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剧《孔子》
文(中国人民大学政治系教授)
见南子,是孔子一生所做的一件谦让之事。南子是卫灵公的最爱。她很漂亮,但名声不好。孔子去见名声不好的南子,这让脾气直爽的鲁兹很不高兴。孔子急得连连咒骂,发誓自己没有做坏事。
过去科举“四书”中的章、句,被各地作为题目,但很少有考官给。如果他们这样做了,候选人会骂他们,因为他们真的很难理解。如果其中一个不小心,说孔子“我有病”,那就麻烦大了。
到了五四新文化运动,孔子已经从“至圣之师”变成了“孔老二”,出于礼貌,他被称为“孔二先生”。孔子被“祛魅”后,子见南子的故事再次被提起,那是在20世纪20年代。当时和鲁迅关系很好的林语堂,根据《论语》中记载的几句话,发展成了独幕剧。而南子却成了新时代的新女性,要求个性解放,主张男女生,并为此与孔子争论。最后,她和一群美女唱着《郑的淫荡歌喉》,载歌载舞,把师傅和他的徒弟们团团围住,使得师傅不得不落荒而逃。这样的戏码,即使在今天,如果表演给今天的读经人,也可能引来臭鸡蛋。但当年有好事者在孔子故里曲阜演出,还特意请了孔子的后人来看。
事情是这样的,1929初夏,山东曲阜山东第二师范学校学生会决定排演林语堂的《紫剑南子》。安排一部独幕剧并不难。不久,紫剑南子在暑期晚会上与二师学生和部分曲阜市民见面。虽然已经到了1929,但是在山东省内地,男女同台演戏还是挺新鲜的。再说了,演孔子的人,“衣深衣冠”,穿的是春秋时期平民的衣服,却戴着皇帝的帽子,鲁兹也戴着长剑,南子也是长袖善舞,而且剧中的台词都是现代新名词。不久,孔庙前又有一场演出。
山东曲阜孔庙
为什么二师的学生玩《紫剑南子》?那时候在师范学校读书的学生家庭都比较穷,因为老师叫他们“吃学校”,吃住都很勉强,还有补助。穷孩子买得起,老师甚至带学生,还有更激进的想法。二师虽然在曲阜,但是非孔姓的学生很多。说是反封建可能有点狂妄,但更像是一个恶作剧,也就是今天所谓的恶搞,恶作剧也含有一点取笑孔子的意思。虽然“孔子出现在那个剧本里,作为一个圣人,难免少了一点稳重和愚蠢,但作为一个人,他是一个可爱的好人。”后来二师校长宋焕武也强调,演孔子的学生演得“极其庄重”。
但只要孔子出现在舞台上,和“女权主义者”南子演对手戏,肯定是对圣人的不敬。特别关注这一事件的鲁迅先生说:“由于演出的地点恰好是孔子的故乡,在那个地方,圣人大量繁殖,成为令释迦牟尼和苏格拉底汗颜的特权阶级。不过,那可能就是那里的非圣忍不住要演《紫剑南子》的原因吧。"
不是圣人的年轻人心安理得的去得罪圣人,他们真的不开心。紫剑南子的歌舞还没消散,一封署名“孔六十人”的信递到教育部,状告二师辱祖,要求更换校长。有意思的是,林语堂的剧作看到了南子的现代化,让孔子与妇女解放联系在一起。而孔子后人的指责,并没有多少“不圣洁”、“灭道”的成分。林语堂反而在剧中的“淫”字上大做文章,说演这出戏时“学生化装成孔子,女教师装成南子,以制妖艳,陷入沉思。”有意思的是,这个理论的立足点是中华民国的道德和法律,并没有纠结于“辱圣”。
状子送达后,南京政府影响较大的孔祥熙市坚持严格执行,但主管的教育部和山东省教育厅另有安排。虽然此时的国民党,在取得政权后,已经在想着稳定秩序,不想再提造反时的越轨行为,现在掌权的一些国民党成员对五四运动有所保留,但现在他们对五四精神更加不满。换句话说,他们考虑的是尊孔,而不是“打孔家店”。但国民党一直是各种势力的大杂烩,其中左派和西化派也有相当的势力。新文化运动的新人物蒋梦麟、马叙伦,现在都是教育部部长、副部长,山东教育厅厅长何思源恰好是五四时期北大的学生,而北大老校长蔡元培在教育界的影响仍然很大。据奉命调查此案的教育部参事朱宝琴说,他得到了蒋梦麟和马叙伦的明确指示,所以不能倒着开。何思源还表示,这次事件是来自老党和新派的攻击。在他们看来,二分事件关系到新与旧,进步与落后,是两种文化的冲突。其实今年医学界关于中医存废的争论,在这群人眼里也是同样的性质。
两起事件都引起了舆论的高度参与。在这次事件中,明显有更多舆论站在捅了马蜂窝的二师学生一边。事件的结果也很相似,新旧双方妥协,老方似乎占了上风。教育部的意见是,二师演戏不等于侮辱孔子。校长虽然没有被调查,但以另有任用为由被调走。然后教育部下令,要尊重孔子,学校不要再表演《紫剑南子》。
这两起事件都是由所谓的新派别挑起的。但挑衅引起的反弹力度太大,双方发生混战,互不满意。文化之争,夹杂着利益之争,让政府搞不清楚。但事件的余波,其实直到今天也没有完全消散。
-结束-
摘自《民国张明角》。
红旗出版社,2011
避免愚蠢的最好方法是接受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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