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中国喜欢“大一统”,而欧洲容易分裂?
欧洲的历史是不同的。虽然罗马帝国、法兰克王国和拿破仑都占据了相当大的面积,但分裂成小国似乎是不可避免的。
这种规律性的差异肯定是有原因的,人们也提出了一些看法,但大多都很牵强,难以令人信服。其中两个似乎有道理。
一种广为流传的说法是,中国古代水灾相当严重,小国无力自行兴修水利,只好选择大国统一路线。这说不通。一个是中国古代黄河上游的植被还保持着,洪水没有后世那么严重;其次,南方不受黄河洪水影响,占领南方是统一的必要条件;第三,按照这种说法,为了应对洪水,需要动员全国的力量。其实黄河泛滥的时候,即使全国的力量都动员起来,在古代也根本治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洪水,当地的部队可以应付。
事实上,东汉贾鲁成功治理黄河之后的近千年,中国大部分是分裂的。然而,在北宋仁宗嘉佑年间、惠宗重叠年间、金世宗大定、明昌年间,黄河多次泛滥改道,没有任何导致国家统一的迹象。可见,这只是基于研究中概念的一种说法。
与此说法相关,统一有利于集中国家力量救灾。这很有意思。有没有为了救灾而建立的统一王朝?相对而言,气候较好、灾荒较少的时候,往往是大一统王朝稳定的时期(如汉唐)。相反,不断的饥荒(如小冰期的来临)最容易导致外敌入侵,内乱也不仅限于民族分裂(如三国到南北朝)。
另一种说法是,出于安全的需要,统一成为中国历史的主流。因为北方有强大的游牧民族,似乎只有统一的王朝才有足够的实力应对北方铁骑的入侵。
这也是一个似是而非的说法。对于一个统一的王朝来说,和北方民族有很长的边防线。如果国力强大,当然没问题,但如果国力较弱,防线就可能漏洞百出。反之,如果国家分裂,但地方势力强大,也不会弱于游牧民族。
比如战国的秦、赵,与北方民族作战都没有吃亏。中国南北分治的时候,北方不一定比游牧民族弱,比如三国时期的曹魏。至于南北朝的北魏,是游牧民族出身,不怕北方入侵(木兰就是此时的故事)。
只要不是像唐末藩镇那样分散成小的割据政权,就不会那么惧怕北方游牧民族。如果中原北部大部分地区基本统一,就有了应对游牧民族入侵的实力。
另一方面,对北方入侵抵抗力较弱的北宋,基本上是中原地区的大一统王朝。
是什么原因让中国这个古老的土地统一成为历史发展的主流?有两个条件是必须的:民族的融合和文字的统一。这是两个必要条件,当然,我们不能断言它们是充分的。比如地理条件就不能忽视。但是中国相比欧洲的地理条件,没有山西那么多山,交通没有四川那么闭塞,也没有一个江河遍布江南的水乡。统一的地理条件应该更好。
出自西周的“遍天下”,是王者之地吗?领导土地,不就是个王吗?一开始不是靠血缘来分辨谁是“王晨”,谁不是。此后,鲜有中原人在战役中大规模贩卖俘虏和被征服地人民为奴的记载。没有法律规定汉人不得与外族通婚。这为不同民族的融合创造了条件。
中国的科举不排斥外国人参加,非常严厉。当外国人发现,只要好好学习,就能当官,这是通往地位和财富的坦途。从宋朝移民过来的犹太人就是沿着这条线融合的。
春秋战国时期有一次大的民族融合。当时,所谓的“北狄东夷Xi戎南蛮”融入了后汉民族,从而形成了汉帝国。到了芜湖十六国南北朝时,又重新合并,产生了唐帝国。后来的契丹、女真等。都被大量整合。融入之后,外国人自己并没有自卑,也没有被歧视。时间长了,大多数人会把汉族当成自己的宗族。
所以在大分裂之后,出现了一个新的王朝来统一中国,甚至在一些地区用血腥的手段将其制服。但结果民众还是属于统一的旗帜,没有严重的心理障碍。没有人有被征服者的想法。
相比之下,欧洲就大不一样了。罗马帝国本可以为欧洲的统一奠定基础。后世的欧洲人对罗马帝国有着深深的崇敬:中世纪有一个‘神圣罗马帝国’,罗马尼亚人认为自己是罗马人的后代,才有了这样的国号和国名。古代俄罗斯的皇帝称沙皇,但他认为自己是朱利叶斯·凯撒的继承人。但是,古罗马从根源上排除了民族融合。在征服一个地方的时候,不仅所有的俘虏都变成了奴隶,很多情况下,当地的居民,男女老少,都被卖到奴隶市场。罗马公民是绝对优越的,虽然在罗马帝国后期的衰落中,大量的外来精英被授予了罗马公民的称号,但是为时已晚,况且,对于整个外来民众来说,只有少数被授予了。
从一开始,古罗马就种下了分裂的根。欧洲人尊崇罗马帝国,必然会把这种排斥融合的基因埋藏在脑海深处。
当拿破仑征服了大半个欧洲,被征服者自然觉得自己是被征服者,分裂在所难免。
公认的文字也是人们从感情深处不反感统一的重要因素。权威通常需要文字来体现,比如诏令、法律、军令、政令,各种反映人民感情的经典和文学作品都需要文字来发表、传播和传承。在古代,识字率极低,对文字的崇敬是普遍而正常的。
虽然中国有很多方言,彼此之间也不一定听得懂,但如果能毫无障碍地相互书写和交流,就可能产生对同一个国家和民族的强烈认同感。大分裂,比如西晋到隋朝,中国分裂了几百年,但是统一之后,不管统治者从哪里来,大家都用同一种文字,普通人不会有被外国人统治的感觉。
查理曼的法兰克王国查理曼帝国曾经是一个大帝国,曾经占领过法国、德国、意大利、瑞士等国的大部分领土。但是有一个来自根部的离心分裂因子。当查理把王位传给长孙时,他的两个兄弟反叛,最终缔结了一个三分帝国(后来发展成法国、德国和意大利)。有意思的是,两个弟弟开战时的誓言分别是用罗马语(罗马化的法兰克方言)和日尔曼语(日耳曼方言)写的(值得怀疑的是,只是口说,没有写下来,虽然书上是这么写的)。
大一统中国的存在是拜汉字所赐,汉字是独一无二的文字(如分析性语言或孤立性语言),很难按照猫的描述再创造一套。西夏文字、契丹文字、女真文字都是受汉字的启发,模仿汉字创造的文字,但很难达到成熟的程度,使用一段时间后就废弃了。另一方面,模仿一个音标创造另一种语言相对容易。当不同地方讲方言的人,用拼音建立了自己的文字,并传承了多年(比如几百年),他们可能会认为自己和使用不同文字的人是不同的民族。要再统一,用的字和原来不一样,容易产生被征服人的感觉。
其实统一的关键是要有一个“英主”,即有野心又有足够能力的大人物。纵观中国历史,有抱负的伟人很多,但真正有能力的人却少得多。欧洲有很多有野心有能力的大人物,但不满足上述条件,统一只能以失败告终。所以这种有见识的人只能在不同的民族国家之间选择,或战或和,尽力为自己争取利益,很少有统一欧洲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