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历史电影
《甄嬛传》被视为好莱坞的舶来品。2007年,美国风格的法国传记片《玫瑰人生》大获成功,开启了历史新篇章。一个出生在工人街区的小女孩成为战后法国最伟大的歌手的故事,不仅赢得了票房还让法国女演员玛利亚?格洛丽亚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女演员奖。于是,原本在英语中的“传记”一词开始成为法语词典中的常规词汇。
《玫瑰人生》(la vie en rose)之后,法国传记电影蓬勃发展,如《没有武器》、《仇恨与暴力》(2008)、《头号公敌》(2009)、《卡洛斯之狼》(2010)、《征服》(2010)。弗朗索瓦的克罗夫特(2012)等。
正如政治惊悚片是一种跨国的类型,但欧洲电影无疑对其发展起到了重要作用,遗产电影也是如此,但它是在20世纪末欧洲危机的背景下诞生的。所以对法国传记电影也有不同的看法:一种认为是在法国语境下产生的新类型,一种认为是舶来类型(来自好莱坞)。
就像政治惊悚片很容易被归为更宽泛的惊悚片或政治片一样,传记片也很容易被归为历史片和古装片。比如法国媒体几乎从来不会给罗丹的《情人》贴上“传记”的标签。美国学者拉斐尔?孟万并不认为当代法国传记片是好莱坞模式的翻版,而是将其归因于21世纪法国遗产电影的衰落和法国社会的文化转型。
例如,他以《狼族》(2001)和《脸的解码》(2001)为例,认为这两部电影“借鉴了好莱坞的商业运作和美学元素,并成功与之竞争。同时,通过向法国电影遗产和流行文化致敬,保留了法国电影的特色。”
这些“美国式”的法国后遗电影,就像“美国式”的法国传记一样,都反映了法国历史电影固有的身份困惑:“迷失在传承与碎片化、模仿与专一的道路上。”传统电影是对过去的怀旧。投资过去也是一种“纪念精神财富”,培养新一代观影群体的方式。同时也是对美国文化帝国主义入侵的对抗,是法国文化的新标杆。
英国电影也是如此。遗产片通常有经典文学中的人物或真实的历史人物。比如玛戈王后(1994)把女主角刻画成一个堕落贵族家庭的荡妇,却没有还原历史上真实的玛格利特。《莫里哀的爱情史》中的莫里哀成了他自己的喜剧中的一个人物。《拉封丹的挑战》中的寓言角色是拉封丹的情妇。
当代传记往往选择20世纪的人物,或许是为了逃避现在,在危机时刻追忆过去。因为遗产片和传记片都是用现在的价值观来诠释过去,所以两者之间的界限往往是模糊的。鉴于这一背景,法国传记电影在没有被贴上类型片的标签的情况下有过断断续续的历史,这也反映了美学、意识形态和文化主题的变化。
1930年代的传记倾向于赞颂甚至神化伟人,比如《音乐家》、《贝多芬传》(1937)、《伟人》、《巴斯德》(1935)。二战后的传记依然以美化主角、致敬伟人为主。比如文森特先生(1947)塑造了一个英勇积极的男性角色模型,有助于战后父权权威的重建。同时出现了一批女性传记,包括文艺复兴时期的美丽女神(1953)和美丽的奥特罗(1954)。
1980年代密特朗当选法国总统后,法国对“宏大叙事”失去信心,传记放弃美化英雄和民族主义,如弗朗索瓦?特吕弗的阿黛尔?雨果的故事(1975),艾伦?Renai (1974)的Stavisky在用新词处理历史方面是实验性的。
1990年代末,法国“遗产小说”崛起,伊莎贝尔?阿加尼联手德帕迪约的《罗丹的情人》(1988)成为最著名的传记电影,而吕克?贝松的《圣女贞德》(1999)也很成功,巅峰是奥利维耶?安昂的玫瑰人生。
好莱坞传记片始于1950年代的主题转换,21世纪才在法国上映。传记不再是英雄或伟人或精英,而倾向于明星/名人。一方面,起源于美国的名人文化直到最近才在法国发展起来,因此这种新现象也被视为法国社会逐渐美国化的标志。
比如《公敌一号》中,梅林第一次看到关于自己的新闻报道时,兴奋地大喊“好戏上演了”,后来又宣称自己是“明星”。这与受出租车司机启发刺杀总统的罪犯,传奇摇滚乐队披头士主唱约翰?列侬的罪犯也有同样的心理逻辑:“我出名了!”
与此同时,21世纪好莱坞出现了一批明星和名人的传记电影。他们没有把重点放在生命的俯瞰和史诗般的叙述上,而是截取了一个事件,以一种微小的方式展现真实的人性。比如《卡波特》(2005)重点讲述了作家卡波特冷血写作的过程,描绘了他复杂的内心世界:对名利的激情,悲悯,敏感,残酷。
我和奥森。威尔斯(2008),选中了这位伟大的电影导演执导莎士比亚的舞台剧《朱利叶斯?凯撒,与一个不知名的年轻演员的互动;《我与梦露的一周》(2011)截取了梦露在拍摄《王子与舞女》时与一名普通英国青年的友情。我们看到的不是闪亮的星星,而是人们没有表现出来的脆弱和焦虑。
《海明威与盖尔霍恩》(2012)展现了海明威与第三任妻子的情感纠葛,焦点不是这位伟大的作家,而是他背后的女人。第一夫人(2016)首次揭示了1963年肯尼迪遇刺后杰奎琳悲伤复杂的心路历程。
如今,法国在美国的影响下已经进入明星时代,开始投资一些国际知名度较广的法国名人,挖掘能够在全球化时代输出自身文化优势的名人资源,如一系列关于时尚传奇香奈儿、时尚先锋香奈儿(2009)、《香奈儿暗恋史》(2009)的电影。
以及伊夫圣罗兰的传记(2065 438+05);哲学家萨特和波伏娃的《植物咖啡馆的情人》(2006);关于作家的莫里哀《情史》(2007)和萨根(2008);公敌一号(2009)和先知(2011)关于强盗和帮派的传说;另外,伊夫怎么办?蒙当和罗密?施耐德格蕾丝。凯利和其他巨星的传记项目。
在《是谁的生活:作为当代电影类型的传记》(罗格斯大学出版社,2010)中,丹尼斯?宾汉姆对男性/女性传记进行了对等研究,发现与“关于那些伟人的电影”相比,女性传记往往更强调“一个成功女性的冲突和悲剧”。
无论她的职业是什么,受害者的主题都多于幸存者(拥有持久的职业生涯或无创伤的个人生活),强调女性的职业成就伴随着假设优先事项(家庭、婚姻、母性)的丧失,著名女性总是由更有魅力、更年轻的女演员扮演。
这种模式可以在当代法国传记中找到,即戏剧性的好莱坞模式刻画了追求独立的现代女性,但她们对理想的追求却伴随着种种艰辛。优秀的女性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要付出比男性更多的代价,承受更多精神和肉体上的痛苦和煎熬。
比如《玫瑰人生》中,皮亚夫因酗酒和吸毒导致的过早衰老,始终是一条叙事主线。影片在她的现场演唱和人生悲剧之间不断切换:婴儿时被父母抛弃,少年时怀孕流产;得知爱人去世的消息,她偶然发现公寓的走廊里,背景音乐播放着《爱的颂歌》。她站在门口,突然隔着幕布上台,在剧场观众面前唱起了《爱的颂歌》。
在《时尚先锋香奈儿》中,可可在爱人博伊意外去世后才成为香奈儿,为了忘记伤痛,她疯狂投身时尚界,最终成为传奇人物。这种新的“戏剧模式”再次发扬了传统的艺术创作双重标准。男人创作的动力是出于个人天赋,女人是出于爱与死的洗礼。
《头号公敌》定位为美国黑帮片,多次向好莱坞经典电影致敬。帕尔马的铁面无私(1987),雌雄大盗(1967),还有马丁?斯科塞斯的愤怒的公牛(1980)和好家伙(1990)。
同时,影片融合了美式动作剧和法式对白,对白偏向于电影黑色,1950年代的法国,梅林不停地重复着他的帮派信条:“我选择的人永远不会逆水行舟。”被警察逮捕时,布鲁萨德对梅林说:“警察从来不会太担心。他们只是言出必行。”梅林回答:“下次不会有女人和香槟,只有你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