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全球经济走势如何?
首先,全球经济仍难以摆脱深度调整的压力,全球已从国际金融危机前的高速发展期进入深度结构调整期。全球经济复苏步伐低于预期,产出缺口居高不下,一些国家仍在消化金融危机的后续影响,包括高负债和高失业率。同时,由于劳动力老龄化和劳动生产率增长缓慢,全球经济潜在增长率下降,大多数经济体仍需以“保增长”为首要任务。
相比之下,全球贸易的增长更加缓慢。世界贸易组织(WTO)最新发布的全球贸易增长预测显示,2014年和2015年全球贸易增长预测分别下调至3.1%和4%,远低于2008年金融危机前10年6.7%的年均增速。而主要国际组织也有可能再次高估全球经济增速。其实2014已经不是第一次高估经济增速了。IMF从2011开始基本高估了全球经济,负责美国经济预测的美国国会预算办公室从2007年开始每年都下调对潜在产出的估计,这是非常罕见的。基本上,高估经济增长率是一个全球性的集体错误,这很可能预示着经济增长率的潜在下降将成为全球经济的“新常态”。
其次,大宗商品繁荣周期的结束引发了价格危机。今年以来,由于供应过剩,全球大宗商品价格下跌了约5%,这是大宗商品价格在2011达到峰值后连续第三年下跌。特别是随着美国页岩油产量超过石油输出国组织闲置产能,原油市场的定价机制将主要由美国页岩油的边际成本决定。美国页岩油产量的增加正在对全球能源流动产生越来越深远的影响,并削弱了石油输出国组织的定价能力。在全球能源供应过剩和“三国杀”的国际博弈中,国际油价是油价的自由落体,较6月高点下跌48%,创5年来新低。由此引发的一波大宗商品暴跌,无疑是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最严重的事件。
第三,各国经济复苏模式的分化加剧多重风险。发达经济体和新兴经济体的经济复苏不平衡。自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以来,美国已经过了三轮QE
释放流动性,压低国债收益率,推高房市和股市价格,通过财富效应促进经济增长。页岩油技术创新带来的重质原油产量也导致其对能源进口的依赖下降,贸易逆差的缩小使美国经济走上稳步复苏的轨道。今年第三季度美国经济增速大幅提升至5.0%,为过去11以来最高,6月失业率回落至5.8%,为6年来最低。第三季度,欧元区和欧盟国内生产总值环比增长0.2%和0.3%。虽然比第二季度略有好转,但仍处于衰退边缘。欧洲经济在很大程度上仍由货币周期驱动,内生增长动力严重不足。4-6月日本经济环比萎缩7.1%,安倍经济学几乎宣告破产。
世界各国的趋势分化、结构分化、周期分化导致政策进一步分化。美联储的广泛退出、美元的升值周期、主要经济体货币政策的分化,意味着各经济体资金“大流入、大流出”的压力加大,将导致全球金融资产价格、市场波动和多重经济金融风险。
最后,全球经济失衡逐渐减弱。在过去两年中,发达国家不得不减少经常账户赤字,而新兴和发展中经济体不得不增加内需(包括消费和投资)以减少经常账户盈余,并将经济增长的来源从出口转向内需。以国际收支账户为特征的全球贸易和资本流动之间的不平衡,已从2006年的峰值减少了三分之一以上。由于发达经济体在全球需求中仍占相当大的比重,外部需求疲软将影响新兴和发展中经济体,尤其是那些经济增长由出口驱动的经济体。
展望2015,全球经济仍将缓慢弱复苏。联合国预测2015年全球经济增长3.1%。世界贸易组织(WTO)预测,2015年全球贸易额将增长4%。联合国贸发会议预测,2015年,全球跨国投资规模将从2014年的1.6万亿美元增长到1.7万亿美元。
但2015年全球经济格局受制于三大变量。一个是能源和大宗商品下跌导致的全球通缩风险。需求疲软,库存庞大,将导致2015大宗商品价格和国际油价持续下跌。
二是美元进入强势周期,不仅会加速资本外逃,还会进一步打压经济,使许多以美元计价的新兴经济体面临海外债务风险,推高全球融资成本。每一轮QE退出美联储都会给新兴市场带来巨大冲击,尤其是那些双赤字、对外融资依赖度高的经济体,容易受到资本外流和货币贬值的风险。
第三,新兴经济体“溢出效应”风险突出。全球主要新兴经济体都受到内部结构调整滞后的困扰。作为追赶型经济体,大多数新兴经济体采取增加劳动力投入、加速资本形成和数量扩张的“要素驱动”模式。20年前,大多数新兴经济体依靠全球分工体系深化推动的“史密斯增长”创造了巨大的全球红利。2008年以来的全球深层次调整仍将持续,与国内工业产能过剩和产出缺口不足并存。随着区域经济一体化的深入和各国贸易联系的不断加强,新兴经济体的“溢出效应”将更加显著,普遍面临着迫使国内改革放缓增长的重要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