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评价李菁的话剧《大先生》?

《大先生》以剧本为基础,却有超越剧本规范的野心。剧本和舞台的磨合需要时间。我对文学文本更感兴趣。《大先生》一书包括剧本、自白、三人谈(李菁、陈丹青、赵立新)、片段等。不同的文本形成一个更大的文本,具有很强的互文性,这大概满足了李菁写不同风格的兴趣。《大先生》抓住了鲁迅所有的痛苦,以及他死前必须了结的所有烦恼。朱安,一个早就该死的“产物”,一个“可怜的四千年祭鬼”,被“四千年”害了,或者被鲁迅毁了。无解,只能以死来回答。鲁迅一边“杀死”朱安,一边撑起朱安的身体,最后把朱安变成了他的“遗物”。朱安的痛苦不亚于鲁迅。同样背负着“四千年”的重担,胡适的父母似乎更加淡定。冯顺弟也不识字。和比她大30岁的胡川(铁花)结婚后,她努力读书写字,后来成为一个大智慧的女人。冯顺弟的伟大智慧使胡适之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如果鲁迅处于“闭着眼睛死去”的状态,朱安一定是一个他想回答却回答不了的问题。

当然,还有把鲁瑞变成朱安,让那一瞬间立刻充满历史能量的鲁瑞-李菁,还有他的搭档许广平,一心想成为独立女性,却最终因为“爱”而牺牲自己成全了鲁迅,可见鲁迅的公共理想和私人生活并不完全一致。最有趣的是,鲁迅与革命和权力奇怪地同构。鲁迅热爱自由,但“他们”却用鲁迅禁锢了自由。《大先生》虚构了“天堂”的场景,让鲁迅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神奇”和“地狱”。鲁迅与权力的同构不是一个意识形态问题,但却是一个意识形态禁忌——思考这个问题,对权力和权威都是冒犯。大先生非常令人讨厌。有时候我觉得风格是文学的工具,洞见是文学的方式。有些真知灼见,只要披上语言文字的外衣,就成了小说、戏剧、诗歌、评论、散文、文学。《大先生》最吸引人的是它的洞察力,突破了风格之间的门户之见。致敬鲁迅的灵魂,了解鲁迅的强弱,最终会改变他的灵魂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