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少数民族政权,满清从明朝手中夺得天下是历史的偶然吗?
在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不妨摆脱那些复杂曲折的环节,用更宏大的历史眼光来看待清人入关,从而找到并总结出一个历史发展中近似心照不宣的必然性。
纵观以亚欧大陆为中心的世界历史,其实一直存在着生活在高纬度中温带地区的游牧民族压制生活在相对低纬度暖温带地区的农业民族的现象。如果换成约瑟夫·汤因比的语言,北方的游牧文明一直在不停地压榨华南农业文明。
首先,我们从世界历史的角度来看。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除了古代中国之外的四大文明古国是怎么灭亡的。公元前1750年,以古印度为代表的德拉威人被东雅利安人征服。公元前500年至公元前300年,波斯人先后征服了古巴比伦和古埃及。从此,在这三个地区,以象形文字为代表的初级文明被以字母文字为代表的次级文明所取代。东雅利安人和波斯人是来自中温带高加索的游牧部落,这里也是印欧人种的发源地。
我们再来看看罗马帝国。当它强大的时候,它的疆域大概是现在的地中海周围,在欧洲的暖温带。其领土的西部和北部也是气候学上提到的中温带地区,这里居住着被称为野蛮人的哥特人、汪达尔人和日耳曼人。罗马帝国最后不是在这些蛮族的不断打击下分崩离析了吗?
想想歌德、贝多芬、托尔斯泰生活在这么冷的地方,还在努力创作。我们不也应该更加努力吗?
接下来,如果我们看看我们的古代历史,我们有类似的静脉吗?
我们中华农业文明最北的边缘是秦汉以来的长城沿线,也是东亚大陆温带与暖带的交线。而长城沿线的北面和东面,生活着不同时期的不同部落和民族,但这些民族都保持着游牧或狩猎的民族性格,我们也可以称之为游牧文明。
这样的游牧文明其实一直对中原的农耕文明保持着竞争压力,西周到东周的转变应该是游牧文明冲击的一个结果。这种来自游牧民族的压力在秦汉时期就一直存在。孟括为什么要建长城,刘邦为什么要遭遇邓白之围?汉朝强大的时候,对匈奴进行了反击,把他们赶出了漠北,但只是暂时的,并没有从根本上扭转游牧对农耕的持续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