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影视作品能体现中美文化的差异?

还有《喜福会》,讲的是中国的后裔在美国的故事。这本英文小说叫做《欢乐财富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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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福会》讲述了四个中国移民妇女和她们在美国长大的孩子的故事。小说的题目《喜福会》本来是妈妈们打麻将的聚会。这些女性移民美国几十年了,却依然执迷于自己从小接受的传统教育,固守着中国几千年来渗透在女性血液里,几乎成了天经地义的封建男权思想。她们共同的理想是对女儿进行严格的教育和控制,让她们逃脱她们那一代女性的命运,成为她们眼中的幸福女性。然而,对于母亲的控制,女儿们以不同的方式盲目反抗。在这个种族、阶级、性别不平等的美国社会,两代女性上演了从互相争斗到殊途同归、互相认同的悲喜剧。在这部悲喜剧中,最打动人的不是人物说的话,而是他们不能说、不能碰、不能保密的话,这些话的背后是沉默。在这里,沉默成了一种象征,其巨大的破坏力摧毁了女性的自尊、自信和勇气,使她们在重度抑郁中失去了生存能力。但是,一旦沉默被打破,这种破坏力就会立即消失,压抑已久的人性就会复活,平衡和谐的关系就会恢复。《喜福会》中的母女悲欢故事,大部分都是以沉默和打破沉默这条主线来编织的。

比如吴素媛和吴静梅这对母女之间,很多年都是在沉默中度过的。母亲在童年时,毅然决然而又“残忍”地给了女儿以做清洁工为代价学习钢琴的机会,希望把她塑造成一个不同于自己,能被白人社会接受的优雅女性。而女儿则是“无知”,一味地反抗母亲的意志,反抗母亲权利的统治。在一个华人社区举办的少年天才表演比赛上,女儿演得一塌糊涂,让争强好胜的母亲在亲戚朋友面前丢尽了脸。当她回到家时,她女儿以为她妈妈会对她大发雷霆。然而此时的母亲却一反常态的淡定如水,沉默不语,脸上带着“没有内容”的麻木表情,沉默得可怕。没被训斥过的女儿的表现同样让人吃惊:面对妈妈的沉默,她的反应既不是惊讶也不是放松,也不是害怕,而是“失望”!因为那样她就不能“把她(妈妈)也吼出来,把心里的痛哭出来,靠在她身上。”在这里,沉默就像长在母女心里的恶性肿瘤,折磨着双方。这件事过去后很多年都是母女间的禁忌话题。女儿再也不会弹钢琴了,妈妈也不会坚持让她弹。琴盖锁住了女儿的痛苦和母亲的希望。在沉默中,女儿长大了,母亲老了。沉默的结果是“妈妈和我(静美)一直不理解对方。我们互相翻译对方的意思,我听的好像总是比她说的少,而我妈听的总是比我说的多。”相互的沉默和误解持续了很多年。女儿30岁生日之际,母亲将这架闲置多年的钢琴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她,却是她的遗愿。当女儿再次打开琴盖,弹奏一首她过去觉得很难的曲子时,她惊讶地发现,这首曲子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难。母女之间的这些无声的举动,象征着沉默的打破,以及两代人之间的终极理解和体谅。但是,价格毕竟太高了。牺牲了母亲对女儿的期望,牺牲了女儿半生的快乐,在她心里留下了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至此,我们不难看出沉默的巨大破坏力。

第二个值得我们关注的例子是盈盈圣克莱尔和莉娜圣克莱尔之间的故事。他们的沉默不仅仅是文字的消失,而是整个人的消失,是对自己的不断贬低和最终的抹杀。这是男权社会中女性的终极悲哀。可惜的是,当母亲这一代已经迷失了自我,女儿却不自觉地重复着母亲的故事,尽管她曾经如此激烈地反抗母亲的意志。在故事的开头,作者以母亲的口吻写道:

很多年来,我一直守口如瓶,不让自己的意愿表露出来。因为我沉默太久了,女儿听不到我的声音。坐在她豪华的游泳池旁,她听到的唯一声音是她的索尼随身听和她极其高大的丈夫的声音...

这么多年,我总是把自己藏起来,像个小影子一样到处跑,这样就没人能抓到我了。我的动作很隐蔽,女儿对我视而不见。她看到的只是她的购物清单,她的记账本和她整洁的桌子上扭曲的烟灰缸。

我想告诉她(女儿)的只有这句话:我们俩都消失了。没有人能看到我们,我们也看不到别人;没有人能听到我们的声音,我们也听不到别人的声音。没人认识我们。(谭,1993:64)

正如这位母亲的内心独白所描述的,她为了掩盖自己的屈辱而辛酸的过去——她无情的丈夫另寻情夫,她腹中的婴儿被她残忍地杀害以报复丈夫,她独自逃离家庭寻找出路——在经受了生活的折磨后,她变成了一只“老虎”,一个“隐形的幽灵”,一个能预知未来、看透一切、预言一切灾难的女巫般的人物。这种女先知或女巫般的人物在美国少数民族女作家的作品中也很常见,比如托尼·莫里森和爱丽丝·沃克作品中的母亲形象,也很耐人寻味。虽然她后来遇到并嫁给了一个对她很好但并不了解她的美国丈夫,和他一起搬到了美国,离开了家乡和过去发生的一切,但现在她已经沉默了太久,失去了活力:

我怎么能不爱这个人(她美国老公)?但这是一种幽灵般的爱。明明双手紧紧搂住他,却没有碰他;明明一碗满满的米饭摆在我面前,我却一点胃口都没有。不知道什么是饥饿,什么是饱腹感。(谭,1993:286)

就是这样一位沉默了半辈子,在情感和精神上几乎麻木和死亡的母亲,却在看到女儿不幸的婚姻时,出于母性的本能果断地打破了沉默:

我想用这种剧痛穿透女儿的厚皮,释放她体内的“虎气”。她肯定会反抗。因为这是老虎的天性。但我最终会打败她,把我的灵魂植入她的身体。母亲就是这样爱女儿的。(谭,1993:286)

这位母亲准备采取行动拯救她的女儿。她女儿呢?这个听着索尼随身听喝着可口可乐,在母亲眼里只知道物质享受的中国新一代女性的命运是怎样的?她的故事远不如她母亲的清晰和黑白分明。她认为自己在学校、智力、工作能力等方面与丈夫不相上下,甚至在某些方面比他更胜一筹:帮丈夫成立自己的建筑设计公司是她的主意。所以她认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她都“配得上这样的老公”。事实上,她的婚姻,甚至她的整个人生,在美国式的“分账”这种看似平等的规则下,正在悄然松动和瓦解。在游戏中,她渐渐忘记了游戏的初衷,失去了是非观念和自我意识,最后甚至幻想用经济上的包容和额外付出来换取丈夫的感情。失败的结果让她彻底失去了自尊和自信。面对大男子主义的威慑,她深深感受到了自己的软弱和无助,变得无助而无语:

我开始哭泣,我知道哈罗德一直讨厌这样。我一哭,他就难受,发脾气。他认为我在耍花招。但我真的没办法,因为我意识到我根本不知道这场争吵的最初原因。我想让哈罗德站在我这边吗?你愿意支付那个人一半以下的费用吗?我真的要结束这种两个人之间什么都清楚的生活方式吗?就算是真的,我们心里不还是会算这些账吗?那岂不是让我更难受,更不公平?……

这些想法都是错的,没有意义,我也不确定,整个人都陷入绝望。(谭,1993:180)

莉娜的问题确实令人困惑和发人深省,女权主义最初的目的是争取男女在政治、经济和社会地位上的平等。在中国流行已久的一句话中,妇女解放在很大程度上意味着“男女同工同酬”。先不说这个理想有没有实现。就算真的实现了,女人真的可以从此和男人平分秋色吗?莉娜的故事是这个问题最好的答案。每一分钱形式上的平等掩盖了问题的本质,那就是更为隐蔽和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的思维定势,以及人们早已无知的重男轻女观念。莉娜对这种让她痛苦不堪的男权观念的沉默和隐忍,把她推向了无言、无奈、无望的境地。在“男女平等”的生活方式下毁了一段婚姻,这难道不是对某些人心目中“平等”概念的一种讽刺性的新解读吗?可以断言,女性沉默是女权主义者乃至整个社会都应该更加关注的现象。在这里,“分享账户”成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反讽,一个在更广阔的语境中具有现实意义的隐喻。

在《喜福会》中,沉默的主题似乎无处不在,但又似乎是作者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书中的女性不仅是沉默的受害者,也是将沉默锻造成利剑来伤害对方的杀手。小说中的林多和韦芙丽就是最典型的代表。我的女儿韦芙丽十几岁的时候就很有下棋的天赋。每当她与人下棋时,就好像有一个神在暗中帮助她,她是不可战胜的。她在学校、市和州的比赛中赢得了奖杯,这让她的母亲非常自豪。她走在街上,向所有人炫耀一本杂志的封面,上面有她女儿的照片。这引起了她女儿的反感。吵架后,母亲一连几天三缄其口,对女儿下棋视而不见。最后女儿发了脾气,主动和妈妈讲和,继续参加比赛。然而奇怪的是,她体内的神奇力量从此消失了。她一次次输,直到最后不得不放弃下棋,从一个天才棋手变成了一个“普通人”。这是一个超现实的描述。女儿的神奇力量是母亲天然赋予的,母亲的沉默永远带走了她的天赋。在母亲眼里,女儿的生活是透明的,一切都逃不过她的眼睛。然而,当女儿带她参观新装修的住处,希望间接告诉她自己已经再婚,渴望得到她的认可和祝福时,母亲却置若罔闻,置之不理,或者干脆置之不理,将女儿悬在沉默的空气中,对她造成了比言语更严重的伤害。我女儿对此有亲身经历:“我妈妈知道如何让人痛苦,这种痛苦比任何其他形式的痛苦都要深刻。”这位母亲能把“白的变成黑的,黑的变成白的”,让女儿有一个调整好的、自我满足的新生活——包括新婚的丈夫,女儿和新继父的和谐关系,丈夫送的贵重礼物,皮衣,装修好的家;一切都变得毫无用处,毫无价值。母亲用沉默之剑将女儿刺死,更悲剧的是女儿继承了母亲的无望心理情结(她要得到别人的肯定才能安心生活)。一个不得已,另一个坚持不给。这场没有看到硝烟的无声战争,让母女俩身心俱疲,伤痕累累,对双方的感情造成了深深的伤害。有一天,当女儿下定决心要和母亲说清楚的时候,只有在母亲熟睡的时候,霍然才发现,她强大的“敌人”原来只是一个无害甚至脆弱的老妇人。这是多年来她第一次发现母亲的真实面目。母女交心之后。女儿终于意识到:

真的,我终于明白了,不是她刚才说的,而是原来是真的。

我明白我一直在争取的是什么:为了我自己,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一个逃到很久以前他认为安全的地方的孩子。我躲在这个看不见的碉堡后面,确切地知道对面藏着什么:她可能从侧面发起的攻击,她的秘密武器,以及她能看出我所有弱点的高超能力。然而,在我把头伸出碉堡向外窥视的那一刻,我终于发现了那里的一切:一个把铁锅当盔甲,把毛衣针当剑的老太婆,一个不被允许等待女儿邀请,脾气变得暴躁的老太婆。(谭,1993:204)

这是多么生动形象的描述啊!母女之间多年的情感和精神沉默,给彼此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创伤。一旦这种沉默被打破,战争的阴影也随之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两代女性之间可贵的重新认识和相互理解,这是女性的觉醒。他们最终意识到,在一个种族和性别歧视的世界里,女性应该成为朋友和同盟。对于书中的两代女性来说,很难破译对方的真实想法——那些隐藏在各种形式的沉默下的想法。但无论如何,他们都用自己的方式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年轻一代的女性从母亲那里汲取精神营养和力量,以积极乐观的态度面对新的生活。这也正是吴静梅在母亲去世后,代表母亲去大陆寻找失散已久的双胞胎姐姐时,在小说结尾所象征的。三姐妹终于在母亲的故土相拥,多年的返乡梦、母女团圆梦都随着沉默的打破而实现。这是一个多么欢乐的场景啊!

谭恩美是中国第二代女作家。像王玉雪和一样,她遵循母女关系的主题。他们都从母亲那里汲取灵感和素材。这是它成功的原因之一。在她们的作品中,“母亲的苛求代表着男人的苛求”是一种自我贬低、自我排斥、自我抹杀的传统观念,渗透在她们在男权社会的深层意识中,是一种可怕的集体无意识。在这样的观念下,他们自然永远达不到母亲的要求,也无法正视原本的自己。无论他们多么努力地去改变自己,用什么标准去改变,结果总是更多的失败和更大的痛苦。这是一些中国女性最大的悲哀。从这个意义上说,《喜福会》的启示之一是,在美国,所谓多元文化主义,即亚文化与主流文化一致的新格局,本质上只是掩人耳目的伎俩,是对亚文化同化和心理侵略的掩饰。那么,中国女性也和其他少数民族女性一样,只有重新发现最初的自我,打破文化和性别的沉默,以自己的方式自尊、自信、自主地面对生活,才能最终进入“幸福快乐”的境界。

最后,让我们回到本文开头提出的一个问题:看到作者通过她的16位女性人物讲述的故事,了解她们深沉沉默背后的心曲,对我们曾经习以为常的问题进行新的思考,你是否还能把这部小说作为一种清淡可口的零食来消化,无论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在西方还是在东方?在这里,我们不禁想到海明威著名的冰山理论,我觉得在这里也适用:如果人类文字的世界占了他整个世界的十分之三,那么谁又能忽视冰下寂静世界十分之七的力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