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史上最著名的失踪者储安平说了什么?

对于的公众来说,如果说殷算是一个“思想史上的失踪者”,那么储安平算是一个真正的失踪者。不仅在思想史和新闻史上鲜有提及,而且他的生死至今还是一个谜,无人生还,无人死亡。

2015月19日,储安平关彝墓落户宜兴西郊外的龙树墓园,这里是储安平的故乡。因为储安平在文革中失踪,不仅尸骨未归,骨灰也无处可寻,甚至连死者的衣服都找不到。据当地媒体报道,所谓的“皇冠墓”就是一张塑料包裹的照片和一本塑料包裹的书。照片和书用红布包好,放在公墓管理方提供的陶坛里,楚安平的孩子为父亲下葬。

至此,从1966开始,失踪50年的储安平终于有了寄托哀思的地方。

储安平,1949之前,著名评论家,创办《观察》杂志,任社长兼主编。1949后,任光明日报总编辑、九三学社宣传部副部长。1957反右运动因为在《光明日报》发表了《对毛主席、周总理的几点意见》(著名的《党在天下》的讲话),作为典型迅速被推翻。文革期间受迫害,生死不明,至今未平反。

关于储安平,《储安平传》作者韩曙曾给予高度评价:“独立创办《观察周刊》,聚集一百多位一流学者讨论政治,使该杂志成为中国内战时期知识分子最重要的舆论阵地,创造了新闻史上著名的‘储安平时代’。”

储安平的评论主要是1949之前发表在《客观性与观察》杂志上的政治评论,尤其是后者。学者张新颖认为,这些话“最能反映储安平的信仰、思想、个性和工作作风”。学者谢勇在《楚安平》和《观察》中写道,一般来说,当历史发生变化,人们对具体事件不再感兴趣时,这些评论的价值就只剩下历史价值了。只有对历史感兴趣的人才会再复习一遍。但储安平的《观察》评论,似乎就是为今天而写的。"

这些应该是对储安平评论的最高评价。时隔半个多世纪,再看那些文字,不禁感叹。在千军万马的时代,文人报国的路径并不多。傅斯年曾经说过,“与其加入政府,不如组建一个政党。与其组建政党,不如办报。”在“言论狭隘,言论自由,处处顾忌”的时期,储安平选择设立“观察”来表达政治。

他在《观察》的就职词《我们的利益与态度》中明确提出了“民主、自由、进步、理性”的基本立场,明确了“公正、独立、建构、客观”的态度。字里行间,我们可以读出储安平的真诚,甚至是他的政治理想化。他认为这些追求是理所当然的。“国家政策必须让人民讨论,政府的进退必须由人民决定,一切治理必须对人民负责。”

以言治国不易,不偏不倚尤其难。而储安平旗帜鲜明,明确表示自己“不偏不倚”,更是难能可贵。他写道:“我们刊物的第一次尝试是对国家大事发表意见。意见,无论是性质上的负面批评还是正面建议,都是出于真心。这本刊物确实是政治见解的刊物,但绝不是政治斗争的刊物。我们背后没有任何组织,除了我们一般代表自由思想者,为善良的人们说话。我们会对政府、执政党、在野党做出不偏不倚的评价;我们评论他们只是因为他们在国家的公共生活中占据重要地位。”

储安平在其代表作《失败的统治》中指出:“作者认为国民党执政失败的主要原因在于他为维护其政权所采取的方法;仅此一条,就破坏大局。”而这个“一招”,就是“只知道加强‘政治控制’来维持自己既定的政权。”他的忠告是:“20年的历史表明,既定的政权不能仅靠被动的政治控制来维持;这条路不通,走的越近越死。一个执政的政党必须用自己的政绩来维持既定的政权。如果能这样,国家有利,党也有利;否则国家可能有前途,党永远没有前途。”

包括《中国时局》《政府应对纽约采取措施表明态度,大局浮动,学生潮如火,一片腐臭的污染》《评普利特访华自私不健康》《第二个闻一多事件绝不能搞》《政府的利剑指向《储安平》等许多著名文章》等,读来都是沉甸甸的,也能看出他对政治的极大热情。这种热情不是“担心添新词”,而是出于对政治的调查研究。

储安平在专著《英国故事集》中,对英国的国王、女王、议会、上院、下院、内阁、首相、大宪章、自由主义、种族等逐一进行了分析。这叫“采风”,他关心的是,“多少年来,英国是强国,中国是弱国。强与弱的理由是什么?”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托克维尔的《论美国的民主》,储安平的书可以算是《论英国的民主》。

相比其他著名评论家,储安平可能更纯粹一些。在斗争中与他一起经营报纸的冯评论说,他的理想是用言论的力量影响政府的决策。"我们通常的职业是讨论政治事务。"

储安平曾说,“我们的目的是为国家培养一点自由思想的种子,因为我们相信,为国家培养这颗‘种子’,就是为国家培养活力。”

这个时候评论有什么用?说到底,评论要先启蒙,思想的力量不可估量。所以,储安平会在他的《公民读本》里播下自由思想的种子。

储安平出生在江苏宜兴,那是一个小城。我去过陶豆很多次。作为“醉酒的中国”,紫砂壶举世闻名。可惜我看不到储安平的影子。我一直试图在那里寻找储安平人生理想的源头,却没有成功。

下次去宜兴,可以去龙树墓园,瞻仰他的衣冠冢。

虽然时间老了,理想还在,但是坚持理想的人已经不见了。幸运的是,自由思想的种子随处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