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定战役的历史进程

1185年,当萨拉丁开始最终完成他收复圣地的大业,耶路撒冷的鲍德温四世身患绝症时,雷蒙德被提升为摄政王。这是他的第二次摄政,第一次摄政是在鲍德温未成年的时候。1162他小时候继承了黎波里的爵位,后来通过他的妻子艾兹瓦掌握了加利利成为王陈封。他是一名身经百战的老兵,被努里丁囚禁了八年。现在他45岁,既是实干家,也是有抱负的人;他不仅是一名优秀的士兵,还是一名出色的政治家和谋士。他恐怕是最适合应对那个关键时期挑战的人,但他在高层有很多敌人。

第二次十字军东征时,沙提雍的雷·纳尔德随国王路易来到巴勒斯坦,并留了下来。他生性多变,反复无常,令人厌恶。他是对哈定的失败负有主要责任的人。然而,他英俊勇敢。安提俄克(Antioch)的康斯坦斯(Constance)上当了,他们结婚了。通过康斯坦斯,雷·纳德成为了安提阿公爵。不久后,他对塞浦路斯进行了掠夺性的远征,这引起了拜占庭皇帝和他自己的国王的不满。1160年,努里丁的部队在十字军的要求下对他进行了16年的掠夺。获释后,他娶了米的斯蒂芬妮(康斯坦斯在监禁期间去世),并通过她成为卡拉克和蒙特勒的领主。卡拉克位于死海的东南端。为了进攻无辜的商队和红海港口,他从这座城堡出发,撕毁了与萨拉丁的两个和约,惹来无数事端。因为这些和其他的恶行,萨拉丁两次围攻他的城堡,发誓有一天要亲手杀死他。

雷德福的杰拉德于1173年抵达利贝里,成为雷蒙德麾下的骑士。但很快他就和雷蒙德发生了争吵,因为后者未能履行诺言,为他娶了一位富有的女继承人。杰勒德认为自己被愚弄了,非常生气。他拒绝原谅雷蒙德。不久后,杰勒德加入了“圣殿骑士”并升至执事。1184年,圣殿骑士团团长托罗奇的阿诺德在欧洲征兵时死亡,杰拉德被选为继承人。这样,他实际上成了王国的最高统帅。1185年,耶路撒冷的鲍德温四世去世,即使朝廷官员对他怀有敌意,雷蒙德仍继续摄政。整整一年后,年轻的国王鲍德温五世英年早逝。耶路撒冷的鲍德温四世生前就已经对这种突发事件做了安排,贵族们也宣誓支持雷蒙继续治理国家,直到一个由教皇、拜占庭皇帝、法国和英国国王组成的委员会在西比拉(鲍德温五世的母亲,蒙费拉特的威廉的妻子)和她同父异母的妹妹伊莎贝拉之间选择了一个。然而盖伊一伙欺骗了雷蒙德,违背了他们的誓言,没等委员会裁决就把西比拉和盖伊从阿什克伦送到了耶路撒冷,两人都被加冕。

雷蒙德发现自己被骗了。他把忠于他的贵族们召集到纳布卢斯。他们赞同雷蒙德的意见:首先,王位应该让给托伦的伊莎贝拉和她的丈夫汉弗莱(两人当时都在纳布卢斯);第二,进军耶路撒冷。除了“圣殿骑士”和雷·纳德,雷蒙德得到了王国所有王子的支持。突袭本来可以成功的;没想到,汉弗莱听说自己可能称王后大吃一惊,秘密赶到耶路撒冷与西比拉讲和。就这样,反对派失去了名义上的头,不得不解散,大部分贵族投降了聚义,但雷蒙拒绝这样做,而是辞职回到了妻子的封地泰巴利耶。

萨拉丁饶有兴趣地关注着局势的发展。他是一个有信仰的人。虽然他知道拉丁王国严重分裂,现在正是他火上浇油、扰乱国家的好时机,但他宁愿遵守和约。没想到,沙体勇的雷纳德替他做到了。1187年初,雷·纳尔德对一支从开罗到大马士革的商队进行了第三次掠夺性袭击,杀死或俘虏了护送车队的士兵,并将大量掠夺品运入城堡。萨拉丁强烈要求赔偿损失和释放战俘,但遭到雷·纳尔德的拒绝;萨拉丁再次向盖伊提出交涉。盖伊大吃一惊,命令雷·纳德照办。雷·纳德再次拒绝,声称他是一个独立的国家,与萨拉丁没有和平条约。人们对后来的细节有不同的看法,但最终的结果是毋庸置疑的。当时的情况似乎是萨拉丁想派一支精锐的突击队通过雷蒙德伯爵的领地前往加利利,但这一举动的目的至今没有令人满意的解释(注:萨拉丁同时代的传记作者贝哈丁说:当时没有突击队,摧毁调解队的部队是萨拉丁之子阿夫达尔率领的主力部队的一部分,正在向战斗阵地进发。这种说法可能是正确的)。据说萨拉丁征求了雷蒙德的同意,后者为了不得罪自己的盟友,同意了,条件是部队要日出而作,日落而归,财产不能受损。雷蒙德随后向所有基督教团体发出通知,包括前往太巴列的调解小组。突击队如约在日落时分准时返回,并没有损坏财产,而是杀死了调解队的许多人,用刺刀顶着他们的头骄傲地游行穿过城市。

代表团(除了巴里安因公留在纳布卢斯)于4月30日晚抵达拉夫,在那里他们收到了雷蒙德的报告。雷德福的杰拉德决心与突击队交战(雷蒙德在简报中说要避免交战),匆忙从周边地区聚集了一些“圣殿骑士”的人。第二天,在人们通常所说的“克莱森泉”发生了冲突。它位于拿撒勒以北大约10英里处。即使有杰拉德的增援,双方人数也相差太远。只有杰勒德和两三个骑士得以逃脱,杰勒德受伤了。提尔大主教明智地决定留在拿骚,他最终带着西顿的巴利安和雷金纳德(他似乎是战斗的幸存者之一)到达了太巴列。这一役让盖伊失去了一批优秀的士兵和将领,雷蒙德和杰拉德之间的敌意更加尖锐。

这件事让雷蒙德羞愧难当,他回到了自己的岗位,决心尽职尽责。他废除了与萨拉丁的和平条约,然后带着调解小组去见盖伊。到达耶路撒冷后,他向盖伊和西比拉投降,他们也对他宽宏大量。表面上看,现在基督教团结占了上风,但这种团结之下仍然埋藏着强烈的怨恨和猜疑。双方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实力较量摩拳擦掌。各种史料对参战人数历来说法不一,分歧很大,大多偏高。1187年6月底,大约有1200的骑士,1000的骑兵,还有很多(可能2000)的特科波利斯。特科波利斯从当地招募,主要是骑兵。他们是弓箭手,比骑士轻,但除了在一些特殊场合,他们的战斗作用和骑士一样。他们在“军令”的部队中占有相当大的比例,是王国职业部队的核心。在“总动员”的情况下(现在盖伊已经下了总动员令),两个宗教教团都可以各聚集400名骑士。但是,这样做意味着大大削弱城堡的防护力,而这是王国战略防御的核心。

在雷·纳德最后一次掠夺后,萨拉丁立即宣布讨伐。他从豪兰、阿勒颇和帝国的其他地方调集军队,甚至伊兹丁也从摩苏尔派出了一支强大的分遣队。我们不知道萨拉丁军队的确切人数,但肯定超过了法兰克人,总共可能有两万之多。大多数士兵骑的是又小又快的乡村马,他们的武器主要是弓箭。萨拉丁还有相当数量的装甲骑士,他们像土耳其骑士一样,用剑和长矛作战。考虑到在哈丁发生的事情,回忆骑士的服装是很有趣的。当时骑士穿着锁子甲(其下摆和袖子一直延伸到膝盖、小腿、手臂和手),里面是紧身皮衣,外面是布衣。外衣的作用是防止烈日灼伤盔甲。骑士在脖子和脸上有保护性盔甲,一个壶状或圆锥形头盔和一个护鼻。马背上和特科波利斯的士兵没有这么重的装甲。骑士不骑重骑兵,骑较小的安达卢西亚马。如果马也有盔甲,那也只是局部。与骑士相比,马匹更容易受到弓箭的攻击。

5月底,萨拉丁在兰山区太巴列以东的阿什塔拉集结部队。在这里,他向众多埃米尔下达了战斗命令,并做了如下安排:他的侄子塔吉丁负责右翼,他最得力的副手盖克伯里负责左翼,他本人负责中路。6月26日(星期五),部队向太巴列湖南端的乌库瓦纳推进,在那里呆了5天。侦察队向萨拉丁报告说,法兰克人已经在拿骚以北的萨夫里亚集结,这里经常被用作基地。【注:大概是“克莱森泉”。那些突击队员被派到这里侦察。但即使是军事侦察,7000人也有点多。萨拉丁将他的军队部署在太巴列北部的山区,从北到东大约15英里。1183和1184年,法兰克人凭借自己的强势地位两次拒绝接战。这一次,也许是为了把法兰克人引诱到更有利于自己作战的地区,萨拉丁亲自率领精锐部队围攻太巴列,不费吹灰之力就攻占了这座城市。然而,雷蒙德的妻子埃切瓦伯爵夫人坚守在城里的城堡,向盖伊求助。7月2日夜,基督教军队做出了进军的决定,这对拉丁王国的未来具有决定性意义,这一点将在后面详述。雷蒙德曾极力主张留在萨夫里亚,他的想法起初被大家接受,但后来盖伊在雷·纳德和杰拉德的强烈劝说下决定放弃这个计划。会议痛斥雷蒙德的建议是叛徒的诡计,认为拒绝战斗会给所有人带来耻辱。

许多骑士为这个最终的决定感到遗憾。他们恳求盖伊重新考虑,但这一次盖伊态度坚决。出于忠诚,每个人最终都服从了这个决定。于是,7月3日早上,我手里拿着“真十字架”。[注:这个小巧精致的十字架被保存在一个镶嵌着珠宝的盒子里。基督徒在战争中携带它,并在其他重要场合展示它。作为一种神圣的象征,类似于后来军队中的国旗或军旗。阿拉伯传记作家称其为基督教信仰的最高象征。在阿卡主教的陪同下,历史上最大的拉丁军队向太巴列进军。队里肯定有很多人对这次旅行心存疑虑,但很少有人能估计到这次冒险的致命后果。按照惯例,雷蒙德(部队先经过他的领地)领兵在前,国王和“真十字架”在中间,“圣殿骑士”在后。把“圣殿骑士”和“圣殿骑士医院”放在这样的行军位置上,无疑是一种正常而明智的预防措施,因为众所周知,萨拉丁的战术是先包围守军,然后加大压力,让他们离开主力。这正是后来发生的事情。那是令人难以忍受的炎热的一天。在到达太巴列之前,基督军队必须穿过一片高原,那里一望无际,干旱贫瘠,一滴水也没有。很快,这些人(其中一些人穿着沉重的盔甲)和马都渴了。他们刚走了大约七英里,敌人的轻骑兵就来了,利箭射向他们的脸。此后,虽然盖伊的士兵在嘴唇皲裂结痂、舌头干得像皮条客一样的情况下拼死战斗,但土耳其人轮番出击,始终保持强大的压力。盖伊的卫队压力太大,开始与中央政府脱节,于是杰拉德请求国王下令停止。

此时,主力部队已经向一个名叫马里斯卡尔西亚的废弃村庄进军,这个村庄几乎位于萨夫里亚和太巴列的中间。往东几英里,有一座海拔1100英尺的山脉,其间有三个山口,沿着陡峭的地形通往海拔600多英尺的太巴列。在山脉的北端,有两个向外突出的悬崖,称为“哈丁角”,保护着下方约600英尺处的同名村庄。雷蒙德伯爵和前卫部队冲到了军队的前面,也许他们已经看到了萨拉丁部队在太巴列山上的部署。反正他派人给后面送了封信,催促盖伊加快速度,在夜幕降临前赶到有水的地方。然而,盖伊感到筋疲力尽,下令就地扎营。这是一个有争议且至关重要的决定。恐怕战争的幸存者都不会忘记那个夜晚。伤员们不停地喊着要水喝,却没有一滴水润润舌头。整个晚上,敌人巡逻队四处游荡,大声赞美上帝将基督徒送到他们手中。一些当局表示,除了扰乱军队,他们还放火焚烧附近的灌木丛,但似乎这一举动更有可能发生在第二天的战斗中。

7月4日(周六)上午,盖伊的军队按原顺序出发,越过露西亚,打算在哈丁旁边的北关突围。开始时,先头部队取得了一些进展,敌人放弃了一些地区;但萨拉丁调兵遣将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有其狡猾的意图。在哈丁角以南作战,萨拉丁把部队摆成月牙形,两翼向前突出,中心向后收缩,很快就形成了对拉丁军的重围。用艾玛德·丁的话说,“连一只蚂蚁都逃不掉”。阿拉伯人精力充沛,士气高昂,远非基督教军队可比。此外,据艾玛德·丁说,萨拉丁总是有一支骆驼队,带着大量的箭和其他武器随时待命。

两军肯定都采用了简单的战术,按照自己的“战斗教程”作战。法兰克人的重骑兵由步兵弓箭手保护,他们由厚软盔甲保护。弓箭手的任务是在骑士攻击的时候分散队伍,然后在骑士回来的时候集合队伍。阿拉伯骑手的任务是骚扰盖伊的侧翼和后卫,做好敌进我退、敌退我追的准备。哈定之战,基督徒士气低落,根本谈不上用什么战术,以至于输掉了战斗。这些疲惫、沮丧、口渴的士兵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战斗开始后不久,他们离开了公路,爬上了附近的一座小山,再也不想动了。无论国王怎么恳求,都没有用。很快,阿拉伯人来了,很多基督徒成了俘虏,但更多的人死在了地上,舌头肿胀,伸出来。

骑士没有步兵处于极大的劣势,很难打赢这种规模的战斗。意识到形势的危险,盖伊把他的部队组织成以“真十字”为中心的密集方阵。他们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英勇作战。但突然他们被浓烟包围,因为萨拉丁下令点燃杂草,以进一步扰乱法兰克人。盖伊把哈丁山坡作为他最后的落脚点。在这里,大约200名骑士聚集在国王周围,誓死战斗,直到萨拉丁最终下令停止屠杀。基督教骑兵几乎全军覆没,阿卡主教被杀,“真十字架”被穆斯林俘获。

战斗的最后,雷蒙德伯爵可能是被伊贝林的巴利安、西顿的雷金纳德和其他几个人命令或带领孤注一掷,冲出重围。眼看大势已去,他们不得不逃离战场,寻找安全的地方。一些编年史作者在没有太多证据的情况下断言,塔吉丁告诉团队为他们逃跑扫清道路,但他并没有帮助他们逃跑的意思。后一种解释进一步诋毁了雷蒙德的人格。但他很快就什么都不用想了,因为三个月后的死亡让他摆脱了军事叛乱的耻辱;而他自己也深信,他这样做是出于对共同事业的忠诚。战斗结束后,收拢了拉丁军的战俘,萨拉丁大致公平地对待幸存的基督徒。他对盖伊国王很好,对其他骑士也很慷慨,除了一个以外,都释放了。【注:令人惊讶的是,这其中还包括圣殿骑士团长雷德福的杰拉德。罗杰,医院的负责人,在哈定被杀了。]唯一的例外是沙体勇的雷·纳尔德,萨拉丁履行了自己的诺言,亲手处决了他。下级军官、士官、骑兵的体验就没那么好了。他们中的大多数成为了奴隶。"

城堡的大部分部队已经被抽调组成了拉丁军,哈丁之战的胜利使得萨拉丁能够轻而易举地将这些城堡夷为平地。少数抵抗过的城堡可以通过释放重要战俘来交换,比如盖伊和杰拉德换阿什克伦。只有少数城堡(如克拉克骑士的城堡)持续了一年以上。一年半后,十字军仍然拥有提尔、安提阿和的黎波里。1187年6月,耶路撒冷宣布投降,萨拉丁对那里的居民非常慷慨,与1099年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时十字军的可耻行为形成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