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冠诗人系列|罗伯特·沃伦:美国第一位桂冠诗人
罗伯特·佩恩·沃伦(1905—1989)是第一位美国桂冠诗人。作为早期“新批评”的代表人物之一，他的诗风在晚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被评论家称为“我们最杰出的作家”和“二十世纪下半叶最重要的美国诗人”。沃伦是当代美国文学中少有的全才作家。他的诗高雅通俗，快节奏往往体现出悲伤和忧郁，表现了当代人的孤独和异化，揭示了一个善与恶并存的世界。
诗选
小女孩醒得很早。
记住，当你第一个醒来的时候，你就是第一个。
睁开眼睛，光着小脚丫站在满是晨曦的屋子里。
在冰冷的地板上，每扇门都紧闭着，令人生厌
紧闭的门后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
你屏住呼吸，想知道为什么整个城市
门是关着的，没有睡觉者低沉的呼吸声。
这意味着没有人荡秋千，没有人荡秋千。
没有躲藏，没有家务，严肃的童年游戏
所以你跑了出去，赤着脚站在湿漉漉的露水中。
爬过栅栏去你最好的朋友家。
张开你的嘴唇，竖起你的舌头。一切准备就绪。
喊她的名字，但声音最后就是发不出来
因为你认为如果没有呼吸来回答你
哭着跑回家有多糟糕，现在妈妈
忙着在炉边哼着她喜欢的曲子。
你抱着她的腿，但你不能停止哭泣。
即使你不能停止颤抖，你也不能停止颤抖
使劲摇你。当你舌头打结时，你抖得更厉害。
妈妈已经闭上了眼睛。你知道当孤独笼罩着你。
跟谁解释都没用，就算你试了很多次也没用。
当事情改变时，鸟儿歌唱。
只是鸟儿在夜里唱歌，我也认不出是什么。
当我从春天回来，走过岩石牧场时，
我安静的站着，头顶的天空就像桶里的天空一样安静。
多少年过去了，多少地方丢了脸，有人去世了。
而我站在远处，夜是如此的安静，我终于确定。
我最怀念的不是那些终将消失的东西，而是鸟儿歌唱时的宁静。
博物学
我赤裸的爸爸在雨中跳舞。他会淋湿的。
雨滴很稀疏，但他无法避开所有的雨滴。
他在唱歌，但我从未听过那种语言。
妈妈在阳光下疯狂地数钱。
像梭子一样，她的手指在飞，数目显然是巨大的。
她的呼吸像受伤的紫罗兰一样甜美，她的微笑像溪流中的水仙花一样摇曳。
爸爸的歌讲述了他是如何最终明白，
这就是我从未听说过那种语言的原因。
这就是为什么整个大陆的闹钟都停了。
裸妈数的钱，是她爱的黄金记忆。
所以我在她忙碌的手指间什么也没看见。
这就是为什么肯尼迪机场外的所有航班都被取消了。
我讨厌这样，但我必须报警。
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也为了社会，他们必须接受监督。
他们必须学会呆在坟墓里。这也是陵墓的目的。
评论诗歌批评赏析
诗的意义在于身体的感觉。
沃伦早期接受了艾略特和新批评诗学的影响，其诗歌创作具有重视诗歌的传统性、客观性和形式主义的特点。他认为诗歌具有诊断现代慢性病的社会功能。因为在《荒原》问世的二十年里，艾略特已经在文坛上确立了绝对的权威。当时美国文学系的大学生几乎都崇拜艾略特。艾略特的诗歌理论和他的美学思想必将影响新一代的年轻诗人。以沃伦为首的新批评认为文学作品是独立的客观对象，与创作意图、创作过程和所反映的现实无关。文学有其特殊的语言，文学批评的作用在于通过严谨的文本分析发现作品的内在价值。政治只提供了故事的形式。《国王的男人们》展现了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把善恶的选择放在个人身上，指向世俗伦理。对美国社会各种不公正现象的无情揭露，是对美国腐败政治的有力抨击。
但在20世纪60年代，文学评论家发现一种新的浪漫主义潮流正在涌动。“越来越多的例子表明，海明威盛行的宿命论、现实主义和自然主义正在走向终结，艾略特的古典主义日益衰落，T.E .胡尔姆树立了大量的对立面...而浪漫主义在传统形式上是非常广泛的；而且有一种汹涌澎湃的气势……”这一时期，美国经济取得了飞速发展，文学创作出现了新一轮繁荣，诗歌创作普遍呈现浪漫主义倾向，这是美国文学创作的周期。身处这种氛围的沃伦，难免会受到当时创作潮流的影响。沃伦强调主体性和自我表达，认为诗歌对社会具有治疗功能。诗歌观念转变后，他创作了一系列精美绝伦的诗歌，这是他新诗歌观念的成功实践。沃伦诗歌观念的浪漫转变沃伦的创作时期跨越了六十个春秋的漫长时期。在如此长的时间里，沃伦处于学术研究的前沿，其创作思想的复杂性不言而喻。沃伦后期的诗歌理论和诗歌创作呈现出与早期完全不同的风格。简而言之，沃伦后期的诗歌和批评强调主观性和有机的感官形式，这与他早期诗歌和批评中的传统、客观、形式主义和自我克制的原则相违背。他后期的诗歌和批评更注重诗歌发挥的“治疗”的社会功能，而他早期的诗歌和批评则实现了他所说的艺术的“诊断”功能。
另一方面，但从根本上说，沃伦是一个诗人。他对美国南方的痴迷和对人类的深刻理解，使他成为世界诗坛的一个“奇迹”。沃伦的童年是在南方的一个种植园里度过的，他敏感的心被美好和谐的田园生活深深打动。原始的南方风光孕育了他平和的语言，使他的诗歌形成了形象直接、情感高雅的独特风格。他的诗歌既是对南方文化的传承和家园情结的深情表达，也是对南方情结在更高层面上的一种审视和超越。
沃伦诗歌的主题主要集中在对人的拷问、对命运的追问和对人自身隐秘自我的挖掘，具有英国玄学的神秘色彩。在新旧南方交替的时刻，社会形态的变化，南方文化的衰落，田园风光的消失，理想与现实的冲突，常常使他陷入黑暗，以及黑暗带来的悲凉感和悲剧感。比如小鸟唱歌的故事，我们可以在《夜阑人静》里看到他内心的激情。这首诗描写了一个回忆的场景和思考，在“夜”的“鸟鸣”和“寂静”中体会到了人生的矛盾。在这里，“抽水”的宁静生活被“一只鸟”的“歌唱”打破，让我们产生这样的疑问:是一种渴望“宁静”的精神再生；还是“人”和“脸”的“暗淡”和“褪色”？在最后一句中，沃伦提出了一个命题。人的一生中，你最「相信」和「怀念」的事情是什么？新批评认为，人们应该反复仔细地研究文学作品中的每一个词，试图挖掘出词的含义、暗示和联想。这些元素应该围绕一个核心来组织，以描述作品结构的张力和悖论。沃伦的诗是一个复杂统一的动态平衡整体，在对立冲突中寻求和谐与完美。
沃伦诗歌中的悲剧意识源于他对现代社会的恐惧。在他看来，现代社会是一个道德混乱的世界，失去了规范、约束力和使命感，人也失去了与社会的必然联系，变得无足轻重。在他的叙事诗《龙哥》中，他描述了一个庄园主因为不小心打碎了母亲心爱的瓷器，残忍地杀死了一个黑奴。在这首诗中，沃伦质疑生命，表达了他对南方历史和人类命运的深刻思考。在他看来，这首诗的道德意蕴和哲学结论是，人类在邪恶面前是无能为力的，即使是最高尚、最有道德的人也无法阻止邪恶的出现。他告诉人们:“龙”在西方文化中是邪恶的象征，我们每个人都是龙的兄弟，藏在心里的邪念会在适当的时候暴露出来。在他的另一首诗《芒果树上的芒果》中，他甚至将人类视为“邪恶”的载体。他写道:
芒果树上的芒果
我看着它，它也看着我。
就这样，我们在尊严中默默地分担着罪恶。
……
芒果是金眼。
像上帝的眼睛，高挂在多叶的天空。
折磨着我的心，阻碍着我的血液，冻住了我想飞的脚。
在这里，“恶”延伸到整个大自然，因为“芒果”不仅是大自然的象征和代表，更是高悬在空中的“上帝之眼”。上帝不再是人类的监督者，而是人类“罪恶”的“分享者”。基督教认为人生而有罪，沃伦进一步发展了这种“原罪”的思想。他认为世界堕落了，但人不是简单的罪人。他既被束缚又自由。这种矛盾“折磨心脏，阻碍血液，冻住我想飞的脚”。他告诉人们:我们必须记住人们的罪恶，努力培养自己的修养，这样自我救赎才能得到上帝的拯救。
然而，沃伦的诗意世界是一个善与恶并存的世界。他相信这个世界有邪恶的一面，也有光明的一面。艾略特认为诗歌不是对感情的放纵，而是对感情的逃避；不是隐私的表现，而是对隐私的回避。但是，只有有隐私和感情的人，才知道回避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例如，在《爱的鉴定》中，沃伦写道:
世界上什么都有，你就是其中之一。
一切都在不停的成长，你就是一种成长。
这种成长让你像雪一样飘落。
在一个不属于你的景点，藏丑直到
街道和这个疯狂的世界到处都是雪。
在这里，丑与雪、景点与狂怒的世界象征着善与恶的共存，善的一面会“堆积”恶的一面。从这首诗可以看出，沃伦的悲剧意识恰恰是提醒人们充分认识到人类所处的环境，并试图改变它。因为人对自己的看法会随着时代的变迁而改变，现代人对自己地位和作用的关注也会有人生的启示。
沃伦的诗歌在形式上借鉴了现代诗歌的表现手法，如反讽、叙事、悖论等。因此，与其他“逃避现实”的诗人相比，他的诗歌更具有现代意识和生命力。尤其是他用叙事手法表达了对时间的迷恋。因为时间存在于人的意识中，没有人，时间不可能是独立的存在。但不同的人表现出不同的时间意识，这是由不同的人作为独立的生命体验者的不同经历决定的。沃伦诗歌的另一个表现是对意象的掌握。所谓意象，是指构成意境的一切事物，往往承载着作者的主观感受。这些意象组合在一起，就构成了一种意境。沃伦出生在南方，肯塔基州普通的石头和原始的自然风光给他带来了粗糙的语言和创作灵感，因此他的诗歌意象得心应手，未经雕琢。虽然他在37岁时永久地离开了南方，但他在精神上从未离开过他出生和成长的土地。他的诗都表现了他对南方的爱和悲伤。为了表达他对南方的感情，沃伦在他的诗歌中选择了一些普通而简单的意象组合。他用现实具体的意象表达抽象的概念，如“白浪”、“阳光风暴”结合“一个微笑”，表明“爱”是一种冲动，是激情与温柔的结合。对“茅屋”、“河流”、“巨石”、“蛇”、“孩子”的描写，表达了他对故土的深情、留恋和伤感。在沃伦看来，南方的农业经济只是一个美好的幻想，但他的诗歌中仍不时穿插着一些古老而普通的南方意象，这是他对南方热爱和怀念的体现，也是他对南方历史文化的一种继承和超越。
读诗，听民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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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罗伯特·佩恩·沃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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