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经济学的理论框架

语言经济学发展较晚,研究者一直没有给它一个明确的定义。但其研究方法受经济学影响较大。因此,格林在1994中定义了语言经济学:“语言经济学属于理论经济学的范式,它将经济学的通常概念和手段应用于研究语言变量之间的关系,特别是(但不仅仅是)经济变量传统上发挥作用的那些关系。”后来,他指出“这个定义是基于这样一个原则,即经济学的特点不是它所研究的课题,而是用来研究那些课题的方法。”从这个意义上说,把经济学的推理方法运用到语言问题上,就成了语言经济学的一部分”(Grin,1996)。可以看出,Grin从使用的工具和分析方法上区分了语言学和语言经济学。

我们可以在格林给出的定义基础上进一步扩展:语言经济学是理论经济学的一个分支。它运用经济学通常的概念、分析方法和工具,以语言为变量,不仅研究语言本身产生、发展、演变和变化的规律和路径,而且考察语言在经济活动中的作用以及语言与经济活动的关系。内容一般应包括:用经济学的方法和工具研究语言产生、发展、变化和传播的机制,以及不同国家和地区使用的语言的异同及其根源;语言在人类活动特别是人类经济活动中的应用规律;研究一个国家、民族或地区的语言政策与当地经济活动的关系及其演变规律;经济语言本身的应用及其演变规律;还包括语言哲学、语言经济学与其他语言学科的关系,语言经济学与其他经济理论分支的联系和区别,特别是与制度经济学的关系。

从上面可以看出,不同的研究者在语言经济学的某一方面做出了自己的努力,尽管有时他们对语言经济学的理解是不同的。但是,作为理论经济学的一个分支,还没有人明确提出一个完整的理论研究框架。在此,本文试图建立一个初步的理论框架,以教研究同仁。

与其他经济理论或其他学科的理论一样,语言经济学的理论框架也应包括理论假设、研究对象(研究领域)、研究方法或研究分析工具、实证研究(应用研究)、政策建议等。语言经济学的研究对象一般包括以下内容。

1)某一地区、国家、民族语言产生、发展、演变的规律,这一规律对经济活动的影响及其相互关系。这包括很多内容: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或一个地区的语言的产生、发展和演变,为什么不同的国家和民族语言不同,产生差异的根源是什么?为什么进化路径如此不同,这种不同的根源是什么?这种语言的不同起源和演变路径会对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或一个地区的文明、习俗、制度的选择产生怎样的影响?对经济发展有什么影响?这种受影响的经济又是如何反过来影响语言的演变,制度的选择,文明的走向?这些问题涉及面很广,也不仅仅是语言经济学家想解决的问题。

2)语言政策的制定和运用对经济活动的影响以及两者之间的关系。语言在经济活动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如何让它更好地为经济活动服务。这包括:在当前的经济环境下,如何选择语言政策使其符合或促进经济发展。在国际交流日益增加的背景下,我们如何选择外语政策来服务于我国的经济发展?从而总结出语言在人类活动中,尤其是在人类经济活动中的应用规律。

3)研究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或一个地区各种方言与当地经济活动的关系和演变。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使用的语言不同,即一个国家内部有多种语言,同一民族不同地区的人使用的语言也不同。一个国家各种方言的产生、发展和演变,各种方言的相互融合、替代和消亡,各种语言的融合和交流对各自经济活动及其关系的影响。

4)经济学语言本身的演变规律。自亚当·斯密的《国富论》以来,经济学作为一门学科,已经初步建立了理论体系。在此之前,人类也有很多经济思想。但无论是理论体系还是单一的经济思想,都需要用一定的语言来表达。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表达思想,才能真正表达认知的本意,才能让人更好地理解和交流传播思想,这是一个具有原创意义的问题。怎么说比说什么更重要。从经济思想开始,到今天,经济理论很多,经济帝国的形成,表达经济思想的工具和语言也经历了演变和更替。我们要研究的是,经济语言的这种变化符合什么规律?事实上,经济语言的选择也符合经济理性,即符合经济人的理性选择。当然,这种理性又分为个体理性和整体理性。即经济学家个体选择经济语言的合理性和经济学家作为研究群体选择经济语言的合理性。能否通过探索经济学自身发展演变的规律来推动经济学的发展?

5)语言经济学家研究语言问题要上升到哲学层面,因为经济理论都是反映现实的。我们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反映现实,什么样的方法能更好更真实地反映现实,需要转向哲学思考。需要讨论本体论、认识论、方法论等哲学问题。因为认识世界的方式不同会影响我们看到的世界,我们看到的语言不同会影响反映世界的选择,我们选择的语言不同会影响我们能否客观真实地反映世界,能否客观真实地反映世界会影响一个理论的正确性或者它的解释力和预测力,一个理论的正确性或者它的解释力和预测力会影响我们用什么方式去改造世界。因此,语言经济学的研究对象也应该包括语言哲学的内容。语言经济学既是像自然科学一样的经验科学,也是像一般社会科学一样的规范科学。由于语言问题的复杂性,实证研究有时不可避免地会因测量的不确定性和模糊性而得出错误的结论。然而,由于人们的立场、观点和观念不同,规范研究对同一经济事物有着截然不同的见解和价值判断,这可能导致不同的学者对同一问题得出完全不同的结论。因此,总的来说,实证研究和规范研究相结合,定量研究和定性研究相统一是研究语言经济学的最佳途径。当然,具体到一个具体问题,可以采用不同的方法,根据你所面临的问题,采取不同的分析方法。比如,在分析不同时期语言政策对经济活动的影响时,可以采用历史分析方法,也可以采用相对静态的分析方法。比如经济学理论中使用的一般均衡分析法、局部均衡分析法、边际分析法、交易成本分析法、成本收益分析法等等,都可以应用到适当的语言问题中。关键是我们使用得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