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仁宇和他的大历史观。

黄仁宇和他的大历史观。

摘要:《黄仁宇大历史》在国内学术界影响很大,褒贬不一,解读各异。黄仁宇的大历史观主张用技术的观点看待历史,而不是简单地用道德评价来涵盖一切。本文试图从黄仁宇的诸多著作中简单提炼出宏大历史观形成的原因,探究黄仁宇宏大历史观形成的原因将有助于人们更深入地理解它。

关键词:黄仁宇;大历史观;原因

黄仁宇(1918-2000),湖南长沙人,1936考入天津南开大学电气工程系。抗日战争爆发后,他参军,进入抗战日报,考入国民党中央军事学院。毕业后,作为少尉军官,参加了抗日战争。抗战结束后,他考入美国陆军参谋大学。1948毕业,被派到国防部。然而,黄先生对具体工作并不感兴趣。按黄先生的说法,是“学而优则仕,学而优则仕”,于是毅然在1950退伍,漂洋过海到美国留学。这一年,黄先生32岁。开始本科学习,1954获得学士学位,1957获得硕士学位。然而,却是在7年后,1964,他获得了密歇根大学的历史学博士学位。他认为从断代开始研究历史是最稳定的,所以选择了明朝的财政问题作为博士。在阅读了相关资料后,他发现《明史》是一部相当完善的文献。他以每天50页的速度在五年多的时间里全部读完了。后来在南伊利诺伊大学任教,1968-1980纽约州立大学纽普兹分校教授。他还曾是哥伦比亚大学(1967)的客座副教授和哈佛大学东亚研究所(1970)的研究员,参与了《明朝名人录》和《剑桥中国史》的研究。1980黄仁宇被纽普兹校区开除后,他专心致力于写作。黄仁宇成为了少有的出家为僧的历史学家。黄仁宇在一番折腾中提出了“大历史观”,认为应该从技术的角度看待历史,而不是简单地用道德评价来涵盖一切。著有《万历十五年》《中国大历史》《开阔历史视野》《哈得逊河边谈中国史》《从北到南讲今昔》《与万千事物的关系》等一系列脍炙人口的历史著作。他阐述的大历史观让很多读者感到耳目一新,深受启发。

促成黄仁宇大历史观形成的因素是多方面的,具体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主观原因

1.亲身经历

黄仁宇说:“我的经历体现在周游全国几十年,听到不同的解释,然后是因为生活的折磨和艰辛。”“只有当我把眼睛越来越放大的时候,我才知道我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人生的真谛必须在历史中获得。历史的规律性有时候不是短时间就能看清楚的,但是要睁开眼睛才能看清楚。”黄仁宇曾经说过:“当我年轻的时候,我参军十年。退伍后,我在海外丢了命。可以说是‘没学完就学了剑,学了剑也没用’。有了这么坎坷的经历,我还是很期待近距离所见的真谛。”在总结他的大历史观诞生的原因时,他把大部分原因归结为“命运的安排”

两个典型的生活例子表明,黄仁宇的大历史观与他的个人经历有关。一个是他在国民党军队当排长的时候,为了补充军队,下乡抓壮丁。他问:“为什么统治者不把被统治者当人看,1000多年了,2000年了民族解放战争还存在?”对此,他的解释是,关键在于“以大量小农为税基,他们的收入有限,无法支撑现代政治。”黄仁宇的结论是,我们可以从技术而不是道德的角度清楚地看到这个问题。要了解今天的中国,至少要把历史基础往前推400年。

再比如,在教学期间,紧张的课程安排让他不得不在短短50分钟内(每分钟4年)讲完中国200多年的历史。"所以在不知不觉中,我被训练以大历史的方式思考."他说:“作为一名教师,在美国学生面前讲解中国历史,我深感不能照本宣科,尤其是每次复习考试后,我都忍不住问自己:他们需要了解井田制到什么程度?以后跟他们站在世界上有什么用?”正是在美国教书的经历,使黄仁宇能够着眼大局,化繁为简,客观上促成了他的大历史观的产生。写了《万历十五年》、《中国大历史》之后,这个宏观的、拓宽的概念已经成熟。

2.民族气质

黄仁宇的大历史观源于一个中国人对中国苦难的深刻思考。黄仁宇认为:“大历史的概念可以被视为一种生成深度阐释的工具。1979年,中国还没有完成从农业官僚体制向现代国家的长期斗争和国家转型。为了达到现代国家的状态,...中国将采取竞争姿态,面对世界其他国家。为实现这一目标,其内部组织必须合理化。”所以,黄仁宇的论点很简单:要了解今天的中国,必须回到与西方国家对抗的时期,所以必须把基线向后延伸到鸦片战争前的200多年。黄仁宇希望找到一种历史研究方法,管理中国的货币并扩大参照系,这样更容易看到长期发展。黄仁宇希望中国在未来发展得越来越好。

第二,客观原因

1.父亲的影响

?大历史观的潜在内在因素来自其父黄的教诲。黄镇出生于湖南的一个地主家庭,并于清末加入了同盟会。经历了民国时期和反对袁世凯帝制的第二次革命时期,经历了袁世凯死后多年的无政府状态。也许是他经历了太多的变故,黄镇逐渐养成了一种对待一切都小心谨慎的态度。这种谨慎给他的儿子黄仁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即使在极度冲动的时刻,黄仁宇也会像他的父亲一样谨慎。我的父亲也让黄仁宇意识到他是一个历史幸存者,而不是一个英雄,尽管他曾在军队中战斗过,甚至受到过政府的表彰。换句话说,一个人需要在自己狭隘的世界之外看待历史。历史风云变幻莫测,身处其中的人往往被当局弄得一头雾水。只有从外部看历史,才能看得更清楚、更透彻。父亲的教导不仅给了黄仁宇一个历史学家的视野,也给了他一种面对自己人生境遇时“冷眼旁观”的态度。一个人之所以对世间的事物有感情,多半是因为这些事物与自己有关,但如果以跳出红尘的“冷眼”态度看待,就会释然很多。他父亲的教导使他一生受益匪浅。黄仁宇说:“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我的父亲比我同学的父母年长很多,但我不知道我和父亲40岁的分离代表整个家庭跳过了一代人,也让我直接接触到中国追求现代化的漫长斗争。这场斗争已经在他中间开始了,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结束。”他补充道,“我父亲是如何影响我成为一名历史学家的?他让我意识到我是幸存者,不是烈士。这样的背景让我看清了在情境中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我不需要和已经发生的事情抗争。”“他用一种间接但有效的方式向我灌输,革命言论和行动是有区别的。某种程度上,我的历史观来自于他的教导。”的确,黄所处的时代,无论是引发的思考还是直接的教导,确实对的大历史观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2.时代背景

?在黄仁宇生活的时代,在中国动荡不安、政局不稳、风雨飘摇的几十年里,世界从二战发展到冷战。在这种情况下,黄仁宇不断思考中国的未来命运,如短期与长期、个人与集体。大时代的恢弘背景,让他关注历史发展趋势,不得不开阔视野,不局限于一时。从一个高度来看待东西方的文化和差异,这种结合和区分东西方的观点使得黄仁宇的历史观兼收并蓄。他解释称之为伟大的历史:“因为只有伟大的人才能容忍它,只有伟大的人才能找到有意义的真理。”在中西两种文化环境中,黄仁宇立足于中国传统文化,同时又受到美国文化环境的影响。正因为如此,他“对东西方社会有了个人的、可靠的了解。”在东西方比较中,黄仁宇看到了中国传统社会的萎靡和消极,也看到了西方国家的积极变化,他强调“不能只抓两方一人来比较”。因此,他多次表示,只有在“大历史”的范畴内讨论中西历史的进程,才能理清中国历史的基本脉络,理解历史发展的因果关系。

第三,其他学派

1.年鉴学校

从黄仁宇先生的许多作品中,我们不难发现他的学术思想的许多方面都深受法国年鉴学派的影响,尤其是弗恩和布罗代尔(1902 ~ 1985)。“整体历史”的概念首先由法国年鉴学派第一代领导人之一的马克·布洛赫提出,经过第二代领导人费尔南·布罗代尔的努力和创造,成为影响整个法国乃至国际历史学家的历史范式。他把历史时间分为地理时间、社会时间和个体时间,即长时间、中时间和短时间,而地理、气候、动植物等自然环境因素是长时间的结构性因素,在中时间的经济社会运动和短时间的政治事件中起着隐性的主导作用。可以看出,布罗代尔把地理或空间的视角放在了首位。整体史观不是用一种决定论代替政治决定论,而是要求建立新的历史观念和新的研究方法,即倡导历史的多元化发展。黄仁宇借鉴了“长时间”的概念,提出了“长时间”的概念。在研究方法上,黄仁宇也继承了年鉴学派提倡的跨学科、无视意识形态、不受教条主义影响的信条。他曾经总结说,布罗代尔的“全部历史”与其“伟大的历史”相似,没有政治偏见。需要注意的是,黄仁宇也深受这一学派包容多元的历史观的影响,他对大历史观的阐释更多地表现出开明和尊重异己的态度。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大历史观”这个标题的应有之义

2.剑桥和哈佛

以费正清为代表的哈佛学派和以李约瑟为代表的剑桥学派直接影响了黄仁宇学术思想尤其是大历史观的形成。哈佛学派没有给黄仁宇一个可以吸收的理论来源,但它出于对他所不同意的历史观的逆向思考,提出了一种宏大的历史观。黄仁宇指出:“也许西方研究中的分工过于细致,忽略了中国传统的官僚控制方式‘经济’。”黄仁宇补充道:“1970年,我拿到了哈佛大学东亚研究所的研究费,在费正清教授的指导下,前往马萨诸塞州剑桥研究明朝的财政税收...然而,在学术方法方面,我们也有一些分歧。他重新分析,我主张综合;他坚持以20年为研究范围,我往往涉及一个世纪或一个朝代;他用演绎法,我用归纳法。”黄仁宇是一个注重综合的人,正是这种负面刺激促使黄仁宇在研究中提倡综合和归纳,从而产生了大历史观。

相反,剑桥学派让黄仁宇受益匪浅。具有研究经济史和社会史传统的英国转变了黄仁宇的历史观。尤其是与黄仁宇私交甚好的李约瑟,注重综合归纳的方法,与黄仁宇的学术追求不谋而合。以综合归纳为主导是大历史观作为历史方法的一个重要特征。1967年7月,黄仁宇收到李约瑟博士的邀请,参加他的项目“中国的科学与文明”。从那以后,他们一直通过书信保持联系。他向黄仁宇介绍了他的研究方法、风格和历史观。黄仁宇说:“李约瑟不受任何先入之见的限制,没有选择性的眼光。他在旅途中可以看到许多别出心裁的发明,这些发明不仅是中国政府官员看不到的,也是一心模仿西方的现代科学家所不知道的。经过长期观察,社会能否适应科学的问题就浮现出来了。在李约瑟的许多文章和讲话中,他认为中国的官僚管理既是奇迹,也是耻辱。.....当我读到这些段落时,我感到非常高兴。就我自己的观察,中国缺乏有效的货币管理,没有足够的“纽带”连接上层建筑和下层建筑。我的观察符合院长的论点。”他补充道,“我在剑桥呆了一年,从1972到1973...1974也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环游欧洲大陆。只有这样,我所研究的历史,包括对东西方两大壁垒的观察,才不再是一个小题目进行分析,而是基于划时代变化的大尺度比较。这样就无形中进入了我以后称之为‘大历史’的路径。”英国学术界,特别是以李约瑟为代表的剑桥学派的指导和交流,使黄仁宇无形中踏上了寻找大历史观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