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朱自清的一则轶事

声明写完后，我想征集签名，照例决定每人负责联系几个人。大多数老教授都是我的差使。我拿着稿子去找朱自清先生。那时候他的胃病很严重，只能吃很少，吃多了就吐，脸也瘦了，声音也低了。他孩子多，生活比谁都艰难。但他一读手稿，就毫不犹豫地签了字。他在写作方面一直表现良好。这一次，他用颤抖的双手一丝不苟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这里还要说明一点，他在1946从昆明回到清华校园后，态度明显转变，不再沉默。他反对内战，憎恨国民党。他对* * *的看法也开始转变。他曾在公开集会上朗诵解放区的诗歌，有时还会盛装打扮，和学生们一起跳秧歌，弄得满头大汗。在反对美国一些反对国民党的宣言、电报、声明的斗争中，我总是找他。他一看到我，就明白了他的目的。“签了吗？”看完稿子，写上你的名字。就我记忆所及，十有八九是他签的。有时候他们不签，因为字有点生气。这次也找了一些其他的教授，都是平时比较熟悉或者住在附近的。大部分都签了名，但也碰了钉子。有一个教授，他只有三个孩子，但他的回答很简单:“没有！我要活下去！”朱自清胃病就是饿，家里人口多，需要赡养。昆明后期有人算了一笔账，像我们这种人的工资只有十元左右相当于战前的银元。朱自清关心政治，但不怎么发表意见。可以说他很温柔，没有脾气。抗战时期，消息被国民党封锁。大后方的人们并不清楚国民党消极对抗日本帝国主义的真实情况，而是积极与* * *摩擦，掀起了几次反共高潮。他认为只要你反抗，就应该过苦日子，少抱怨。虽然他同情昆明的许多政治活动，但他很少参加。国民党反动派暗杀了闻一多，闻一多非常愤慨。复员后回到北平，看到美帝国主义帮助国民党打内战，态度发生了变化。他在美帝国主义及其走狗国民党反动派面前站了起来，除了少数例外，他都加入了我们。有几件事值得一提。一是他努力编纂《闻一多全集》。我在《全集》的后记中指出:

裴贤先生是十几年的老朋友，老同事。为了这本书，他花了一年时间收集遗产，编辑和修改。目录已经拟好了...总之，没有裴贤先生的努力，是不可能编辑出这本集子的。

当时编纂多部全集的行为，是对国民党反动派的抗议和谴责。相反，与某些人相比，这些人曾经是一朵的同学或老同学，是二三十年的朋友，但一朵去世后，他们从来没有关心过，也没有写过纪念文字。另一个是他对年轻学生的热爱。比如有一次他系里两个学生打架，一个是民盟的，一个是国民党的。打架的原因当然是政治上的，两人都向老师投诉了。青子先生怕同窗闽清吃亏，暗中劝他做些让步。我得知后，写了一封信，请他考虑一下政治上谁对谁错。可能措辞有点尖锐。第二天，他来我家，很认真的说明了自己的意图。春秋时，他归罪于圣人。他说了一些关于进步学生的话，为了保护他免受青年团的报复。同时，他也同意我的意见是正确的。事后我把这个情况告诉了闽清的同学，这个同学也很感动。他反对国民党特务统治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从我亲身接触的一件事也可以看出来。此时，国民党反动派为了挽救高校垂死的命运，加强了对高校的特务控制。为了抗议，我写了一篇学术论文《明初的学校》，讲明初，骂国民党反动派，寄给学校刊物《清华学报》发表。杂志的一些编辑是党员的国民。当然，他们拒绝发表，认为这不是一篇学术文章。我与子清先生进行了交谈，他也是该杂志的编辑成员。他给主编写信，极力主张发表，终于发表了这篇文章。从这件事可以看出他思想感情的变化。

因为长期被胃病折磨，身体太虚弱，但他也知道天快亮了，乌云即将过去，好日子就要来了。他很高兴，在桌子上的玻璃板下写了两首诗:“但是当你看到太阳时，尽管他很辉煌，为什么你要在黄昏时失望呢？”取材于唐代李商隐的诗《夕阳无限好，被将临的夜埋没》。这两首诗非常贴切地表达了他当时的心情。

7月23日，在清华大学工字堂召开“知识分子今日任务”座谈会，这是他最后一次政治活动。我亲自请他到家里，陪他从北院走到工字厅。他走了一会儿，停了一会儿，断断续续地对我说:“你说得对，路也对。然而，像我这样的人还不习惯。要教育我们，就得慢慢来。这个会跟上你。“他也在会上发了言，主要段落也是一样的。他说:“知识分子有两条路:一条是扶闲人向上爬。封建社会和资本主义社会都有这种人。一个倒下了。知识分子能上能下，所以是一个阶级，不是一个阶级。很多知识分子放弃既得利益并不容易。现在我们过着大众生活。

我还不能活。并不是理智不愿意接受。理智知道应该接受，但习惯改变不了。"

青子理性地知道，他应该放弃既得利益，过大众生活。他又迈出了一步，这是一大进步。他拒绝购买美援面粉，签字后这一天的日记记录了这件事:18年6月，这件事每个月要损失600万法国法郎，对他的家庭影响很大，但我还是签了。既然是反美，帮助日本，那就直接从自己做起吧。这表明了他的决心。

不仅如此，在他去世的前一天，他告诉他的妻子:“要记住的一件事是，我签署了拒绝美国援助面粉的文件！”“青子先生是旧社会知识分子中的典型人物。他曾经是一个自由主义者，他不喜欢参加政治活动，尤其是那些激烈的和咄咄逼人的活动。然而，他有正义感。随着国民党和美帝国主义对中国人民的奴役和压迫的加强，对中国人民的武装挑衅、屠杀和镇压，他终究是受不了了。他言传身教，通过文化生活、朗诵诗歌、跳秧歌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另一方面，他坚决拒绝走中间路线和第三条道路。当时要求他参加国民党办的中间路线刊物《新路》，他坚决拒绝。然而，尽管他生病了，他还是参加了我们的研讨会。

他明辨是非，爱恨分明。在晚年，他终于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昂起头，站了起来，宁愿饿死，也坚决拒绝敌人的“救济”。这种道德操守，值得今天学习。“我们中国人有骨气。许多过去是自由主义者或民主个人主义者的人，在美帝及其走狗国民党反动派面前站了起来。”(《毛泽东选集》第4卷，第1499页)毛泽东同志称赞闻一多和朱自清的骨干，说“闻一多要称赞，朱自清也要称赞”，这是我们逝者的责任，尤其是闻一多先生和朱自清先生的战友。这首歌颂我们民族英雄主义的颂歌，未来还有待分晓。这篇文章只能算是重读《告别斯图亚特·莱顿》一文引起的一些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