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图的美学观对西方美学史有什么影响?

柏拉图在西方文化思想史上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极度贬低他的近代英国哲学家波普尔也认为:“人们可以说西方思想要么是柏拉图的,要么是反柏拉图的,但任何时候都不是非柏拉图的。”

柏拉图的《埃皮法涅》是西方第一部系统论述美的著作。这段对话对美学最大的贡献就是区分了“什么是美”和“什么是美”。“我问的是美本身。这种美本身,当加到任何东西上时,就使它变得美丽,不管是一块石头,一块木头,一个人,一个神,一个行动,还是一门科学。”柏拉图对美的追问本身被称为对天才的追问,西方正是伴随着这种追问才产生了美学。两千多年来,美学家通过探索美的本质来理解和解释各种具体的美的现象。从这个意义上说,柏拉图是哲学美学的始祖和奠基人。

柏拉图从哲学的角度提出了“美是什么”的问题,并对这一问题做出了哲学的回答。“美是公式”的影响现在已经没有人相信柏拉图的公式存在于世界的另一端或者天国,但是我们仍然可以在他的公式理论中找到积极的内容。柏拉图的理性理论在西方美学史上有着悠久而广泛的影响,柏拉图的思维方式使美学成为一种美的哲学。

柏拉图提出了“什么是美”的问题,他把美的本质与美的现象区分开来。他想寻求一个普遍的因素,因为这个因素,各种美好的现象变得美好。虽然很多人对柏拉图的回答并不满意,但两千多年来,美学家们一直追随着柏拉图的脚步,在琢磨这个普遍的因素: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客观还是主观?自然的还是社会的?内容还是形式?这些都是哲学问题。所以柏拉图的提问是从哲学的角度。

同时,柏拉图的回答也是一个哲学的回答。因为柏拉图是根据他的哲学体系来回答美的问题的,所以他的回答和他的哲学体系是密切相关的。我们已经说过,根据柏拉图的哲学体系,世界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可见的易腐的,一部分是不可见的永恒的。各种美的现象属于前者,美的原理属于后者。柏拉图的美学理论是其哲学理论的有机组成部分。美学是哲学的一个分支。对于美的本质这个问题,各种哲学体系都会提出自己的答案。正因为美学与哲学的这种关系,西方美学史上最著名的四位美学家,即希腊的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德国的康德和黑格尔,首先都是哲学家,而不是艺术理论家。

柏拉图的理性理论使他的美学成为一种本体论。本体论是研究存在的理论。在柏拉图看来,美与存在是紧密相连的。美在于理性,理性是唯一真实的存在,来自于整个世界。毕达哥拉斯的数字美学也是一种本体论美学。它们的数是指事物的结构,是本体论的;数字的和谐是美好的,所以数字是审美的。如果说柏拉图的本体论美学和毕达哥拉斯的本体论美学有什么区别的话,那么这种区别就是:对于毕达哥拉斯来说,宇宙是自在的;对于柏拉图来说,宇宙成为一种社会存在,因为他的理论是宇宙和人类社会生活中一切事物的生成模式。在柏拉图看来,美的对象是有层次的。他们的上升台阶是:一形之美,万物之美,心灵和行为系统之美,知识和学问之美,最高台阶是理性之美。美的层次取决于存在的层次,存在的层次取决于与物质的距离。柏拉图关于本体论美学、美的层次和美的水平取决于精神与物质的关系的观点,直接影响了罗马新柏拉图主义的领袖普鲁丁和中世纪基督教美学最重要的代表奥古斯丁。柏拉图的路线贯穿了整个西方美学史。

柏拉图的理性理论也对文艺复兴和浪漫主义运动产生了重要影响。文艺复兴时期,在意大利佛罗伦萨建立了柏拉图学园,柏拉图甚至被奉为神。伟大的艺术家米开朗基罗参加了学院的活动。在西方美学史上,朱光潜先生指出,文艺复兴时期的一些理论家用柏拉图的公式来论证美的典型客观性和普遍标准。浪漫主义运动时期,大多数人把“理性”理解为“理想”。这一时期的许多诗人和美学家都不同程度地是柏拉图主义者和新柏拉图主义者,最明显的是德国的赫尔德、席勒和英国的雪莱。

摘自凌《美学十五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