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有些历史不能假设?

首先,这与历史学科的性质有关。历史是所有人文学科中最关心与过去的联系的。它不强调文学的想象力和虚构性。在实证主义史学的持久影响下,尽可能准确地还原过去成为历史学家的责任和追求。所以,当人们谈论历史的时候,更多的是在谈论他们对真相的向往。

其次,历史并非不可思议。在后现代史学看来,历史不是对过去现实的还原,而是不同文本的竞争和选择,或者换句话说,是不同的陈述/提议。马克思还指出,一个时期的意识形态往往有其物质基础和现实基础,任何论证都不是凭空产生的。

因此,如果历史被不同时代的历史学家视为叙事而非对过去的记录,那么历史不仅可以被假设,而且完全由假设组成。之所以说“不可能假设”,是因为叙述者的叙述对现有的、公认的历史叙事提出了挑战,简而言之就是颠覆了大众的认知,或者说违背了统治阶级的文化策略。

历史能否被假设的问题,在理论上也关系到历史的偶然性和必然性。历史不像文学和哲学,追求一种必然性。虽然历史的任何阶段都有无限的可能性,但最终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只有这条“路”,于是所谓的“历史的必然性”就成了很多人困惑的问题。

比如社会科学家试图提出规律,用实证的方式说明其必然性,但很多时候历史之所以是现在这个样子,原因是无穷无尽的,这也是很多人用类似于天意的绝对事物解释历史的原因,比如黑格尔的“绝对精神”。推荐读海登·怀特的《元历史》,安克斯·米特的《历史表达》和洛维特的《世界史与救世史》(李·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