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 10 10月1日,临泽县举行了盛大的集会,16辆车载着1000具西路军遗骸。

1986年春,临泽县西麓红军墓地红军遗骸搜寻工作在祁连山脚下附近的梨园口等地紧张进行。

梨园口--一个充满锣鼓声的好地方。和倪家营、红石窝山一起被写进了红西路军的历史。

《临泽县党史大事记》记载:

.....3月11日,西路军突围,撤出三岛硫磺沟。那是一个繁星满天的夜晚,顺山撤至梨园口。12晨,西路军退至梨园口,再次被围困和封锁。我第九军因掩护而苦战,毙敌多,击毙旅旅长谭、马占成。第九军伤亡惨重,有军长政治委员、政治部宣传部长黄思彦、二十五师政治委员杨、回民支队司令员马友明、总部供应部长郑。在梨园沟,红三十军与敌人进行了战斗。由于敌众我寡,264团全军覆没,政委黄英祥身负重伤,263团伤亡过半。

当天晚上,剩下的3000多人的西路军趁着夜色从梨园关撤出,向南急进,转入祁连山脉。

许同志在《历史回顾》一书中对梨园口战争也有详细的回忆:

.....梨园口是祁连山的入口,三面环山,中间有一些房子。部队到达了这里,后面跟着敌人的骑兵。祁连山的山一般都不陡,不像四川的山那样陡如城墙,高不可攀。敌人的马,一个冲锋就能跑到山顶,上山下山,如踩死在地上。我9军为了掩护30军,拼命争夺梨园关两边的山头。指战员红眼,赤手空拳,手持大刀,与敌军骑兵展开肉搏战。不到半天,我第九军仅存的半个团约1000人,大部分都没了。一些领导干部,如部队政治委员,25师政治委员杨,都英勇牺牲了。后来,他倾全力压迫我30军阵地。为了掩护指挥部和伤病员安全转移到山区,30军指战员前赴后继,与敌人进行了顽强的战斗。梨园口中,战马嘶鸣,白刃混杂,鲜血横飞。局势极其悲惨。那一天,我264团全军覆没,我263团损失大半。

6月5438+02日,我们带领所留3000余人的西路军战斗撤退,进入祁连山区的康龙寺地区。

50年来,弹指一挥间,梨园河内外山川依旧。两侧山峦起伏,怪石叠嶂,微红的岩壁气势磅礴。梨园堡位于梨园口东岸山坡下,东面是万斯村,南岸是南台子村。据当地人说,清朝顺治十五年,当地官员为防备国内的“黄范”和国外的“边患”,设立了梨园营。自康熙、雍正以来,一直驻扎于此设防,是历史上著名的军事要塞。20世纪30年代,正义与邪恶的两股力量在这里再次碰撞,爆发出经久不息的历史火花。

一年秋天,一位老将军来到梨园口。带着一张悲壮的脸,他挥手告别了他的追随者,独自在山野附近跌跌撞撞地走着,停下来寻找。将军的身影像石像一样在秋风中久久伫立。后来,他突然双膝跪倒在地,面对祁连山,他长时间跪不起...

1982年春,“八一”电影制片厂领导高瞻远瞩,第一次把反映西路军事迹的革命历史题材电影《祁连山的回声》献给了当时伟大的思想解放运动和广大人民群众。本片反映了西路军女子独立团在祁连山掩护大部队转移时的英勇过程,影片在梨园口现场拍摄。本片中饰演女团团长的女演员是中国妇孺皆知的央视美艳女主倪萍。她和她的船员们被红军女战士勇敢抗敌,输了宁死不屈,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故事深深震撼了。演员们极度悲伤愤怒,情绪失控,难以自拔,以至于电影拍摄计划几经更改...

有一张照片:照片里。薄雾,伤心的草,一排胸前带着白花的老少,弯腰鞠躬。这张照片记录了1990年10月5日,徐小燕等8位的亲属到梨园口战场祭奠烈士时,将许元帅的骨灰撒在梨园口上空的情景。许帅的儿子、儿媳、女儿和孙子们各自将一束鲜花放在秋草沙沙作响的黄沙地上,低头默哀良久。照片气氛凝重,很感人。

有人形象地说:每年农历祭亡之夜,梨园入口内外都能看到火光,人影最窄,年年如此。有一年七月七日的晚上,我亲眼看到和听到无数四川人在山谷里谈笑呐喊。队伍中有杂乱的脚步声和战马低沉的嘶鸣声。队伍里好像人很多,绕过了南台子,走远了。

当年的那一天,刚刚突破倪家营和硫磺沟的西路军,被马匪军的近万骑兵、步兵和民团紧紧包围在梨园口一带的山沟峡谷中,进退两难。隆冬,寒风凛冽,星稀云重。激战过后,剩下的数千勇士衣衫褴褛,腹中无食,面色焦黑,舌唇干裂。他们紧握刀枪,在野外与敌人面对面地躺着。山脚下的山谷外,有无数被敌人点燃的火堆和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包围圈。敌人在休息,马匹在装货,天亮后一场险恶的战斗不可避免。红军处于危险之中。

突然,几首女红军歌从山石间传来,在寂静的寒夜里格外响亮悠长,拖着长长的颤音,飘在弥漫着血片味道的夜空中:

祁连山下,雪下得紧,天气冷,夜也黑。

我们红军兄弟姐妹团结一致,不怕困难。

我们千里迢迢为穷人争取政治权力,

努力了三个月,没有后援。

恨马步芳在这里切断了道路,

我们红军在西进和东进的时候都是进退两难。

我在梨园口与敌人作战,

胜利后,举红旗打通“国标路线”!

啊!应该用什么样的情感,用什么样的笔墨来描绘和挖掘歌手的处境和心情?在战神激战的夜晚,沙哑的声音能唱出什么吉祥的歌?有点伤感,有点凄凉,但却体现了一种坚定的远大理想,一种必胜的信念!

几番回味,回味无穷,让人不禁热泪盈眶,不屈的叛逆者形象一下子变得无比高大,让人肃然起敬。

梨园口,梨园口,你是血与泪,历史与现实,理智与情感构筑的圣地,让人魂牵梦绕,肃然起敬。

1986的春天,梨园口。

临泽县民政局组织的红军遗骸调查组正在这里的山野行进。调查组成员多为当地农民,均经历或卷入过半个世纪前的战争。当时红军公平交易、待人和善、纪律严明的形象与马匪军的暴行相提并论,让这些老人深深怀念红军。他们不善言辞,感情也不好,但是他们很正直,很诚实,他们心里是知道是非的。听了政府干部的话,他们弄了几尺红布缠在腰上,背着工具和干部,上山下山,寻找红军遗骸的埋葬地。

李元保村的薛老汉今年77岁,从他祖父那一代起就一直住在这里。民国二十五年冬(即1936年冬),马匪围攻红军时,他家躲在村后的高山丛林里,亲眼看到马匪兵分多路沿红山湾、象山口包抄红军。红军大概没子弹了,阵地上很少有枪声。敌人一冲到阵地前沿,就看到红军提着大刀和枪托从战壕里跳出来,和敌人展开殊死搏斗,喊杀声震天动地。他至今忘不了那个骑着战马,冲锋时卷起厚厚黄尘,用马刀疯狂砍杀红军伤病员和妇女的可恶马匪。山谷里充满了敌人的狂吠声和受害者的哀嚎声,以及不幸落入敌人手中的红军女兵的嚎啕大哭声...

敌人撤退后,村里的人陆续回家,尸骨遍地,气味呛人。村里的长辈把青壮年聚集在一起,用牛车拉着,用木杆扛着,把散落在村后山沟峡谷里的红军遇难者埋了。死人太多了,只能埋在几个大坑里。春天过后,当天气转暖时,村民们盖上了厚厚的一层土。几十年来,薛老汉一直在这一带放牧种田。路过的时候,他总会看看这些红军坟。夏天下雨的时候,他总是忘记带一把铁锹去开垦红军坟,把雨水冲刷出来的尸骨埋掉。这一次,政府要把红军的遗体搬到县城新建的烈士陵园,隆重安葬。薛老汉非常高兴,连赞人民政府:“功德无量!功德无量!”他自告奋勇带调查组进山,为红军遗骸确定了四个埋葬地点。经挖掘,准确可靠。除了遗体,坑内还有纽扣、布片、裁成五星帽徽的铁片。可以清楚的看到,被头颈刀砍伤,上肢骨折的人很多。据分析,这是敌军骑兵冲击造成的。

在万斯村,红军遗骸被挖掘和清理。

在孜格达山,红军遗迹被挖掘清理。

在三岛硫磺沟,红军遗骸被挖掘和清理。

在蓼泉,红军遗迹被清理挖掘。

在倪家营王家墩南侧的红军墓地上,王世进领着一群人点着纸钱,默默的不知道念着什么。他还对红军坟前说,“孩子,咱们又打扰你搬家了。四清期间,我把你从野外搬来,在这里住了20多年。现在,党和政府在县城给你们盖了新房子。去住新房子吧。”他亲自带着大家,轻轻地铲着表土,挖着土堆,然后挖了一米。红军的尸骨裸露在外,白骨与黄土紧紧相拥。骷髅头黑黑的看着蓝天白云红日,似乎有点发呆。

1988 10 1,临泽县举行了几十年未见的盛会。城乡各条道路上,滚滚人流流向县城东郊。天气暖和吗?人们表情严肃。严重吗?每个人的瞳孔里都清晰地跳动着喜悦的火花——中国工农红军烈士陵园纪念碑揭牌暨红军烈士遗骸安葬仪式在中华民国三十九周年隆重举行。

中午12,一支由20多辆车组成的车队从祁连山脚下悄无声息地滑向县城。首尾1公里的车队,没有警车开道,没有喇叭鸣号,秩序井然,行人避让。车队缓缓前行,由南向北进入县城大街,在街上数万人的注视下,缓缓驶出东门外。每辆车都是白花花黑峰顶,其中16车装着十几个红漆木箱和红布口袋,装着1000多具红军遗骸。长眠荒野半个多世纪的红军烈士们,回到了生前战斗过的临泽县。

全世界人民,永远感谢临泽县人民!他们用尽一切办法,为红军烈士修建了这样一座令人欣慰的坟墓:3米深,花岗岩内衬沥青防腐,预制盖板,石栅栏,护堤,精选黄土,无数花圈和常绿松柏,等待英雄入殓安息。

下午2时,驻军某部12加农炮轰鸣,炮声隆隆,如同50年前战争中的炮声,回荡在河西走廊南北两山之间,激起无尽联想。原西路军老战士、成都军区副司令员陈,临泽县委书记甘春芳,县长,省民政厅警备区、张掖地委,青少年、工人、农民代表和定居的老红军都摸了红丝带。随着红绫落下,高大雄伟的临泽中国工农红军烈士纪念碑正式落成。

1000多具红军遗骸,在数千人的关注下,缓缓安葬在陵园宿舍。这些先为人民牺牲的烈士,都是工农的优秀儿女。他们来自大别山,来自瑞金大门,来自嘉陵江,来自大巴山脚下,来自秦陇大地。为了心中的理想,他们勇敢地爬上雪山,蹚过草地,跨过黄河,跨过戈壁,最后倒在祁连山下。半个多世纪以来,他们受尽了寒冷和孤独,受尽了被曲解和遗忘。今天,历史又恢复了本来的样子。善良的大沙河母亲用她宽厚温暖的心把他们揽入怀中,用她炽热的心熨平他们被寒冷侵袭的肌肤。妈妈的怀抱永远温暖,他们再也不会受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