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哈维的奥斯曼男爵——读《巴黎的故事》有感。

图/文:大地倚江。

在现代巴黎城建史上,乔治·欧也妮?奥斯曼是一个有争议的人物。1853被任命为塞纳河区行政长官。这位在巴黎度过了美好童年的精力充沛的男爵,以拿破仑三世的“最高理想”原则重塑了巴黎的城市空间,对旧巴黎进行了大规模改造,推动巴黎完成了大刀阔斧的现代转型。从某种意义上说,今天的巴黎就是他的遗产。

关于奥斯曼的“创造性破坏”,有很多批评者和崇拜者。在当今中国的一些城市学家中,奥斯曼被简单地描述为切断巴黎物质脉络的小人。一些权威作者和他们的作品总是试图以看似客观的笔触,引导人们相信奥斯曼是城市的破坏者。

阅读大卫·哈维的《巴黎的故事》让我感受到一个严肃的城市规划者深刻的客观性。我认为《巴黎的故事》是一部杰作,可以作为城市教科书和历史地理来阅读。戴维·哈维是当今世界最重要的批判知识分子,当代西方马克思主义的重要代表之一,著作颇丰。

《巴黎的故事》作为其代表作之一,论述了从1848到1871的两次革命之间令人惊叹的“巴黎大转变”。仅仅是奥斯曼本人的叙述,就以强烈的历史感和其中蕴含的思想张力展现了作者的客观性和准确性,其味无穷。

城市本身就是一种空间形式。在哈维看来,城市的现代性进程是巴黎城市空间变化的总根源。他说:

“外部空间关系的转变迫使巴黎加紧努力使其内部空间更加合理。奥斯曼在这方面的成就自然成为现代主义城市规划的伟大传奇...奥斯曼所部署的城市空间概念无疑是相当新颖的。他不想修建一条与各个地区无关或没有联系的通道。相反,他希望有一个“全面的计划,能够全面而恰当地调和各地区的多样环境。“城市空间应该作为一个整体,所有的城区和不同的功能应该相互支撑,形成一个可操作的整体。这种对城市空间的持久关注使奥斯曼致力于将郊区融入巴黎的一部分...新的空间关系对巴黎的经济、政治、文化影响深远,对巴黎人的感性影响巨大。”

这是哈维对奥斯曼的一个非常基本的评价。他还表明,巴黎室内空间的剧烈转变并不完全是因为奥斯曼,男爵只是顺应了城市进化的某种必然过程。

奥斯曼对巴黎的改造是一个剧烈的变化。批评者说,这根本不是指过去,就像把它刻在白板上一样。如果中间有过去,就会被抹去。

哈维在书中对奥斯曼的“创造性破坏”进行了细致而深刻的批判性分析。他说,即使不可能与过去彻底决裂,但决裂本身的说服力和颠覆性并没有受到影响。

“除非引起变化的因素早已潜伏在社会秩序的现有条件中,否则社会秩序是不可能变化的。令人费解——不是吗?——圣西门和马克思这两位在现代思想万神殿中占据崇高地位的思想家,他们明白否认与过去彻底决裂的可能性,但同时又坚持通过革命做出改变的重要性。虽然众说纷纭,但至少有一个基本的核心知识还是有的,那就是‘创造性破坏’。俗话说,不取代或破坏旧社会,就不可能创造新的社会形态。因此,如果现代性是一个有意义的词,它必须表现出创造性破坏的关键时刻。”

奥斯曼想在巴黎的废墟上建立一个全新的巴黎,以此告别旧巴黎。但这并不意味着与过去决裂,只意味着在过去的废墟中重生。

在哈维的叙述中,奥斯曼本身创造的现代性深深植根于传统。老巴黎一直被称为病态的城市,所以奥斯曼以外科医生的身份出现。他用具象的策略将城市塑造成一个可以维持生命功能的生命体。

但是,如果城市的外部完全改变,灵魂会有什么影响?当时,这个问题在巴黎引起了广泛的讨论和争吵。

哈维的书客观地反映了这种情况:“知道‘毁灭会带来自然的快感’的波德莱尔,不仅没能抗议巴黎的改造,也没有抗议。他的名句‘唉!'城市的面貌变化比人心快',这句话与其说是用来批评当时的变化,不如说是批评人们没有能力追赶现状。对于关注健康问题的人(特别是对于预防从1848到1849肆虐,然后从1853到1855和1865短暂复发的霍乱疫情)来说,重建工程作为一种清洁身体和灵魂的形式相当受欢迎。然而,许多人指责重建项目侵占了巴黎的内部器官。巴黎在外科医生的手术刀下奄奄一息。它会变成巴比伦(或者更糟,会变成美国城市或者像伦敦一样!)。巴黎真正的灵魂和本质不仅被外表的改变所摧毁,而且被帝国阵亡将士纪念日的道德沦丧所摧毁。”

甚至怀旧也可以成为一种强大的政治武器。作家路易?在他的作品《巴黎的味道》中,Foyo通过使用怀旧主题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作品认为,转型中的巴黎是一座“沙砾之城,即使能发展成世界之都,也不可能有任何市民”。

面对源于巴黎改造的笔直、单调、乏味的里沃利街,福内尔说:巴黎只有一条街——里沃利街。雨果说:我一直讨厌里沃利街。

对此,哈维冷静地分析说,面对这些感受,我们很难区分什么是真正的失落感,什么只是君主主义者和* * *及派系采取的战术手段,以过去的黄金时代为证据攻击帝国统治。他进一步分析说:“在皇权的保护下,巴黎改造中产生的紧张关系绝不是奥斯曼能够化解的。他的重建计划必然会引起政治和情感上的反应。”

哈维对奥斯曼改造巴黎的分析,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总是辩证的、历史的、客观的,不存在非此即彼的简单结论。

书中也有关于奥斯曼的个人叙述。然而,即使是这种个人感觉,也是历史的、客观的。例如,他说:

“奥斯曼其实有很强的马基雅维利气质。他雄心勃勃,迷恋权力,热情高涨(他对公职有非常特殊的看法),并准备通过长期努力来实现自己的目标。奥斯曼得到了路易。拿破仑的直接授权赋予了他非凡的个人权威,他准备充分发挥这种权威。奥斯曼精力充沛,条理清晰,一丝不苟,但他总是轻视别人的意见,甚至反抗权威(甚至是皇帝的命令),游走在法律边缘,采取我们现在所说的‘创造性会计’财务策略。此外,奥斯曼也一意孤行,完全无视民意...简而言之,奥斯曼是一个倾向于独裁的拿破仑党。他不仅在政治上成功生存,而且大放异彩。然而,当波拿巴在1860年代逐渐屈服于自由主义时,奥斯曼也开始失去权力,并最终在1870年1年作为受害者被解职。”

然而,奥斯曼推动的城市转型如今已经完全上路,其潜力不可阻挡。巴黎随后几十年的发展一直沿着奥斯曼设定的路线,直到形成我们今天看到的巴黎。

1997年5月,笔者曾在巴黎街头漫步。不幸的是,那时大卫·哈维还没有被阅读。城市旅行家琳达认为,一定意义上是奥斯曼拯救了巴黎,而在向现代城市转型的过程中,奥斯曼留下的巴黎不仅可以接受,而且具有历史传承性。的确,今天巴黎很多重要的建筑景观完全延续了老巴黎的风格。

如果从1870奥斯曼被解除巴黎行政长官职务算起,巴黎大变革已经过去了将近150年。我们今天看到的巴黎,美丽、骄傲、浪漫。我认为,为如此美丽的城市奠定基础的“大变革”没有理由是无用的,领导这场变革的奥斯曼也不可能是无用的。关于这一点,我们的城市作品应该非常客观。而这种深刻的客观性,我在哈维的《巴黎的故事》等具有类似思想深度的作品中读到过。不仅看了,还让我深感兴趣,学到了很多东西。

哈维的《巴黎的故事》很吸引人!

?城市游荡者

?写在刘桦湖上

一个巴黎的故事——一座现代都城的诞生:一部关于现代城市崛起的力作[美]大卫·哈维著黄钰文译广西师范大学,2010,1。※

关于大卫·哈维的简介,参见百度百科:一位以思想闻名,对当代西方地理学家有重大影响的学者。1935年出生于英国肯特郡吉灵厄姆,1957年获得剑桥大学地理系文学学士学位,1962年担任布里斯托尔大学地理系讲师。※.1969移居美国,一直是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地理与环境工程系教授。在此期间,他从1994到1995回到英国在牛津大学任教。他的主要作品包括《地理解读》、《资本的极限》、《社会正义与城市》、《巴黎的故事》等。

201609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