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羡林为什么致力于糖史研究?

糖的背后隐藏着文化交流的历史。作为历史学家,季羡林不仅关心中外文化交流史的宏观研究,也关心其微观研究。作为中外文化交流史微观研究最具代表性的成果,他对国内外糖史的研究堪称典范。这部83万字的两卷本《糖史》出版后,学术界反应强烈。写学术文章往往有两种类型,一种是大做文章,一种是小题大做。两种写法都很难,很少有人成功。季先生的糖史显然属于小题大做的范畴。其“大”体现在两个方面:产量大,意义大。毫不夸张地说,糖史是一部大制作。1935季先生赴德国哥廷根大学留学。学习梵文后,他开始注意到一个有趣的现象:欧美很多语言中的“糖”字,英语是sugar,德语是zucker,法语是sucre,俄语是caxap,其他语言也差不多。“冰糖”或“水果糖”的单词在英语中是candy,在德语中是kandis,在法语中是candi,其他语言中也有类似的单词。他发现糖和冰糖都是外来词,词根是梵语的sarkarā和khandaka。根据语言进化的规律,一个国家什么都没有。这个东西是从国外引进的,连名字都带进来了,在这个国家就成了音译词。中国有很多例子,比如咖啡、可可、啤酒等等。糖和冰糖借用外来词的意思是欧洲没有糖,但印度有糖。上世纪80年代初,季先生偶然得到一幅敦煌卷轴,上面记载了印度煮糖的技术。读完之后,他对糖的传播产生了兴趣。后来眼界逐渐扩展到其他国家。这些国家在糖的传播中起到了重要的、不可或缺的作用。从1981开始,本已复杂的研究范围又增加了一个接近科技的糖史课题,先后出版了《关于印度制糖方法传入中国的敦煌残卷》、《关于印度制糖方法传入中国的敦煌残卷的一点补充》、《印度古代糖的制造与使用》等。这些文章分别从英语、阿拉伯语、印地语、梵语和汉语中对“糖”一词进行了考证,弄清了“糖”传播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为什么最早发明糖的印度称之为粗糖,而精制糖则称之为“中国雪”。纪先生在他八十多岁的时候写了《糖的历史》。在此基础上,季先生于90年代开始系统地撰写《糖史》。《糖史》的写作,承袭了陈先生的历史研究实践。先把资料列出来,分为七大项:本草医书、科技专著、地理著作、中外作者游记、笔记、书籍、杂著。然后,根据材料进行分析。分析的范围首先是甘蔗种植,包括种植面积、技术、传播和甘蔗品种;其次是糖的制造和应用,包括制造技术、糖的种类、贩运、药用和食用糖;第三,外国影响和外部影响。他努力奋斗了几年,读了无数的书。虽然他不能说经典包罗万象,但至少有太多的疏漏。所以,翻阅两部83万字的巨著《糖史》,可以得出结论:是一部大制作。人类是相互依存、相互补充的,但光把它做大还不够,反而更有价值和意义。季先生的《糖的历史》的目的是让人们认识到,人类是相互依存、相辅相成的,大事如此,小事也不例外。蔗糖这种我们每天都会遇到的琐事背后,其实是一部延续千年的复杂的文化交流史。季先生通过《糖》背后的文化交流,认为世界文化是世界各国各民族共同创造的,反对世界文化一元起源论。国家无论大小,都对世界文化做出了或大或小的贡献。人类文化一萌芽,就有互相学习的活动,也就是交流。后来一部人类文化史证明了一个事实:没有文化交流,就没有人类文化史,文化交流是人类文化发展的动力。没有文化交流,人类几乎无法生存,一切都不可想象。从“糖”这么一个小东西背后体现出了多么大的文化意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