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人在农村的冷暖生活
流浪,求生,参军,务农
婚姻、孩子、邻里、未来
80多年来,伟大的历史波澜壮阔。
这是大历史中普通农村老人的生活记忆。
平淡的文字让读者感受到了真实的冷暖。
生动的细节让我们感动,让我们思考。
1937年2月,我出生在豫东平原的一个小村庄。虽然我的父母都是农民,但他们没有土地。他们真的是无房无地。父亲做一些小生意,有一些微薄的收入,但无法维持一家人的生计。我妈时不时要出去乞讨。
这一年,侵华日军在中国的土地上到处践踏,我的家乡成了沦陷区。日本侵略者到处烧杀抢掠,汉奸走狗吃人,土豪劣绅在农村横行。国民党为了阻止日军南下,在黄河决堤,我老家就在黄河一带。
战乱不断,河水泛滥,穷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死去,而活着的人却饥寒交迫,担惊受怕,东躲西藏。我家一贫如洗,吃糠皮,过着艰苦的生活。但是,日本人来了,糠皮树皮充饥的日子就没法平静了。
1941年,我的家乡被日本侵略者完全占领。维护会、还乡团、乡长、常宝都成了汉奸。然后,中原大地遭遇天灾,地里的粮食没有收成,饥寒交迫,哀鸿遍野。
为了逃避战乱,获得一线生机,中原人民开始逃亡,沿着陇海线往西去Xi安、兰州、新疆,往东去安徽、江苏...时至今日,仍有许多河南人生活在这些地方,他们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和拼搏的精神顽强地生存着,在异地繁衍生息。
据我县县志记载,1942年,全县有3000多人因饥寒而死,164000多人逃亡他乡,9500多人出卖自己的孩子和妇女,许多家庭被毁。可以说是亲人无牵挂,活人争食!
今年,我刚满五岁。5岁的孩子是天真无邪,依偎在父母身边的年纪。一个5岁的孩子可能完全不记得身边发生的一切。可能他只是有点记忆,对周围的人有一些模糊的印象。而在我的脑海里,经常会浮现出五岁时深深镌刻的画面...
一个骨瘦如柴的孩子饿了,躺在墙根下,饿了就哭,哭累了就睡,饿了就醒,哭,睡,等,眼巴巴的看着门,期待爸爸哥哥回来给他吃。
就这样,在寒冷中,我每天饿着,睡着,等待着,期待着。不知道过了多少天。那是1941的腊月,其实我还不到5岁。
后来我才知道,我妈已经带着她收养的孤儿女儿(我哥的童养媳)和她的妹妹跟村民一起逃到了国外。我和父亲、哥哥留下来,是因为在日寇统治下的家乡,男人不能自由外出,必须持有“良民证”才能外出,否则会被日寇、汉奸、伪军逮捕、关进监狱,甚至处决。
我不知道这个“良民证”是怎么来的,只知道很难,而且需要很长时间。为了逃离外地,在寒冷的天气里,父亲和哥哥起床,烧了一点水煮花生饼,叫醒我,给我一小碗泡好的花生饼。吃完后,爸爸对我说:“去院子里玩吧,等我回来。”然后他锁上门,带着弟弟走了。这个房子其实是土墙的草棚,我们家就住在里面。
这一小碗泡过的花生饼,是一天的救命粮。穿着父亲的破棉袄,我蜷缩在院子的墙下,饥寒交迫。面对空荡荡的院子,我的内心充满了恐惧,随着饥饿的袭击,我很无助,不得不为此哭泣。那是一个孩子唯一的武器和对世界的倾诉,但即使我哭得嗓子都哑了,还是无人问津,听天由命。我在饥寒交迫中盼着父亲和哥哥回来,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五更,开始重复前一天的煎熬。
大概是哭累了,饿了,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被晚回家的爸爸哥哥抱进屋里。所以一天,两天...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在一个5岁孩子的记忆中,这样的日子似乎没有尽头...后来才知道,一个多月来,一个5岁以下的孩子,每天只吃一点点花生饼。不是生命的奇迹,是我活下去的欲望!
终于有一天,父亲和哥哥不再出门了,他们拿到了一张“好市民卡”。春节刚过,大概是正月初三,父亲和哥哥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一床破被子,几件破衣服,肩挑重担,带着我离开了祖祖辈辈生活的土地,离开了家乡,沿着母亲和姐姐的逃亡路线寻找谋生之道。
我没有衣服,仍然只穿着父亲的破棉袄,把我整个瘦弱的身体裹在里面,跌跌撞撞地跟在父亲和哥哥后面。棉袄拖地,不小心踩了脚,摔倒了,赶紧爬起来追爸爸和哥哥。
只是走,跑,摔,爬,仿佛没有尽头。
但是我知道的很少,我不能懈怠,我必须跟上我的父亲,我害怕我的父亲会抛弃我。走了一整天,在一个叫兴隆集的地方停了下来。我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即晕倒在地,不省人事。一个不到5岁的孩子,跟着大人的脚步走了一整天,一滴水都没有掉,这是一种怎样的生命力啊!
第二天黎明时分,父亲叫醒了我。我只记得我的腿很酸,我很虚弱,我的胃难以忍受,但我不记得我的父亲让我吃了什么,我匆匆前行。一双短腿,一件破棉袄,饥肠辘辘,跌跌撞撞,却跟随着父亲的脚步,父亲是孩子的上帝!
走啊走,终于到了火车站。
火车站挤满了逃离沙漠的人。候车室、站台和站外的空地上挤满了衣衫褴褛的男女老少。没有移动的空间,甚至没有浪费的地方。孩子哭,老人叹气,伤心难过,可怕。
火车不时进站,但正常公交车不允许难民上车,有专门运送难民的卡车。来了一辆运煤卡车,刚一停下来,难民就涌了进来,让人无法站立。
年过五旬的父亲一手挑着担子,一手拉着我上车,却只能随着人群挤进车里。这时,我身边的一个小伙子看到我父子俩真的很难上车,就用双手抓住我,使劲往车里扔。我立刻被冲进车厢的人踩了一脚。当我父亲终于挤进来的时候,他把我从人们的脚边拉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没死,没死!”我忍受着疼痛,但我很理智,没有哭。
火车上的人太多了,我动弹不得,甚至呼吸都很困难。我被人群挤着,慢慢睡着了。也许我晕过去了。反正火车上的经历我一点记忆都没有。我只是很高兴我不用再跑了,我酸痛的腿可以休息一下了。当我醒来时,我父亲把我从车里拖了出来。这趟列车的目的地是徐州站,但是我们的目的地还没到,要等南行的列车再爬。
徐州站也挤满了逃离沙漠的难民,无助地等待南下的空车。我不记得我们在徐州等了多久,也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上卡车,怎么上卡车,什么时候下卡车。只记得出了站,又开始无休止的跑,白天跑,晚上睡路边。
后来,我终于找到了我的母亲。不管多苦,不管多累,不管多冷,只要一家人聚在一起,就是一种幸福。见到母亲的那一刻,一家人痛哭流涕,好不容易团聚了,可是姐姐和父母收养的孤女(也就是哥哥的童养媳)却被骗卖了。我的母亲,一个不识字的农村妇女,如何在战争年代带着两个远离家乡的女儿独自生活?如何保护孩子?或许被骗被卖能给孩子找到出路。在那个朝不保夕的年代,父母除了哭还能做什么?
虽然一家人团聚,但生活没有保障,除了乞讨。但是,乞丐太多,当地居民无法施舍。很多时候,他们得不到食物。当时农历二月初二,树上没有叶子,地里没有杂草,饥民没有办法充饥,只能挖杂草的根。饥饿的人们把野外杂草生长的地方都挖了个遍,路边沟边,河堤上,水坑旁,渐渐的连杂草的根都吃不到了!
全家人因饥饿被困在当地一户人家的小车房里。父亲叹了口气,母亲哭了一整天,快要饿死在异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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