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匈奴的一个历史问题
匈奴人进入欧洲时，已经离开了200多年的传统家园。在此之前，除了中国的史书，很少有关于他们的记载，尤其是他们从中国北方迁徙到西部的经历。总的来说，我们可以知道北匈奴在西行的路上经过了康居、大宛、鄯善等西域诸国。这些国家过去被匈奴征服奴役，不欢迎他们过境，而是在他们落魄的时候进行报复。因此，匈奴人不得不继续西迁，寻找新的生存家园，期间在中亚逗留了约200年。最后一次离开时，匈奴把老弱留在当地，选择了乐安继续西征。
匈奴打败阿兰族后，被暂时安置在顿河草原。在匈奴联盟以西，有两个日耳曼部落联盟:一个是从第聂伯河以西到第聂伯河以东的东哥特联盟，一个是从第聂伯河以西到喀尔巴阡山的西哥特联盟。在西哥特联盟的西南部，是罗马帝国的领地。罗马帝国征服高卢后，主要与北方日耳曼人相邻。起初，罗马人对日耳曼地区进行扩张和掠夺。三世纪后，帝国日渐衰落，边防松懈，各种日耳曼蛮族不断侵蚀渗透。当时的情况有点类似于中国同期的“五乱中国”。这些日耳曼蛮族部落后来对罗马帝国发动了全面进攻，最终成为了帝国的征服者。
在罗马帝国时代，日耳曼人因文化落后而被称为蛮族。那时，日耳曼人住在森林里。他们基本上以打猎为生，穿着兽皮，吃着兽肉，住在茅屋里，没有语言，也没有举止。他们从来没有洗过澡，他们闻起来很糟糕。文明人见到他们都不敢避开。当时罗马人就大骂“不要让我遇到一个条顿人。”条顿人身材高大，皮肤白皙，金发碧眼，身体极其强壮。孩子像动物一样被养在露天，女人经常干重体力活。条顿部落组织是一个原始的军事部落联盟，首领也是最高军事长官。条顿部落连年战乱，男人都是军人。他们的马很矮，主要用来骑马而不是打仗。一旦遇到敌人，他们跳下马，用匕首与敌人搏斗。这个时候，他们的马会很听话地站着不动。和匈奴人相比，日耳曼人的生活条件要好得多。他们有适合耕种的森林和土地，而匈奴人长期生活在气候条件恶劣的北方大草原。
公元375年，匈奴人在他们的老国王巴兰巴尔的带领下，开始大规模进攻东哥特人的领土，拉开了中世纪欧洲历史上持续200多年的民族大迁徙的序幕。东哥特人从未见过马背上的战斗，从未见过如此迅猛的攻势。在匈奴人势不可挡的进攻下，东哥特王因守不住家园而自杀，臣民如流水般向西逃亡，直到到达多瑙河。为了寻找新的生存空间，这些惊恐的日耳曼蛮子人袭击了他们沿途经过的西哥特部落，将他们连根拔起，驱赶到更远的西部。西哥特人在逃亡的同时，还攻击了邻近的日耳曼部落，使得恐惧蔓延到了汪达尔人、苏维辉人、勃艮第人、阿拉曼尼人、法兰克人和撒克逊人。这就像是连锁反应。匈奴人的进攻几乎赶走了所有的日耳曼部落。
在这些日耳曼人的远征中，匈奴人很少参与其中，发挥了突出的作用。第一次沉重打击欧洲后，他们留在多瑙河沿岸，建立了以大匈牙利平原(当时叫潘诺尼亚)为中心的中欧匈奴帝国。在此期间，东哥特人被迫加入匈奴联盟，壮大了自己的实力。他们还和西哥特人一起对抗罗马人。395年，他们渡过多瑙河，在与罗马人的战斗中尽情欢乐。他们还参与了410年攻占罗马的战役。但是五十年来，他们基本上占据了罗马人盟友的地位。作为回报，从420年开始，东罗马帝国每年给他们提供一定的薪水。432年，迪奥多一世在位时，匈奴势力大增，以至于阿提拉·罗阿斯(Attila Roas)，又名鲁吉拉斯(Rugilas)，每年强迫东罗马缴纳一大笔贡品，实质上成了贡品。这种尴尬的关系一直持续到匈奴多次威胁要直接干预帝国内政。
匈奴势力的决定性崛起是在阿提拉(406-453)登基成为匈奴帝国国王之后。公元433年，27岁的阿提拉和他的兄弟博勒达从他们的叔叔洛斯那里继承了帝国的王位。436年，阿提拉无情地谋杀了自己的兄弟，只身来到帝国。与他的前任相比，阿提拉更有野心，更有侵略性，而且极其聪明。阿提拉是历史上一个极其突出的角色。阿提拉的匈奴帝国是匈奴历史的最后一章，也是最辉煌的一章。他羞辱罗马人，让德国人丧失信心，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以至于他和他的匈奴战士被称为“天谴”。
西方史书中有一些关于阿提拉本人的贬义记载，但依然生动具体。阿提拉年轻时骁勇善战，但登基后更多依靠头脑而非武功完成了对北方的征服。他野心很大，有高超的政治和外交技巧，狡猾而残忍。作为阿提拉的阿提拉，他的步态和举止都表现出一种自负，认为自己的力量可以傲视全人类。相传他曾自称拥有战神之剑，所以部下见到他，直视他就必须同时后退，否则会灼伤眼睛。他有一个猛翻白眼的习惯，好像他很享受欣赏被他吓到的人的恐惧。阿提拉崇尚生活简朴，却容忍下属的奢侈。他的臣民对他非常敬畏，他外出巡视时，见到他的人都会向他欢呼，以示服从；进出皇宫都会有华盖迎接他，每次宴会都会有专门为他写的赞美诗。他甚至有一个罗马人给的私人秘书。阿提拉的长相似乎很讨人喜欢。据记载，他又矮又胖，肩膀宽阔，又短又粗的脖子上有一个巨大的脑袋，浓密的黑发和稀疏的胡须，塌鼻子，锐利的黑眼睛。虽然这样的描述似乎有点不尊重，但毫无疑问，这一定是一个东方人的形象。这说明匈奴人经过300多年的西迁，并没有被其他民族混血儿失去原有的体质特征。
我们对阿提拉时代匈奴人的社会生活了解不多，但还是能从一些传说中看到鳞和爪。曾经有一个东罗马的官员和他的随从去了匈奴帝国。他们有幸见到了阿提拉和其他匈奴将领，甚至参加了阿提拉举办的盛宴。从他对这段经历的长篇大论中，我们可以了解到当时的一些民风、外交、政治。
这些罗马官员在途中遇到了暴雨和洪水，但多亏了附近村庄的匈奴人的帮助，他们才得以逃脱。匈奴人欢迎他们进村取暖，给他们提供美味的食物，并安排他们休息。不仅如此，作为他们善意的一部分，匈奴人还派漂亮的姑娘陪客人休息。可见匈奴作为当时文化落后的民族，有着野蛮的风俗，也有着淳朴善良的民风。在衣食住行等物质生活方面，匈奴人普遍富裕。他们有新鲜的食物和酒，还有漂亮的发型；贵族们衣着奢华，甚至拥有巨大的浴室。但是他们只有村庄，没有城市。阿提拉的宫殿只是一座木结构建筑，四周是木桩，顶部装饰着尖塔。
由于多年征战所涉及的地域广阔，匈奴部落的民族构成非常复杂，匈奴语、哥特语、拉丁语，或者这些语言的混合，都可以在这里通行。一次，东罗马的官员在阿提宫遗址与一位希腊人会面并交谈。这位希腊人曾是一名囚犯，但后来由于他在战斗中的勇敢而被释放，并与一名匈奴女子结婚，成为贵族的客人。有趣的是，希腊人对匈奴帝国和罗马帝国的比较和评价。他说他喜欢生活在这些野蛮人中间。没有战争的时候，这里的生活相当宁静而丰富。另一方面，罗马应该为多次战争造成的灾难负责。罗马人把自己的安全放在别人的利益之上，一旦发生战争，罗马的将军们都是懦夫，不配带领军队参战。在和平时期，罗马社会分为很多阶级，赋税极重，养活了很多不劳而获的人。富人熟悉法律，有钱，总能受到法律的保护；穷人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违法，没完没了的诉讼要花很多钱，正义是用钱买来的。对于这些“谬论”，罗马官方的反驳也是耐人寻味，发人深省。他说，为了保证帝国的正常运转，建立帝国的伟人和智者不得不把社会分成许多阶级，每个人都做好自己的工作，所以征税是必要的；就法律而言，诉讼的复杂性在于确保正义得到伸张。
在外交事务上，显然是不平等的关系。东罗马官方来匈奴帝国的目的是为了归还匈奴帝国的几名叛逃者，并奉皇帝之命与阿提拉商议两国利益。在整个过程中，阿提拉对东罗马帝国充满了傲慢，东罗马方面总是许诺很多礼物。他们还在这里会见了几位来自西罗马的使节。这些西方罗马人把他们皇帝的恳求带给阿提拉，希望阿提拉能饶过一个罗马银器商人，他是一个匈奴俘虏的债主，手里有很多黄金。阿提拉先把犯人钉在十字架上，然后得知银匠手里有黄金，于是要求西罗马皇帝把人和赃物都交出来。皇帝请求宽恕这个商人，并承诺支付同等数量的黄金。阿提拉根本无视这一点。
阿提拉是匈奴历史上最伟大的领袖。他不仅建立了最强大的匈奴帝国，而且凭借自己的头脑和帝国的军事实力，在当时的西欧政坛占据了极其显赫的地位。阿提拉成为印石国王后(大约435年后)，他强迫东罗马支付更多的钱。迪奥多皇帝忒修斯二世被迫将前一年的贡品增加一倍。但由于种种原因，447年后，新阿提拉开始转向西方，以西罗马为主要区域寻找新的机会。阿提拉登基十余年后，匈奴帝国成为西罗马帝国各项事务竞争中最强大的外部力量。在他统治期间，匈奴人已经成为定居的民族，而不是早先的牧民。大匈牙利平原不可能有足够的空间让他们像黑海北部的大草原那样放牧马匹，于是阿提拉不得不发展步兵团来补充比以前小得多的骑兵部队。其实在阿提拉的时代，匈奴军队和当时欧洲的其他蛮族差不多。不同的是，他的军力极其庞大，可以进行大规模的围剿等军事行动，其他蛮族军队望尘莫及。
20世纪40年代，阿提拉对巴尔干东部进行了一系列致命袭击。其中，位于多瑙河以南100多英里的尼斯恰瓦河畔的一座城市(441-442)被匈奴人彻底摧毁，以至于若干年后罗马使者去见阿提拉时，岸边仍有许多尸骨，城内尸体臭气熏天。从那以后，徐高卢地区的城市也不能幸免于这种厄运。
匈奴人在毗邻东罗马的多瑙河地区建立了强大的地位后，于442年在色雷斯被著名的东罗马将军阿斯帕所阻。447年，阿提拉更大规模地入侵巴尔干半岛。他们兵临君士坦丁堡城下，迫使东罗马皇帝迪奥多·忒修斯二世乞求投降。阿提拉不仅收集了所有未缴纳的贡品，还获得了价值2100磅黄金的新年度贡品，同时还被给予了多瑙河以南相当大的一块领土。这场战役对东罗马造成了前所未有的破坏。历史学家说匈奴路过“杀人无数，血流成河。”他们抢劫教堂和修道院，杀害僧侣和尼姑.....他们彻底摧毁了色雷斯，使其无法恢复旧貌。“阿提拉对东罗马的大胜给了他足够的回旋余地来实现他袭击西欧的计划。
到了445年，匈奴帝国的势力达到顶峰，疆域大致是东起里海，西至波罗的海和莱茵河。东西罗马为了避免被蹂躏，都被迫向他们进贡。当时，经过与日耳曼蛮族数十年的战争，西罗马帝国边防松懈，军事实力大大削弱。然而日耳曼蛮族的势力却在陆续崛起。在这种世界大乱中，匈奴帝国最强大的时候，罗马人和德意志人的各派都想拉拢匈奴来制服对方，而阿提拉则利用西方复杂的矛盾巧妙应对，试图显示自己的政治担当。对阿提拉来说，进攻东罗马，火烧巴尔干只是前奏，彻底占领高卢才是他实现野心的第一目标。随后几年，阿提拉做了充分的准备，获得了充分的理由。直到451，阿提拉才再次大规模出兵，将对高卢的征服推向高潮，同时也为自己挖了一个坟墓。
所谓高卢地区，主要包括内高卢和外高卢。前者指意大利北部阿尔卑斯山以南的波河流域，自公元前三世纪以来一直处于罗马帝国的统治之下。后者指阿尔卑斯山以北的广大地区，包括法国、比利时、卢森堡以及荷兰和瑞士的部分地区。公元前51年被尤利乌斯·凯撒征服。
451年，阿提拉入侵外高卢，那场决定性的战争发生在法国香槟马恩河畔的沙龙附近，史称“沙龙之战”。这是中世纪欧洲历史上一场著名的战争，也是世界军事史上最著名的战争之一。双方投入的兵力之多，伤亡之重，不仅在那个时代前所未有，而且堪比现代战争。这场战争成为欧洲中世纪传说的一部分。这是一个对性和权力的贪婪，对金钱和土地的渴望的故事。它的主要人物和任何人一样生动和丰富多彩。战争的胜负不仅对阿提拉和匈奴帝国的命运具有决定性意义，对欧洲历史的发展也具有决定性意义。在阿提拉的计划中，征服高卢后，下一个目标将是罗马。换句话说，他的最终目标是将整个西罗马帝国纳入自己的版图。但他过人的智力、与生俱来的傲慢和膨胀的野心，不仅把他带到了西欧事业的命运巅峰，也迫使罗马人和德国人联合起来，形成了对他的强大对抗。说到这里，你也能猜到战争的结果。
可能有三个因素促使阿提拉执行对高卢的进攻计划。首先，是汪达尔国王盖塞里克发动了沙龙之战。大约十年前，盖塞里克的儿子娶了西哥特国王西奥多里克一世的女儿。但是在442年，西罗马皇帝瓦伦丁三世批准了他女儿和盖塞里克儿子的婚礼。结果，可怜的西哥特公主在鼻子和耳朵被残忍割掉后被送了回来。从那以后，汪达尔人和西哥特人之间就有了深深的仇恨。因此，盖塞里克敦促阿提拉联合攻击西部的西哥特人。然而，当阿提拉真的渡过莱茵河，西哥特人加入了阿歇斯的反匈奴联盟时，汪达尔人却袖手旁观。
另外两个因素更直接地促使阿提拉下定决心入侵高卢。一个因素是东罗马停止朝贡。东罗马皇帝狄奥多西二世在450年从马背上摔下来死去，他的儿子马西安继位。马尔西安在巴尔干建立了坚实的防线，阻止蛮族入侵，并拒绝向阿提拉进贡。恼羞成怒的阿提拉决定将怒火发泄到西罗马，不仅因为西罗马的军事实力和边防都弱于东罗马，还因为一个非常特殊的事件给了阿提拉足够的弹药向西罗马宣战。
449年，西罗马皇帝的妹妹霍诺丽亚和她的宫廷侍卫之间的婚外情被她的母亲发现并干涉。不幸的情人被处死，霍诺丽亚极有可能因为怀孕而被送往君士坦丁堡监禁。我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出于邪恶还是报复。无奈之下，她给西哥特国王西奥多里克写了一封信，说如果能获救，就把她许配给自己。同时，她也给阿提拉送去了一枚戒指和一条信息，表达了同样的意思。狄奥多里克以此为由，一路征战70余城，直扑东罗马，洗劫君士坦丁堡，不料被贿赂一大笔钱后引退。西奥多里克知道皇帝的女儿不能嫁给一个野蛮人，就干脆无视婚约。而且他也很怕阿提拉，不想和他吃醋。西哥特人已经走了，但是君士坦丁堡的恐惧阴影还没有消除。为了彻底解决阿提拉的威胁，东罗马皇帝贿赂身边的侍卫伺机行刺。这个阴谋很快就被阿蒂发现了，但他根本不在乎这样的把戏。他非常有野心。阿提拉依然向东罗马皇帝送去了一份沉甸甸的礼物，并寄语道:“你我都出身贵族，但你的行为使你失去了继续保有这个头衔的资格，而我却以我的功绩保留了我的荣耀。这样我们就能区分了。”这一信息给君士坦丁堡带来了极度的恐慌，强大的皇帝不得不忍辱负重地再次向匈奴支付大量的黄金，以求得自己的安宁。阿提拉并没有就此止步。他要求将包括高卢在内的半个西罗马割让给他作为嫁妆。当他渡过莱茵河时，他宣称这只是为了用武力寻求他应有的权利。他想履行婚约，娶霍诺丽娅为妻。
阿提拉经过充分的准备和周密的计划，于451年初率领数十万大军渡过莱茵河。在他的联军中，有相当数量的东哥特联军和其他日耳曼混种军队，包括一些勃艮第人和阿拉米人。一部分法兰克人也加入了阿提拉的联军。关于匈奴联军的士兵人数有各种各样的历史记载，从30万到70万不等，50万应该比较靠谱。匈奴人渡过莱茵河后，于四月首先占领梅斯，恐惧很快在高卢蔓延开来。接着，包括雷穆斯、美因茨、斯特拉斯堡、科隆、沃姆斯、特里尔在内的一系列欧洲大城市遭到抢劫和焚烧。巴黎也有被洗劫的危险。
在扫清了莱茵河流域的通道后，阿提拉率领他的匈奴军队以雷霆万钧之势直逼高卢腹地，包围了奥尔良。匈奴强大而迅速的军事行动不仅危及了西罗马，也直接威胁到了新兴日耳曼国家的安全。罗马将军阿歇斯奉命组织一个同样强大的联盟来对抗阿提拉。Aecius的盟军主要由罗马高卢人组成，而西哥特人、阿兰人和勃艮第人也与其传统敌人罗马人联手保卫高卢。弗兰克国王也被说服加入进来。虽然联盟中各方对匈奴人的仇恨是一致的，但Aecius能联合他们形成有效的军事联盟，仍然是一大成就。被称为“最后一个罗马人”的Aecius，是451前多年西罗马最杰出的将军，曾担任瓦伦丁三世的首席政治顾问。在之前的四十年里，罗马帝国的皇帝们在强大的外敌面前变得软弱和退缩，尤其是在西罗马。皇帝瓦伦丁三世为了躲避野蛮人的骚扰，搬到了拉韦纳。无论与其他任何人相比，Aecius为维持晚期帝国的强大和繁荣做出了更多的努力。
由于西罗马联军的抵抗，匈奴对奥尔良的围攻未能达到既定目标。阿提拉没想到会遇到西罗马联军如此强烈的抵抗。他似乎有点太聪明了，生怕被堵在奥尔良城墙外太久，于是在6月14放弃了攻城。阿提拉撤退到今天法国香槟的开阔平原，极大地鼓舞了西罗马联军的士气。匈奴人不是不可战胜的。6月20日，沙龙附近的加泰罗尼亚平原上发生了一场激战。起初，阿提拉显然被命运的突然转折震惊了。他对胜利或决定是否撤军没有信心。他躲在堵车的地方，直到下午才出来。阿提拉想把战斗推迟到天黑以后，但他最终还是把部队投入了战斗。
然后，西方历史上规模最大、最惨烈、最具决定性的战役之一发生了。阿提拉在罗马联军中心与亚兰人激战。当匈奴人击退阿兰人时，其右侧的罗马军队发起了突然袭击。与此同时，匈奴的前进也使他们的另一面暴露在西哥特人的攻击之下，使匈奴的实力遭受重创。但实际上，战斗的结果并不是赢家，双方的伤亡同样惨重。战争的残酷是前所未有的。据说双方死亡人数估计是16到30万。西哥特国王西奥多里克在混战中下马，被乱兵杀死。如果阿提拉在紧急情况下没有保持冷静，她就完了。阿提拉退到他的车里，一直呆到夜幕降临。他的弓弩手阻挡了罗马人。
由于匈奴遭受的打击，阿提拉首先想到的是保住自己的精锐部队，所以不愿意打仗，想伺机脱身。碰巧西奥多里克的死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由于国王去世导致西哥特人发生了政治上的变化，新的继承人不愿意继续参战，渴望回国登基。甚至Aecius也表示支持他们建立王位。于是，他的兄弟半夜潜入匈奴的营地，在大门口与阿提拉签订了结盟，放走了匈奴联军。后者在凌晨偷偷溜出战场，从而避免了一场更加惨烈的血战。
事实上，这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罗马方面，有人主张第二天收复阿提拉，但阿歇斯没有采纳。也许他是想保留这支遭受打击，但仍有相当实力的匈奴军队，以罗马的名义维持与日耳曼蛮族的联盟。多亏了阿歇斯的放手，阿提拉才得以轻松撤退，渡过莱茵河。很多人指责Aecius对匈奴人太好对付了。没有必要讨论Aecius的政治动机。只是在军事上，他已经尽力了。其实罗马联军的损失也是极其惨重的，而阿提拉只是一只受伤的老虎，他的军事实力还是很强的。所以Aecius的做法应该是明智的，把匈奴人赶出了帝国版图，已经相当成功了。的确，阿提拉能够在次年以足够的实力入侵意大利，造成了巨大的灾难。但如果匈奴联军在高卢成功进行了有效的反击，那么整个西方的历史将被改写。
匈奴人对罗马的威胁并没有因为埃歇斯在沙龙的胜利而消失。阿提拉虽然渡过了莱茵河，却不知道自己的末日。阿提拉于次年(452年)率领匈奴军队绕过阿尔卑斯山，从东方进入意大利北部，再次发动了某种意义上更大规模的入侵，使得整个西罗马极度恐慌。位于亚得里亚海岸的阿奎利亚几乎被从地上铲除，其逃亡者后来在一片沼泽中建立了威尼斯新城。波河流域的许多城市，包括米兰、维罗纳和巴度，都遭到了洗劫。匈奴人几乎完全烧毁了整个意大利北部。曾经因为在高卢的政治军事行动而为历史立下汗马功劳的罗马人Aecius，这次为了保卫意大利，也无法让西哥特人和阿兰人听命于他。
在当时整个西方世界看来，罗马即将成为阿提拉的囊中之物，但阿提拉的英雄攻势此时开始收缩。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具有传奇色彩。由于瓦伦丁三世早已迁往拉韦纳，这个时候的罗马城实际上是在教皇的管辖之下。当阿提拉接近罗马时，教皇利奥一世放弃了自己，出城在意大利北部的米西诺河和波河的交汇处迎接阿提拉。穿着华丽的教皇服装，他用自己的口才说服了阿提拉离开意大利。不仅如此，背后的传奇更是匪夷所思。实际上，圣保罗和圣彼得同时出现在阿提拉面前，他们承诺如果无视利奥的请求，他们将立即死去。这个传说在西方中世纪的历史上非常有名，在罗马梵蒂冈的一座教堂里至今还有一幅以此为主题的油画。威尔第曾根据这个传说写了一部歌剧，主旨是表达意大利抵抗外来侵略的决心和意大利人民必胜的信念。歌剧上演时，意大利正被奥匈帝国占领。根据这部歌剧，一位名叫埃齐奥的罗马将军作为罗马信使去阿提拉营地谈判账目。他答应为阿提拉打开城门，但前提是事成之后，他要给他半个罗马。但是阿提拉没有抓住机会。
事实上，以阿提拉的自负和信仰，如果没有远比自己更重要的原因，他绝不会理会利奥的求情。真相是，阿提拉的军队物资匮乏，整个意大利在公元450-51年期间又经历了一次饥荒，一场瘟疫开始席卷匈奴军队。更让阿提拉担心的是，东罗马皇帝马尔西安派军队渡过多瑙河，进攻匈奴的老巢潘诺尼亚。所有这些因素，加上前一年阿提拉在沙龙遭受的损失，促使阿提拉接受了利奥的劝说，回到了潘诺尼亚。
阿提拉毕竟放过了罗马。在随后的两年中，先后在沙龙和意大利北部，匈奴人的威胁最终未能使西罗马俯首称臣。也许罗马帝国最后的历史作用是充当来自亚洲的匈奴人和日耳曼蛮族之间的缓冲，后者的命运奠定了现代西方民族的中世纪基础。虽然很多意大利人不满Aecius没有在沙伦彻底消灭匈奴，但正是这个“最后的罗马人”让这个曾经傲慢的蛮族帝国走向灭亡。战争和疾病摧毁了阿提拉的力量，匈奴帝国元气大伤。它将很快翻过历史的最后一页。公元453年的一天，匈奴人阿提拉与年轻美丽的日耳曼女孩伊尔迪科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婚礼是在酒宴中举行的。那天晚上阿提拉喝醉了烟，把新娘带进了洞房。第二天早上，人们发现他被自己喝得酩酊大醉的流鼻血呛死了，而可怜的新娘却在床角瑟瑟发抖，疲惫不堪。这位杰出的阿提拉的突然去世造成的巨大权力真空，让他的许多儿子和党羽很不习惯，他们卷入了内斗和争夺。454年，东哥特人和其他日耳曼部落叛乱，阿提拉的儿子们无法应对这种局面，帝国很快崩溃。从此东哥特人定居在潘诺尼亚，匈奴人定居在多瑙河下游和俄罗斯南部。他们后来信仰基督教，学习农业，逐渐与其他民族融合。匈奴作为一股势力，持续存在了几百年。七世纪时，东罗马皇帝也曾招募匈奴士兵与波斯人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