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街(1)古老而时尚的北京路

■写在前面:这些街道和我们的一样近。他们一直参与到我们的生活中，陪伴并将继续陪伴我们度过每一个秋冬，每一次痛苦与欢乐，以及无数次的平淡与孤独。他们改变不了我们生活的方向，但无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他们都给了我们很多庇护和关怀。这是广州的一系列街道。

越秀老城区的北京路作为广州的主要街道，至少在唐宋时期就已经存在。这是广州最古老的街道之一。从“千年古道遗迹”可以看出，起初这条街只是一条用石头铺成的简易通道，并不是很规整，铺得很整齐。

当时街中央有一座清海楼，石座上建有双门，宋代改为双门。这座建筑在历史上曾多次被摧毁和重建。明代称为拱北楼，直到最后消失，但每次重修都保留着双门的格局，所以老市民习惯称此处为双门底。清代拱北楼为中隔墙，北为承宣街，南为雄镇坊、永庆街。这些古街大致相当于今天的北京路。

事实上，北京路并不是很长。北起广纬路东端文艺复兴风格的省财政厅大楼，南至珠江边上的江东路，全长仅约1公里。但这条街内涵丰富，内部有历史元素，外部有多元化的结构，还有丰富多彩的街景。游客可能会不自觉地边走边花很多时间，所以不觉得街短。北京路从南到北有很多出入口，外观朴实无华。正是这种浓郁淳朴的特色，散发着南方城市的独特魅力，吸引着人们走进这条街。

北京路是至今仍保持活力的传统城市街道的典型代表。在漫长的历史中，它一直作为一条中心街道存在，今天它仍然是城市的中心街道。历史悠久的古风犹存，时尚动感十足，是今天北京路最显著的特点。这条街及其附近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古代广州严谨的棋盘形街区布局，如宋代的“中城”，也让人感受到老巷与城市交错的李芳气息。街上的“千年古道遗址”有着直观而强烈的历史感。然而，与小北路和城市的另一条古街苍边路不同，北京路一直是城市潮流和风向的象征。它既古老又时尚。这座城市有许多老街，但唯一一直是城市中心街道的街道是北京路。北京路是古今融合的无缝范例。

从西湖路进入，可能是漫游这条街的最佳选择。因为当你沿着西湖路走近北京路时，右边光明广场大堂透过钢化玻璃可以清晰看到的西汉城门遗址，已经提醒你这座城市有多古老了。紧接着迎面而来的“千年鼓楼遗址”呈现了城中最古老建筑的遗迹，让史记中对城中一座鼓楼的朦胧描述变得清晰生动。人们在这里步入这条街道，立刻感受到它的历史厚重。然而，当你带着这种感觉朝北左转，你会在瞬间看到另一种景观:一条色彩斑斓、时尚而又充满活力的街道，不算太宽，让人感觉更亲切。

从这里沿着街道向北走是一次相当愉快的经历。道路两旁是连绵不断的三至五层楼房，各类店铺紧密相连，装饰精美。在这浓浓的商业气息中，有一种清晰的文化气息——在众多的商业建筑中，时而有纪念明代哲学家陈宪章的“白沙居”门楼，时而有清代的书院遗址，时而有刻有“越秀书院街”牌楼。还有在三联书店旧址上新建的联合书店，有几十年历史的新华书店，古朴典雅的古籍书店，学习优秀的书店，科技书店。这是这个城市书店最集中的地区。附近有秦汉造船厂、西汉南越宫、南汉御花园等遗址，还有明佛寺、明城隍庙等多个朝代的名胜古迹。如此多样的融合真是城市街道演变的奇观。

北京马路上的这些商业、历史、文化元素，一直隐藏在浓密的树荫下，以及作为街景的无数小红灯笼的装饰中，隐秘、平淡、平常。这些元素相互作用，巧妙的投射在街道中的建筑和场所上，于是人们把街道看成一个由建筑和场所组成的整体。

平时这里很拥挤，行人在街道两旁密集的建筑中川流不息。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建筑密度造就了这条街。建筑越多越密，街道建筑之间就会出现越多的竖线。城市理论认为，垂直线越多，街道就会越多样化。这些竖线从上到下贯穿，表示一个建筑的结束和下一个建筑的开始，本身就很有趣，给街道一种尺度感。①这些竖线在北京路北段特别密集，所以这一段的多样性特别充足。正是密集的建筑为这里提供了多样的结构基础。这些不同功能的建筑，建于近代的不同时期，共同构成了北京路质朴有趣的街道景观。

向北驶近，穿过与中山路的交叉口时，视觉焦点是仿文艺复兴风格的省财政厅办公楼。这座砖木结构的钢筋混凝土建筑建于1919，是北京路北端的重心。它有一个壮观的圆顶，一个罗马式的双柱门，前面有一个石头弧形台阶。优雅的穹顶一直是对市民街区发展方向的认可和确认。整栋楼是北京路街景的终点站，短短的一条街让这个视线的尽头相当清晰。虽然建筑本身的规模不算太大，但是两边的建筑也不算太高，所以在透视上获得了街道的主导地位。这个街景设计还是比较成功的，和城市理论中对好街景的分析是那么的一致。(2)现在大楼后面矗立着穹顶优雅的省财政厅新大楼、立面为湖绿色玻璃幕墙的广州大厦，以及近200米高的46层瑞安广州中心等众多高大超高层建筑。新旧建筑强烈和谐的对比构成了作为重要街景的末端景观，客观上成为北京路巨大的标志性背景。

该路段还有其他比较突出的建筑，例如，在靠近“财政所门前”的街道东侧，有仿古典风格的骑楼建筑——文具批发部大楼、科技书店大楼，有优美的竖线和仿哥特式的拱形窗户；在西侧，有一个拱廊建筑连接成一个长长的走廊，传统上是城市百货商店的重要场所。长廊后面是古老的长兴街，因纪念一对兄弟对城市商业的贡献而得名。街上的老房子，年代久远却依然实用而有活力，大大增加了街上世俗的烟火气息。

北京路北段还有两个非常重要的建筑，分别是“千年古道遗址”和“千年古楼遗址”。2002年7月，北京路改造时，发掘了唐代至民国时期的11路面和宋代至明清时期的拱北楼5层基址，其中包括明拱北楼内大量的石条、墙砖和抱鼓石。两处场地清理装饰后，铺设钢化玻璃罩，建成展示北京路悠久历史的景点，供行人观赏。

漫游北京路的乐趣也在相当程度上源于街道空间的宜人尺度。这条街的北段1997于2月正式开通为周末步行街，2002年元旦实行全时段步行。游客从四面八方聚集到这里。街道通常很拥挤，但总有空间让人们随意走动。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很近，所以你可以清楚地看到从路的这一边走过来的每一张脸及其表情。如果碰巧遇到熟人，一般会看到不会错过。不算太宽的北京路，适合人际交往和互动。这样的尺度让街道的每一个角落都变得触手可及，让人触手可及。紧凑的空间不会让人望而却步。城市文化最大的特点就是参与，需要人们在紧凑的街道空间里穿梭，从事活动。这样的规模也让街道有了夏季防晒、冬季御寒的功能，进一步增加了街道的舒适度，人们也更愿意在此流连。

北京路步行街有很多开放空间，包括明升广场，与西湖路的交界处，以及最北部的“财政部门前”。这些地方你可以停下来四处看看，休息一下或者拍张照片。在假期，这些地方总是被布置成吸引人的景点，或者灯光成为视觉焦点。这是一种“在狭窄的街道上休息”，最能促进人们的友谊和互动。这些居住空间强调了北京路作为街道的意义——它不仅仅是一个通道，它是为居住而设计的，是人们工作、生活、娱乐、休闲的“户外大房间”，是日常生活的环境和背景。

步行街是北京路最吸引人的部分。但是完整的北京路还包括它的南段。这是一个同样富裕、繁荣但相对安静的地区。从西湖路进入此路段，南至珠江，相交街道依次为惠福路、温明路/大南路、万福路/太康路、八七二路、姜妍中路，最南端以天子码头为航站楼。这一段所在的区域是最传统、最原始的老城区之一，具有“离岸”的特点。沿路可以看到最典型、最有广州风味的街头生活。

街道两旁有很多早期的普通住宅，也有很多简陋的店铺等建筑，偶尔还能瞥见街道上密密麻麻重叠的房屋。在这条不起眼的充满烟火气的老街老宅里，隐藏着一些独特的地段、历史遗迹或具有重大意义的地方。

比如它交汇的惠福东路，就是美食消费特色的地方。除了地道的粤菜，还有全国各地、世界各地的美食，门面大多温馨典雅。在惠福路附近的一条巷子里，有清代岭南诗人梁的故居，巷子口的“胡仙街”牌坊，让人遐想这条街过去的水陆变迁。

再往南是中国曾经著名的高迪街。这是一条东起北京路，西接起义路的长巷子。大多数人知道它，是因为它是改革开放初期中国第一条个体户专业街，曾经承载了无数来自五湖四海的创业者的人生梦想。但这条名字很美的长巷，首先是一条历史悠久的街道。到了宋代，这里已经是众多富豪宅邸的聚集地。街道两旁的建筑又高又深，建筑典雅大方。有记载的大家族包括明代南海御史和浙江按察使周信家族。李，南海诗人、画家，弟子；张彦远家族，唐朝宰相张九龄的后代；林俊川的家人，他是家庭医生，喜欢读诗...街上的“应许之地”，还有近代的“广州第一家”——许氏家族和许氏宗祠建筑群遗址。

天子码头是北京路靠近珠江的终点站建筑，始建于清朝雍正年间。它至少有270年的历史，承载了许多城市记忆。当时两广总督、巡抚或钦差大臣从这个码头来到广州，再沿北京路到华宁里(今粤华路)两广总督署。1839年三月，钦差大臣林则徐来广州禁烟，这也是他登陆该城的原因。革命先驱孙中山先生曾多次在天子码头留下足迹，包括1921年从这里登上军舰鲍比北上湘指挥北伐。天子码头是北京路上一个普通但有意义的街景和建筑。在北京路南段，像这样具有重要形象特征的地方还有很多，正如城市理论家林奇所说。③

在北京路上，感觉很丰富。它不仅仅是一个功能简单的“通道”。它是城市生活中具有独特意义的场所，是具有优秀特色和品质的公共生活空间。其历史与现实的奇妙结构，让我们感受到了一条优秀街道的性格与气质。

然而，人们仍然有理由要求改善这条街道。北京路确实有很大的改善空间。首先，这条街两边的建筑高度经常突变，使得街道的边界不清晰，尤其是在步行街北段，一个几十层的百货商场从3到5层的建筑中脱颖而出，建筑高度的节奏突然被打破，街道的边界变得模糊不清，难以分辨。与这些突如其来的高耸建筑形成对比的是，这里的许多建筑高度稍显不足，甚至有些路段的高度还小于街道的宽度，因此街道缺乏意大利罗马著名的朱伯纳里街那种令人愉悦的“强烈的垂直感”。一般认为，当街道的高宽比在2: 3左右时，街道会得到体现其整体性的封闭感，最好的街道必须形成完全封闭的空间。北京路的这种封闭感不强，所以空间定义变得相对较弱。

其次，北京的马路上没有多少精致的地域性建筑或者艺术含量很高的建筑。从建筑艺术的角度来看，除了上面提到的，这里的沿街建筑外立面大多很普通，甚至平庸。很多建筑的细节，包括屋檐，门窗，柱廊，采光都有点粗糙。街道北端的省财政办公楼，仿欧洲文艺复兴建筑风格，在这里独树一帜。即便如此，作为整条街的龙头建筑，它的艺术穿透力和建筑本身的体量都是不够的。至于南端的天子码头建筑，只是一个极其普通的近期作品，既没有艺术，也没有历史。整个北京路沿线，缺乏可以欣赏，可以作为地标的精美建筑艺术。当街道因为高宽比不合理而不够封闭，两边的建筑也不起眼的时候，人们很难对街道产生高度的舒适感和幸福感。

此外，从高第街到太康路的一段北京路西侧的骑楼已经废弃很久了。这个立面精致，体量适宜的骑楼走廊，不应该拆除，而应该激活。一条真正活化的老街，远胜于许多巨大的新商业建筑。这里连同它的内街，如木排头、海蜇湾、苏波巷，是一条多么美丽优雅的老街啊！这里散落着许多美丽的传统建筑和西式小楼，你可以看到广州最原始最真实的生活。在今天的城市里，能看到如此丰富的街头生活画面的街区肯定越来越少了。

(写于刘桦湖畔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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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有一个城市理论认为，一定距离内的沿街建筑越多，对街道的贡献越大。街道上有趣的密集竖线是密集建筑的表现。重要的是，建筑越多，街道就越丰富多样。提高街道多样性的可能性取决于建筑物的增加而不是减少。参见[美]艾伦·b·雅各布斯著《秋天的大街》王友佳译(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2009)第293页

②有研究认为一条街道不间断长度的上限约为1500m。如果超过这个范围，人会失去尺度感，视线尽头也会造成相当大的困难。因此，街道航站楼之间的距离不能太远。北京路全长约1公里。省财政厅大楼作为航站楼，位于街道北端，地势略高，在主要路段处于合适的视角范围，从而获得优势地位。这个街景设计无疑是成功的。参见[英]克里夫·芒福德著张永刚·陆卫东译《街道与广场》(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4年6月，第1版)，第146页~第147页。

林奇认为，街道是城市的绝对主导元素，特定的街道可以通过多种方式成为重要的形象特征，如典型的空间特征、特殊的立面特征、城市附近有特色的部分等。参见[美]凯文·林奇方怡萍何小军译《城市意象》(华夏出版社，2006年4月5438+0，第1期)，第37 ~ 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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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引自作者撰写、杨和平摄影的《广州期待大街》。这次重发，稍微修改了一下，加了一个字幕。

■摄影师杨和平喜欢“街头摄影”，喜欢拍小地方、小人物，喜欢用影像讲故事。我用上面的方法陈述过《伦敦:视而不见》、《圣雷莫:失去的优雅》、《维也纳:有一种咖啡叫忧郁》这样的普通故事。

20191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