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移民如何评价汉娜·阿伦特?对世界有什么影响?

1.沉思与反叛——林贤治论

阿伦特:纪念汉娜·阿伦特百年诞辰的沉思与反叛

汉娜·阿伦特的作品和几本传记有八个中文译本。虽然她的主要作品《极权主义的起源》没有在中国大陆出版,但她的名字和主要思想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就为读者所知。

阿伦特于65438年6月+0906年10月+65438年4月出生于德国汉诺威的一个犹太家庭。她的父母是社会民主党成员,她的母亲是卢森堡的崇拜者。她在马尔堡和弗赖堡大学学习哲学、神学和古希腊语,后转到海德堡大学,师从海德格尔和卡尔·雅斯贝尔斯,深受存在主义影响。1933纳粹上台后,参与犹太复国主义的秘密活动,一度被捕,后移居巴黎。在法国,她继续为犹太组织工作。1940年,他与被流放的共产主义者海因里希·布吕歇尔结婚。同年,他被关进古尔集中营。法国沦陷后,他随母亲和布吕歇尔逃到马赛,次年去了美国。总的来说,她喜欢美国。二战胜利后,大批德国知识分子回到德国,她坚持留下。在这里,她首先为犹太文化重建委员会工作。她是谢尔肯出版社的编辑,芝加哥大学的教授,在几所大学做过讲座。其间,他出版了多种政治学著作和其他著作。有:《极权主义的起源》、《人类的状况》、《论革命》、《共和危机》、《艾希曼在耶路撒冷》等。197565438+2月4日,他在纽约的公寓里因心肌梗塞去世。

阿伦特作为政治学者的形象是在美国形成的。作为一个学者,她大大拓宽了政治学的范围,比如“极权主义”,很有独创性。它取自时代的经验,自亚里士多德以来从未出现在政治经典中。因为坚持自由写作,她不得不打破学院派的学术规范。她的大部分作品都是以评论和散文的形式出现,这绝非偶然。然而,在她充满激情的表达中,她与生俱来的沉思气质无处不在。她从哲学转向政治。

在实证主义者看来,阿伦特的著作既不严谨,也不偏颇。事实上,她死前受到了这样或那样的伤害。但关键是她及时介入现实,将思想聚焦于公共问题,即“人类处境”,达到了时代的核心。她深信,真正的思想者不在于完整,而在于开放。他没有像预言家一样把真理自己终结,交给人们,而是打开了思考的大门,让自己和人们在思考中共同行动,这也是阿伦特作为现代学者和传统学者的区别。

在确立个人身份时,阿伦特并没有把自己看作一个纯粹的德国人或纯粹的犹太人,而是一个德国犹太人。她拒绝同时被德国文化和犹太复国主义同化。对于美国来说,她也是一个“外国女儿”。她想成为一个边缘人,一个局外人,一个“有意识的贱民”。文人总是喜欢标榜“价值中立”,但她所争取的只是身份的独立,她的价值倾向却是明确的。对自由的渴望使她始终坚持独立批判的立场,不怕自我孤立。艾希曼审判是最突出的例子。我们可以看到,她不仅挑战社会上常见的善恶观念,“美化”屠夫和公敌,还直接将矛头指向受害群体、她的族群、犹太委员会,甚至所有犹太人最终反目成仇。这需要多么非凡的道德勇气啊!虽然她不是那种埋头专业的麻木书生,也不是那种与时俱进的聪明书生,但她是一个逆流而上的书生。她逆潮流而动,反叛她的时代,因为她深信自己所处的时代极其黑暗。

黑暗时代的人们首先写下了极权主义下的人类状况。

极权主义:群众运动、组织、宣传和恐怖

20世纪人们最难忘的经历是他们在极权统治下的生活。阿伦特在1949年写的《极权主义》第一次系统地描述了这种人类处境,并通过对传统社会的比较研究,进行了深入的理论总结。这本书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反犹太主义”,第二部分是“帝国主义”,第三部分是

“极权主义”这个词不是阿伦特发明的,而是20世纪四五十年代欧美普遍使用的。然而,阿伦特在他的著作中给了它一个明确的定义和内涵。极权主义运动是一场群众运动。“群众”和“运动”是阿伦特极权主义理论中的两个重要概念。在她的书中,她区分了“大众”和“暴民”。暴民是19世纪脱离阶级社会的人,群众是阶级社会解体的产物,不具备暴民那样的“阶级基础”。他们反映的是“全体人民”的利益,实际上是一群原子化的人。极权主义运动本质上是由这些孤立的个人组成的群众组织。它最显著的外部特征之一就是个体成员必须是完全的、无限的、无条件的和一如既往的忠诚。忠诚是极权统治的心理基础。* * *和极权主义运动的精英们必须不断地保持群众的忠诚以激发他们在运动中的献身精神。他们想让群众知道,他们存在于这个世界,占据一席之地,只是因为他们属于一个运动,是一个政党的成员。他们只能“受益于所属的党和党赋予他们的任务。”锻炼,持续的锻炼,它的实际目标是介绍尽可能多的人,并把他们组织起来。这样才能维持自己。

在谈到极权主义运动时,阿伦特强调了宣传和组织的作用。极权主义宣传之所以需要在群众中反复进行,是因为其思想内容是虚构的、非事实的、非经验的;但毫无疑问,有些概念可以通过逻辑推理产生长期不变性,这也可以称为“彻底性”阿伦特认为,由于缺乏自由交流的空间,公众失去了常识所提供的真实感。极权主义的宣传只是利用逻辑演绎的强制性,为他们提供了现实感的另一种替代品,“科学”,它具有恐怖的力量。如果在极权国家,宣传需要与恐怖互动,那么在极权主义拥有绝对控制权的地方,宣传就被灌输所取代。

《极权主义的起源》第二版于1958年出版,阿伦特加写了《极权主义的起源》一章,取代了第一版的“结论”部分。她写道:“极权主义是一种现代形式的暴政,一种无法无天的管理形式,试图只属于一个人。一方面,他们滥用权力,不受法律约束,服从统治者的利益,敌视被统治者的利益;另一方面,恐惧成为行动的原则。统治者怕人民,人民怕统治者。这些都是我们所有传统中暴政的标志。”她在书中将作为一种新的国家形态的极权主义与历史上各种形式的专制政治、独裁和暴政区分开来,并分析了其“现代性”特征。她在最后一章指出,除了极权国家的单一制结构之外,一个突出的现象是政党与国家并存,这在制度上是完全缺失的。极权统治藐视一切成文法律,甚至是自己的法律,发展成完全的独裁。这是一个警察国家。在这样的国家里,活生生的人被强行关进恐怖的铁笼子里,从而消灭了行为的空间。没有这个空间,就不可能获得现实的自由状态。极权统治的结果是,人们不仅失去了自由,甚至扼杀了他们对自由的渴望,扼杀了他们在政治乃至所有领域的自发性和创造性。整个社会都无所作为。

“极权主义企图征服和统治世界,这是所有绝境中最具破坏性的道路。”阿伦特深受极权主义的伤害,所以他竭力揭露极权主义,反对“从众乐观主义”。可以认为,意识形态和恐怖不仅是她学术道路的起点,也是她一生思想的交汇点。后来,她谈到了革命、共和主义和责任伦理。这些都与此密切相关,也可以看作是极权主义不同维度的延伸。

平庸的邪恶

1960 5月1日,在犹太人大屠杀中扮演重要角色的逃亡纳粹分子阿道夫·艾希曼在阿根廷被以色列特工绑架,随后被带回以色列。次年4月11至2月15在耶路撒冷受审,被判绞刑。阿伦特作为《极权主义的起源》的记者目睹了审判的全过程。据有关材料,他写了《纽约客》,在杂志上连续发表,引起轩然大波。

阿伦特的文章受到了广泛的误解和攻击,主要表现在两个地方:一是提出了“平庸之恶”的概念,而不是“艾希曼在耶路撒冷:一篇文章”

在阿伦特眼里,艾希曼不是恶魔,即使在今天也是一个“正常人”。在第三帝国,他是一个守法的公民,一个好党员。当然,没有理由认为你有罪。他承认自己不是灭绝的组织者。他负责协调和管理将犹太人送往死亡集中营,但只执行“自上而下的命令”,忠实履行职责。艾伦写道:“从我们的法律体系和我们的道德标准来看,这种常态甚至比把所有残忍的行为放在一起还要令人毛骨悚然。”她认为艾希曼是一个“官僚杀手”,所以她同意法院的判决。但同时指出,艾希曼不是一个作恶多端的罪犯,而是一个缺乏思考、没有辨别是非能力的人。在这里,她把罪犯与“平庸”联系在一起,说“艾希曼既不阴险也不凶狠,也不像理查三世那样坚定地‘装小人’”。恐怕除了对我的升职非常热情之外,没有其他动力了。这种热情本身绝不是犯罪。通俗地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因为他缺乏想象力。他不傻,但他一点想法都没有。这绝不等同于愚蠢,但却是使他成为他那个时代最大罪犯之一的因素。这就是平庸。事实上,除了现实和盲目,我们可以发挥所有潜伏在人类身上的邪恶本能,并显示其巨大的能量。这是我们在耶路撒冷学到的教训。”

阿伦特强调“平庸的恶可以毁灭整个世界”,实质上是强调了思维在政治行动中的意义。这是她深入思考群众问题的结果,群众问题是极权主义运动的基础。在极权主义运动中,为什么所有人都追随希特勒这样的独裁者?为什么纳粹主义这样的专制政权能得到艾希曼这样庸俗肤浅的人的支持?在阿伦特看来,根本原因在于整个社会缺乏批判性思维。

还有集体不抵抗的问题。阿伦特发现犹太人委员会提供了一份“驱逐名单”,助长了纳粹种族灭绝的主题,在审判中被刻意回避。她指出,几乎所有的犹太人都以某种方式和某种原因与纳粹合作,无一例外。没有他们的积极配合,策划的犹太人大屠杀不可能达到后来发生的规模。在报告中,阿伦特还列举并分析了德国下达驱逐犹太人的命令后,欧洲各国的不同反应。其中丹麦、保加利亚、意大利没有反犹主义;丹麦也公开表示反对,帮助藏匿和拯救犹太人,并一度将5919名犹太人运送到瑞典。相反,罗马尼亚公民普遍反犹,甚至以自发屠杀的方式屠杀犹太人,以至于党卫队不得不介入,以便以更文明的方式进行屠杀。阿伦特认为,罗马尼亚不仅是一个杀人的国家,也是一个堕落的国家。她指出,犹太人委员会没有在“帮助犹太人搬家”和“帮助纳粹驱逐他们”之间做出选择,这也是一种“恶行”。没有个体的反抗,也没有集体的反抗。对于纳粹在欧洲社会造成的整体道德崩溃,不仅仅是德国,几乎所有欧洲国家,不仅是迫害者,也是受害者,她认为耶路撒冷审判提供的内容是有冲击力的。

谁的罪?对于一个民族史无前例的大灾难的反思,阿伦特在这里的启示是,一定要分清法律上的罪行和政治上、道德上的责任。既要从政治制度上追究历史责任,也要从人性、道德等方面追究个人和集体责任。所谓历史反省,就是反省的责任。就像追究共同有罪一样,认为共同无罪不成立也是站不住脚的。

公民参与

1963年,阿伦特的《极权主义的起源》一书出版。卡尔·雅斯贝尔斯认为,这本书是作者在美国生活经历的产物,其主题是政治自由和追求人类尊严的勇气。而且评价不亚于《论革命》。阿伦特认为革命精神已经丧失,她将其视为现代人的悲剧,从而给予正面的解释,将革命与共和联系起来,重塑革命精神。把一个被极权统治迫害的知识分子的政治理想和激情,与后文革时代中国知识分子“告别革命”的论调相比较,真是有趣。

在书中,阿伦特重点讲述了法国大革命和美国革命。她认为,两次革命都非常重视公共自由和公共福利,但美国革命没有像法国革命那样限制公民的个人权利。它的成功经验表明,革命只能使权力掌握在人民手中。她指出,美国确实有其特殊性,所以它能够避免极权主义的影响,只是因为它没有基于历史和文化统一的国家统一。此外,从来没有出现过像19世纪的欧洲社会这样有凝聚力的阶级结构。作为一个移民国家,它是一个大众社会。然而,美欧文明同源也是事实。在阿伦特看来,革命和制宪一般是革命过程中两个不同的阶段。美国革命的一个特点是,它不是一场突然的暴力运动的结果,而总是由许多参与者的普遍协商和相互契约发起、推动和维持的。阿伦特说,“革命的目的是创造自由。”美国宪法的制定和定期修改是为了建构和扩大自由空间,使自由制度化。主张宪政建设不仅要考虑秩序和程序的建立,还要放逐自由和公众参与的精神;相反,阿伦特主张用“议会制”取代政党制和代议制,建立一个近乎“协商国家”的政治乌托邦,这种政治乌托邦主要建立在公众参与和公共空间的创造上。她认为,美国宪政制度的本质意义不是保护公民的自由,而是创造使人们能够政治组织起来、建立新的权力体系的自由:第一,真正体现了“权力属于人民”而不是任何政党的原则;第二,联邦宪政制度不是主权国家的一种形式,它保证没有主权权力的存在;第三,所有的政治体应该是平等的,互相约束,而不是互相平等和实行替代或合并;四个。民族既不是政治制度的基础,也不是历史和起源的同质性。在阿伦特看来,美国的缔造者们在创建共和制度时,的确是以罗马共和制度为最早的范本。但是,美利坚合众国的创建并不是为了重建罗马,而是为了创建一个新的罗马,它体现了一种延续欧洲共和传统、以政治自由为第一要义的创新精神。

50年代初,美国出现麦卡锡主义,迫害持不同政见的民众和知识分子,阿伦特本人也深受其害。然而,这种疯狂的“统一”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被纠正了。阿伦特确信,最重要的原因是美国拥有以联邦宪法为核心的各种自由主义制度。

是阿伦特在1972出版的另一本文集,包括三篇论文和一篇访谈。这些作品见证了20世纪60年代的越南战争、学生暴动、黑人民权运动和70年代初美国领导的世界性动乱,体现了阿伦特的政治洞察力。其中,《极权主义的起源》中强调的公民参与,对于保护美利坚合众国、促进其健康发展的理念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1971年6月,共和党危机公开了国防部长罗伯特·麦克纳马拉指示的机密文件,其中包括美国介入越南战争决策过程的记录,当时被称为“五角大楼文件案”。这些文件的内容暴露了许多与政治领域作弊有关的问题。阿伦特指出,事实是脆弱的,谎言,尤其是来自政府的谎言,更容易得逞。她说,“因为说谎者有一个很大的优势,那就是他们事先知道听众想要或期望听到什么,所以谎言通常比现实更可信、更理性。”其中有些谎言很容易被事实揭穿,但有些类型的谎言可以彻底抹杀人类存在的真相,从而侵犯和损害人类的自由。她指出,说谎有两种相关的方式,一种是宣传,比如越南战争;另一种是由专家和政治智库完成的。从一开始就具有自欺欺人的性质,因为决策者生活在阿伦特所说的“去事实化的世界”中。但她并没有因为政府的欺骗而特别沮丧,因为她对美国一直处于自由状态的新闻机构的公共服务持肯定态度。即使政府文件有严格的保密分类制度,也很难不被美国人民知道。此外,美国人民的天性中有抵抗破坏自由的力量的东西,这是她战胜政府谎言的希望之一。

阿伦特认为,公民不服从首先是一种美国现象,因为它源于契约社会中公民对法律的道德责任。她区分了非暴力反抗和良心反抗。公民不服从是一种集体的、开放的社会运动,旨在挑战政治权威的合法性,而良心反对只是一种个体行为。参与公民抗命的人都是有组织团体的成员。他们出于某种观点的一致性而一起行动,并采取反对政府的立场。当然,这需要宪法保障言论自由、结社自由、游行自由、罢工自由等基本人权。换句话说,即使他们属于一个基于同意的社会,这种同意也必然属于不同意权。她提供的理念是一种“契约论传统”。政府必须得到人民的同意。如果政府违背了委托,人民有权不服从。虽然公民抗命可能会转变为暴力,对共和国具有破坏性,但阿伦特仍然鼓励美国政府考虑将公民抗命纳入法律体系,因为她认为这是一个自由国家满怀信心地保护人类自由的手段。

在《论革命》一文中,阿伦特区分了权力、权威、力量和暴力。她反对暴力和权力,认为暴力只能导致毁灭,而不能创造权力,而且一旦开始就无法控制。因此,暴力最有可能的结果是“一个更加暴力的世界”。在她看来,权力是尊重人类多样性和保证政治自由的权利。当一个团体或政府发现权力正在丧失时,很容易试图通过暴力来维持对权力的控制。她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当暴力发生时,权力显然处于危险之中。阿伦特对暴力的讨论大多局限于契约式民选政府的理论前提。她将权力过度合理化,不仅忽略了权力所隐含的法律暴力,也忽略了在特定历史情境下不同政治力量之间不断变化的关系。在这里,大概是因为他在1968的学生运动中瞥见了20世纪上半叶极权运动中群众不祥的影子。

等待开悟

艾伦写了一本名为《纽约时报》的小说。所谓黑暗时代,她经历了极权主义和官僚主义占主导地位的20世纪;据她说,这是象征性的同时,并采取了更广泛的意义。其中,她写出了从莱辛到她同时代的许多诗人、作家和哲学家,包括像卢森堡这样的革命者,提供了精神领域的人物谱系。这几个人作为“时代的代表”,在时代把人卷入屠杀、混乱、饥饿、不公、绝望的时候,却几乎不受它的控制和影响,这是一个奇迹。

作为时代的思想家,阿伦特无疑是其中杰出的一员。如果她是专业爱好,就应该投身于哲学研究;事实上,直到她去世,她仍然有严肃的哲学思考。她最后一本未完成的书是关于暴力的。她声称她的主要活动是思考,而不是行动。在斗争的日子里,她没有成为革命者或抵抗运动的成员。然而,她的思考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被现实的政治问题,人类生存最迫切的问题打断。这种思维不同于一般学者的地方在于,它并不服务于知识的目的,而是与其实际生活的世界密切相关,是对存在意义的探寻。阿伦特试图通过思考打破现实,这主要来自于制度的保护,防止人类做出虚假和邪恶的行为,开辟广阔的公共空间。这种想法只能是批判和抵制。在《黑暗时代的人》中,她承认:“事实上,在专制条件下,行动比思考更容易。”为了人类的自由生存,她为自己选择了最孤立、最顽强、最艰难的工作:思考。

在《精神生活》序言的最后,阿伦特这样表达了她的信念:“即使在黑暗的时代,我们也有权利期待一种光明,这种光明可能不是来自理论和概念,而更多的是来自一种不确定的、闪烁不定的、常常是微弱的光明。这光来自一些男人和女人,来自他们的生活和工作。它们几乎在所有情况下都会点燃,并将光散射到它们在地球上生活的整个范围。因为我们长时间习惯了黑暗的眼睛,我们几乎无法告诉人们那些光是烛光还是炽热的阳光。”阿伦特热爱这个世界,她和她的作品就是这样一束温暖的光,让我们在黑暗中感受到人性和真理的存在,深受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