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故事:艺术家创造光影的历史。
艺术真的高深莫测吗?普通人和艺术真的被钱山隔开了吗?贡布里希的《艺术的故事》为“艺术盲”的普通人提供了一个踏入西方艺术门槛的机会。
贡布里希认为:对于艺术,我们既不能将其神圣化,也不能盲目崇拜。也不应该抱有偏见,把它当成标新立异、脱离认知常识的另类,毫无保留地贬低它。要知道,世界上存在的一切,都有它最初的目的,可能一开始并没有那么深刻。只是在发展的过程中,不断的进化和创新,成为了我们现在不敢轻易谈论的存在。
了解西方艺术的历史发展,认识各个历史时期的代表艺术家,了解他们的创作风格和特点。它会让我们更接近艺术,在那个审美世界里欣赏一二。我们可能不是艺术家,但如果能从艺术的世界里享受到一点精神上的愉悦,在世界里体验一次人生也是值得的。
根据贡布里希讲述的艺术故事,整个西方艺术之路是沿着西方发展的历史走下去的。至少在18世纪中叶工业革命之前,可以说西方艺术是一部追随宗教的历史。
古希腊罗马,这是一个崇拜神灵的时代。从雕塑到寺庙,人们赋予了艺术世界上最理想化的美和最有生命力的美,被后世称为完美的古典时期。
随着基督教的兴起,古希腊罗马的神的地位被教会所取代。在漫长而黑暗的中世纪,绘画成为基督教宣传教义、统治人民的工具。中世纪艺术在1000年的黑暗中缓慢行进,寻找那一丝曙光。
乔托在14世纪点燃了文艺复兴的曙光,文艺复兴让人们仰望天堂,回归世俗。艺术中所谓的神,一扫中世纪不苟言笑的刻板,被赋予了人应有的表情和动作。艺术家以其精湛的技艺和才华受到教会的赏识,成为教会壁画的中流砥柱。
16世纪,宗教改革兴起。教会失去了权力和地位,为教会服务的艺术家必须另谋出路,绘画艺术也逐渐从教堂壁画转向了肖像画。所以在欧洲,有两大阵营,天主教和新教。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荷兰,属于新教阵营。艺术家们无限扩大了绘画的类别,包括传统的肖像、风景和静物画,这为后来的艺术家们发展绘画题材做出了巨大贡献。
如果没有18世纪中叶的工业革命,西方艺术早就在文艺复兴开创的古典传统道路上缓慢前行了。然而,随着工业革命的深入发展,艺术家们对传统艺术的批判越来越多,直至脱离传统艺术,走上现代化的道路。
从马奈、莫奈的印象主义开始,艺术领域的流派越来越多,“主义”越来越流行。当我们还对上一个学派一无所知的时候,下一个学说已经被批评家提出来了。艺术已经朝着越来越偏离普通人认知和鉴别能力的方向发展。
不管懂不懂,只要戴上“艺术”这顶大帽子,谁也不敢轻易开口。不知这是艺术的悲哀,还是时代的不幸。
一切都一样。只有不断创新变革,才能不断前进。艺术王国里的百花园,也是从古到今艺术家们的不懈努力,才有了今天的灿烂气象。
古希腊借鉴了古埃及的绘画技巧,赋予这些雕塑以世界上最和谐、最理想化的美,从掷铁饼者到赫尔墨斯和维纳斯。可以说“世界上没有一个真正的人体像希腊雕像那样对称、均匀、美丽。”
古罗马继承了古希腊的艺术,但它是一个幅员辽阔、气势磅礴的帝国。古罗马的建筑并不满足于古希腊轻松优雅的爱奥尼亚式神庙模式。古罗马人建造了一座宏伟的圆形剧场和一座带穹顶的万神殿。
他们利用古希腊的艺术技巧和成就,发展了自己为政治和宗教服务的艺术。他们的雕像去除了古希腊的优雅,充满活力地追求真理。通过粗糙卑微的画像中所包含的这样一种强烈的表达,似乎在告诉人们基督教的兴起和古代西方世界的终结。
在1000年漫长而黑暗的中世纪期间,最突出的艺术亮点是拥有宏伟建筑的哥特式教堂。无论民生是否萧条,无论战乱是否频繁,拥有权力和财富的教会,为了统治愚昧无知的民众,赋予教会天国的荣耀,企图让民众满足于今生痛苦的现实,在来生享受天国的恩赐。
文艺复兴唤起了人们的觉醒,艺术家们通过恢复古希腊罗马艺术的辉煌来创新和创造当代艺术,布鲁内莱斯基为绘画艺术贡献了透视法,然后艺术家作为旁观者将绘画主题从对上帝的崇拜回归到人们的世俗生活中。他们对画面中光影的处理,画面结构和布局的安排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随着这一系列新绘画技法的发现,为西方艺术的发展开辟了一条广阔的道路。
虽然在艺术家面前,教皇还是最大的靠山。但在文艺复兴艺术的巅峰时期,三大美术大师的画作,甚至宗教壁画,都融入了艺术家自己的意志和兴趣。
列奥纳多·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布局精巧,在看似轻松自然的平衡结构中,充满了扣人心弦的戏剧冲突。米开朗基罗的西斯廷教堂天顶画,先知,圣父,都是肌肉发达的年轻运动员。他们的身体向各个可能的方向扭曲和旋转,但他们始终保持着美丽的形象。拉斐尔的圣母像在他平静的面容下似乎充满了生命,这让我们更加确信他作品中的圣母像是一个活在爱与美的更光明世界中的人。
在除意大利以外的北欧国家,因为文艺复兴的缓慢影响,走了一条完全不同的路。艺术家用真实征服艺术。从杨·凡·艾克开始,让画面像镜子一样反映客观世界,得到自然的真实幻象。在德国的荷尔拜因,受宗教改革的影响,绘画对象只能转向皇室的肖像绘画。为了忠实地记录人物,哈尔拜可以不加赞美地展示他所画的人物。
17世纪,荷兰的伦勃朗创作了伟人画像,就像真人站在我们对面一样。我们似乎能感受到他们的感受,他们的痛苦和孤独。
自文艺复兴以来,很长一段时间,所有的艺术家,无论是意大利还是欧洲,都只是在色彩、光线、明暗、主题等方面进行创新。,但他们并没有偏离古典主义的道路。
直到18世纪末,没有固定雇主的艺术家不得不以展览的形式出售自己的画作来维持生计。为了吸引眼球,不再限制绘画的题材。艺术家越来越偏离古典艺术风格。再加上工业革命的发展和摄影技术的出现,追求模仿自然的绘画艺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随着印象派的出现,莫奈直接用画笔把色彩画在画布上,使人们的眼睛更注重画框的整体效果,而较少关注从学院派继承下来的细节。
印象主义在诞生之初就受到批评家的批评,但它似乎吹响了现代艺术的号角,塞尚为了调整印象派画面的无序状态,通过无数次的实验,最终创造出了一幅稳定而立体的画面。开启了现代主义之路。
为什么艺术自从与古典艺术决裂后,越来越被普通人“看不懂”?也许是因为现代艺术家受到时代的影响,他们的兴趣不再关注“题材”,他们只想表达“形式”。我试图通过纯粹的形式美让艺术回归唯美,但在追求“形式”的创新中,我忘记了艺术的目的是什么。这样一来,艺术只能是艺术家自娱自乐的个性化表达,与普通人关系不大。
虽然这本书的书名是《艺术的故事》,但贡布里希赋予艺术家最高的地位,因为艺术是他创作的结果。“其实根本没有艺术这种东西,只有艺术家。他们是拥有惊人天赋的男女,擅长平衡形状和颜色,以达到‘合适’的效果。”
任何艺术的诞生都是功利的,我们现在认为艺术是审美的,因为从事创作的艺术家可以从自然中发现我们普通人从未发现的美。他们选择色彩和线条,带着自己的感觉和兴趣,用不同的表现形式呈现出来。艺术家的这种表达方式,在一定程度上正好符合了大家心中的审美要求,人们会觉得作品很美,艺术就应运而生了。
《蒙娜丽莎》的美不是随时可以得到的,而是达芬奇创作的结果。达芬奇发现了“褪色法”,成就了蒙娜丽莎永恒的神秘微笑。《星空》和《向日葵》的名气让所有人都喜欢,是因为梵高创造的纯粹艺术,让我们看画的时候感到快乐和安慰。
康定斯基的抽象画让我们知道绘画可以作为视觉音乐来欣赏。毕加索的立体派画法让我们体会到凌乱的和谐。毕加索通过自己的实践告诉我们:描绘自然,不一定要再现事物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样子。只要我们能找到一个独特的角度去表达它们,用一种“合适”的方式去描述它们,我们仍然可以产生持久的、不朽的魅力。
比起艺术,艺术家才是最值得称道的人。所有最简单的艺术在我们看来都包含了艺术家的思考。就像1934的尼克尔森浮雕一样,一个圆和一个正方形组成了整个画面。但我们不能说这幅作品的呈现方式比圣母像简单。
画圣母像的画家有传统的技法、要求和目标作为指导,他不必有太多的选择。画家在努力画出两个人物的同时,可能还要在画布上来回走动,尝试无数种可能性,直到自己觉得满意为止。虽然我们可能没有画家那么感兴趣,但也不能嘲笑艺术家自找麻烦。
艺术作品是由不同的艺术家创作的,所以会呈现出各种不同的形态。优雅和谐的古典美和夸张扭曲的现代美没有区别。此外,每个阶段每个艺术家的性格特征都不一样,会呈现出因人而异的多姿多彩的景象。
这提醒我们,欣赏艺术,尤其是伟大的艺术作品,一定要摒弃陋习和偏见,站在艺术家的立场上思考。贡布里希警告我们:
“如果我们看到一幅不够正确的画,不要忘记有两个问题我们应该问自己:一个问题是艺术家是否无缘无故地改变了他所看到的形状。另一个问题是,除非我们已经证明我们的观点是正确的,画家是错误的,否则我们不能指责一幅画是不正确的。”
除了纠正普通人对艺术的定位,贡布里希还改变了普通人欣赏艺术的心态,他告诉我们,虽然每个人不一定会成为艺术家,但每个人一生中或多或少都会做艺术创作,比如插一束花,搭配一套西装,做一个蛋糕,测量奶油和布丁的比例。这种行为或习惯,在某些人眼里,被认为是“穷讲究”,不被认可。
但艺术家只是我们“可能是日常生活中的陋习,经常被压制或掩盖,但在艺术界却恢复了应有地位的东西。”这样看来,艺术家和我们的区别,无非是把日常生活中所追求的仪式感和贫乏的东西发挥到了极致。
当然,欣赏艺术不仅仅是抛弃偏见,静下心来是那么容易。面对没有规则的艺术,只有不断学习,提高自己的审美情趣,才能在无尽的艺术世界中发现新的内容,获得意想不到的收获。
《艺术的故事》是贡布里希写的西方艺术史。关于中国的艺术成就,贡布里希截取了公元2世纪到公元13世纪这段时间,简要强调了中国的艺术家通过领悟和专注的方法来研究艺术。他说,中国的艺术家通过掌握使用笔墨的技巧和利用灵感,写下了盘旋在他们心中的奇迹。我们知道贡布里希对中国艺术的论述有失偏颇,不够全面。
我们不能批判贡布里希,一个西方人对中国艺术的认识和理解,回忆起这本书的介绍,老先生指出,欣赏艺术不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带着傲慢和偏见批判艺术家。但纵观全书,他对中国艺术的理解和诠释,并没有学习中国技艺的日本艺术那样深刻,让人怀疑这是不是整个西方世界对中国艺术的傲慢和偏见。
就整个人类艺术发展史而言,我们不能不感叹,没有中国艺术的世界艺术史该是多么可惜。公元2世纪至13世纪,被誉为“天下第一行书”的《兰亭集序》诞生于中国。顾恺之的《画与中国人》提出了书画“气韵生动”的理论。雕塑上,山西大同云冈石窟雍容华贵的南北朝佛像,变成了唐代龙门石窟世俗亲切的佛面,再变成了山西太原晋祠美丽清秀的宋代女像。中国的人物画和山水画在中唐时期已经成熟,呈现出独特的审美趣味。
这一时期的西方处于古典艺术的末期,之后是1000年的黑暗中世纪。当西方教会通过绘画宣传基督教教义,愚弄民众,巩固教会的统治地位。中国人把传入中国的佛教本土化了,禅宗思想为中国艺术提供了养分和助力。
西方人发明了透视法,最早是用来让教堂里画的壁画更逼真,让人信以为真。中国的绘画从来都不是固定在一个视角上的,远看也好,近看也好。它不像西方绘画艺术那样追求明暗、阴影色彩的技法,但中国的艺术一直是中国人审美理想的寄托。
冯友兰先生说,中国没有宗教信仰,因为中国人不缺乏道德价值之外的精神需求。儒家的积极入世“内圣外王”,道家的“天人合一”思想,都是先人留给后人的可以直达真理的智慧,我们不必像西方那样走“宗教-科学-哲学”的弯路。
而这样一种睿智的存在哲学融入到中国的艺术中,就连贡布里希也不得不承认,艺术家在中国并没有像西方那样,从诞生之日起就被视为一种卑微的职业。本质上,这就是中西文明的差异。
当我们了解西方艺术,回过头来比较,发现中国的艺术是伟大的,是全人类的瑰宝。我们不能因为西方人的疏漏和偏见,让自己在西式艺术的推崇下,忘记了自己独特的艺术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