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兰田故里航杂集1

6月4日,小满黄昏稍作休整,随后便去阎镇塘坝村探寻画家赵兰田的故乡。不如说探索过去是对四处游荡和内心暗暗滋长兴趣的一种安静的释放。塘坝离石岩镇不远,从街上往南大概六里。小时候总喜欢和小伙伴们去巷子里的小镇周边的村庄。也许是因为他们总是有亲戚分散在他们中间。在拐角处行走是有目的和安全的。比如离镇近的龙家楼、陶寺,离镇远的洪庄、有拱形飞檐的老戏台的莫家庄,甚至有时跳上过渡船从镇最北的茶庵码头来回送石岩大队的队员,摇摇晃晃地划水过台东河去兴化莫罗。罗默恒也有戏台,只是用土做的,但完全不影响看戏的兴趣。重要的是,戏演完了,有叔叔阿姨们热情好客的接待,有大热天新摘的玉米、西瓜、西红柿,有正月隆冬热气腾腾的一碗炒米茶,有塞满大大小小口袋的花生、葵花籽。

塘坝虽然不远,但是因为没有亲戚朋友,去的不多,印象也不太深。我记得村子在一团黑瓦重檐之间,有一条鱼脊似的薄砖铺成的小街。两边间隔开一些杂货铺,行人很少。我还是要提防秋风中的恶犬追逐撕咬。事实上,西地村一直是房屋密集,但行人很少。就像成年后走过一个个安静的城市,可能是内心的防御无缘无故形成的视觉屏障,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愿体验一些飘渺的快乐。

大巴停在省道610和村子的路口,和我记忆中的不是一条路线。我根据微信的位置摸索着,一路向东,经过一些新建的农村房屋,一座门桥,一所荒废的学校,一个村组公示牌。我仔细看了下一栏贴的今年农村补贴的名单。虽然名单密密麻麻,但我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赵是村里最红的名字。再往前走,有一条南北向的水泥路,路边候车站标着塘坝村三个大字。我心里以为这条路应该是我小时候走过的老路,现在宽了很多。从村口继续走,再走上一座水闸桥。这座桥年久失修,两边护栏不全。但站在桥顶,放眼望去,一条绿色的大河自西南北劈开,蜿蜒绕过左岸坝上的人们,与低洼处金黄的麦田交错。似乎周团无尽的热风也陶醉在这画面里,无数老麦香光影瞬间涌出,一切都变得平静、凉爽、美好。这种熟悉到灵魂的风景,其实是人生一次童真的回归之旅,而灵魂是一片参天的丛林或一泓清泉,是父母儿时的名字与梦中奔跑呼吸之间最喜欢的剪影。

沿着水泥板铺成的狭窄村道左转进村,两旁都是农家乐,没有任何鸡鸭之声。花香中,村道在一家挂着大红招牌的化肥店前分开,一条路南,一条路北,看不到尽头。我犹豫了一会儿,因为两条分开的路是用阴森的水泥板条铺成的,和只有一条鱼脊和肠子的场景完全不一样。而且路边的房子大部分都是改建的,明清的旧址换成了坚硬干净的水泥白墙。古老的门下没有犬吠声,只有它们自己的影子在烈日下疯狂摇摆。看着由门、台阶、墙壁、电线杆组成的两条窄巷,我为过去失去了高大的树木而沮丧,但现在我必须选择一条继续下去。我相信此行的意义比探索乡村建设中减少乡村植被更有价值。关于赵兰田,最早是看94版《东台市志》才知道的。总之,十堰是清代水利学家冯道礼、近代教育家太、赵兰田的故乡。可惜书中没有后续的痕迹。若干年后,我从百科上得知赵兰田是十堰塘坝人。我从拍卖网站上了解到,他的一些作品与儿童画领域的作品不同。通过中华书局的庆典和一些他们叫豆丁的资料,知道赵老师是民国时期为数不多的专职装帧设计师,让我特别佩服,但是这样的现代儿童教育却被时代所掩盖,我很不解。在赵兰天诞辰120周年(2013)之际,海豚出版社出版了一套名为《名家手绘旧画与新画:创意涂鸦》的涂色绘本作为纪念。433页的民国儿童涂鸦设计引起了我的兴趣,启发我在旧书网上寻找更多王老师的作品。无论是封面、插图还是满画,每一张都散发着鲜明的时代气息,也代表着。而关于王先生的文字介绍却很少,无非就是说他的画怎么样,或者说和百科一样的人生。这就像荒野中的一棵树,山谷中的一个和尚,离我们世俗的灵魂很远。带着很多疑问,需要从一个人的家乡了解他的历史和细节。

寂静的村庄并非毫无生气。不时有一两辆电瓶车飞驰而过。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着急。可能是切割前的兴奋和骚动吧。成熟的麦子一群群低头在村外水沟旁的田埂上并肩向前看。他们的眼睛里有太多微笑的星星,我隐约闻到了村里丰收庆典的香味。

沿着卫星地图上标注的塘坝路慢慢往南走,感觉心里的答案在靠近,脚步更轻了。停在左右贴着九十组墙牌的十字路口,拿着手机拍照,有一个大姐对这种奇怪的行为很好奇,出去问我找谁。我说想了解一下赵兰田,他在这里画画,解放前是谁。大姐说,首先要问问村里的老人。她姓王,不是本地人,但是她结婚了。她说你往南走,肉店里有很多老人。也许你可以问。谢谢你的好意。往南不到一箭之遥。丁字口有一家肉店,几捆棕色的油菜秆靠近店门。因为已近中午,屠夫已经关了摊,两三个老人正坐在厚厚油光的肉案后面聊天。当我上前说明来意时,大家一脸困惑,答非所问。看来赵兰田很久没有为老乡高兴了。有个一五六十模样的人从里面转过身来,优雅地说:蓝天是我们塘坝的名人,镇文化中心的画栏介绍。至于前因后果,我们不太清楚。我给你一些建议。老校长赵武华今年90多岁了,应该知道一些你想要的东西。老人在粮库后面。向左走。门前有一棵三百年的黄芽树,院中有一块太湖石。听到这个发言,我真的太感谢他了。因为早上来之前,我在我妈那集合,说要去塘坝,还有赵兰天这种人。母亲说塘坝有个赵武华,听过他两次课。20世纪60年代,有一次,他去夏龙小学听他的讲座。当时他大概三四十岁,是个校长。他又高又壮,说话轻言细语,心地善良。有一次,70年代我去塘坝听了一个从小到大的课。至于你提到的那个人,我没听说过。所以在当时的情况下,我赶紧问他的名字,笑着避开你姓赵。据说这个塘坝有两条街,南街和北街,还有一段石头街就在东边。解放前也是一个镇,人物很多,比如赵振谦,赵兰田。赵振乾墓新建于村南。这家南街肉店的北角曾是赵家祠堂的大庙。庙前有双牌坊,上世纪60年代被毁,失去了族谱。你不能问我这里的任何关系。然后一直走到丁字街中间,指着东边:“你就一直走”。

赵真(嘿?)导语(1903-1941)是一位开明的抗日人士,在《东台市烈士志》中有专门记载。至于赵兰田与村里长辈的民族关系,我对族谱和村志的存在并不知情。经过时代的冲击和历史的变迁,这种依靠封建宗族亲属的记文文化,大部分已经消失,除非有人再参与编纂,但热心的赵导几句话,就成了预言。目前我按照指示的方向一路去找赵武华老师。大概,这个位置在村子中间。老房子越来越多,大部分都荒废了。山墙和屋顶长满了枯死的藤蔓和杂草,已经人去楼空。但从青砖绿瓦可以看出,他们曾经是小康人家。看着院墙对面无畏的粗枝肥叶,难免会生出“吴宫径草歪,锦衣古尘”的感慨,古之如水。如果门还是半掩着,心里又是另一番滋味:“笑,梳是寂寞老”。很多时候,我希望是后一种情况,有了家才回来,在思念的期待中体会世界的美好。无尽的等待人生是残酷的,即使油尽灯枯,至少在每一个闪耀的瞬间,都是温暖的。四月的桃花在燃烧,总有些青春的情怀让我们感动。虽然不牵你的手,但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向东磨了三百年也没看到什么黄芽,却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发现了一堵长长的青砖墙。长着青苔的高墙每走几步就有一个凸出的墙垛,坚固而有年代感,我脚下的路也像一条薄薄的砖鱼脊。也许这就是导游说的粮库。向东拐个弯,窗墙中央有座门楼,傲然独立,马路对面是宽阔破旧的码头。门楼顶部呈半弧形,底部为水刷石,中间突出一颗巨大的五角星,古朴美观,典型的五六十年代建筑风格。大门打开,是一片空旷的水泥打谷场,南北50米外矗立着一排白墙仓库,占地面积之大,实属罕见。如果从高空卫星的角度看,也显得突兀而神韵。除了门楼北面临街的办公楼部分屋顶坍塌外,整栋楼外观没有太大损坏。我粗略算了一下两排之间大概1.500平米,这样的仓储规模和一般村庄相差甚远,甚至和同期的国标苏联仓库相比,也是相差无几。不难看出,塘坝当时粮食丰富,水运发达,地理位置重要。最繁华的地方最孤独,现在是一片颓废世俗的景象。望着寂静的打谷场,门楼上的五角星依然闪耀,回想起小时候端午节农村夏征统购时人来人往的热闹场面,心里最是凄凉,真的是时过境迁。如果说当年主张没收寺庙财产的那些乡村圣贤还活着会是什么样?在粮库周围的巷子里一路望去,迎面驶来一辆收割机的电动滑板车,一边按着喇叭,一边大喊:铜钱,铜钱,旧书旧画,坏手机,坏空调,坏冰箱。挤开躲起来的代步车已经远去,留下一连串抑扬顿挫的喊声在空旷的巷道里久久回荡。我心想,这破烂收藏什么时候才能变成跨岸铲来收拾残局,我也学会了看管粮食,知道这个庄子的底细。但我总觉得这哭声很别扭。不如“长发短发,旧书旧报”那样熟悉舒适。在匆忙的思考中,一个穿蓝白衬衫的乡下人止住笑声说,你身后不是赵武华老校长家吗?近距离接触没有秘密,或者个人怪异行为很显眼,这很神奇。简而言之,并不顺利。我问老校长是否在家。一个中年妇女端着碗从厨房出来。听了她的来意,她说,爷爷前几天被带到苏南去了,会待很久。你来得不是时候。我没有办法,只能离开,但我心有不甘。我拿着手机拍了一张院子里几块湖石堆成的假山留作纪念,还是没看到黄芽。当我想问这件事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退到里屋一会儿了,可惜这个大坝上没有发现老人,黄芽树也倒了。

思绪在白墙瓦间徘徊。说实话,这个农村的巷道和我城市边缘改造前很像,甚至干净多了。如果把空气中一些常年的干草堆和秸秆带来的气味去掉。也许正是这种经过时间洗礼酿造的气息,蕴含着一些与生活逆行的东西,一些被遗忘的时光和快乐,在一个心弦触动的时刻跳出凝固的肌理,像一首熟悉的音乐,故乡的风景是夏夜的萤火虫,是灵魂的光辉;像婴儿在襁褓中的微笑,是对父母全力的呼喊,是火焰,是麦穗在黑暗中包裹不住的夜晚。这似乎是对无限奔跑欲望的一种期待已久的沉默,暗合了适逢其时的舒适。刹那间,似乎明白了,一生所追求的活法,往往不值得对自己所鄙视的平凡生活视而不见。带着来的目的,磕磕碰碰碰壁之后,就显得不那么迫切和重要了。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房屋,头顶上天线纵横伸展的昏暗天空,突然很怀念导游说的石头街和北街。大坝虽小,但要在小巷之间找到一条由北向南的捷径并不容易,因为总会有一些突如其来的好奇心让你偏离原本想走的路,比如路口有一块泛着淡淡青苔和刀痕的岩石独自站立;一户开着门的人家,院子里种满了花草却不见主人;一栋20世纪80年代特色的两层平顶建筑,粗糙破旧的水泥栏杆,暗红米色的外墙越来越斑驳褪色;斜屋顶后面还有一个短照壁,上面镶嵌着水磨石玻璃条,画着一把敞开的折扇和蜘蛛网状的八卦图案。照壁看起来和小楼是同一个年代风格,但是隔着村道感觉亮了很多。在大门的檐砖上雕刻一把团扇、莲花、渔鼓等吉祥的暗八仙是早年常见的,而这把直接对着墙开的“扇”是寓意“与人为善”的和谐之意还是万里辟邪的力量?加上一个精彩的故事来扭转干坤的八卦还是化解马路狂奔?总之,我是猜不出来的。看着巷旁破旧楼房紧闭的窗户,想着照壁后面高高站着的人,一喜一悲,一善一恶,玄机真的不如写个大福字或者扔块石头让对方忧喜交加。在坝上寻常百姓家休闲,通过扰世、抓光、抓图,我们得到的不仅仅是连绵不断的风景。

绕过照壁家,应该去北街。出现在你面前的东西向的路,笔直而明亮。原来这条街和巷子好像是同一条水泥板路,两边几乎都是民宅,但仔细看还是有些区别的。古人云:直为街,弯为巷。这里弯弯曲曲的小巷真的应该是这个道理。难怪你现在找不到出路,问题也不全在于你自己的不确定性。两种情况下,街道都比直的宽一点,脚下的地面都是并排的两块长长的水泥板,不像是车行道中间的长条。明白了这个东西,再在坝门上人脸不多的地方转悠,就不会和大街上没什么区别了。用水泥板代替青砖,经济实用,道路通畅,排水、疏通、维护方便,隐隐约约保留了青砖厚实整齐的美感,这似乎是其他村庄刚性路面建设无法比拟的。青砖不可回收,但退而求其次就是独一无二。西面一大段鱼鳞细瓦白粉墙退掉了所有粉刷过的门窗,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安静随意。像这种清末民国时期的房子,山墙和两边的小窗都是高眉低眼的状态,现在大部分都拆了。但是在这个大坝上,不算街道后面有没有拥挤的人群,光是这条路的两边就有十几栋房子。没想到,偏僻一方的塘坝村还藏着这么正宗的聚集地,纯粹是此行的意外收获,并不是说江南比江南好。但是,小街不甘心就这么平庸冷清。再往前走,终于到了坝上商业中心,老字号店铺连成一片,一两家店面夹杂在其中,很像一幅科洛版的老画。阳光从两边门上伸展的遮阳篷中溢出,到处都是月季花的香味。低矮的屋顶上空似乎有股淡淡的栗风,在电线间不停地翻滚跳跃,落下来,飘动着门上方的方形红色标语。时光如书画般灵动,激情过后被遗忘的伤痛被打包在这个世界安静的角落里。沿途有神马农村淘宝、益农信息社、卫生所、男女卫生间,有一家各种商品的吴海店,有一家历史感很强的供销社营业部,还有几家小杂货铺。尽头就是碧滏口那家挂着大红招牌的化肥店,墙角开满了半人高的花。

第一次在农村看到淘宝这个词的时候,很迷茫,很想知道。但店门紧闭,手机百度打开。原来是阿里巴巴集团与政府合作打造的电子商务平台,方便网上商品下乡,农产品进城。这次下乡又增长了见识,我喃喃自语。农村淘宝不是每个村都设。阿里根据评估选择了几个村的大型人群聚集地作为网店的选址,并进行资金投入。来这个大坝之前,我在行政网站和当地的编制资料上做了一些参考:塘坝村现有户籍人口2460人,808户,15个村民小组,面积8.45平方公里,耕地3600亩,水面1000亩。水陆南关河自东向西穿过村庄,河流众多。通过区域对比,这个塘坝村在全市368个村之前,人口和耕地面积都比较大,可以说具备了阿里建立村级服务站的必要条件。关于该村的由来,1985年的《东台县土地名录》上说:明末洪水暴发,人们在此开塘取土筑坝,故名塘坝。对于流经该村的南关河的引入,东起安丰至串场河,西经石岩公社陶寺庄流入台东河,流经梁垛、安丰、烈士、石岩、秦东公社。全长19公里。有趣的是,《东台市志》中关于界河的一段记载:“南关河,又名云岩河,又名大涧河、刘力河。东起安丰串场河,西至溱东镇青浦角,全长30公里。这条河始于嘉庆二十年(1815)。1972年,安石河开挖时,溱东镇在南关河西段设置了引水工程,将原来的王河改为太东河,将米白河、知青河改为太东河。”这里有一个歧义:南关西河进入台东河的方向。我看了1983年增补的《东台县志》,看到相关记载:从安丰场川场河尖端李家港出发,青浦行六十里,汇入云岩河,故名六十里河,是福安、安丰向台州运盐的通道,又称南云沿河或南关河。嘉庆二十年(1815),雨止疏而不搅。这条河的挖掘历史不得而知。县志中对这条河最早的提及是“雍正二十三年(1758)从青浦角、大涧河至安丰场,筑纤堤六十里”。可以看出,十里河(大涧河)的走向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连接起来了,大致是安丰经过后港以西的孙家庄到青浦角,进入台东河。但由于淤塞,未能疏浚,最后从杨家垛塘坝村经陶寺庄向西北改道,进入台东河,而不是仅仅从村南向东向西过境,符合1985年地名录中的记载。根据地方志所附的河流图例和市政记录的比例尺,甚至最新的卫星图片,该河流的宽度明显大于1972新摘的治清河,其对河水分流和低洼地区排水的作用可想而知。至于《市志》,王河有很大一部分已经淤塞夷平,在时间的长河中,找不到也失去了痕迹。当然,如果什么都不做,具体的事实数据还是要咨询水利单位。这一切的自圆其说,我只希望那条从东到北环抱塘坝而裂如玉的大河,滋养着西乡祖祖辈辈的大河,灵魂中清澈壮阔的贾茜河有一个美丽的归宿。就像一个尽职尽责的名字,风如飓风,夜情不自禁的出现,瞬间驱散了隐藏在厚重羽翼下的寂静和阴影。天上繁星点点,白色银色的肢体在头顶缓缓旋转摆渡,在汹涌澎湃的心中无限幻想地循环。我有一个想法,东台县成立时,全境应该有四条由北向南的主要输盐河流,分别是台东河、十里河、大涧河、墩背河穿过秋湖,起点是禾多场、粮多场、安丰场、福安场。南关河的名字本身可能就是一条不断变化的河流。随着西部低洼地的堆积和临海盐田的开发,逐渐形成了今天从陶寺庄进入台东河的趋势。它最早的路线可能是福安、秋湖、南灭(瑶枝)、孙家庄、包壮七里河到罗村青浦角进入台东河。

沉湎于自我世界,文字不过是肆意思绪的结果,投与接之间姿态的落寞变化。就像我突然站在这个村供销社市场部的台阶前,抬头看着门檐墙上那一行粗壮的水泥大字:“石干供销社塘坝市场部”,我不去想这个字在西乡的混乱和误用。一句击中灵魂的话,会释放出无数对人生的感悟:一个小小的身影。几乎是一夜之间,挂在公社、派出所、供销社门口的红黑纸条板的头像,在石岩乡全部改名为XXX。这个堰字是一个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字。对这种变化感到好奇,走在高高的堤上,看着从天之南飘来的云彩,生活开始有了一些惆怅和憧憬。自然,小时候我并没有关注邻居口中流传的变化,但无聊之余,我更纠结于“年”和“燕”的衬线的挫败感,笔画的简化,甚至字形的亲和与陌生,以至于无意中翻出了今天的高中毕业照,看着照片上方的那句话:“东台县年中学某班毕业留念”,让我感到亲切和心痛,或许。拍这张照片的时候,已经是实行“政社分离”多年以后了。这个世界上的很多温柔,往往来源于平日里无意的坚持。我突然想起,那个精瘦秃顶的老摄影师是在烈日下风尘仆仆地从18英里外的秦东骑自行车来的。有同学小声说,这人是那个上课总喜欢讲“拓扑学”的年轻老师的父亲,而不是学校通知本镇林家照相馆拍照的惯例。道别后,一群年轻人合影留念,告别晚宴上一贯严厉的班主任动情的话语,惹得男女同学眼眶红红的,哭了起来。逝者已逝,他突然想起家乡的墙上有一个淡淡的红色标语“全力以赴,力争上游”。他记得这堵墙的屋顶每年秋天都要拆掉,他踩在这屋顶上摘下又大又长的南瓜。他记得有一天父亲回来,找人把电线和瓷瓶钉在这个屋檐下,用来照明。记得后来离家的母亲说起父亲莫名其妙地被牵连到“对敌斗争县指挥部”内部派系斗争中,被发配到家乡遭受各种肉体鞭笞,复职后仍在浪费自己的精华和劳动的往事。记得有些报社退休人员在若干年后写下了难忘的回忆。父亲只写过早年当老师时一群人冬夜备课时的生活乐趣,从未涉及一字半句个人经历。我恍然大悟,荷花含尘的世界,在平凡的生活中一直存在。所谓一叶一菩提,头脑清晰,生活有趣包容,就是最好的修行。这样一个“年”字,是一把通往时间深处的钥匙,也印证了人们对这片土地的古朴情怀。

然而,当我踏进店里,我才意识到,我沉迷于时间的玩笑。宽敞的平房分成两半,两边的玻璃柜台货架上摆满了杂货、五金、农资,昏暗凌乱,与印象中琳琅满目的供销网点大相径庭,或许是因为缺少了“发展经济,保障供应”的大标语;熙熙攘攘、喜气洋洋的年画;明码标价,老少皆宜的购物氛围不欺。老店主们在破木椅上打瞌睡,弥漫在他们身上的只有衰败和没落。好在这种贫穷不再被指责为制度的“缺陷和落后”,报纸上也很少有人站出来回答,大家都变得像瘾君子一样安静。希望色彩鲜艳的大楼玻璃门斜对面的“益农信息社”写得真实,能扎扎实实给坝上农民带来实惠。一个接一个,我回想起沿途山墙、电线杆黄黑底上五颜六色的小广告,各种利好消息,防水保修,集中批发,某银行驻点经理,草螟识别和应急预防的技术措施,随处可见的村规民约,当然还有屡禁不止的广告:军医专治男性淋病、梅毒、尖锐湿疣等妇科病。真的很有意思。我很少有兴趣看这种与生活无关的东西。想来想去,其实这一切都不违反职业道德。它只是以拯救生命的角色来保护不幸者的尊严,而不是以道德卫士自居。《礼记》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是存在的。”《孟子》说:食色,性也。《论语》也说:我没见过像好色之人这样的贤德之人。可见男女安康是天然的,和食物一样是生理所必需的。但是,太贪图好玩,不幸中标,其实是一种明里暗里的惩罚。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患者着急生病,有其自身的考虑。千百年来,游医一直在江湖行医,靠验方秘方谋生,也被用来改良社会,积累德行。爱它或恨它到处张贴。其实它像神一样存在于这个世界,或者被牛皮癣嘲讽,但无论如何,社会需要包容。如何容忍?几十年来,我们的文艺和舆论一直在露点和露点之间挣扎,但欧美人早就逃到最后了。这不是UC新闻报道:近日,英国有男女网友光天化日之下在露天广场做爱,被父母暴打一顿。我真的为“打”字呐喊了一下搞炮战、野战是自古以来的事情。孔子本人自出生以来就受益于田间交往。他的父亲梁大爷66岁,母亲65,438+05岁。所以大师强调君子好色而不淫。丰子恺在《旧上海》中写道,他洁身自好,从不嫖娼,但走过西藏在司马路上的路口时,还是忍不住想去看看。在寻找赵兰田对书籍装帧的贡献时,接触到了一些民国书籍。有趣的是,战前的文学在“民主与科学”的新文化旗帜下,得以有序健康地发展。41上海全面沦陷后,不确定、肤浅、冷嘲热讽甚至情色的特质被海派新星所热衷,就连苏青这样的女作家也不能幸免于时代语言的粗糙和调侃。女人的大欲也”,张爱玲的:“如果婚姻是为了谋生,那么婚姻就是长期的卖淫”,导致了后来被追捧的“男女和胃的分叉”的离奇理论,更是不屑于谈论两个女孩对同一个男人怨恨一辈子,在心里的细节里互相徘徊,或者瞬间结束;倒挂的蝙蝠,停泊处被啜饮的死人等等隐晦的争风和对抗。君子和美女尚且如此,何况平头老百姓?所以治不好的,可能蕴含着永恒的基因,就像坝上这根电线杆上的无数广告,也是对某种文化的无尽传承。

刘晓东2019.8.16选秀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