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的漆画之路
1962初春,乔在先生的带领下,赴福州学习漆艺一年半。从对油漆性能的理解、工具的使用、画磨的基本技法,到画、画、金画,到红宝砂(一种变绘技法)、“刨花”(金属镶嵌中镶嵌锡)、“窑变”(一种变绘中仿陶瓷的窑变),到蛋壳镶嵌...
今年夏天,第二次去福州学漆艺的路上,因为火车堵了,滞留在杭州。当我看到江南的茅屋、竹林、水田、牧童、鱼塘、风帆,这个北国的农家子弟感到亲切、新鲜,心情一下子就好了。他们画了人生中第一幅漆画《鱼米之乡》。这是乔经过学习一定的制漆技术,反复酝酿试制而成的“精品”。
现在看来,他当时的创作心态依然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大家面前。那种对美好新灵魂的向往,对向上青春的执着追求,都体现得淋漓尽致:鱼塘里自由自在的游泳,田埂上欢快的牧羊人,安静舒适的小屋...构成了一个充满趣味的小农场场景。虽然,就其绘画本身而言,其绘画技巧尚未精通,细节略显粗糙。更多的是缺少自己个性的东西。但他所蕴含的精神元素,所揭示的艺术语言,所追求的形式器具,以及对材料和工具的驾驭手段,实际上已经掩盖了画面本身的不足,人们强烈地感受到了从中透露出来的真诚和葱郁的艺术才华,这也就不难解释他日后成为中国漆画之父的地位了。
漆画虽然与工艺、手工艺、民间艺术有关,但它属于绘画,与所有绘画形式具有相同的特征。当大多数画家把一生都奉献给绘画本身的时候,但对于漆画和乔来说,他们还应该关心漆艺技术所带来的可能性和整体和谐。如果他们只懂漆艺而不懂绘画,他们就成不了漆画家,也成不了漆画家。漆画的两栖性从一开始就归因于从业者崎岖不平的艺术道路。
出于探索漆画各种可能性的愿望和教学的需要,乔先后到扬州学习漆雕、磨砺螺钿,到成都学习雕刻、填充,到平遥学习“搓彩”,与北京师傅合作尝试黄金、漆雕,与山西新疆师傅合作尝试“云雕”(一种漆雕)...自此,心与手的结合,灵魂与思想的碰撞,将他的技巧推向了成熟,也为他日后的艺术完善起到了过渡和铺垫的作用。
画家虞雯在中央工艺美术学院任教期间,伴随着苏联现实主义风格的突然倒戈,他的灵感开始碰撞,他感到一种重生的感觉。面对西方文学思潮的冲击,中国画坛正在反思。庞薰琹和作为那个时代最具代表性的先锋派画家之一,对乔产生了深远而积极的影响。民间艺术的修养构成了乔漆画的基础,也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他的漆画风格。而绘画的形式规则和艺术语言是没有国界的,是受人的主观审美趣味影响的。当时中国在文化上提出了“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吸收方法,把一切好的东西混合起来,然后融进他自己的民族。当然,也有很多错误的行为,把别人扔掉的垃圾当成了宝贝。正是在这样一个不确定的时代格局中,乔在努力尊重中国民族文化和传统的基础上,兼收并蓄,强调漆画的装饰性,力求平衡、呼应、对称、和谐,注重画面的空间感、平面化和风格化。用自己的实践,做了更深层次的改造。他坚持外化为师,不靠课堂教学的训练来保持一个画家原本的本质,这也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大师所必备的艺术态度和风格。
不久后,文革爆发,中央工艺美术学院里气氛紧张。老师们害怕被扣上“资产阶级形式主义”“形式主义”的帽子,但结果庞薰琹因为30年代组织的果断兰社,被说成是形式主义者,被批“毕加索城隍庙”。.....看到一幕幕闹剧,乔开始不敢越雷池一步,尤其是经历了“灵感爆炸”的炼狱后,画家的得失与成功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这促使他以极大的勇气拿起了井冈山时期的韶山、延安、京、毛泽东画像等一系列漆画。当时有评论认为:“乔这一时期的作品完全是一种泛政治化的迎合和作秀”...我不同意持这种观点的人。任何艺术的审美存在必然有其特定的时代。在特殊的环境背景下,人很难独立于时间和空间。相反,他们可以将艺术视角融入社会生活,与时俱进。艺术本身不应该分对错,更重要的是人为因素和挑衅。画家当时的心理矛盾和存在是无法挽回的。这样,在更高的审美层面上,他把朴素的地方民族题材承包到社会现实中,这不是简单的外在言语嫉妒,而是对其艺术内涵的内在观照;无论从主题的广度和深度,还是横向和纵向,我觉得都是一个进步。
早在《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的时候,毛泽东同志就提出了文艺为政治服务的观点。相对于迎合更多疑似的文学形式,绘画题材的纯粹倾向最多是一种现象符号的映射。乔付出的代价是沉重的,这一点他似乎还没有意识到,那就是他在做京华饭店扩建工程室内装修工作时,在“四人帮”打掉那批“黑画”的时候,他的媚骨还显得不屈不挠。是的,我是乔·石光!这就是一成不变的画家乔!
但毋庸讳言,乔在这里的所有创作,只是为以后更高层次的探索开路。他擅长收集素材和练习素描,不仅画漆画,还画油画、国画、素描、速写,因为他知道素描的本质不仅仅是练习和收集创作素材,更是直接创作作品。不同于一般目的的写生,乔石光更注重艺术感觉和个性表达。特别是,我试图引入中国传统文学、音乐和书法技巧来丰富我的绘画。这对于任何一个善于驾驭全局的艺术家来说,都是重要的一步,甚至是重要的捷径。
在《泼水节》(1978)、《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1977)、《盛装的傣族妇女》(1978)等代表性画作中,艺术多样性已经非常明显。以泼水节为例,画家选取了几个女人的背影作为前景,以沸腾的人群和激烈的龙舟赛场面为背景,画人看风景,画外人看人看画。近岸、彼岸、龙舟都被当作了横向,而几个女人的身影则是直立的,注意到了她们聚散、相互对应、错落有致的变化。这种横向纵向,经纬交织的结构看似自然,实则是刻意安排。在工艺上,用蛋壳镶嵌表现傣族妇女的白色衣裙,珍珠母镶嵌表现裙子上的花纹,银箔盖漆磨制表现美丽的衣裙,水面涂以泥银,整体效果明亮华贵,似唐风。除了绘画,画家还巧妙地运用了卞《断章》中“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户/你装饰了别人的梦”的诗意意境,将绘画的艺术语言推向了另一个高度。
65438-0979《泼水节》在建国三十周年美展(第五届全国美展)中获二等奖(一等奖未授予),被中国美术馆收藏。这是乔对艺术的追求和对生命的重视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