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黑龙江的一些地名听起来不像汉语？
文贤号4296
哈尔滨师范大学学报
原始版本号199404
原始页码073-075，068
分类号K91
中国地理。
作者郝青云
复制发行号199504
黑龙江省地名的特点
主体
黑龙江省以中国最大的河流黑龙江命名，面积超过45万平方公里。自古以来就是多民族聚居地。目前这里居住着49个民族(中国有56个民族* * *) [(1)]。其中，当地居住着10多个民族，有满族、蒙古族、达斡尔族、鄂伦春族、鄂温克族、赫哲族、锡伯族，还有汉族、朝鲜族、回族、壮族、藏族等。所以黑龙江省的地名也是用许多民族的语言命名的，具有鲜明的民族色彩和地方风格。
黑龙江省是满族的故乡，满族是女真的后裔。所以黑龙江省也有一些以女真人命名的地名，但数量很少。比如哈尔滨，是女真语“阿勒金”的音译，意为“荣誉”、“威望”[2]。阿城，是“阿勒丘卡”的缩写，是女真语“安奇古”和“安奇楚”音的音译，意为“黄金”[3]。乌裕尔是女真语“普语”的音译，意为“涝洼”[4]。额哈屯，今有大小嘎哈屯。“嘎哈”是女真语，意为“乌鸦”[⑤]。明清时期，特别是清代，黑龙江省的主体民族是满族，这里的山川、河流、城镇、乡村多以满语命名，构成了我国主要的民族语言地名区之一。以满语命名的地名早就被翻译成中文，但基本保留了满语原文内容。这类满语地名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借音，一类是取意。借款人如:松花江，即满语“松嘎里乌拉”，意为“天河”；牡丹江，即满语“牡丹江乌拉”，意为“弯弯的河”；依兰，满语“依兰哈草”，意为“三姓”；拉林，满语:“惜”，意为“耳目一新”；巴彦，满语“伯颜苏苏”，意为“富裕的村庄”；萨满屯，萨满是满族的“萨满”，“萨满”是满族原始宗教萨满教中的巫师[(6)]。这样的地名很多，随处可见。例如:黑龙江，即满语“萨哈连乌拉”，“萨哈连”是“黑”的意思，“乌拉”是“河”的意思，所以河的形状像龙，是汉族的会徽，所以翻译成汉语就是“黑龙江”[7]]。小马岗在满语中的意思是“阿革毛鲁昭根”，意思是“小”，“毛鲁昭根”的意思是“马蹄”。后来“马蹄”被改造成了“马刚”[8]。黑河市，原名大黑屯，是满语“巴萨哈连”，“安巴”意为“大”，“萨哈连”意为“黑”[9]。这样的地名数量很少。大概是因为满语容易表音，翻译成中文很难表达意思。有些满语地名的词汇中有两种或两种以上的含义，有时很难确定取哪种含义。比如:拉拉屯，“拉拉”的意思是“糯米”、“结束”；乌苏里江，“乌苏里”意为“天王”、“顺流而下”；佳木斯意为“尸体”或“驿站”。如果翻译不准确，就会出现一些错误。此外，还有一些直接用中文命名的地名，如:黄征旗的头屯、二屯、三屯；黄旗头屯、二屯；正红旗头屯、二屯；蓝旗头屯、二屯、三屯等。这些地名虽然没有用满语命名，但是和满语有直接关系。清朝初年，为加强北方边防，自康熙起八旗官兵进驻黑龙江，即所谓“驻防八旗”。乾隆初年，史静附近齐静的闲散人员被迁到黑龙江，称为齐静垦区。今后，我们将继续对北京旗的闲置人员进行安置。随着这些旗人的定居和耕种，出现了一些新的满族村落，于是出现了上述村名。
黑龙江省还是蒙古族、达斡尔族、鄂温克族、鄂伦春族、赫哲族、锡伯族的故乡，所以很多地名都是以这些民族语言命名的。黑龙江省西部多以蒙古语命名，如安达，蒙古语意为“朋友”；富拉尔基是蒙古语，意为“红酒”；拜泉，蒙古语，意为“珍贵的泉水”；克山是蒙古语，意为“门”。黑龙江西北部和北部的大兴安岭和小兴安岭地区的许多地名都是用鄂伦春族或鄂温克族语言命名的，如加格达奇就是鄂伦春族语言，意为“樟子松生长的地方”。蒙古"[(10)]；瓦拉干，鄂伦春族语，意为“阳坡”；白银那翔，鄂伦春族语，意为“三富之地”[(11)]；塔拉山是鄂温克族语，意为“桦树皮”；库鲁鲁，一种鄂温克族语言，意思是“山野自然发火”。黑龙江中游和松嫩平原有的地方以达斡尔语命名，如齐齐哈尔，达斡尔语，意为“山沟里没有阳光的急流”；摩尔根，达斡尔语，意为“善骑射之人”；扎龙，达斡尔语，意为“野鹅”。三江平原是赫哲族的故乡，很多地名都是赫哲族语。比如福晋是赫哲族语“福柯金”的音译，意为“高岗”；Lahasusu在赫哲族语中是“老房子”的意思；达木克，赫哲族语，意为“烟草”。大兴安岭和嫩江流域是锡伯族的发祥地和早期繁衍地，这里的一些地名是由锡伯族人命名的。比如兴安岭，锡伯族语中“兴阿林”的谐音，意为“白山”、“极寒之地”。今天有大小兴安岭[(12)]。锡伯语图尔城，意为“第一”、“雄关”，故又称锡伯头城、锡伯头城[(13)]。锡伯族语Taubkan，意为“15里”，即来自塔哈的15里[(14)]。以上地名基本反映了当今各民族的分布和迁徙情况。
汉族是中国的主要民族。辽金时期，大量汉人通过政府移民进入黑龙江。泰来县塔子城古城出土的辽代大安七年石刻遗存上有47个汉族姓氏[(10915)]，说明早在辽代就有汉族人在黑龙江西部定居。金朝采取了“真正的内地”政策，即政府有组织、有计划地将岩云地区的汉人迁入“黄金内地”，即阿什河流域。此后历代都有汉人来黑龙江，尤其是清末，山海关大批山东、河北、山西的流民读到黑龙江，他们从事垦荒、农耕。汉人的涌入，形成了很多汉人聚集的村落。这些村庄都是以中国人命名的。比如北安，是北方的和平之地。严家岗、白家堡、周嘉、牛家等。解放后有“十万官兵，百万知青”开发边疆，建设北大荒，于是出现了一些新的地名。如:851，852，597，855，前进，友谊，建三江，红星等等。黑龙江以中文命名的地名数量最多，也不迟于其他民族语言命名。比如辽史中最早出现“黑龙江”这个名字。
黑龙江省的土著民族大多从事渔猎和游牧，与此密切相关的地名十分常见，所以黑龙江省的地名带有渔猎游牧文化的色彩。反映渔猎活动的地名，如:汉达奇，满语，意为“跑马沟”；木兰是满族，意思是“围场”；布扎，满语，意为“渔猎”；阿索是满语，意为“网”；饶河，满语，意为“多兽之地”。与渔猎有关的地名，如海伦，满语，意为“水獭”；易达惠是满语，意为“狗”；乐福是满族，意为“熊”；西哈是满语，意为“小鱼”；宝卿是满语，意思是“猴子”。反映游牧生活的地名，如莫力达瓦，是蒙古语，意为“牧马岭”；阿杜其，满语，意为“牧民”。与游牧有关、以动物命名的地名，如穆棱，满语，意为“马”；特门河是满语，意为“骆驼”；虎林，原名尼玛寇，满族，意为“山羊”。此外，还有以渔猎游牧相关产品命名的地名，如扎林河，满语意为“麝香”；塔哈是达斡尔语“蚌”，俗称“蚌”；鸡西，满语，意为“有毛有毛”；乌吉米，满语，意为“森林养蜂之地”。
黑龙江省的历史变迁也很复杂。其人类活动的痕迹可以追溯到旧石器时代晚期。商周时期为肃慎、东湖之地，汉代为娄、伏羲、鲜卑之地，唐代为石韦、米@ 1Hé @ ②之地，辽代为东京、上京二路，金属上京之路，分属岭北、辽阳，明代定名为女真、米@ 1Hé @ ②。许多地名的变化都与这些历史变迁和政治变迁密切相关。所以黑龙江省的地名比较复杂。其复杂性表现为一地多名，一地多义的现象。例如，黑河市，历史上被称为艾浑，艾虎和艾惠河，因其境内的艾惠河而得名。爱辉是满语，意思是“牛逼”。爱辉分为新爱辉城和老爱辉城，都叫黑龙江城。黑河市，又名大河屯，满语称为“安巴萨哈连”，因黑龙江[(16)]而得名。黑龙江，又名乌龙河，古称洗澡水、南水、万水河、王剑河、石坚河、黑水河，满语称“萨哈连乌拉”，意为“黑水河”。黑龙江又叫阿穆尔河，阿穆尔蒙古语、达斡尔语为“和平”，鄂温克语意为“右边的河”，赫哲族语为“大水大河”[(17)]。齐齐哈尔，辽说是跋骨，金说是庞格城，元说是苦，明说是苦，清说是卜奎，又称齐齐哈尔。其中，布奎是蒙古语，意为“大力士”，齐齐哈尔是达斡尔语，意为“边城”。康熙年间，出版了《龙沙略》，人们称之为龙沙。龙沙，在古代一般指关外的大片土地，而不是一个地方。方式济(清康熙年间，曾为中书舍人，因文字狱灾流亡黑龙江。)以“龙沙”为名，写了一本叫《龙沙略》的书，齐齐哈尔是黑龙江将军衙门的驻地。即后人戏称其为“龙沙”[(18)]。黑龙江省地名的复杂性还表现在:同一民族、不同部落或不同民族在不同历史时期对同一地区有不同的名称，后来几个名称可以并存。比如:逊克，“逊”是满语，意为“乳浆”；“克”是Chichet的意思，是鄂伦春族语言，意思是“付的房子”[(19)]。木兰到了河边，“木兰”在蒙古语中是“江”的意思，“达”或“答”在满语中是“元”的意思[(20)]。Suketasusu，“Suk”是蒙古语，意为“斧头”；“台”是蒙古语，意为“你”；“苏苏”是满语，意为“村”。此外，一些以少数民族语言命名的地名过于迁就表音翻译中的汉语词义，其民族性和意义也容易混淆。比如张广才岭，一般认为是用中国人的名字命名的，但实际上“张广才岭”是满语“遮根成林”的音译，意为“吉祥如意”[(21)]。伏羲沟一般被认为与该地区丰富的黄金有关。其实“伏羲”是由满语“福晋”(意为“娘娘”)演变而来，用满语命名。小高梁村通常被认为是因盛产高粱而得名。其实这里的民族高粱很少。“高粱”在达斡尔语中是“Geolin”的意思，意为“中心”或“中游”[22]。可见这些地名与其家族和意义相去甚远。如果只从表面现象去理解它们，必然会导致误传。
地名的产生和演变与特定的历史条件有关，是历史发展的记录。黑龙江省历史上鲜卑、契丹、女真、蒙古等民族先后建立过北魏、辽、金、元等政权。米ò @ 1Hé @ ②人还建立了地方政府——渤海国。作为他们经济生活、军事活动、风俗民情的记录，他们给我们留下了大量的历史地名，其中一些地名一直被沿用并影响至今。这是黑龙江省地名的又一特色。比如:铁力，辽属铁力之地；赵州，即晋代上京路赵州；渤海国都城渤海镇，到北京龙泉府。唐代，佛教传入渤海后，出现了反映宗教信仰的地名。比如:佛山、观音山、喇嘛河等。元代的辗迟、明代的卫所、清代的克伦邦都留下了大量的历史地名。比如位于嫩江县中部的科洛，就是元代的科洛站，是元代香洲(今吉林省农安县)至阿玉(今爱辉县)交通干线上的一站[(23)]。飞克图，即明代的飞克图卫。韦克图源于女真语“皮古敦”，意为“休息”，“图”意为“站立”[24]]。三卡，位于呼玛县南部，是清朝为了加强边防，在黑龙江右岸设置的，后来该卡被称为地名。呼玛十八站、塔河十九站、二十二站都是清代嫩江至漠河采金栈道上的站[(25)]。有些地名有其历史传说，比如呼兰，是满语，意为“烟囱”。相传康熙年间，在呼兰河入海口设置驻军，故名。卡伦山，满语，意为“驿站”。传说是康熙年间在这里设立的卡伦。胭脂沟据说叫[(26)]是因为慈禧太后用这里出产的黄金作为购买胭脂的资金。炮山，相传康熙年间，为反击沙俄侵略，在此山上鸣枪。此外，一些历史地名随着历史的发展也发生了变化。如五常县西北的应城，是清代海东青(一种猎鹰)驯养和向皇帝进贡的地方，故称“鹰城”，现由“鹰”改为“营”；已经失去了初衷[(27)]。桦川县的万里城，即清代的洼里、屯，满语“洼里”意为“放弃”、“舍弃”；“河屯”就是“城市”的意思。因此，万里城在清朝是一座鬼城。这一带至今仍有古代废弃城市的遗迹[(28)]。
综上所述，黑龙江省的地名基本反映了该地区的历史沿革、民族分布和迁徙、民俗风情、宗教信仰、经济生活等各个方面。因此，揭示黑龙江省地名的产生、演变和特点，有助于深入了解和研究黑龙江省多源一体文化的形成、历史地理、民族历史情况和历史事件，有助于发挥地方优势，弘扬民族文化。
注意事项:
(1)根据黑龙江省统计局关于1990省人口普查的公报。
(2)张生学等:《黑龙江省地理》，第229页。
(3)(4)邓青林:《黑龙江地名考证》，第37、57页。(本文多处引用该书)。
(5)(6)艾敬:哈尔滨街道地名的由来，哈尔滨历史，1994，1号，11号。
(7)邓庆林:《黑龙江省地名考证》，第169页。
(8)(14)(22)敖:《论塔河流域的达斡尔族和满族村民及其简史》，黑龙江民族丛书，1990，第3期，第72-73页。
(9)(10)(11)(12)李蕃多:黑龙江地名指南，第291、323、326、315页。
(13)闫芳:《黑龙江少数民族简史》，第146页。
(15)甘志庚、孙秀仁:《黑龙江古代民族史纲要》，第327页。
(16)(18)(20)(23)(24)(27)邓青林:《黑龙江地名考证》，第68、19-20、184、78、38、5655页。
(17)(21)(28)马月山与李言平:论黑龙江地名的特点，《北方文物》，1985，第2期，第53-56页。
(19)(25)(26)李蕃多:《黑龙江省地名指南》，第309、315、318、322页。
(本文作者为哈尔滨师范学院历史系讲师郝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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