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史序言
在西方社会,男权长期占据主导地位。古希腊诗人赫西奥德有这样一个理论:性欲的出现结束了人类的黄金时代——在那个时代,人类生活无忧无虑,没有邪恶,没有工作,没有伤害身体的疾病。而性欲产生了“被诅咒的女性种族”。基于这种理论,男人统治世界是顺理成章的,女人成为他们的附庸和奴隶,成为被奴役和被压迫的对象。即使在卢梭和黑格尔时代,“男尊女卑”的自然法则也常常在不经意间暴露无遗。
性知识的进步更慢。直到19世纪后期,欧洲人还认为“贤惠的女人性欲很少”。1878,《英国医学会杂志》甚至花了6个月的时间询问“火腿在经期女性的抚摸下是否会腐烂”。如果考虑到当时的欧洲是叶丁革命的时代,是共和主义和宪政主义的时代,而男女关系还如此无知,这不能不说明男女关系确实是人类文明进化史上一个模糊而又常新的话题。
19年底20世纪初,西方开始了现代女权运动,争取选举权,进而争取平等的经济和社会权利,包括工资、就业、家庭等等。节育方法的改进使妇女获得了更多的行动自由。但是,至少就美国60年代的性解放运动而言,性解放并不意味着女性的解放。《女性的秘密》的作者贝蒂·弗里丹称中产阶级家庭为女性的“舒适集中营”。很明显,女权主义者既不愿欣赏性解放,又对广告中夸大女性特征,将其还原为玩物感到震惊。还有一个参考:在美国,家庭内的暴力行为比家庭外的暴力行为多。
不管女人喜不喜欢,在今天,强势的男人世界依然是两性关系的主体。男性通过文化传播机制自主决定塑造自己需要的女性形象;以大师的姿态俯视女性为物。在大多数男人眼里,女人只是待耕的土地。
不平衡的两性关系反映了性别权力的整体框架。具体到个体之间的性关系,有社会学家将其分为六种状态或层次:性关系、猫鼠关系、伙伴关系、恋人关系、朋友关系、暧昧关系。
小说家说,“男女之间只有一种关系,那就是性关系”。这句话至少包含了一部分道理:性关系的起点是性本能,是彼此因为性别差异而对自己没有的那种性需求。这就是“性关系”,这是性关系的原始状态。在这段关系中,性需求和性吸引是最初和最终的动机。这是第一性关系。
“猫鼠关系”来自迪士尼的经典漫画《汤姆和杰瑞》。这里的猫和老鼠的关系不是简单的强弱关系,而是相互依存的猫和老鼠之间复杂的共生关系,远比我们最初所知的微妙。这种关系可以作为一种男女关系状态的恰当比喻,就是和别人玩,或者互相耍聪明。但“猫鼠关系”应该是比“性关系”更高的一个层次,不是因为它包含了更多的情感、道德或审美因素,而是因为它在形式上是复杂的,在时间上是连续的。虽然这种关系中的主导因素仍然是性,但它包含了越来越复杂的社会因素,具有人类社会“成人游戏”的性质。为了达到目的,它需要除了性之外的情感、道德和审美方面的考虑。
毫无疑问,“猫鼠关系”实际上是一种充满强烈性暗示的特殊关系。这种关系的本质是当事人的自我满足。在这种关系中,虽然性满足是其主要诉求,但也包含情感内容。至于这种关系中的道德和审美考量,自我满足是出发点和归宿。“猫鼠关系”中必然会有“受害者”——既有意识的受害者,也有无辜的受害者。幻想这种性关系的人,必须做好“受害”的准备——从审美的角度来看,“猫鼠关系”或许虚幻但短暂华丽,但从情感和道德的角度来看,这场“游戏”没有赢家。
“伴侣关系”是以特定时期的特定利益为纽带,以个人需要为目的的男女关系。这里所说的“利益”不仅包括物质利益,还包括非货币性的物质利益。“伙伴关系”满足一方或双方的需求:财力、物力、权力、体力、感情等等。男女之间的“伙伴关系”往往以“友谊”或“爱情”的形式呈现,尽管并非所有的“友谊”或“爱情”都是由利益联系在一起,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满足个人需求。这种关系通常不会表现出赤裸裸的利益,相反,更容易表现出两情相悦的柔情。毫无疑问,这种关系是如此的复杂和微妙,以至于有时候连当事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们真正的需求。特别是当事人的非金钱物质利益,在双方关系中可能是极其曲折复杂的。作者倾向于认为,这种类型的性别关系在当前社会中相当普遍。
以“伴侣”形式出现的男女关系,通常具有相当丰富的情感内容和多样化的表现形式,一般会持续一定的时间。这种关系可能受性支配,也可能不受性支配。如果这种关系中存在性关系,当事人的道德考量往往会对其形式产生重要的约束作用。应该说这种关系是符合人性的,总的来说也是合乎伦理的,有时甚至可能具有相当的审美价值。但由于建立这种关系的前提是当事人在特定时期的特定利益,一旦双方或其中一方的需求得到满足(或明显无法满足),这种关系就失去了存在的基础。很多说不完的“友谊”,往往是这段感情最圆满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