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达默尔哲学诠释学的基本内容是什么?哲学解释学和诠释学是一个内容吗?
二、伽达默尔哲学诠释学的基本内容:
1,偏见。从某种意义上说,偏见的概念体现了伽达默尔解释学的基本特征。经典诠释学强调客观性原则,尽力克服解释者所处的具体环境强加给解释者的偏见、成见等主观因素,要求按照事物(文本)的本来面目去理解。换句话说,它要求理解者抛弃他所有的个性化意识,以便不加任何改变地理解文本。这看似合理,其实问题很多。相反,伽达默尔想要重新评价偏见,恢复其法律地位。其实从“偏见”的字面意思来看,它指的是“前进”或“前进-)和“前进”,所以翻译成“预见”更为恰当,但为了体现其中的利弊,我们还是按照惯例保留了“偏见”的译名。能否像过去人们所主张的那样,纯粹客观地解读文本?这其实是不可能的,因为没有人能满足这样的“理想”条件。每一个文本都是作者在其特定的社会、历史、文化和个人环境中创作出来的。要想纯粹客观地解读文本,不仅要“复制”构成文本的各种“客观”外部条件,还要复制作者的“主观”内部条件。但是,我们既不生活在作者生活的环境中,也无法进入作者的内心世界。我们充其量只是停留在作者的角度。由于上述条件是不可复制的,所以不可能纯粹客观地解读文本。另一方面,正如海德格尔所说,理解是有一定的“前结构”的,任何理解和解释都是以它为基础的。换句话说,不管我们是否意识到(通常是我们没有意识到),其实我们之前已经理解和解释过了。它们是“前理解”和“前解释”。因此,从解释者的角度来看,纯粹客观地理解文本是不可能的。那么,这是否意味着理解本身是不可能的呢?不是这样的。
所谓“偏见”,是指我们不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理解和解释,因此“偏见”构成理解和解释的障碍似乎是毋庸置疑的,但伽达默尔对此表示反对,并试图恢复偏见的正当性。首先,偏见构成了理解的“前结构”,是我们理解和解释的前提,所以没有偏见就没有理解和解释。其次,按照通常的看法,偏见是一种应该被消除的“传统观念”。然而,正是传统构成了我们存在的基础:我们首先属于传统,然后才属于自己,所以偏见不是主观武断的,而是“客观”的。“事实上,历史不属于我们,但我们属于历史。早在我们通过自我反思了解自己之前,我们就在我们生活的家庭、社会和国家中以某种明显的方式了解自己。”所以偏见是个人存在的历史现实。最后,偏见没有错,也不一定歪曲事实。相反,偏见作为理解的条件是真理的条件。因此,偏见,尤其是法律偏见,能够产生积极的、富有成果的理解,因为对精神科学(人文科学)的理解只有通过前理解的结构,即偏见,才能深深植根于历史和传统。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必须坚持对传统采取“保守”的态度,但仅仅基于我们的偏见来检验、批判和消解传统是可能的。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伽达默尔反对18世纪启蒙运动以来传统的非历史主义态度,强调人的存在的历史性。
然而,如果我们必须从偏见的角度来理解文本,这是否意味着不可能对同一文本有一致的理解?换句话说,这是否意味着我们必须走向相对主义?伽达默尔用“视界融合”解决了这个问题。
2.视界融合。如何克服历史鸿沟是诠释学的一大难题。如果我们不能简单地复制文本的历史背景,消除自己的偏见,理解又怎么可能呢?
伽达默尔从海德格尔关于这种存在的历史性和时间性的思想中形成了“Zeitenabstand”的概念。伽达默尔认为,我们与历史之间的时间间隔并不像经典解释学认为的那样,是为了获得正确理解而必须克服的障碍。相反,时间间隔是一种积极的、建设性的理解可能性,意义发现的无限过程就是通过它实现的。只有时间间隔才能解决解释学的真正批判问题,才能真正区分导致理解的“真偏见”和导致误解的“假偏见”。也就是说,在时间间隔起作用的地方,它提供了一种特别关键的帮助,因为人们往往在这个时候关注变化,只有在这个时候,各种差异才容易被感知。因此,时间间隔不仅是我们理解的障碍,也是我们不断产生新的理解和新的真理的意义之源,这就是“视界融合”。解释学的情况是由我们自己带来的各种偏见定义的。就此而言,这些偏见构成了一个当前的“视界”,它展示了我们无法超越的东西,也就是我们理解的前提。然而,我们的视野并不固定。只要不断检验自己的偏见,“当下视界”就是在不断形成的过程中被把握的。这个测试的一个重要部分是对过去的接触和对我们所来自的传统的理解。所以如果没有过去,现在的视界根本无法形成,所以理解就是视界融合的过程。不仅如此,在视界融合的过程中,旧的东西和新的东西总会组合成更有活力、更有效的东西。
“视界”可以翻译为地平线、视界、视界,意思是“看得见”的区域,包括人们从某个立场所能看到的一切。伽达默尔从哲学上赋予了这个概念新的含义。首先,视界的基础是历史的:如果人们不把自己放在这个历史的视界中,就无法真正理解历史文本的意义。其次,更重要的是,视界不是封闭孤立的,而是一个在时间中交流的“场所”。因此,地平线是不断移动的。当这个视界与其他视界相遇、交融,就形成了新的认识,这就是“视界融合”。所以他说:“人类存在的历史运动就是它没有任何绝对的立足点限制,所以它永远不会有真正封闭的视界。视界,其实就是我们生活的地方,以及我们对一切的处理。对于活跃的人来说,地平线总是在变化的。因此,人类生命赖以存在并以传统形式存在的所有过去的视界都是始终处于运动之中的。”也就是说,不仅我们现在的视界,而且过去历史的视界都是开放的、变化着的,它们处于视界融合的过程中,于是过去与现在、主体与客体、自我与他者都融合成一个无限的、开放的、统一的整体,历史在视界的不断运动和相互融合中成为“有效的历史”。
3.有效历史。有效历史是伽达默尔解释学的核心概念。“真正的历史对象根本不是对象,而是自身与他者的统一,或者说是一种关系,其中既有历史的实在,也有历史的认识的实在。一个名副其实的解释学在理解自身中展现了历史的真实。所以我把我所需要的这样的东西叫做‘有效历史’。理解本质上是一个有效的历史事件。”我们都是从属于传统的,从一开始就被“扔”进了传统,所以只能在传统中理解。传统以其强大的力量影响和塑造着我们,它形成了我们存在的一部分,历史通过传统的“Wirkung”发挥着作用。因此,理解必须具有历史有效性,这就是“有效的历史”。没有历史(传统和偏见)就不可能理解,历史没有理解就不能产生效果,所以历史理解或者理解的历史性就是“有效的历史”。从某种意义上说,解释学中的“历史”只能是“有效的历史”,或者说解释学中的历史是“有效的历史”。因此,在伽达默尔看来,解释学不是一门纯理论知识,而是一门实践知识。
4.问答逻辑。按照伽达默尔的观点,有效的历史意识具有开放的逻辑结构,开放意味着问题。我们只有获得了一定的问题视界,才能理解文本的意义,而这个问题视界也必然包含着问题的可能答案。由此可见,精神科学(人文科学)的逻辑本质上是“一种关于问题的逻辑”。
如果我们把理解看作是一个视界融合的过程,那么这个过程也可以看作是一个问答之间的对话或交谈,所以解释学包含了问答的逻辑。“一个流传下来的文本已经成为解释的对象,这已经意味着该文本给解释者带来了一个问题。因此,解释通常包含与向我们提出的问题的本质联系。理解一篇课文就是理解这个问题。”[5]。因此,问题在解释学中具有优先性。解释学研究中理解的可能性和条件。理解是视界的融合,也就是我们的视界和历史视界的融合,所以我们可以把理解看作是一种“对话”或“交谈”。“要进行交谈,首先要求交谈的双方不要互相矛盾。所以,谈话一定要有问答的结构。谈话艺术的首要条件是保证谈话双方有同等的发言权。因此,“谈话是一种测试的艺术”,“测试的艺术是提问的艺术”。“既然解释学有一个问答结构,那么理解就是不同视域的融合,因而是它们之间的对话,所以理解一个文本就意味着理解这个问题。然而,理解一个问题就是提出一个关于它的问题,理解一种观点就是把它理解为对一个问题的回答。所以对伽达默尔来说,问题是有意义的,问题的意义规定了可能答案的限度,所以问题是开放的,它的开放不是无止境的。提问是为了打开意义的可能性,让有意义的东西进入自己的视野,这也可以说是进入了“问题视界”。“我们必须进入问题的视界,才能理解文本的意义。而且,这个意义一定是不确定的,没有解决的。只有这样,才能保证问题的开放性和精神科学(人文科学)的真实性,因为精神科学真理的可能性就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