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的岳飞是一个怎样的人?
说岳飞太死板,不够灵活,政治敏感度和情商低,不会处理人际关系,同事关系不好,大概是现代人最常见的误解之一。
我不知道这种误解到底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越来越流行的。也许很多人在敬佩一个爱国英雄的同时,尤其是一个最后结局很悲惨的英雄,会基于想象自动给他贴上“太直脾气”“不灵活”的标签——不然他怎么会死呢?也许这个时代袁腾飞的“好历”太多了,而一个误会一旦在公共媒体平台上说出来,就像墨水掉进水里一样,用多大的力气也不可能完全澄清。
但事实上,如果你真的愿意翻开史料,把目光从焦点人物岳飞身上移开,去认真了解同龄的其他著名抗金大臣的生平事迹,很容易发现,岳飞的情商和政治水平在当时的大臣中是最高的,他非常善于协调各方面的关系,远比人们以传统印象所认为的包容,他与同僚的关系也是所有大臣中最好的。
换句话说,历史上真实的岳飞,文武双全,军事业绩突出,军事才能出众,人格正直,个人品德近乎完美;但绝不是“容不得小人”,也不狂妄,政治敏感度不低。相反,他有着高瞻远瞩的政治眼光和敏锐的嗅觉。善于协调各方面关系;独立领导后,他更是温文尔雅,毕恭毕敬,谦逊到了近乎自暴自弃的程度。所谓“继之如士”,“作智将军至今”。——这是当时人们对岳飞的评价,也是迄今为止对岳飞这个人的主流评价。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原本主流的观点即将变成非主流。
说到情商,当然主要还是看人际关系。历史上真实的岳飞,基本上就是人际关系各方面都协调得很好。——比如在与武将的关系上,岳飞与吴郡、韩世忠等武将关系非常好,甚至与刘光世的专家李琼等二线将领关系也非常好。——这一方面是因为他和李琼是老乡,岳飞本人也有勇者之名。李琼作为军人,很容易对其产生好感。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因为在1134年岳家军收复襄阳六郡的北伐中,刘光世原本是奉圣旨与岳飞作战,而刘光世却打出了他的光辉作风。但岳飞对此并不在意,而是上书请求朝廷在奖励军功时优先考虑刘光世军。因此刘光世感到非常自豪,李琼也从此对岳飞深信不疑。
顺便提一下,这些和岳飞交过朋友的武将,基本都是意志坚强,性格暴躁,从来不怕得罪人。与他们相处绝非易事。比如,据史料记载,作为当时军统中少有的国学出身的李琼,其实在当时属于与上司、同事相处融洽的好武将,但与同为刘光世左膀右臂的同事王德格格不入。最后在张浚和张浚倒行逆施的催化下,在绍兴发动了长达七年的淮西军叛乱,并带着数万刘光世军叛变。
还有吴军,他和岳飞一样,是中兴将领中的后起之秀。再加上我生活的川陕战区离南宋中心较远,性格也很精明有气质,所以和同时期的其他名将没什么关系,只对岳飞印象深刻。——如果一般的书信往来还属于官方往来,也可以解释为战区就在附近,或者岳飞本人习惯给诸侯送去问候,那么因为他送回来的官员报告说岳飞在军中没有婢女嫔妃,酒席不堪,立即给岳飞送去了一位出身名门的美人,嫁妆丰厚,创下了南宋人口交易的最高价格纪录(2000元)。只能理解为我也有魅力。
变化很明显的韩世忠,因为岳飞32岁就达到了他40岁的成就(建杰,也就是获得了我们这个时代的荣誉称号),一开始一度很不爽。岳飞给他写的每一封问候信都不回,直到岳飞主动送他一船一船。但他在送车船之前和岳飞的关系,在老韩的人际圈里已经不错了,因为他和刘光世互不喜欢,已经到了要领兵开拍的地步,然后劳动皇帝和百官亲自出面劝架讲和,甚至宰相带着大臣去朝贡。而身为双儿女亲家的张军,与他的芥蒂之深,以至于绍兴十一年诬陷他谋反时,他连眼都没眨一下。就是这样一帮神仙在操心,岳飞却能和他们保持良好的私交和业务合作(岳飞把包利派到第二次北伐时被俘的陕西韩世忠,绍兴和吴郡的弟弟吴林有十年良好的军事合作)。这个人的人际处理能力如何,不言而喻。
PS说到和武将的关系,可能有人会说中兴四大将之一的张浚岳飞不行吗?这个人岳飞确实不行,但是岳飞搞不定,别人也没法相处。——前面说过,张浚和韩世忠是双儿女姻亲,但绍兴十一年,秦桧开始诬陷韩世忠谋反,破坏楚州城防时,他非常努力,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而解救韩世忠免遭陷害的,正是当时还在拉拢秦桧的岳飞;此外,张军与中兴通讯的另一位明星刘坤关系不好,刘坤也是赵构的亲信。原因是绍兴十一年,两人去淮西打仗,张浚派士兵化装成土匪去抢刘的营寨。刘识破后,当着张浚的面砍了部下,说:“你们有话对朝廷说,我是朝廷的官员,怎么对得起你们这些刀笔吏!”两人公开撕破脸。还有王德,实际上是张军在绍兴七年提拔打捞的。最后和张军反目,独立领导后对张军不客气,张军让他做点事。
——然后再看岳飞和文官的关系。
在说这个之前,我们需要先说一下当时武将和文官的关系。事实上,当时的重要将领大多属于“我之上的人”。
比如赵构登基之初的重要将领辛道宗、辛永宗,都是赵构早期宰相范宗荫的人;
三燕将军钱洁是人,曾两次入朝,官名显赫。
武军,川陕战区总司令,战功仅次于岳飞和熊真,是张军的人,张军也是两次重臣。如果没有张浚和他的心腹刘子玉的赏识和支持,吴浚可能会被他的顶头上司,前西方军队老将曲端所杀。
但是,“上面有人”从来都是一把双刃剑。上面的人在位,自然一切顺利;但是,一旦“上面的人”下台,甚至被清算,那么,属于他们团队或圈子的将领必然会步其后尘。——辛氏兄弟和并没有跑掉,但最明显的是,吴郡七年绍兴淮西兵变后,宰相张浚及其亲信,以及吴郡的好友,都被追究了责任,受到了惩罚。吴郡当时的权力也受到朝廷的削弱和限制,但他仍然写信要求归还我们的时间,以换取保证刘子玉不受惩罚的荣誉。吴军自己解读了朝廷行为的弦外之音,看到第一次议和成功,高宗皇帝无心挽回,于是心灰意冷,纵情酒色,很快就把自己玩死了~
然而,自吴死后就没有官方背景的岳飞在这里却是个例外。例外的是,他一直都是“上头有人”“朝中有人”,却从来没有因为宰大臣的更换而受到影响。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从朱胜非、吕颐浩到张浚、赵鼎,再到同为大臣的王澍,绍兴初年南宋几乎所有的中央官员都对岳飞非常欣赏和信任,都视他为日后全国北伐最合适的统帅。当他采取军事行动,甚至提出政治建议时,他们也给予了大力支持,当然,他们也在赵构面前为他说了许多好话。如绍兴初岳飞去江西平息内乱,就是薛等人推荐的。绍兴四年出兵收复襄阳六郡的建议被采纳,是赵鼎大力支持的结果。绍兴五年平定杨幺,张浚不批评参谋总长鲁直就有麻烦了。
这些大臣之所以都看重岳飞,一方面是因为他才华出众,经常能为控制他的文臣挣面子(比如张浚在绍兴五年带岳飞平定南宋数次未果的杨幺);但更重要的是,岳飞基本上是当时所有将领中最“三好学生”的。——不仅一切诏令都不打折扣地立即执行,而且不扰民,也不和驻扎在屯门的地方官搞好关系。不要和其他将领打仗;不虚报战功;也不想给自己的亲信、亲戚升官衔(当然不是给自己);朝廷在率军作战时给予的便宜行事的权力,一旦军事行动结束,就会自动归还;我甚至向朝廷反映,我官职太多,请考虑裁减太多人。
这些举动在现在看来可能都不算什么,因为大多数人对“名将”的印象似乎都是这样的粉丝,而且很自然;但当时的载志大人,包括其他文官,都不这么认为。他们会认为这些举动不仅是三好学生,更是从天而降的宝贝。因为当时的历史形势,是将军们为自己而战,哪怕是吃空位子。最可怕的是,当他们需要打仗的时候,他们不能动,或者找借口逃避战争(如刘光世和张军)。一旦粮食告罄,就和地方官、财政官打起来(比如钱粮紧张的吴军,一口气杀了好几个负责钱粮转运的官员)。他甚至试图杀害中央政府委派的转运大使,但后来被工作人员劝阻制止。)甚至直接入侵城池抢钱抢粮,为了看对方的个人恩怨而带兵开片(比如刘光世和韩世忠)。
不过这里要强调的是,这些行为在当时,甚至在整个古代中国都是非常普遍的,虽然是宰相们非常头疼的事情。——现在的人往往因为对历史细节了解不够,而用现在的制度约束去想象古代的情况。他们总认为现在的军队纪律严明,与民政系统划清界限,应该是在古代;如果不是,那么这些将军就是军阀,这些军队就是私军。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军队是军阀势力还是中央政府,取决于制度结构和执行情况,取决于谁有人事任免权,包括重要职务,而不是取决于军纪和军队领导人如何乱。——不然你拿最后两张牌,你会发现从古到民国,中国的军队基本都是私军和军阀。这真是一团糟。再加上古代的通讯条件远不如现在,很多制度的实施都不能和现在简单比较。
第三,绍兴十一年,岳飞被解除军权后,赵构在朝堂前出现时,专门上谕站在当时的副总理王慈翁面前,称“主管政治的王慈翁从属于岳飞,只有飞衔官一人护家”,但岳飞主动写下“请归王慈翁之下”。-为什么?因为王慈翁不仅是副总理,还是秦桧的心腹。岳飞当时是多么谨慎,他是如何认识秦桧等人的,从这份记录中可以看出。
所以当秦桧在绍兴十一年开始消灭南宋国防力量时,他首先找到的不是岳飞,而是韩世忠,岳飞被兀术点名要除掉。因为这就像事实。张军这种人渣,把韩世忠、柳永甚至后来的薛弼、王德都圈进去得罪了,却找不到岳飞的毛病。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羡慕和怀恨在心,而秦桧也找不到关于岳飞的明面上的东西。然而,韩世忠绍兴想玩暗杀八年,以破坏他的和平大业,并在不久前写了一封信反对和平,秦桧质疑和种植华而不实的解决方案。秦桧对此印象深刻。至于岳飞,秦桧当时印象最深的恐怕不是后世眼中的“仇恨”,更多的可能是“这小子在绍兴八年也没跟风骂我”和“兀术信中的条件还没死,官家怎么想还没定呢。我先试试看这个人能不能为我所用,能不能彻底改造,再看兀术和管家的态度。”
于是当秦桧准备陷害韩世忠谋反的时候,他知道岳飞和韩世忠关系很好,而张峻泽又一直嫉妒岳飞,就派岳飞和张浚去滁州。而要不是岳飞坚决拒绝参与诬陷韩世忠,他也不会附和。要不是他的军事才能和年龄优势(岳飞是当时中兴将领中最年轻的,即使像杨沂中、武林之类的初级二线将领也比他大一岁),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徐金国的生存,以至于当时实际掌握徐金国军政大权的兀术都想点名罢免他;如果他的君主赵构不是古今中外历史上罕见的奇人,他必须摆出一副大好形势,不要只求江南局部安全就心安理得,那么岳飞这位历史人物的最终结局,大概会是另一种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