绪饱满。我听得毛骨悚然,但见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活灵活现的,更增添了一种吓人的气氛,让我连饭都没吃好就逃了出来。后来停电了,我就有了阴影,我姐经常嘲笑我。这不能怪我胆小,是她的故事太好了。所以这些老建筑真的不能让我对这条路有好感,但它承载了这座城市的痛苦。这条路再往南,就是河边了,著名的通商口岸就在这里。不平等条约大家都知道,曾经的繁荣一去不复返了。河上已经有一座长江大桥,建成时号称亚洲最长,连接沙市和荆州的几个县市。

?梅台巷走的路不算太长,但是来这里的人都是小餐馆或者水果摊甚至早餐店的常客。有个同事曾经说过,她早上骑着自行车,去买早餐去了。我很好奇她去哪里找答案了。她说她去了美泰巷,我心都碎了。一年到头住在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任何在这里卖油条和豆浆的人都可以成为这个城市的新闻主角。现在朋友去饭店吃饭,都会自带馒头喝粥。如果你问馒头是哪里来的,那一定是梅台巷的老馒头。每一个摊位都像一个挑战的擂台,又像一个能常年坚守的冠军,拼搏过后心态平和。我经常在早上带我的孩子去一家馄饨店。店主不是本地人,在拥挤狭窄的早餐人行道上,商店很宽敞。早餐只有两种,热干面和馄饨,热干面加一些小米粥,和武汉热干面的味道不一样。馄饨汤里有一些海苔和虾皮,这些都是老人和嘴巴不好的孩子最喜欢的早餐。

?今天早上,因为是周日,我们三个人都去美泰巷吃早餐(平时早上都是各奔东西,以各自单位和学校为根据地)。我平时不喜欢吃这种食物,但是妞妞最近很喜欢,她爸爸也和我一起吃。我买了一些豆腐脑馒头之类的坐在他们旁边的桌子边等他们边吃。他们坐在那张桌子旁,除了他们两个都是老人。一对老夫妻加入进来,就和同桌的老人聊起了太早的独处。一般都是老人先问桂庚,这次也不例外。单身老人说他八十八岁了。大家看到他一个人,穿着整齐,神清气爽,声音不大却响亮。满屋子的食客都夸他,说活到一百岁没问题。老人看到有人跟他聊起谈兴大法,告诉他自己参加过抗美援朝,但是没有死。他活着回来了。紧挨着他,一个爱管闲事的人问他退休工资和退休金。刚问过的老两口接过话:“我们不管他送了多少,那是绝望。”于是大家开始谈论自己的退休生活,以及退休前工作的单位等等。我聚精会神地听着,说了多少曾经很红现在倒闭的工厂企业,说了多少现在可能碰巧认识的人,好像老人们都在我面前,对我来说很新很陌生。

然而,我们已经吃完了早餐,所以我不能再听了。妞妞要练字,嗯,对,都要从小练。走出早餐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环境好像和刚进来的时候不一样了,可是我听到了什么?还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确定。但是,改变确实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而且这是美泰巷,我只是来的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