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黎贡山作战的战争进程

5月中旬,滇西进入漫长的雨季。来自喜马拉雅山和高原众多支流的雨水汇聚到怒江上,怒江会像它的名字一样,呈现出汹涌浊流和汹涌漩涡的怒容。

渡江的具体实施方案是绝密的。为了出其不意地抓住敌人,出发命令甚至只提前几个小时发出。十万远征军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渡河,橡皮艇数量有限,所以提前在河边埋了很多木船和竹筏。

原中国远征军第20军198工兵分队连长董思勋回忆:当时我们不知道有木船,也没有告诉水井渡有木船,孟家坝有两条木船。大约七点钟,我们打算过河。我们把木船放入水中,但是它是可怕的。木船用木板一块一块包起来,在接缝处裂开了。当它裂开时,它漏了进去。报道:“木船漏水怎么办?”我说:“怎么把被子都撕成条,堵起来?就是这样。”当时我给营长打电话,我说:“报告营长,木船进水了,不能用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做点什么!我们必须完成过河的任务。完不成渡江任务,就搞军法。”我想,与其军事惩罚,让你枪毙我,我还不如跑到对岸和日本人打一架。

我当时就紧张了,心里特别紧张。但是浩浩在哪里?这些官兵非常守纪律。那个地方虽然聚集了那么多人,却没有一点声音。没有刺刀和水壶撞击的声音,所以普通训练在战斗中起到的作用非常不同。

就是在蒙古渡,我们拉了一根钢绳,过河的钢绳,把木船放在钢绳的最低点。有一个军士叫邓超,他想把绳子稍微摆动一下,不要把人挂在船上。想想那种流速,你只是一条线,一下子就过去了。当他停下来时,他的脚向前跑。他忍不住抓住了钢绳。当他抓住它时,他打电话求救。他忍不住,“救命,救命”。排长赶紧派了些空船去救,可是到了那里刚好路过,不可能停在那里,就撑不住了,一松手就掉到河里死了。

这个班长可能是这次强渡怒江唯一牺牲的战士。由于事先反复模拟演练,整个穿越行动非常成功。渡江计划似乎进行得过于顺利,官兵们对未来战局发展充满乐观,但随后的高黎贡山渡江却让亲历者们终生难忘。弗兰克·道尔在回忆录中写道:中国的军队“进入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困难地带。几十头骡子、马匹和仆人滑下冰冻的山口,掉进几千英尺的深沟里等死。战斗是在云层覆盖、海拔一万一千英尺的冰天雪地中进行的。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海拔最高的陆战,被称为云上战场。”

翻过高黎贡山,有三条马帮古道通往腾冲,由北向南分别是北寨公房、南寨公房、红杉树路。北寨公所山口,海拔3230米,是二战中海拔最高的战场。也是最陡最难攻的阵地。

易守难攻,却是远征军高层精心挑选的方案。特别是50军选择的路线是从腾冲直线出发最短最危险的,当时中日两国的军事地图上都没有标注。中国远征军总司令魏希望这条路能出其不意,取得反攻滇西的第一次胜利。

几个月前,美国军事顾问团参谋长弗兰克·多尔受魏·委派,对滇西进行全面的航空摄影。魏说,美军的飞机摄影地图技术效果非常好,比我军的地图精确得多。我们希望把滇西的所有作战区域都做成摄影地图,这样我们就可以看到桥梁、道路和山脉的实际细节。多尔很惊讶,但他没想到总司令会知道这种先进的航测方法。除了几条通常由商队走的古道外,魏在观看航拍照片时,看到了一条看起来像是道路的模糊痕迹,而在此前绘制的1: 10万和1: 5万的高比例尺军用地图上并没有标注。

魏李荒于是命令情报部门立即调查是否有这条路。据当地老人说,早些年确实有一条小路,因为太陡,不好走,马帮一般不走这条路。魏和指示,敌后特种支队和民族游击队,这一带没有日军重兵。答案是这一带从来不冷清,偶尔有少量日军巡逻。

查阅保山县县志及相关档案,发现这条捷径已有文字记载,但三代人都未走。

我们这边没人知道这条路,日军大概也不知道。如果我军渡江成功,完全可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在此基础上,魏当即确定,54军渡河后,先摧毁沿河敌军据点,再沿一条普通公路,攻克日军北部重要据点北寨的民房,再挥师南下围攻腾冲。53军渡河后会走这条几乎全军覆没yān的捷径,直扑过来,54、53军一明一暗,南北夹击。但是,日军似乎意识到远征军在四面八方与日军对峙。

日本著名山地部队五十六师抽调一半兵力,由北向南指挥,密集设防,在各关隘和战略要地修筑工事,据险自卫。灰坡是到达高黎贡山山顶的必经之路。为了夺取这个阵地,远征军198师592团官兵在这里与日军展开激战。

原中国远征军第20军上尉通讯员张庆斌回忆:一是攻下高黎贡山后,是一片灰坡,敌人在那里修筑工事。防御工事相当坚固。挖好地堡后,上面盖了一棵大树。那棵大树很粗,日本兵把它砍倒后,横七竖八地放着。当我们攻击那个碉堡的时候,还有一些小钢炮和迫击炮。首先,我们撞上了沙坑,撞上了上面那么大的一棵树,完全不起作用。炮弹上去爆炸了,什么也没发生。嗯,他有一个主碉堡,旁边和下面都有碉堡,所以你正面进攻,两边都是枪,所以到处都是死人和人。

日军第56师团军医吉野由纪夫在回忆录中写道:中国士兵在黑暗中如怒涛般汹涌而入,头顶的照明弹亮如白昼,炮口着火,把几个中国士兵的影子抛向空中。但是中国士兵没有撤退。新手一个接一个,向我们四五十米远的地方逼近。他们似乎连搬运同伴尸体的时间都没有。中国人在我们重机枪的枪口下堆积如山。他们立即在堆积的尸体上架起机枪,开始射击,依次继续攻击我。

有人扔掉了手枪,开始了军刀和刺刀的混战。在零距离射击和枪口开火的瞬间,大炮溅起巨大的火花。五六个回合下来,一片寂静,令人毛骨悚然。

在远征军第二次进攻灰坡失败后,198师师长叶亲临前沿阵地,给自己下了军令状:“如果我不能第三次进攻灰坡,这里就是我的死穴。”

张庆斌回忆说:198师师长叶高培亲自上了战场。他平时穿着普通的衣服,那天穿的是他的毛料衣服,很有气势。当他们一次次冲不上去的时候,一个营也冲不回来。他们撤退的时候看到老师站在那里,衣着威严,老师说叫我回去。那些士兵回头冲去打仗。那个人带着炸药和手榴弹日夜奔忙。死了多少人,爬上碉堡的枪孔,把炸弹塞进去,把炸药包塞进去,把碉堡炸掉。玩了三天三夜,终于把灰坡拿下来了。

高黎贡山的严寒对远征军官兵也是极大的威胁。

张庆斌回忆说:当时,是衣服,但我又湿又饿。我在那里呆了一天一夜,非常生气。我病死了,没打就饿死了。当老师叶高培看到它时,他非常心疼这些士兵。他立即给总部打电话和电报,要一件雨衣。当时雨衣是云南邮政临时调运的,连一千件雨衣都不够,收了八九百件雨衣。当时用飞机把他们运到高黎贡山,投入到我们的阵地。这1000块雨衣没有,老师说给在敌军阵地前最前线的战士。

陶大刚上校这样描述死在他面前的两个战士:“1年6月,天气阴雨连绵,高黎贡山上很冷。抬担架的人把两个战士带到了团部,但是他们很冷,不能动。摸摸他们的手,额头,脸颊都是冰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还在转动。当医务人员端来热汤喂他们时,他们再也喝不下了。只是看着他们死去。”

后勤补给是山地行军最难解决的问题。在这个关键时刻,滇西人民为远征军成功翻越高黎贡山立下了汗马功劳。原远征军第20军后勤部少校主任杨回忆:前方战斗的炮弹、子弹、手榴弹、蔬菜、口粮都要一起运。如果他们不能被运送,我们怎么打这场仗?骡子、马、牛和人力都是这样运上去的。

张庆斌回忆说,腾冲北部有十个乡,募捐了一万多元,甚至还有妇女参加。最终,这一万多名民工中有3000人是女性,男人扛60公斤,女人扛40公斤粮食。运输粮食也很困难。一个人每天送一斤大米。背上没有带饭的灶具,即使路上有灶具,也煮不出来。我已经没有菜了,什么都做不了。所以运粮的只是吃生米,饿了就送一斤米,嚼着吃。如果你渴了,就没有水吃了。喝那山边那些沟壑里淌的水!因为又冷又饿又下雨,吃不上一顿好饭,路上死了300多人。高黎贡山下有一条很陡的路。那是一条石板路。下雨时很滑。走不好就会滑倒摔死,摔死,饿死,或者病死。我们下山两天后,那个民夫刚好经过,路上的尸体已经腐烂发臭,还在那里没有下葬!雨,雨把那冲走了,那蛆虫和腐肉往那里冲,那么宽那么窄的路,人们冒雨过来,我们走不动,走不动。那真的很残忍付完饭,我回家,生病,饿,冻,回家的时候死了几百人。

在当地民众的支持下,远征军的补给问题得到了缓解,而被包围的日军却局促不安,不敢走出掩体。攻下日军据点后,陶大刚上校发现十几具尸体浸泡在路边的水坑里,大腿、臀部、手臂上都有刀痕,有的深如骨头。

《最高海拔的战斗》中记载,最糟糕的补给问题发生在日军包围的翟公房。当年中国应征入伍的青年农民炸日军最后的工事时,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以为至少有300个日本兵,现在只剩下75个了。

弗兰克·多伊尔将军发现了日军骇人听闻的秘密:“当他们赶到日军的一个总部食堂时,美军联络官遇到了一个惊人的吃人肉的例子:准备好的不同阶段的尸体像柴火一样堆在地上,有的尸体被剥了部分皮,有几个人只剩下了骨架。”

研究二战的学者格舒亚(Geshuya)说:他说他们打完仗后,美国联络官看到日本人在晒一些用人肉做的肉干和腊肉,因为可以看到人的骨头,有的还在烧菜做饭。当时他们和中国军官一致认为这是日本人的巨大罪行,于是上报重庆。

但是,在日本战俘吉野的《腾越玉碎》中,并没有逐字逐句地讲述这件事。只是模糊地提到“战场上的人肉部队”是几乎全军覆没的日军第148统一战线第二旅。

为《腾越玉碎物语》写后记的丸山丰,也是为数不多的从高黎贡山活着回来的人。他在后记中写下了这句话:“战场上有些东西可以写,有些不可以;有的想写,有的不想回忆。”

在高黎贡山战场上,日军突破了最后的底线,把自己士兵的尸体当成了军需的来源。渡江后一周内,中国军队伤亡近万人。穿越高黎贡山的代价远远超出远征军指挥官的预期。直到十几天后,战斗即将结束时,指挥官们才发现,原来远征军的反攻计划早已是日军的秘密。

戈舒亚说:中国远征军进攻高黎贡山的时候,非常艰难。他们原本以为部署在那个地方的日军并不多,但是遇到了非常强大的抵抗。中国军队抬头进攻的时候牺牲了很多很多人。我觉得很奇怪。当时在黄木树日军阵地高黎贡山脚下还有一支军队,那个地方在战争中缴获了一套日军地图。然后拿着这张地图去第十一军的总部。时任中国远征军第11军总司令的宋希濂看到地图就拍桌子。他说这和他在总部看到的地图一模一样。他诅咒说一定有间谍。宋希濂唤魏曰:“魏都督,吾有事在此。”魏李荒跑到第11军面前,看着这张地图。

Goshuya介绍:当时为什么会漏?后来在日本战史上看到一段话,就是反攻前,中国远征军的一架飞机正要飞往印度北部与中国驻印部队联系,飞机出了事故,坠入腾冲。然后有个高级参谋带了一大堆文件,还没来得及烧就被日本人抓走了。然后这份文件恰好是中国远征军反攻滇西的全部计划。远征军高层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因为翻越高黎贡山本来是出其不意取胜的战略思路,但是机密的泄露让日军占据了主动。

葛说:高黎贡山的地形太危险了。腾冲很多老人说,打到高黎贡山。最后有时候已经到了70-80度的仰角。他必须被身后的人推着或者绑在树枝上才能这样开枪。如果日军在山上只需要一两个人,用的是机枪,那你几百人、几千人都起不来。如果还是按照原来的部署进攻高黎贡山,是完全打不下来的。那么滇西的整个反攻都打不下来,那么印度的驻军已经在5月份开始进攻密支那了,那么如果没有我们云南远征军的策动,中美在中缅印战区打通这条路的整个计划可能要无限期的推迟,这是非常严重的。

如果中国20万大军无法战胜区区3万日军,失败的影响肯定会蔓延到朝鲜、印度的Impal,甚至整个亚太战场。日军完全有可能乘胜追击,直取印度,进攻昆明、贵阳、重庆。那时,亚太战场的“多米诺骨牌”会因为一场局部的怒江战役而不可预测地崩塌。

魏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军人。他致电第11军总司令宋希濂和第20军总司令霍宜章,紧急商讨对策。达成协议后,总参谋部立即奉命改变原攻击计划。

渡江战役十天后,滇西远征军秘密调整战略部署。右翼第二十军继续做出进攻姿态,迷惑日军;左翼的11军三个军沿怒江东岸南下。所有军车夜间行军,不准开灯或暴露目标。这一重大战略调整,几乎把日本人的耳目都糊弄住了。直到后来日军听广播,发现松山怒江对岸的通讯信号突然密集增强,引起警报,但无法调兵正面狙击。

戈舒亚说:因为中国在红杉树战役中俘虏了日军的部署。他们发现松山的日军是空的,因为他们转移到了高黎贡山。这时,宋希濂提出,我们将计就计,让正在做佯攻的11军立即提前开始总攻。反攻没几天,高黎贡山的日军已经人心惶惶,此时已经有点不愿意打了。因为如果攻占了龙陵和松山,高黎贡山的日军就被包围了。它没有补给,还得靠腾冲。这对它来说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腹背受敌。

新计划获得美军战地指挥部批准,美方表示将派遣更多作战飞机支援。

6月1944,1,第一批中国远征军将士出现在松山阵地,一场激战即将在这片郁郁葱葱的松柏林中打响。

1944年(民国33年)5月至6月,中国远征军第20军在缅北滇西战役中,向滇西高黎贡山地区日军第33军发起进攻。

高黎贡山由日军第56师团的两个联队、18师团的一个联队和第2师团的一个联队把守。为了配合中国驻印部队打通中印公路,20军向腾冲发起进攻。5月11日晚,20军54军198师、36师各渡过黎柴坝至双虹桥之间的怒江,攻打腾冲。当天,11军第6军第39师、71军第88师、第2军第33师、第76师各1个加强团,从汇仁桥、大黑渡、三江口等地强渡怒江,攻红木树、平端、碾压,以协同20军作战。20军渡河后,54军右翼的198师主力配合2师游击营,连攻北宅公房。北宅公房住在高黎贡山危险地带,日军根据危险进行抵抗。为了减少损失,师里用了一个监视分队,主力从两侧绕过北宅公所。16,一举攻占马面关、桥头,切断了北宅公所日军后方交通线。6月21日,198师在2师1团、36师支援下,对北宅公所日军再次发起进攻。6月16日攻克该地区,日军大队长以下300余人阵亡。渡河后,隶属于116师的54军左翼36师向大尖山、鸡心山日军发起攻击。日军利用外围据点,临危坚守。