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大劫案》是一部怎样的电影?
没看过宁浩早期的作品《周四周三》、《香与绿草》,也没看过宁浩传说中的《无人区》。我只看过宁浩的两部电影《疯狂的石头》和《疯狂的赛车》。也许我没有资格评价宁浩,也许我误解了他。那我就说说我之前对宁浩的看法。
当时我觉得宁浩是国内为数不多的认真讲好故事的导演。对于商业片来说,宁浩很少有一个虔诚的导演。也许他更期待拍艺术片,但至少他不认为拍一部商业片是一件简单的愚弄低俗、庸俗、无知的人的事情。他精心设计故事,结构化情节,充分尊重每一个可能走进电影院的人。我在好莱坞导演中见过这种对待商业片认真、虔诚、一丝不苟的态度,但在中国导演中很少见到。
正因为宁浩对观众的尊重和他的细心,我作为观众一定会回报他的尊重。我会觉得看宁浩的电影,买cam——或者下载而不去电影院花钱,是对宁浩的一种遗憾,也是对观众的尊重和认真。
所以,我不需要知道黄金大劫案里的明星都是谁,有什么故事。仅仅是导演是宁浩就足以证明我花钱去看电影是正当的。
看完的结果是深深的失望,带着愤怒。我承认只给一个明星是有失偏颇的,但是失望和愤怒的感觉不仅仅是因为觉得自己看了一部烂片,而是觉得宁浩不应该拍这样的片子。
也许我对宁浩有自己的一厢情愿,但我真的不明白,宁浩的这部电影是什么?宁浩是怎么回事?整个故事经不起一点推敲,在重要的转折关头,全靠人物的小宇宙爆发,反转剧情。
看完这部电影,我的直观感受是,导演在编织这个故事的时候敷衍了事,潦草潦草,漫不经心,极度不耐烦,甚至到了最后,他对这个故事越来越厌恶,于是让主人公像神一样下凡,开着一辆没有理由的王水卡车,甚至更无缘无故的装甲车,把日本人全部杀光。
导演在影片中安排了很多情感点,或者叫情怀。有父子之间的亲情,有男女之间的爱情,有主人公与同伴之间的友情,有主人公从混混变成爱国者的意气风发的感觉。但不管是什么样的感受,导演都极其不耐烦敷衍地解释。男主角用两把叉子为女主角做了一朵玫瑰,于是女主角爱上了那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而女主角给了男主角一颗药和一些钱,男主角爱上了欺骗自己的男人。洪涛爱国会里的人都是看不到内心感受的象征性人物,所以他们最后的牺牲真的很感人。郭涛扮演了一个非常好的父亲,但他和儿子之间的情感场景仍然太少。魏凡的牧师很困惑。最后为什么主人公完成了人格的升华,成为了英雄,也是一把刷子。
我突然想起老师给我讲过泰坦尼克号。历史上发生在泰坦尼克号沉没当晚的精彩动人的故事实在太多了,但卡梅隆最终还是选择只用杰克和罗丝的爱情线来贯穿整部电影。这既是好莱坞的大笨拙,也是好莱坞的大聪明。因为放弃了那么多更复杂更纠结的感情,泰坦尼克号的爱情才显得格外动人和永恒。我看《金陵十三钗》的时候也有同感。如果导演一开始就放弃大卫的台词,把笔墨全部放在妓女和学生的情感互动上,也许妓女最后为一个女学生献出生命的行为就不会受到如此的非议。
宁浩试图把更多的东西放在黄金大劫里,但是没有什么是他真正用心去诉说的。有那么多可以感动人的情感,没有一个。宁浩试图认真地设计它们来打动观众。有的只是敷衍,一带而过,好像急于快点把故事讲完。
最后神奇出现的装甲车,可能就是宁浩看魔术师不知道怎么收场的悲剧后果?我已经觉得魔术师的结尾太疯狂太失控了。但它仍然是一部喜剧。毕竟东成仪一直在努力让观众明白,这部电影在电影的后半段不应该被当真。但是在《黄金大劫案》的后半部分,我们一直在说牺牲。主要人物一个个死去,最后消灭日本人的是一辆装甲车?我该把这当成宁浩的幽默吗?
可能无人区真的对宁浩打击很大。可能宁浩承受了很多不为人知的压力。但我很想告诉宁浩,他不要透支观众对他的信任,更不要放弃自己讲故事时对观众最起码的尊重,而不是现在敷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